公元604年，隋炀帝登基不久，就下令将驸马柳述流放岭南，逼迫妹妹兰陵公主离婚。兰陵公主脾气倔强，宁愿放弃公主的身份去陪丈夫。 杨广大怒道:“天下难道再没男人了吗，为何要跟着柳述那乱臣贼子去流放?” 兰陵公主攥着衣角的手泛白，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望着眼前这个刚踩着兄长尸骨坐上龙椅的二哥，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柳述是先帝钦点的驸马，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生同衾，死同穴。” 杨广猛地一拍龙案，案上的玉如意震得跳起来，磕在金砖地上，发出清脆的裂响。 殿里的宫人吓得齐刷刷跪下去，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先帝？”杨广冷笑一声，龙袍的广袖扫过鎏金烛台，烛火晃得他半边脸亮，半边脸暗，“如今坐在这龙椅上的是朕，不是先帝了。” 兰陵公主的脊背挺得更直了些，原本攥着衣角的手松开，垂在身侧，指节还泛着白。 她想起三年前，先帝在仁寿宫的暖阁里，笑着把柳述的手放在她手心里。当时柳述穿着绯色官袍，眉眼清朗，低声说“臣定不负公主”。 那时的二哥，还只是晋王，每次见了她，都会笑着喊“阿五”，塞给她从江南带来的绫罗。 怎么坐上龙椅，就成了这副模样？ “二哥忘了，”她的声音比刚才稳了些，带着点颤，却透着股拗劲，“当年父亲教我们读《礼记》，说‘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 “放肆！”杨广猛地站起来，龙靴踏在地上，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柳述勾结废太子，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你要跟着他去岭南喝瘴气？” 岭南，那是地图上都标着“蛮荒”的地方。听说那儿的毒瘴能把壮汉放倒，蛇虫比手腕还粗。 兰陵公主的睫毛颤了颤，眼里滚出两颗泪，砸在胸前的凤纹玉佩上。 那玉佩是柳述去年生辰送的，他说“玉能辟邪，我不在时，它替我护着你”。 现在，他要去岭南了，她怎能让玉佩孤零零留在长安？ “他是谋逆，还是碍了二哥的眼，”她抬起头，泪珠子还挂在脸颊上，眼神却亮得惊人，“阿五不敢妄议。但我是他的妻，他去哪，我去哪。” “你！”杨广指着她，手指都在抖，“你要做这等蠢事？忘了自己金枝玉叶的身份？” “身份是父皇给的，”兰陵公主抹了把脸，泪迹在脸上划出两道印子，“夫君是父皇选的。如今父皇不在了，身份要不要，又有什么要紧？” 殿外的风卷着雨丝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响。 杨广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那笑声里裹着冰碴子：“好，好得很。你要去，朕不拦你。但你记住，踏出这宫门，就再也不是大隋的兰陵公主。” “臣女明白。”她屈膝行礼，动作标准，却不再称“臣妾”。 宫人偷偷抬眼，看见公主转身时，青色素裙的下摆扫过地面，没有一点留恋。 他们都说公主傻，放着长安的锦绣日子不过，要去那蛮荒之地受苦。 可谁又知道，在她心里，柳述的一句“不负”，比龙椅上的权力，比公主的头衔，重得多。 杨广看着那道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后，忽然踹翻了旁边的香炉。灰烬扬起来，迷了他的眼。 他想起小时候，阿五总爱跟在他身后，像只小尾巴，喊着“二哥二哥，给我摘朵花”。 信息来源：据《隋书·列女传》相关记载演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