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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第一笔钱怎么花?上海阿姨豪掷50万学油画:前半生为别人,后半生为自己”

我叫王梅,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阿姨。五十二了。说出来您别见笑,我这辈子头一回为自己活,也就是上个月的事儿。那天,我跟老张—

我叫王梅,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阿姨。

五十二了。说出来您别见笑,我这辈子头一回为自己活,也就是上个月的事儿。

那天,我跟老张——哦,不对,现在该叫前夫了——从民政局出来,天上飘着细雨,凉飕飕的。我心里也空落落的,二十多年的婚姻,就这么画上了句号。说不难受是假的。从二十几岁风华正茂,到如今眼角爬上了细纹,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给了这个家。

女儿晓晓早就在外地安了家,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呢,在老张眼里,就是个合格的“贤内助”:洗衣做饭,伺候他父母,打理家里里外外。他喜欢吃红烧肉,我就变着法儿地做;他嫌家里乱,我就一刻不停地收拾。年轻那会儿,我也爱画两笔,高考那年,差点就考了美院。可家里说,女孩子,找个好归宿比什么都强。后来遇见了老张,他家境好,父母满意,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嫁了。

结婚后,画画?那成了我最奢侈的念想。画笔早就干得握不住了,画板也送给了邻居家小孩当玩具。老张总说:“画画能当饭吃啊?有那功夫,不如多擦擦地。” 我听了,也就算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像一杯白开水,没滋没味,但也解渴。

直到去年,他那个“红颜知己”露了馅,我才猛地惊醒。原来,在他眼里,我这个黄脸婆早就可有可无了。吵过,闹过,心死了,也就彻底放下了。离婚,是我提的。我不想再为一个不珍惜我的人,耗尽自己最后一点光。

那天从民政局出来,我没哭。雨丝飘在脸上,凉凉的,反而让我清醒。手机响了,是律师的信息:“王姐,离婚协议里的那笔补偿款,已经到账了,一共五十万。”

五十万。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长串数字,心里五味杂陈。这笔钱,算是他对我这二十多年“保姆式”服务的“买断”吧。说讽刺也行,说解脱也罢。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路过一家画材店。橱窗里摆着崭新的画架、五颜六色的颜料、还有那种我魂牵梦萦的素描纸。我的脚步就像被钉住了一样,移不动了。

我站在玻璃前,看着里面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物件,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响:王梅啊王梅,你这辈子,到底为自己活过一天吗?

前半生,我为父母的期望活,为丈夫的喜好活,为女儿的成长活。那么,后半生呢?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那是我“自由”的第一笔钱。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画材店的门。风铃叮当作响,我对着店员,也是对着自己,说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几十年的话:

“你好,我想学画画。”

那五十万,我没存银行,也没拿去给自己买金镯子、买新衣服,我直接报了个成人油画班。

你猜老张知道后啥反应?他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里全是不屑:“王梅,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五十万?去学画画?你知不知道现在房价多贵?你知不知道一顿饭钱多少?你这是败家你知道不?”

“败家?” 我当时在电话这头都气笑了,“老张,这钱是我应得的,怎么花,是我的自由。我伺候了你二十多年,没问你要过一分钱,现在我自己挣钱了,花自己钱,天经地义。”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气得挂了电话。

挂了也好,耳根子清净。其实我心里也打鼓,五十万啊,对一个普通上海阿姨来说,不是小数目。女儿晓晓知道后,倒是挺支持我:“妈,你开心就好,你早该为自己活了。”

女儿的话,像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我报的是个周末班,老师是美院退休的陈教授,人特好,特有耐心。班里都是年轻人,就我一个阿姨。刚开始去的时候,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个“异类”。

第一次上课,陈老师教我们调颜色。我拿着画笔,手都有点抖。那感觉,就像回到了二十岁,第一次谈恋爱那样,心里头小鹿乱撞。

可现实很快给了我一记耳光。画画这事儿,真不是光有热情就行的。我的手生了,眼睛也“瞎”了,看什么都像,画什么都不是。别人画的苹果红彤彤的,我画的像个烂土豆。别人画的风景有层次,我画的就跟一锅粥似的。

有次课间休息,我听见两个小姑娘在小声嘀咕:“哎,你看那个阿姨,画得也太……” “嘘,小声点,可能是哪个老板的富婆妈妈吧,来体验生活的。”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针扎了一下。原来,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为老不尊”、来瞎胡闹的阿姨。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看着画板上那幅“烂土豆”,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画上,把颜色都晕开了。我开始怀疑自己:王梅,你是不是真的老了?是不是真的不行了?花五十万就为了来被人笑话吗?

我差点就想放弃了。可当我擦干眼泪,看到画架旁边,我临摹的一张老照片时,我又心软了。那是我年轻时,在外滩画素描的照片,照片里的我,眼睛里有光。

那束光,我丢了二十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又看到了一点点影子,我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手?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擦干眼泪,把那幅“烂土豆”从画架上拿下来,铺平,然后,我又拿起画笔,对着那张外滩的老照片,一笔一划,重新开始画。

这一次,我不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管画我自己的。画我记忆里的黄浦江,画我年轻时的梦想,画我这半辈子的委屈和不甘。

这五十万,买的不是油画,买的也不是别人的认可,买的,是我王梅重新找回自己的一条路。这条路,可能很难,很崎岖,但,我想走下去。

学画的日子,过得飞快。我像着了魔一样,除了买菜做饭,所有时间都泡在画室里。老张那边,彻底跟我断了联系,连女儿都劝我:“妈,你别太拼了,注意身体。”

我知道我拼。我这不是学画,我是在跟自己赌一口气。我赌我自己,王梅,除了会做饭洗衣,还能做成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儿!

陈老师看我这么刻苦,有天把我叫到一边,说:“小王啊,下个月市里有个业余组的画展,你要不要试试?就当是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画展?我一听,腿都软了。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展出我画的那些“烂土豆”?开什么玩笑!

我吓得连连摆手:“陈老师,我……我不行,我画得那么差,会让人笑话死的。”

陈老师笑了:“怕什么?艺术就是表达自己。你画里的那股劲儿,我看到了。别怕别人怎么看,你就把你心里想的,画出来就行。”

陈老师的话,像颗小火苗,又把我心里那点渴望给点燃了。是啊,我怕什么?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被人笑话吗?反正我已经被人笑话过了。

我一咬牙,心一横:“好!我试!”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跟疯了一样。我决定画一幅大画,画我这半辈子。画布很大,我够不着上面,就搬个小凳子踩着。颜料蹭了一身,也顾不上。

我画了年轻时的我,在外滩画画,眼里有光。我画了结婚后,我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背影有点佝偻。我画了离婚那天,走出民政局,天上飘着小雨,但我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画。最后,我画了现在的我,站在画架前,虽然满手颜料,但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这幅画,我起名叫《我》。

交作品那天,我把画搬到画展组委会,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些年轻的画家,画的都是风景、静物,抽象又高深。我的画,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那么“直白”。

画展开幕那天,我没敢去。我怕看到别人对我画指指点点,怕听到那些“烂土豆”一样的评价。

我在家里,坐立不安,连饭都吃不下。

突然,手机响了,是陈老师!我手抖得接起来。

“小王!你快来看!你的画前围了好多人!有个画廊的老板,点名要买你的画!”

“什么?!”我脑子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真的!他说你画里的生命力,特别打动他!你快过来!”

我抓起外套,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冲出了门。

赶到画展现场,我的画前,真的围了一圈人。那个画廊老板,正跟陈老师说话。他看到我,走过来,很诚恳地说:“王女士,您的画,我看了很久。特别真实,特别有力量。这幅画,我出五万,想收藏,您看可以吗?”

五万!

我愣住了。我学画画,花了五十万。现在,我的第一幅画,卖了五万。

这不是钱的事儿。这是我第一次,靠我自己,靠我画的画,得到了别人的认可。

我看着那幅《我》,画里那个踩着凳子画画的阿姨,眼里,全是泪。

原来,我真的可以。

五万块钱,我没要。

我跟那位画廊老板鞠了一躬,说:“谢谢您喜欢我的画。但这幅画,我不卖。”

他很惊讶,问我为什么。

我说:“这幅画,画的是我的前半生,也是我的‘命’。它值不值五万,我说了不算。但对我来说,它比五十万还贵重。我想留着它,挂在我家客厅,天天看着。”

老板听了,没再勉强,反而更敬佩我了。他留下名片,说以后有画,一定优先考虑他。

那天,我抱着那幅沉甸甸的《我》回了家。一路上,我心里特别平静,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

没过几天,老张那边听说了。他居然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里,他语气复杂,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听晓晓说……你那幅画,卖了五万?”

我心里冷笑一声,但语气很平静:“没卖,我留着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没想到,你真能画出点名堂来……早知道,当初……”

“当初怎么样?”我打断他,“当初你也会支持我吗?”

他没说话。

我知道,他不会。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我和他,早就回不去了。

“老张,”我对着电话那头,也是对我自己说,“这五十万,我花得不后悔。我学画画,不是为了证明给你看,也不是为了赚钱。我就是想告诉我自己,王梅,你还没老,你还能行。”

“我画的不是画,是我自己。我把自己,从泥里,一点点捡起来了。”

电话那头,他没再说什么,只说了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就挂了。

我也没在意。他的看法,已经不再能影响我分毫了。

现在,我的生活还是那样,买菜、做饭、照顾自己。但不一样的是,我每天都有了盼头。我有了新的画作计划,陈老师说,我的进步特别大。

女儿回来看我,说:“妈,你现在气色真好,比以前年轻十岁。”

我知道,我是真的好了。

我把那幅《我》,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当我觉得累,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看看它。看看画里那个眼里有光的姑娘,看看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看看那个站在画架前,笑得灿烂的自己。

我知道,我的前半生,是为别人活的,是亏欠自己的。

但我的后半生,我要好好地,为自己活。

这五十万,花得值。它买回了我丢掉二十多年的梦想,买回了我自己的名字,买回了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尊严。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我的新画布上。我拿起画笔,蘸了点蓝色,开始画我窗外的天空。

这天空,真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