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1日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宣布“九天”大飞机在陕西蒲城首次试飞成功，这款在珠海航展上备受关注的机型参数很突出：翼展25米、最大起飞重量16吨、最大载荷6吨；相比MQ9“死神”（4.8吨/1.7吨）和二战时期的B17（最大载弹不到8吨），六吨的载荷意味着不仅多挂弹，还可以把整套任务体系带上去。 命名取意为“动于九天之上”，指向高空作战：涡扇发动机，最大飞行高度15000米，速度超过700公里/小时，航程7000公里，航时12小时以上，可以实现从内陆起飞、越海接近、完成任务后返航的作战半径。 “九天”的最大亮点就是机腹的“异构蜂巢任务舱”，可以一次投放上百架小型无人机，组成蜂群。十架“九天”各投一百架，小半个小时就能在目标空域形成上千架的规模，侦察、诱饵、压制和打击分头进行。 蜂群的价值不在于单机的威力，而在于密度和节奏对于敌方防空计算力、弹药以及指挥反应能力的压制作用，这是体系与体系之间的较量。平台自身也具备很强的打击能力：机身有八个外挂点，每个外挂点可以挂载一吨级的载荷，可以携带巡航导弹、精确制导炸弹等武器，在200公里之外对地面或者海上目标进行安全投射，载弹量超过很多轻型战斗机。 该平台突出模块化、多角色：任务舱、载荷可以快速更换，既可以作为蜂群的“空中母舰”，也可以转变为打击平台或者侦察和通信节点，一机多形，便于联合作战按需编组。研制与制造路径同样引人注目：由航空工业第一飞机设计研究院牵头（曾设计歼轰7“飞豹”），总装交由国资控股的西安驰达飞机零部件制造股份有限公司这类长期服务民机的二级供应商承担，意味着设计与总装工艺趋于简化、成本可控、扩产容易。 外界质疑主要是围绕着“体型大、生存能力差”、“小无人机航程短、弹头小”展开。但是“九天”从一开始就被纳入了体系之中，需要电子战开路、隐身战机压制、远程火力牵制以及立体侦察的配合。近邻现实也具有参考价值：印度为了应对巴基斯坦无人机和导弹的持续消耗而紧急采购S400防空导弹，说明防空体系并不是坚不可摧的，在面对低成本、大规模、饱和化的攻击时，短时间内承受的压力会很大。 首飞释放出三个信号：第一，把平台级全域机动能力放在前面，飞得高、飞得远、飞得久，为蜂群和编队提供一个稳定的、安全的投放窗口；第二，把智能蜂群从纸上和实验室推到工程化、可用化，围绕投送、回收、控制、抗干扰的全链条正在加快完善；第三，军民融合式的制造体系在大型无人装备上进一步落地，设计院兜底指标、小型制造方总装，有利于后续快速迭代。 生存力依然是重要的问题，平台依靠高、快、远来争取生存空间，更大的底气来源于信息和压制上的优势：电磁频谱争夺、数据链的稳定性、任务分配算法，决定着蜂群是否能稳定展开，并且可以灵活地穿插到火力扇面中去。“九天”不是终点而是节点，地、海、空、天之间的感知与打击。 成本也很重要：六吨载荷为能力上限，蜂群体系靠的是数量取胜，而数量则需要低成本来保证。通过简化工艺、通用关键结构、强化模块化来降低单价并提高量产能力，结合目前的制造方身份，这种取向十分明显；战时能否迅速复制、按需改装和完善配套，必须在平时打通链条。 “动于九天之上”并不是浪漫的修辞，而是一种战术上的宣言：高空可以给作战提供更广阔的视野、更远的投送能力以及更长的滞空时间；蜂群作战把作战的方式从点、线推进到了面、网，两者结合就形成了“全域机动、无人智胜”。相比美国早有设想的“空中无人机母舰”，“九天”首飞意味着平台环节已经启动；接下来要跨过投送密度、链路稳定、智能分配、平台保底生存等关卡，考验工程组织能力、协同研制水平以及实战化测试的耐心。 从产业角度来看，把总装交给民机二级供应商并不是降配，而是为了推进标准化、模块化以及开放分工，吸引更多的有能力的企业加入到军工生态中来，从而带动整个行业的繁荣发展，提高行业的整体水平。 此次首飞既是里程碑也是起点：投放和回收流程、抗干扰测试、编队协同、弹药整合以及任务软件等各项工作都会很快启动。技术上希望“九天”把蜂群、挂载、通信以及抗扰的关键点打磨得更加扎实；机制上希望调动更多的企业参与到其中，形成“快研、快试、快改”的闭环。战场节奏越来越快，谁先形成可以大规模使用的体系化能力，谁就掌握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