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65岁的火箭专家杨南生娶了29岁的张严平。张严平的父母不同意，后来当她父母知道杨南生的身份后，惊呆了。 故事要从三个月前的中科院图书馆说起。那天张严平抱着一摞《导弹与航天》杂志，在书架间不慎撞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泛黄的期刊散落一地，其中一本 1962 年的合订本滑到老人脚边，封面上 “东风二号” 的发射照片格外醒目。 “姑娘，小心些。” 老人弯腰拾书的动作有些迟缓，却精准地捏住了合订本的书脊。他的手指关节突出，指甲缝里还留着淡淡的墨痕，“你也对早期弹道导弹感兴趣？” 老人却指着杂志上的公式笑了：“这里有处笔误，比冲计算少乘了重力加速度。当年我们搞‘东风’时，就有人犯过类似的错。” 这句话让张严平愣住了 —— 这个细节连她的研究生导师都未曾注意。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在阅览区的角落展开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老人从德国 V-2 火箭的缺陷，讲到苏联 R-7 洲际导弹的设计突破，再到中国 “两弹一星” 工程中的技术攻关。 当他说到 1966 年导弹核武器试验成功那天，自己在控制中心连续工作 48 小时，最后靠着暖气片就睡着了时，眼角的皱纹里泛起泪光。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 张严平忍不住问。 老人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轻声说：“因为这些事，我都参与过。我叫杨南生。” 这个名字像惊雷在张严平耳边炸响。她瞬间想起教科书上的记载：中国第一代航天专家，曾任国防部第五研究院一分院副院长，是 “长征一号” 运载火箭的总设计师之一。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竟是缔造中国航天传奇的元勋。 “当年没计算机，所有弹道参数都是我们用算盘打出来的。” 老人指着图纸上的弹道曲线，“你看这里的拐点，是因为突然遇到强气流，我们在发射前三天才临时调整了推力方案。” 他们感情的升温发生在一个飘雪的夜晚。 张严平冒雪送整理好的航天史资料，进门时头发上结着冰碴。杨南生连忙让她坐在暖气片旁，转身从储藏室抱出一床厚厚的棉被。当他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拂去她肩头的雪花时，张严平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 “小严，” 老人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这很荒唐，但我想……”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绸布包，里面是枚磨得发亮的铜质奖章 ——1956 年颁发的全国先进生产者奖章，“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想送给你。” 张严平看着奖章背面 “奖给杨南生同志” 的字样，突然明白了这份感情的重量。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声说：“杨老，我……” “叫我南生吧。” 老人打断她，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雪还要亮。 当张严平把恋情告诉父母时，家里的玻璃鱼缸差点被掀翻。母亲说：“你疯了？他能当你爷爷！” 父亲坐在藤椅上抽了半包烟，最后一拍桌子：“让他来家里一趟！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老妖怪，把我女儿迷成这样！” 约定见面的那天，杨南生提着一网兜苹果站在张家门口，紧张得像个等待面试的学生。 客厅里的气氛像凝固的水泥。张母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全程一言不发。张父呷着浓茶，抛出一连串问题：“你有退休金吗？身体怎么样？能照顾我女儿多久？” 杨南生放下苹果，从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笔记本：“我每月退休金 128 元，比国家标准高 15 元，是国务院特殊津贴。我有高血压，但每天坚持散步，去年体检各项指标都合格。至于能照顾严平多久……” 他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张体检表，“医生说只要保养得当，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这番话让张家父母面面相觑。张父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墙上的挂历 —— 那是航天部发行的，印着 “长征三号” 火箭发射图。“你说你叫杨南生，和火箭有关？” 杨南生点点头，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份文件。当张父看清封面上 “国防科工委绝密” 的字样，以及下面 “杨南生同志（副总设计师）” 的署名时，手里的茶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您就是…… 那个搞‘两弹一星’的杨总？” 张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年轻时在兵工厂当工人，曾听过无数关于航天元勋的传说，却没想到传说中的人物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家里。 张母突然抹起眼泪：“杨总，不是我们不通情理，只是……” “我理解。” 杨南生握住她的手，那双手虽然布满老年斑，却异常温暖，“我保证会用余生好好待严平。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去中科院问我的老同事，也可以去航天部查我的档案。” 1986 年国庆节，他们在中科院的小礼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杨南生的老同事们来了不少，其中有几位是两鬓斑白的院士。钱学森先生托人送来一幅字：“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1992 年冬天，杨南生突发心梗住院。张严平在病床前守了七天七夜，给他擦身、喂饭、读报纸。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趴在床边的妻子，干枯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傻丫头，怎么不去休息？” “您说过要陪我二十年的，这才六年呢。” 张严平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您得说话算数。” 老人虚弱地笑了：“算数，一定算数。” 杨南生最终没能兑现二十年的承诺。2003 年 “神舟五号” 发射成功那天，82 岁的他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杨利伟从太空返回的画面，突然笑出声来，随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