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韩国国民力量党党首张东赫突然宣布了，就“12·3戒严”一周年向公众致歉。 顺着这句道歉往下聊，张东赫并没有只认错，他把“触发戒严”的锅往共同民主党和李在明那边一推，话里话外是“独裁”的标签。他在11月28日大邱的国民大会上点名“国会强占、国政阻挠”，还提到戒严之后“忠诚军人遭再审磨难、公务员受检察调查威胁”，把党内分裂也拉出来批，意思是没挡住戒严、弹劾，才让如今的局面出现。这套叙事逻辑很熟悉：先止损道歉，再归因对手，最后团结自家队伍。 补个背景：韩国宪法第77条给了总统在战争或社会重大混乱时的“紧急刹车”——非常措施甚至戒严。可一旦拉下这根闸，军队就从营门走进政治，代价极高。现代民主国家一般把戒严当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不碰，因为它像医院里的“电闸”，能止血，但也可能把正常科室全停了，后续恢复更难。 再跟韩国自己的历史对照一下：1980年的全国戒严和光州事件，至今是全国记忆里的痛点，军队介入内政带来的阴影需要几十年去抚平。也正因为这段历史，韩国后来更强调文官治军、国会监督，宪制上把权力的“刹车”和“保险”分开摆。所以“12·3戒严”不管当时怎么被解释，它都会被拿放大镜看，标准只有一个：有没有走完程序、有没有必要性评估、有没有最小化影响。 按时间往回看这一年，张东赫口中的“忠诚军人遭再审磨难”“公务员受检察威胁”，其实就是戒严的后遗症：程序要重走、责任要厘清，军人和文官都被卷进政治拉锯。这就像做完一次急诊手术，拆线、复查、康复一个不能少，否则留下的是功能性损伤——军队的社会形象受挫，公务体系的职业安全感动摇。 拿国外的案例来衡量尺度：土耳其在2016震荡后走的是“两年紧急状态+大规模整肃”，结果是社会撕裂、军校体系被重塑，战备水平一度下滑；菲律宾在2017—2019把戒严限定在民答那峨，设定时间窗和任务书，争议不少，但至少没把全国拉进军管；法国在2015恐袭后走的是全国紧急状态，延长到2017再把部分措施入法，强调司法监督。这些例子告诉我们两件事：第一，“非常措施”要越窄越好；第二，越透明越好，谁拍板、拍了什么、持续到什么时候，都要有清单。 再看当下安全环境，韩国北边的对手没在打盹。过去两年，朝鲜弹道导弹试射不断，侦察卫星宣称入轨，无人机越境的教训也出现过（比如2022年那次让首尔一度拉响警报）。这时候国内还在为“谁触发戒严”互相指指点点，军队和警察的注意力被拉扯，对外防守就容易出空档。国防的常识很朴素：军队应该少出现在政治镜头里，多出现在训练场、雷达屏和战备值班表上。 说到底，张东赫这次一边道歉一边喊“独裁”，更像是在给党内做动员、把队伍捏紧。他呼吁给李在明和民主党出“红牌”，政治上没问题，票箱里见真章；但在国家安全层面，有一条底线要守住：别再把军队当政治争吵的止血钳，别动不动就去摸那根“戒严闸”。这玩意儿一次都嫌多，更别说当成常备工具。 核心观点收一下：戒严是政务失控才用的最后一步，不是谁的口水仗赢了就能开；一旦开过，就要把后续的法律审查、赔偿安排、军民关系修复做扎实，别让军人和公务员长期悬在风口上。 把红牌举给谁，交给选民。但把枪口指向哪里，答案很简单——外面。不让防线漏风，这比任何口号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