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时遇在一起五年,人人都说我撞了大运,
一个卖烤肠的穷丫头,竟能被赫赫有名的西西里教父继承人捧在手心。
在一场晚宴上,
顾时遇更是当着所有手下的面,
把象征话事权的玉牌塞给我,同时宣布自己隐退。
我感激他对我的毫无保留,正准备回去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时。
却无意撞见,顾时遇搂着他的养妹顾雪,抵死缠绵。
“时遇哥,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敢摸我大腿,被那个烤肠妹发现怎么办?”
顾时遇抽着事后烟,语气冷淡:
“她这样的身份能当话事人,够抬举她了,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她不敢说什么。”
“正好烂摊子甩给她了,等上面追查我爸的事,也让她顶罪,我们拿着钱跑路。”
“她还以为我是真心疼她,才把话事人给她当,呵,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两人又拥吻在一起,我几乎捏碎手里的玉牌。
深呼吸一口气,我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爸,我想通了。”
“但回来之前,我想让这对渣男贱女,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1
晚宴上,顾时遇把手从顾雪的裙下收回时,
我还以为,他只是贴心的帮养妹整理一下裙摆。
可没想到,顾时遇竟如此下作,
把宴会都当成了他们的大床房,
可想而知,我看不见的时候,他们会放浪到何等地步。
我感到一阵反胃,
为了保护顾雪,顾家从未公开她养女的身份,
我想喊人来看这对狗男女乱伦的好戏,
可顾雪一声娇滴滴的“哥~”,钉住了我的脚步。
“宋汐当了话事人之后,不会飘了不认你吧?”
顾时遇却嗤笑一声,语气轻蔑又笃定,
“她哪有那个脑子?这会儿不知道正躲在哪个角落,感动得哭呢。”
“现在就算我让她下海去割鱼翅,她也会觉得是我给她的考验,心甘情愿往鲨鱼嘴里跳。”
一刹那,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原来,我五年的真心,不过是他随意践踏的玩物。
我哑着嗓子僵在原地,这会若真喊了人来,
沦为全场笑柄的,也只会是我这个“不自量力的烤肠妹”。
“就宋汐那营养不良的样子,她还能打得过鲨鱼啊?”
顾雪语气里的讥讽几乎溢出来。
“怎么?”
顾时遇轻佻地笑,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雪儿现在口味这么重,想看她和鲨鱼比游泳?”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
“不过,你要是真想看,也得等上面的罪定下来。”
“到时候,就报她一个……畏罪自杀。”
顾雪仿佛已经看见了唾手可得的自由。
“这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等宋汐顶上罪名,我们就能拿着钱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顾时遇点点头,
“宋汐不是总说,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么?现在到她兑现的时候了。”
当初,顾时遇执意要将话事权交给我,自己退隐时,我曾坚决反对。
倒不是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只是觉得,
这是他父亲留下的基业,理应由他继承。
更何况,他的手下本就对我多有微词,
我若接手,他的半生心血因此内斗决裂怎么办?
可顾时遇只是温柔地牵起我的手,带我走进他亲手布置的婴儿房。
这个一向杀伐果断的男人,眼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憧憬。
他耐心的跟我解释说他的志向本来就不在此,他爱的正是我的独立与魄力。
他相信我可以帮他把帮派发扬光大,而他会在后方为我保驾护航。
于是,我不仅答应了他,还在心中立下誓言,
要用一切资源和手段,将他的帮派推上顶峰。
可我没想到,顾时遇的假意温柔竟是为了让我替他顶罪!
2
我在房间里枯坐了一夜,顾时遇却始终没有回来,
被背叛的感觉如同刀子一般在我心上凌迟。
直到一阵饥饿感袭来,我才起身,刚打开房门,
就听见玄关处传来开门声,以及顾雪娇俏的笑语。
顾时遇和她一起回来了,宛如一对晚归的恩爱夫妻。
管家王姨立刻殷勤地迎上去,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
扭头看见我时,语气里却充满了为难与抱怨,
“哎呦太太您可算醒了,这都日上三竿了。”
“先生,我知道您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可太太她……唉,之前毕竟是街边卖烤肠的,底子在那儿,实在是……”
“我这身份,本来不该这么说的,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顾雪忙上前亲昵地挽住王姨的胳膊,
“王姨~您跟嫂子计较什么呀?”
她瞥了我一眼,像在看一件不起眼的垃圾,
“你又不是不知道,嫂子没过过我们这样的日子,骤然飞上枝头,你让她学着当凤凰呀。”
指甲狠狠嵌进掌心,我早就知道王姨仗着自己是“老人”,处处给我使绊子,
她不是将我熨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再洗一遍,就是将我熬夜整理好的资料当做垃圾扔掉,
我曾不止一次向顾时遇倾诉,可是顾时遇只是说:
“汐汐,别多想。王姨年纪大了,偶尔糊涂,你是女主人,大度些。”
我昔日的忍让,如今看来简直可笑!
顾时遇从头到尾都清楚王姨的那点伎俩,他留着王姨就是要故意恶心我。
“顾时遇,你没有跟王姨说,我以后才是话事人吗?”
听见我这话,王姨瞬间变了脸色,
顾雪却轻叹一口气:
“嫂子,时遇哥给你权力是信任你,你怎么先拿来压自己人?真让人心寒。”
顾时遇也面色一沉,不满的开口:
“汐汐!王姨是长辈,说你两句怎么了?这点气量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刚想反驳,却看见我爸的电话,
被他们这么一闹,我胸口堵得发慌,一口饭也不想吃了,径直起身摔门而出。
“宋汐!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顾时遇带着怒意的声音穿透门板。
我下意识捂住话筒,但显然为时已晚。
电话那头,爸爸的语气里是难以置信的失望与愤怒,
“就这种东西,也值得你隐瞒身份,放弃家业,死心塌地辅佐他五年?!”
“我把整个家族的生意交给你,你不要,我以为你是嫌担子重,想去过几天普通人的日子,我心疼你,让你去。”
“可你呢?跑去给一个目中无人的混混头子打白工,当免费劳力,还倒贴我们家的资源?!宋汐,你的骄傲和脑子都被狗吃了吗!”
“这次回来,你要是再敢跟他有半分牵扯,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听着老爸恨铁不成钢的话,我连忙应道,
“爸,你女儿还没贱到那种程度,上次我求您送的那批新枪,也不用再送来了。”
为了扶持顾时遇,我跪求父亲以低价为他提供最新最好的装备,
还动用家族人脉为他网罗各方人才,熬夜为他制定帮规、梳理账目……
将顾时遇的草台班子,打造成了如今令人忌惮的势力。
而这一切,在顾时遇眼里,竟都成了理所当然,甚至是我高攀他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强求什么了。
刚挂了电话,顾时遇就带着顾雪出来了,
他笑的温柔,随意一挥手,
两名手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我身侧,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的枪套上。
“走吧,渔场那边到了些新货,带你去见见世面。”
闻言,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顾时遇真的毫不在乎我们多年的感情,
为了顾雪的一句玩笑,就让我去跟鲨鱼肉搏?
3
顾时遇的游艇最终停在了一片钢丝渔网围着的海域,而我被推搡到了甲板边缘。
不远处,黑灰色的鲨鱼鳍不时出现,划过平静的海面。
“汐汐,证明你自己的时候到了。”
顾时遇将一柄匕首塞进我手里,用掌心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拍,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等你为我割下鱼翅,我们就订婚。”
订婚?
我以前确实幻想过和顾时遇结婚的。
五年前,我隐去身份在街头卖烤肠,却因为生意太好被周边摊贩联合排挤。
那日,隔壁摊主故意将污水泼到我的摊位前,
我与她理论,她却顺势倒地,哭天抢地地撒泼,
引来一群不明真相的路人对我指指点点。
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是顾时遇走了出来。
他挡在我身前,逻辑清晰地拆穿了对方的把戏。
还帮我扶起被掀翻的摊位,笨拙地擦去我手上的污渍,
语气是那样坚定可靠:
“别怕,对付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你要……”
可顾雪回来之后,这一切好像都变了。
“嫂子,你不会害怕了吧?”
她示意手下将我更逼向船边,语气充满了“担忧”:
“时遇哥把你托举到话事人的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可不能临阵退缩,辜负他呀。”
她转向周围的帮众,声音扬高,
“兄弟们都在,今天亲眼看看,我们的话事人,可不是只会发号施令的花架子!”
我没有理会顾雪的表演,只是死死地盯着顾时遇,声音因心寒而发颤:
“顾时遇,你确定……要我只凭这把匕首,去对付一条鲨鱼?”
顾时遇抿着唇,语气不耐,
“宋汐,我把玉牌给你是相信你,你也要做出些表现吧。”
“还是说,你所谓的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就是一句空话?你根本不想和我订婚?”
见我沉默,一旁的顾雪立刻嗤笑一声,
她撇了撇嘴,双手故作无奈地一摊:
“时遇哥,我就说你的决定太草率了吧,有些人啊,就适合在岸上卖她的烤肠。”
顾时遇显然以为我是怯懦,
他上前一步,试图来拉我的手,语气放软:
“汐汐,别耍小孩子脾气。听话,就下去走个过场,给兄弟们做个样子看。我保证你没事。”
见我不吃他这一套,顾时遇脸上那最后一点伪装的耐心也彻底消失了,
他俯身,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你难道要让我们刚刚确立的威信,因为这一点小事,变成一场笑话吗?”
小事?我的命在他眼里就只是件小事?
我心底最后一丝可笑的期待也彻底熄灭,整张脸冷若冰霜。
到了这个时候,顾时遇还把我当成能被他的三言两语骗到的蠢货。
“顾时遇,这个话事人可不是我想当的,既然你们非要我证明,那就先演示给我看吧。”
闻言,顾时遇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你不信我?”
我的质问尚未出口,就被顾雪猛地一推,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4
“时遇哥,还跟她废话什么?”
顾雪双手悠闲地搭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里满是鄙夷。
我凭着求生的本能死死抓住栏杆,摇摇晃晃的挂在船边。
“啧,还挺顽强。”
说着,顾雪毫不留情的用鞋跟踩上了我因用力而发白的手指。
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我几乎能听到自己指骨断裂的声音,
我用力抬起头,视线扫过顾时遇,
他只是默默看着,面上一片事不关己的平静。
我的目光绝望地探过他身后,那些我曾亲手培养的手下,
此刻竟无一人敢与我对视,更无一人为我发出半点声音。
五年的心血与付出,终究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为……什么……”
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不甘。
“为什么?”
顾时遇冷笑一声,缓步上前,揽住顾雪的腰,
“宋汐,你一个女人,就算我给了你玉牌,又能怎样?”
“你真以为自己真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别天真了。你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替我和小雪,扛下这一切。”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顾雪的高跟鞋跟再次狠狠碾下。
我最后的力气随着疼痛被彻底抽空,再也支撑不住,直直的坠入了海中。
海水冰冷刺骨,可更要命的是,
血腥味正以我为中心,在海水中迅速扩散,
不远处的那道黑色巨影,正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直直向我冲来。
那鲨鱼张着血盆大口,层层的牙齿闪着寒光,
我在冰冷的海水中动作迟滞,只能吃力地扭身躲避,不一会身上就多了好几道口子。
顾雪兴奋地拍着手,几乎要跳起来:
“时遇哥你快看!鲨鱼刚才差点就把宋汐胳膊撕下来了!真刺激!比电影里演的真实多了!”
顾时遇没有回应,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杯威士忌,
正悠闲地靠在栏杆上,轻轻晃动着酒杯,
“她的身手比我想象的要灵活些。”
这番漫不经心的“赞许”,引得顾雪更加亢奋,
她撅起嘴,语气娇蛮而恶毒:
“不过就是多扑腾几下罢了!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她这点垂死挣扎,只会更可笑!”
浓厚的血腥味引得鲨鱼更加躁动,而泡在冰海里的我,体温和体力都在飞速流逝。
稍不留神,腿上就被鲨鱼扯下一块血肉,
我疼得浑身一颤,眼前阵阵发黑。
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拼尽全力将匕首插入了鲨鱼的鳃中,
鲨鱼开始拼命游动,庞大的身躯不断撞击着四周的铁丝网,
最后无力的朝下栽去。
我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奋力割下了它的鱼翅。
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拼尽全力游回船边,颤抖着抓住软梯,一点点艰难地向上攀爬,
每动一下,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疼,海水混着血水从身上不断滴落。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甲板边缘时,顾雪的手也搭上了软梯,
她歪着头,冲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手指开始慢条斯理地去解那系在船上的软梯环扣。
“宋汐,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不好呢,你能拿到鱼翅又如何,你还是要死在这里。”
原来他们今天根本没想让我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