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两名八路军到于家岭村借宿,村长表面上客客气气,可暗地里却向鬼子告密!土炕烧得正热,锅里的玉米粥还冒着气,门外突然传来狗吠声,越来越近。 这两名八路军正是曹世范和他的战友张成利。 三天前他们潜入县城,手绘了日军据点的火力分布图,眼下正准备带着情报归队。 村长端来的咸菜碟里,几片腊肉在油灯下泛着油光,这种招待在缺粮的年头格外扎眼。 曹世范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枪套上的磨损痕迹是上个月在战斗中留下的,那颗子弹打穿他左手时,他还死死攥着扳机没放。 16岁参军那年,曹世范总把“冲锋在前”挂在嘴边。 山东寿光的青纱帐里,他跟着队伍打游击,步枪比他还高半个头。 1943年冬天的一场伏击战,他抱着炸药包往碉堡下冲,左手被流弹击中。 卫生员用盐水冲洗伤口时,他疼得咬碎了牙,却听见医生低声说“要是有青霉素……”话没说完就被炮弹声打断。 后来左手肿得像发面馒头,最终没能保住完整的功能,连枪栓都拉不动了。 连长把他从战斗班调到侦察排时,他蹲在地上半天没说话。 侦察兵要记地图、学伪装,还要会说鬼子的“协和语”。 他用布条把残手绑在枪托上,夜里在月光下练瞄准,右肩被后坐力撞得青一块紫一块。 张成利后来总说,从没见过这么拧的人,明明可以退到后方,偏要攥着枪往最危险的地方钻。 于家岭村的土坯墙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 曹世范听见院墙外有金属碰撞声,是日军的三八大盖枪托碰在石头上。 他给张成利使了个眼色,两人翻身滚到炕下。 村长家的窗户插销是木头的,他用残手顶住窗框,右手猛地一撬,木销“咔”地断了。 刚跳出窗外,就听见屋里传来玻璃破碎声,鬼子的子弹已经扫了进来。 他拉着张成利往村后的树林跑,身后的枪声追着脚后跟。 跑到土坡时,他突然停下来,从腰间拽出两颗手榴弹。 “你带情报先走。” 他说话时喘着粗气,残手死死按住引线。 张成利想拉他一起走,却被他猛地推开。 等日伪军追近了,他扯掉引线,手榴弹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在人群里炸开。 趁着烟雾,他转身钻进树林,右手指扣着扳机,枪响时总有一只空袖子在风中晃。 1945年5月的杏山子据点,天还没亮就响起了冲锋号。 曹世范带着尖刀班往碉堡冲,子弹在耳边嗖嗖飞过。 他爬到离碉堡十米远的地方,准备扔手榴弹,突然觉得腹部一热,低头看见鲜血从军装里渗出来。 通讯员想背他下去,他摆摆手,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弹柄往碉堡方向推了推。 那天早上,据点的枪声停了,有人在碉堡下发现半截染血的枪带,上面还留着绑残手的布条勒出的印子。 现在寿光烈士陵园里,曹世范的照片挂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 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右手握着枪,左手自然垂着,袖口空荡荡的。 每天都有老人带着孩子来,指着照片说“看,这就是单手打鬼子的英雄”。 那只没能握紧枪栓的手,最终成了人们记忆里最有力的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