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我老婆白雪侧躺在我们家卧室的床上,一边扯下裹在身上的浴巾,一边笑眼迷离的看着前方。在她雪白的大腿旁,是一堆男人的衣裤。亲子鉴定盖着我们市最权威的中心医院的鲜章,鉴定的对象却是我和我们三岁的女儿薇薇,鉴定的结果,竟然我非薇薇的生物学父亲!
1
我死了。
因气急攻心吐血而死。
我死的地点,是我在外地的出租屋。
五分钟前,快递小哥送来个匿名包裹。
我疑惑的打开来看,竟然是一张照片和一份亲子鉴定。
照片上我老婆白雪侧躺在我们家卧室的床上,一边扯下裹在身上的浴巾,一边笑眼迷离的看着前方。

在她雪白的大腿旁,是一堆男人的衣裤。
亲子鉴定盖着我们市最权威的中心医院的鲜章,鉴定的对象却是我和我们三岁的女儿薇薇,鉴定的结果,竟然我非薇薇的生物学父亲!
本来,创业失败,背了一屁股债,不得不抛妻弃女,躲到这异乡的出租屋来,我的身心就倍受打击,突然再遭眼前这一重创,我哪里还能再承受得了?
我当即便气血上涌,“哇”地一口蚀血吐在地上,接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含恨一命呜呼了。
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既恨又极不甘的在出租屋的上空盘旋飘荡。
我第一个念头,便是等。
等有人发现我的尸体,等白雪知道我的死讯。
我想看看白雪闻讯赶到后,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愧疚,会不会心痛,会不会抱着我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
或者,她心头会大笑。
会第一时间便向那个男人报喜。
会跟他开香槟庆祝。
从此,她和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然而,我的冤魂却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我会缠着他们,让他们恶人有恶报,让他们付出加倍的代价!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若干个小时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人发现我。
甚至,我的手机也躺在裤袋里一动不动,连个电话也没有人打给我!
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可悲!
不但被娇妻背叛,还连把她视如掌中宝心头肉那样白白疼了整整三年的女儿也是妻子跟别人所生,更甚至,连死了也这么孤寂、凄凉、无人问津!
我更加悲戚、伤痛、恨。
我看不到希望。
我不能再等。
就凭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连妻子都不关心我,别人更不会关心我的死活。
要想被别人发现,只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我必须主动出击。
我要尽快找到那个男人,找到白雪背叛我的真相,我要把真相公诸一世,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万人唾弃!
我再次审视起被我狠狠的抛弃在地上的亲子鉴定和照片来。
亲子鉴定盖有我们市中心医院这样的权威机构的鲜章,说明假不了。
也说明了那个男人的真实存在。
然而,照片上却没有男人。
不过,照片上的白雪大腿边的男人的衣裤,还有她笑看着前方的迷离的眼神,便说明当时当刻那个男人正在我和她的卧室里,甚至,就在她迷离的笑眼看着的正前方。
我立时便脑补出一幅照片上没能体现出的画面来。
那男人,赤身裸体的站在白雪的前面,一脸淫笑的摆弄着手中的手机。
白雪却是在我和她的床上,摆着各种下贱的姿势,任由他欣赏和拍摄。
然后……
我不敢再然后下去!
我感觉我胸口堵得慌。
我怕我再然后下去,我又要气急攻心吐血而死。
我的灵魂可不能再死了!
我的灵魂死了我就再没机会了!
我必须得弄清真相,必须得狠狠的加倍报复他们!
然后,我的灵魂飘出了出租屋,飘回了我已逃离太长时间的故乡,飘进了我的家。
曾经的,属于我和白雪,还有薇薇的温馨的三口之家。
现在方知,一切都只是假象,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我的早已不复为家的家!
刚飘进卧室,我就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同时,还传来隐隐的女子声音。
竟像是白雪在呻吟!
2
我第一反应便是,白雪在浴室里跟那男人边洗鸳鸯浴边乱搞!
我都死了,白雪居然还有心情跟那男人在我们家的浴室里风流快活!
我只觉心如刀绞!
又气又恨又怒!
当即便想冲上去,破门而入,一脚踢废男人腰下那玩艺!
甚至,把他给宰了!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只是灵魂。
含恨的灵魂。
但再恨,灵魂也是没有力气的,根本无法破门而入,更无法废了那男人腰下那玩艺,或者直接把他宰了。
我只能飘进浴室去。
就算我不能把这对狗男女如何,我也要看清他们的丑态,尤其是,看清那个男人的真相!
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见到过那个男人。
不知道,那个男人姓什名谁,长什么模样,是不是我身边的人!
我刚飘进浴室,便忍不住一愣。
只见浴室里雾气氲氤,花洒“哗哗”的水帘下,白雪微闭着双眼,指如剥葱的纤手轻抚着自己雪一般白的娇躯,面色潮红,俏脸含春,嘴里更是含糊其词的反复念着两个字“老公……”
却并没有什么别的男人!
原来,白雪是在脱光自己淋浴时,一边爱抚自己,一边幻想我了。

我心里忽然就涌起莫名滋味。
纵有千般恨万般怒也瞬间化着了绕指柔,还有深深的愧疚。
都怪我自己!
要不是我创业失败,拉了一屁股的债,不得不抛妻弃女远走他乡,白雪便可以夜夜跟我温存。
她又何至于此,只能如眼前这般一个人独自站在花洒下的水帘中,一边幻想着我,一边自我爱抚,以此来排遣身体和内心的寂寞跟无奈?
我忽然对她特别的怜惜。
心里更是涌起一股好久不曾有过的冲动。
我忍不住就要上去跟她亲热,用我的身体给她真正的抚慰。
可当我要靠近她时,我才忽然记起我已经死了。
我只是一缕轻飘飘的灵魂。
我的身体还躺在遥远的异乡的出租层的冰冷的地板上。
我拿什么跟她亲热,给她真正的抚慰?
而且,因为想到我的死,我难免便再次想到我的死因,想到那张相片,想到那份亲子鉴定。
我一下子便又变得又痛又恨又怒起来。
我甚至想到,谁说她口里正含糊其辞的叫着的“老公”就一定是我。
她跟那个野男人亲热的时候,在他身上或身下也没少这样“老公老公”的叫他吧?
我的灵魂再没有向她靠近。
我就在浴室氲氤的雾气里飘荡盘旋。
我含恨的冷冷的盯着她,我要且看她接下来还将如何继续表演。
尤其,我要确定,她口里正叫着的“老公”是谁,到底是我,还是那个野男人。
我更要弄清那个野男人的真面目,我要狠狠的加倍报复他们!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才终于走出浴室。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吹干潮湿的长发。
她却并没有上床睡觉,反而是去向那边的壁柜,拉开柜门,对着柜子里的衣服精挑细选了一番,这才拿起其中的一套穿上。
她又回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画了淡妆,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容光焕发的绝美的脸,很满意的淡淡一笑。

然后,起身,拿起随身携带的包包,出了门。
很好!
这个时候都快夜里十一点了,她居然还出门!
她果然是在外面有野男人!
她刻意洗了澡还精心打扮一番,一定是去见那个野男人!
我又一阵痛,一阵恨。
我的灵魂咬牙切齿的飘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