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溥仪在北京街道闲逛，看到一烧饼摊，于是便买了一个。没想到刚吃了一口，便咬牙切齿的说，那群死太监竟然骗了我40多年。 1908 年冬天，三岁的溥仪被裹在绣着金龙的襁褓里，从醇亲王府抬进了紫禁城。他的第一顿御膳，便奠定了这位末代皇帝四十载饮食怪诞剧的基调。 那时的溥仪还不懂 “皇帝” 二字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每餐饭都会有数十个太监抬着朱漆食盒鱼贯而入，将菜肴摆满三张铺着明黄色桌布的膳桌。 乳母王焦氏抱着他，太监总管李德全在一旁尖声唱名：“清蒸肥鸭、红烧肘子、万字扣肉、燕窝炖盅……” 小小的溥仪盯着那些冒着热气的菜肴，却被李德全拦住：“万岁爷，这些得先‘尝膳’。” 只见几个小太监上前，用银簪子逐个戳过每道菜，确认无毒后，又将菜挪到旁边的小桌上晾着。 等轮到溥仪用餐时，原本滚烫的菜肴早已凉透，肥鸭的油凝固成了乳白色的硬块，燕窝羹也结了层薄膜。 “我要吃热的。” 溥仪噘着嘴推开银勺，王焦氏想替他把菜端到小炭炉上加热，却被李德全用眼色制止：“万岁爷，祖宗规矩不能破。龙体尊贵，热食烫嘴，凉了才合礼数。” 据《宣统起居注》记载，鼎盛时期他的早膳就要上六十四道菜，午膳和晚膳各一百二十八道，加上点心、水果，每餐总有两百多道菜摆在眼前。但这些菜大多只是摆设。 溥仪十岁那年，曾偷偷溜到御膳房，想看看这些佳肴是如何做出来的。他躲在雕花门后，只见十几个厨子围着灶台忙碌，却不是为他当下的午膳准备的。 一个胖乎乎的厨师正跟学徒说：“那道‘龙凤呈祥’得提前三天炖着，万岁爷今儿吃的，其实是前天剩下的。” “为什么不用新鲜的？” 学徒不解。 “傻小子，” 厨师敲了敲他的脑袋，“万岁爷哪能吃刚出锅的？厨房离养心殿那么远，抬过去早就凉了。再说，每天两百多道菜，哪能顿顿新鲜？先做出来晾着，省事儿！” 溥仪当时没听懂这番话的深意，只觉得那些被太监们吹得天花乱坠的 “御膳”，原来只是些提前备好的冷食。有一次他突发奇想，指着膳桌上一道 “翡翠白玉汤” 说：“这汤看着不错，朕要喝。” 太监总管张谦和连忙摆手：“万岁爷，这汤是昨天的，奴才让御膳房重做。” 等新汤端上来时，溥仪发现和刚才那碗毫无区别，只是表面多了层新的油花。 后来他才从一个小太监口中得知，所谓的 “重做”，不过是把冷汤倒进锅里象征性地涮了一下。 1912 年溥仪退位后，虽然仍居住在紫禁城，保留着皇帝尊号，但御膳的排场并未缩减。 十二岁那年的一个雪夜，溥仪被冻醒，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想起白天听太监说民间有 “热烧饼夹酱肉” 的吃食，便吩咐侍立在外的小太监：“去，给朕弄个热烧饼来。” 小太监面露难色：“万岁爷，这深更半夜的，御膳房早就歇了。” “那就让他们起来做！” 溥仪耍起了皇帝脾气。 半个时辰后，小太监捧着一个锦盒回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个硬邦邦的烧饼，像石头一样冰凉。“万岁爷，御膳房说…… 说烧饼得用炭火烤，夜里动火不安全，这是白天剩下的。” 溥仪咬了一口，干硬的烧饼渣卡在喉咙里，他气得将烧饼扔在地上：“朕是皇帝！连个热烧饼都吃不上吗？” 这声怒吼惊动了总管太监。张谦和匆匆赶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万岁爷息怒！烧饼是市井之物，粗鄙得很，哪配进万岁爷的口？奴才这就传旨，让御膳房做满汉全席赔罪！” 那晚，溥仪最终还是没吃到热烧饼。 这样的荒唐事在溥仪的生活中不断上演。十五岁那年夏天，他在御花园纳凉，听见墙外传来小贩叫卖 “糖炒栗子” 的声音，便让太监去买。半个时辰后，太监捧着一个描金盒子回来，里面的栗子已经凉得发硬，壳都剥不开。 “怎么是凉的？” 溥仪质问。 “回万岁爷，” 太监低着头，“市井之物不洁，奴才怕惊了圣驾，在外面候了许久才买回来。” 直到多年后，溥仪才从一位老侍卫口中得知真相：那天太监根本没去买栗子，而是从御膳房找了些陈年老栗子，用温水泡软了冒充刚炒好的。 因为按照宫里的规矩，太监若要出宫采买，需层层报备，来回至少两个时辰，等买回来别说栗子凉了，恐怕连壳都要碎了。 1924 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溥仪被赶出紫禁城。在天津张园居住的日子里，他第一次吃到了真正热乎的饭菜，却始终没想明白，为何在皇宫里连一口热烧饼都吃不上。 李德全曾在私下对心腹太监说：“伺候万岁爷，就得学会‘糊弄’。热菜变凉了，就说‘凉食养脾’；饭菜馊了，就说‘陈味更醇’。反正万岁爷从小就吃这个，也不知道外头的东西啥味儿。” 这种 “糊弄” 渐渐成了整个宫廷服务体系的生存法则。太监们为了省事，也为了避免出错，索性编造出各种理由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1963 年那个秋日的午后，溥仪站在烧饼摊前，看着地上那半块掉落的烧饼，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那些被太监们称为 “合乎礼制” 的饮食，不过是他们为了逃避责任编造的谎言。 摊主看着这个举止怪异的男人，忍不住问：“同志，您没事吧？要不我再给您拿一个？”溥仪抬起头，眼眶通红，他摆了摆手，从口袋里又掏出钱：“再给我来两个，要刚出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