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的春寒里,安庆公主跪在奉天殿的金砖上,凤冠上的珠翠随着抽泣簌簌发抖。她

博文忆览说 2025-08-09 16:38:15

洪武三十年的春寒里,安庆公主跪在奉天殿的金砖上,凤冠上的珠翠随着抽泣簌簌发抖。她面前的龙椅上,父亲朱元璋正用指节叩着案几,案上摊着陕西布政使的急报,墨迹里还洇着蓝田县河桥司那名巡检吏的血。 "父皇,欧阳伦他知错了!"公主的声音碎在空旷的大殿里,"求您看在女儿腹中或许有朱家骨肉的份上......" 朱元璋抬眼时,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沟壑。他想起十四年前,这个嫡女穿着石榴红的嫁衣,挽着那个叫欧阳伦的年轻人跪拜的模样。那时欧阳伦还是江南来的寒门举子,眼神清亮,对着马皇后许诺会护公主一生安稳。可如今急报上写着,这位驸马爷让家奴周保带着五十辆官车,把禁运的蜀茶往关外送,周保还在河桥司把拦路的小吏打得肋骨断了三根。 "安稳?"朱元璋突然拍案,龙涎香的烟气猛地散开,"他用官车走私时,想过边关将士没有茶换战马的安稳?他纵容家奴打杀朝廷命官时,想过这天下律法的安稳?" 公主哭得几乎晕厥,指尖抠进青砖的缝隙:"可他是您的女婿啊!" "朕的女婿?"朱元璋冷笑一声,从案上抽出一本《大明律》,"律法上写着'皇亲国戚犯赃,与庶民同罪',难不成朕亲笔写的字,是给天下人看的戏文?" 三日前,陕西的八百里加急送到锦衣卫北镇抚司时,朱元璋正在翻看茶马司的账簿。西北的鞑靼上个月又扣了商队,送来的战马比去年少了三成,账簿上的茶引却多了一串可疑的空额。他捏着那封血书般的急报,忽然想起三年前蓝玉案后,欧阳伦在庆功宴上醉醺醺地说"天下的茶,还不都是朱家的",当时他只瞪了一眼,没作声。 "去,把周保那伙人提来,"朱元璋对侍卫挥挥手,声音冷得像冰,"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王法。" 行刑那日,安庆公主站在城楼上,看着驸马穿着囚服跪在菜市场。欧阳伦抬头望过来时,她忽然想起新婚夜他给她讲江南的茶田,说等将来卸了官,就带她去采明前龙井。可如今,那些被走私的茶叶早已变成边关将士手中的空缺,变成河桥司小吏断骨上的血痂。 朱元璋在午门楼上看着人群,身旁的太监低声说:"陛下,百姓都在说,您连驸马都敢斩......" "他们该说的是,"朱元璋打断他,目光扫过城楼下的刑场,"在大明,谁碰了百姓的饭碗,谁动了边关的安危,朕就敢斩谁。" 那之后,茶马司的茶引上多了三道朱印,每一笔都像那日城楼上的血。安庆公主再没踏出过公主府,只是每年清明,会让侍女往江南捎一包新茶,放在空荡荡的东厢房里。厢房的梁上,还挂着当年欧阳伦亲手编的竹茶篓,篓子上的竹篾,刻着半阙没写完的《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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