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我典当了对秦淮之的20%爱意。

换取了大凉山乡村高中的借调函。

上一世我为了支持秦淮之的事业，放弃保研。

在律所当助手帮他维系客户。

却被乔舒安抢了功劳。

后来我提出去省重点进修。

秦淮之冷笑：「你连助理都当不明白，去教学生端茶倒水？」

被秦淮之困住了二十载人生。

现在才知道，破解爱情谜题的答案，从来不是绕他左右。

而是追寻自己的星辰大海。

1.

手机上自动下载的倒计时app突然提醒：【您是否要典当对秦淮之的20%爱意，换取萤光高中的借调函？】

【代价为随机丢失一段与秦淮之相关的记忆。】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是】。

邮箱里突然弹出陌生邮件：

【大凉山萤光中学特邀程麦老师加入】。

附件里是最新的教改方案和课程安排。

app上不停闪烁：【剩余爱意：80%】

【典当生效，正在随机抽取记忆——您将忘记秦淮之送您的第一件礼物】

心脏猛地抽痛，我扶住冰箱门急促喘息。

却怎么也想不起大二时那个画着郁金香的精致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2.

上一世，去部属师范院校读研和去秦淮之律所上班的选择同时摆在我面前。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做些行政文秘的工作，轻轻松松的，赚钱的事交给男人就行。」

「高中老师太辛苦了，早上要五六点起床去上早自习，晚上下课十点多才能回家，不能照顾家庭。」

「麦麦，律所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你来我律所帮忙，等我们结婚了，你一心带孩子就行。」

我听了太多的劝告。

最后还是因为想陪在秦淮之身边，选择了上班。

律所的年会上，秦淮之站在台上，举杯望向我：

「贤妻扶我青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

台下掌声雷动。

我坐在观众席望着意气风发的秦淮之。

为他实现了年少时的梦而感到万分骄傲。

年会的颁奖环节，秦淮之牵着乔舒安的手站在舞台上。

他们身后的电子屏上写着「最佳新人奖：乔舒安」。

那是我的案子。

年会结束后秦淮之把我堵在车上；

「麦麦，舒安事业刚刚起步，她比你更需要这个奖。」

他打开手机购物app递给我：

「你肯定能理解的，作为补偿，挑个包吧。」

后来每次出席重要场合，秦淮之都带着乔舒安。

「麦麦你最懂事了，舒安需要我带着维护人脉。」

每次他把我的案件让给乔舒安，总会给我物质补偿，来弥补他的愧疚感。

那夜暴雨冲断了电路，我蜷在值班室硬板床上烧得昏沉。

秦淮之的语音留言带着不耐：「当事人材料明早就要，你发烧会影响扫描清晰度。」

我吞下过期退烧药继续整理案卷。

却在乔舒安朋友圈看见九宫格。

她重感冒，秦淮之冒雨送去的保温壶里浮着当归枸杞，配文「秦律师的手作姜茶」。

当我把请假条放在秦淮之桌子上：「我要去省城重点高中进修。」

「律所正是忙的时候，你现在走了我们怎么办？」

「再说了你连助理都做不好，去做老师教学生们端茶倒水？」

上一世爱他爱的太满。

却忘了找回真正的自己。

好在现在，我可以从头开始。

3.

我把邮箱里的文件打印出来。

乔舒安正对着化妆镜边补口红边嗤笑：

「伪造文件也要讲基本法。」

圣罗兰烈焰蓝金的色，与秦淮之昨日领口的残红如出一辙：

「听说你大学挂过科？什么样的学校会要一个挂科的当老师？」

众人听到乔舒安的声音时纷纷转头：

「麦麦姐，你要离开律所去当老师了吗？」

「谁离开律所，我的麦宝都不会离开的。」

秦淮之走进来，亲昵地把手搭在我肩上，

「当老师一年的工资，都没我给她买的几个包贵。」

「你们再瞎议论，今晚都留下来加班。」

众人离场后，秦淮之突然抽走我手中的咖啡杯，指腹抹掉杯沿的唇印。

「明晚家宴，母亲想见你。」

秦宅家宴，水晶吊灯在红木圆桌洒下暖光。

我望着秦淮之用公筷给我夹清蒸鲈鱼失神。

瓷勺磕碰的脆响中，他左手却在桌底轻拍乔舒安的膝盖。

「麦麦最近瘦了。」

秦母从她手上摘下玉镯子，戴到我手上。

「淮之该陪你去南山泡温泉。」

乔舒安突然打翻杨枝甘露，打断了秦母的话。

粘稠汁液顺着桌布流向我裙摆。

秦淮之几乎同时抽出两张餐巾。

素白的那张裹住我脚踝，印着唇印的却擦过她小腹。

深夜露台飘起细雪时，秦淮之将驼绒围巾缠在我颈间。

他指尖残留着乔舒安的护手霜香气，掌心却焐热了我冻僵的左手。

他呵出的白雾模糊了玻璃上的冰花，「明天我抽时间带你去泡温泉，我们……」

乔舒安的惊呼从客房传来，打碎了他未尽的话。

我看着他奔向声源的背影，发梢还沾着刚为我摘梅花时落的雪。

次日，秦淮之终是失了陪我去温泉的约。

乔舒安的验孕棒出现在早餐桌上时，

我正在给秦淮之熨烫今天出去玩要穿的衣服。

4.

「孕期不能闻烟味。」

她将烟灰缸倒进我煮的醒酒汤，「以后淮之的衣服别在家熨了。」

秦淮之皱眉夺过熨斗：「你手背的烫伤还没好。」

我把煎蛋翻面，「西兰花在冰箱里。」

「淮之只吃溏心蛋。」

乔舒安突然打翻平底锅，滚油溅在我小臂。

「哎呀，我孕吐反应太重了，不小心撞到了。」

秦淮之抓起我的手臂冲冷水。

「我带麦麦去诊所涂药。」

他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

「可是今天产检，」

乔舒安晃着预约单，

「淮之，医生说今天要看胎心。」

「你陪她去吧。」

我抽出被秦淮之紧抓着的手。

他试图再次拉我的手，却被乔舒安拽着出了门。

手机突然震动：

【检测到爱意波动。】

【您是否要典当对秦淮之的20%爱意，换取萤光高中的取暖物资？】

app的视频里，正显示孩子们在用土搭成的教室里上课。

零下几度的天气里，脸冻得通红。

需要不停的给手哈气，不停搓手才能握起笔写字。

孩子们衣着单薄，有的衣服明显不合身，甚至上面还有补丁。

但他们每个人都正襟危坐。

眼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求。

朗诵课文的声音响彻山谷。

我按下【是】。

app提示：

【剩余爱意：60%】

【典当生效，正在随机抽取记忆——您将忘记和秦淮之的初吻记忆】

深夜玄关传来响动时，我正在修改上一世未完成的乡村高中改革方案。

秦淮之带着酒气倒进沙发，领口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

「产检顺利吗？」

我给他倒蜂蜜水。

他忽然抓住我涂药的手腕：「麦麦你变了，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闹？」

二十一岁生日那晚，我因为他给女同学讲题摔了蛋糕。

两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我因为他陪朋友打游戏，在饭桌上当众离场。

「乡村学校人手紧缺，」

我抽出被他压住的论文，

「我正在写合适的改革方案。」

他嗤笑一声，扯开领带露出锁骨。

「改革方案？」他忽然把我按在落地窗前，

「别开玩笑了，你不会以为学校真要你一个教学工作经验都没有的行政吧？」

「秦总，孕早期需要保持心情愉悦。」

我举起秦淮之的手机，屏保是他今早在B超室亲吻乔舒安额头的照片。

5.

借着怀孕需要人照顾的名头，乔舒安理所应当地住进了我家次卧。

暴雨夜我被雷声惊醒，发现秦淮之站在卧室门口。

他抱着我去年织坏的围巾。

「舒安想吃大学城的冰糖葫芦。」

他浑身湿透，掌心的山楂果沾着雨丝，「没找到那家店。」

「拆迁三年了。」

我打开夜灯，暖光里他锁骨下的纹身在滴水，「你外套呢？」

他忽然把冰糖葫芦按在窗玻璃上，鲜红的糖衣在雨幕中渐次融化。

「为什么？」

他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

「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哭闹？」

「你真的要走吗？为什么你能实现我执着的梦？」

看着秦淮之失神的模样，我的心跳漏了几拍。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胸口，掌下传来急促震动。

「记得大三那年暑假吗？」

他喉结滚动，水珠顺着下颌滑进我睡衣领口。

回忆突然汹涌而至。

二十一岁那个流星雨夜，秦淮之把我骗到社团值班室。

他关掉显示器上正在播放的电影，握住我的手：

「如果明年能跨专业考上中文系的研究生，我们就去凉山支教两个月。」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秦母举着碎酒瓶站在月光里，手腕蜿蜒的血线像扭曲的蜈蚣。

「秦淮之，你还在想着考师范？」

「考法硕还是让我死？」

她摇晃着将玻璃尖抵住颈动脉，

「你爸肺癌晚期，你是秦家长孙，秦家的律所只能落在我们家。」

秦淮之冲下楼时撞翻了玻璃杯，碎片扎进掌心。

「带着我的眼睛去教孩子们日月星辰。」

「你一定要带着我那份走下去。」

他包扎伤口时把教材塞给我，

「等我把律所安排妥当，我就和你一起去。」

此刻他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指尖划过我电脑上的教案，

「和大二那年咱俩一起考教资的格式一模一样。」

他捏碎手中的山楂果，鲜红汁液顺着指缝滴在围巾上。

「秦律，」我掰开他黏腻的指尖，

「您未婚妻的胎教音乐该换了。」

他忽然扯断围巾流苏，瞳孔里是某种濒临崩溃的星光。

那是少年秦淮之独有的、谈及孩子们时的璀璨。

「真好……」

他忽然低笑，指腹碾碎黏在围巾上的山楂籽，

「你不会真的能去当老师吧？」

闪电劈开的瞬间，我望见楼下停着秦淮之的劳斯莱斯。

雨刷器机械地摆动，像在倒计时我们最后的温存。

雨幕中传来刺耳急刹，乔舒安撑着孕肚甩上车门：

「淮之！宝宝胎动异常！」

6.

秦淮之冲出房间。

他转身时的衣摆扫落窗台上的双人陶瓷挂件。

我弯腰拾起碎片，听见他在雨里嘶吼：「叫救护车！快！」

倒计时APP突然弹出：【检测到爱意波动，是否用20%爱意，兑换萤光高中的教学物资？】

我看着楼下秦淮之公主抱着乔舒安。

爱不爱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按下了【是】。

【剩余爱意：40%】

【典当生效，正在随机抽取记忆——您将忘记和秦淮之第一次约会的记忆】

次日早上，我收到了萤光高中送来的锦旗。

学校收到了上次兑换的取暖物资。

老校长发来的视频里，孩子们都穿着黑色羽绒服，黄色雪地棉。

每个教室都装上了「小太阳」。

黄彤彤的光照着教室，孩子们的读书声更亮了。

老校长和蔼的脸出现在镜头中，

「小麦，萤光高中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一大早，乔舒安就指挥工人往书房搬婴儿床。

她故意将秦淮之送我的原木雕刻画扯下来，换成粉色云朵壁纸。

「孕妇需要童趣氛围。」

她抚着微凸的小腹，「淮之说要把这里改成儿童房。」

我望着满地散落的文学著作，那上面还有秦淮之大学时写的批注。

他醉酒后偷偷粘回去的折角，此刻正被装修工踩在脚下。

「昨天晚上不是还胎动异常吗？」我把书捡起来拍在婴儿床板上，

「今天就生龙活虎地布置房间了？」

她突然拽断我颈间的项链，钻石项链摔进了咖啡杯。

「哎呀，孕激素让我手抖。」

她晃着空了的项链盒，「不过淮之早该扔了这破铜烂铁。」

我把项链从杯里捞出来扔她脸上，

「送你了，没人要的便宜货。」

当晚秦淮之带着最新款的钻石项链回家时，我正在做去年的八省联考卷。

他沉默着将项链扣在我锁骨上，指尖却沾着产科医院的润肤乳味道。

「这周末说好的温泉还去吗？」

「产检改期了。」

他打断我的话，袖扣硌在键盘空格键上。

「麦麦，下周三律所有一个重要案件你去帮忙，毕竟是你一直跟着项目。」

「案子你给乔舒安了，让她去吧。」

「麦麦，」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

「你帮我最后一次，毕竟你和团队的人更熟悉。」

我挣脱秦淮之的手，

「怎么没听到【极星】的叫声，是不是开门时跑出去了？」

我们有只叫「极星」的导盲犬，是五年前在高速路上救下的。

当时它被车碾断前爪，秦淮之脱了西装裹住它，跨越五百公里把它带回了家。

「送去宠物酒店养护了。」

「汪！」

乔舒安牵着条雪白的萨摩耶撞开门：「淮之，我们的月月会恭喜握手了呢。」

她故意把热美式放在我连夜整理的讲稿上，褐色液体正漫过最新的考题。

秦淮之热情地挠着萨摩耶下巴。

我打开手机app，看到一直在变的位置，

「极星的定位器信号为什么在城郊？」

7.

暴雨在此时砸落。

我冲进雨幕时，听见乔舒安甜腻的惊呼：

「哎呀，忘记告诉麦麦姐，弓形虫会害宝宝畸形的，所以我把老狗送给表弟看仓库啦。」

导航定位在乔家别墅区第38栋。

我跪在铁艺大门前，泥水顺着裙摆淌下。

「呜——」

熟悉的呜咽穿过雨帘。

极星瘸着右前腿扒在狗舍栅栏上，项圈挂着的吊坠沾满污泥。

它疯狂摇动尾巴。

「极星乖。」我哆嗦着解开电子锁，旁边是带给极星的玩具。

乔舒安撑着黑胶伞从监控室踱出，孕肚裹在真丝睡袍里：「看门狗要什么玩具呀？」

她抬脚碾碎包装盒，「毕竟，淮之说退役导盲犬最适合看垃圾场呢。」

手机在剧烈震动：【检测到爱意波动，是否典当20%爱意，解锁车库监控？】

我颤动着按下【是】。

胃部一阵又一阵地抽痛让我不得不蜷缩在地上，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剩余爱意：20%】

【典当生效，正在随机抽取记忆——您将忘记和秦淮之在大理旅游的记忆】

我颤抖着手在app中输入：「可否用最后20%爱意，换极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