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国庆当天，我带父母出去旅游，
资深机长王牌飞行员的未婚妻，却让零经验的小竹马操作飞机，
万米高空，小竹马胡乱按下各种按键，
“姐姐，这个按钮有什么用啊？”
妻子全然不顾飞机上的众人，挑眉笑道，
“按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瞬间，飞机警报响起，
小竹马被吓一跳，立马开口
“都是它自己坏的，不关我的事。”
妻子为安慰吓坏的小竹马，飞机彻底失控，
我对着对讲机大喊“宁薇！你疯了吗？爸妈还在飞机上！”
宁薇却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也是你爸妈，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薇带着小竹马背上跳伞包，脱离失控的飞机，
我晚离开飞机一步，被爆炸波及，左臂当场炸断，
落地后，
宁薇扶着手臂擦伤的小竹马，不耐烦的开口，
“把你爸妈的尸体带走，然后写一份责任书，飞机因生产问题，导致坠毁。”
“夏季刚入行，简历可不能脏。”
我冷笑到，“收尸？可轮不到我。”
……
宁薇冷冷看我一眼，“那就丢野外喂狗。”
我躺在地上，左臂断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几度我晕厥，
“这边！发现幸存者！”一名救护人员发现了我，朝着同伴急切的挥手。
就在他们朝着我跑过来时，一个身影更快的冲了过去，直接拦在他们面前，
宁薇头发凌乱，昂贵的机长制服沾满泥污，但看上去并无大碍，
她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几乎要溢出来的焦灼，
“医生！医生！先看看他！”
她声音尖锐，不由分说的拉住离她最近的救护人员的胳膊，
用力将她拉向另一个方向。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夏季脸色苍白的靠在块石头旁，
手臂上被划开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口子，
很明显，宁薇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
此时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被她拉的那名医护人员明显愣了一下，“女士，那边有一名重伤员，需要立即……”
“他的伤等一会死不了！”
宁薇粗暴的打断她，
她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夏季身上，
“先处理小季的伤！要是留疤了！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她甚至还侧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救护人员看向我的视线，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我刚经历完一场大手术，麻药的效果逐渐褪去，
爆炸导致我左臂被炸段，后背的皮肤重度烧伤，内脏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此刻我只觉得，连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病房门被毫不客气的猛的推开，重重的砸在墙上，
宁薇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夏季，
夏季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满脸幸灾乐祸，
宁薇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对着身后不知所措的护士命令道，
“给他打一针止痛剂，或者兴奋剂，随便什么，让他能做起来，能说话就行！”
主治医生急忙赶来，对着宁薇解释道，
“宁女士！这绝对不行！顾先生刚做完手术，情况非常不稳定，绝对不能移动，这太危险了！”
宁薇猛的回过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直接打断医生的话，
“我说行就行！我是家属，我说了算！出任何问题，我负责！”
“还是说，你们想医院明天就因为医疗事故上头条？”
面对着宁薇的逼迫，医生还是咬牙摇了摇头，
这时宁薇早没了耐心，朝着一旁的夏季使了个眼色，
夏季立马上前，粗暴的将我从病床上拽起来，
“顾先生，好好配合，你也能少吃点苦。”
宁薇这时也走上前，一把拽下心电监护仪，拿出一件风衣，套在我身上，
看着衣服遮住我缠满绷带的胸口，她满意的笑起来，
他们就那样半拖半架，将我强行带离了病房，塞进早已等候在楼下的车里，
记者招待会现场，早已水泄不通，
我们出现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我被按在发言席的椅子上，虚弱的坐不稳，
全靠夏季在背后使力，我才没滑下椅子，
宁薇坐在我旁边，面对镜头，
立马换上一副沉痛的神情，
“对于本次事故，我感到十分悲痛，但目前初步调查显示，飞机可能存在严重的生产制造缺陷……”
听着她的话，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那架私人飞机是我送给宁薇的结婚礼物，
从设计到生产，我全程亲自跟进，
起飞前的检测报告也全部合格，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某些零件供应商的严重质量缺陷，质检漏洞，可能是导致本次事故的根本原因。”
说完，她将话筒强硬的塞到我手里，
桌子下方，她那尖细的高跟鞋的鞋跟，毫不留情踩在我的脚背上，用力碾磨，
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弹起来，又被夏季死死按住，
所有镜头都捕捉到了我，“情绪失控”的摸样，
“顾先生，本次飞机失事，真的是生产缺陷造成的吗？”
“您作为飞机生产商对此有什么想法？”
看着宁薇势在必得的模样，我想起路上她说的话，
“小季的简历上不能出现污点，顾晖，这件事你必须扛下来。”
“况且死的只有你爸妈，记者不会追究。”
“你爸当年设计的飞机，害死了小季一家，所以你必须揽下来。”
2
死的只有我爸妈？
活生生两条人命，到她口中就只剩只有了？
几年前宁氏资金链断裂，是我父母抛售近一半的股份，才让宁氏存活下来，
宁薇如今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外人，
要让他们背负如此骂名，
又置我们数年夫妻情分于何处？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身上的剧痛，用尽全力开口，
“本次事故，与我方生产商无关，飞机所有检测报告，均显示合格！”
现场骤然陷入一片死寂，我的回答引起了更激烈的声浪，
一名记者发出尖锐的提问，
“您的意思是，宁小姐污蔑您吗？”
紧接着，无数记者蜂拥而上，
“你们夫妻之间是否出现情感问题？”
“我们看到您身体状态极差，请问出席本次发布会，是否是您自愿的？”
所有镜头对准了宁薇和夏季，等待他们的回答，
夏季面对镜头，沉重而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对此本次事故，我们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的痛心，顾先生也因为失去父母，导致精神混乱。”
他的语气骤然坚定，
“飞机失事，确实是生产存在问题，我们已找到明确证据！”
宁薇撇了我一眼，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
“请各位保持安静，接下来我将播放我方人员从黑匣子中提取的录音。”
宁薇将U盘插入电脑，按下播放键，
嘈杂的电流声中，伴随着持续不断的警报声，
首先传出了夏季慌乱的声音，
“宁姐！左翼引擎参数呈断崖式下降！仪表盘显示液压系统失灵！方向舵失效！”
宁薇的声音紧随其后，
“检查备用液压泵！联系塔台准备紧急降落！我来尝试手动接管！”
“备用泵没反应！塔台信号断断续续的，只能模糊的听到保持高度！”
“该死！”宁薇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手动操作杆卡死，可能是连接处断裂！”
“飞机已经完全失速！姿态完全无法控制！夏季，通知乘客！准备跳伞脱离飞机！”
“宁姐！”
紧接着是一段巨大的噪音，然后录音戛然而止，
发布会现场一片死寂，几秒后，爆发出如潮水般的提问声，
“顾先生，您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先生，据我所知，您父亲顾老还在任时一直以严谨著称，顾氏集团更是有口皆碑，在您接手后如此短时间就出现事故，您不怕影响公司声誉吗？”
那些问题如巨浪一般将袭来，我极力解释，
假的！全是假的！
“那段录音是伪造的！我保证生产无任何问题！”
但无一人相信，
这时，夏季走到我身后，假惺惺的开口安慰，
“顾先生，我理解您刚失去父母的悲痛，但证据摆在这里，不能不认啊。”
我气的喘不过气，但身体上的疼痛让的动弹不得，
这时一个记者又走上前来，
“听闻本次航班，上面只有您父母二人，并且至今下落不明，甚至尸体都没有找到，这是真实的吗？”
听到这话，我愣了愣神，
选择了沉默，
宁薇以为我妥协了，
淡淡的看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嘲讽和愉悦，
夏季的病房在我隔壁，本来检查完并没有什么事，但宁薇执意要住院观察两天，
深夜，两人滚到了一起，
夏季带着喘息的声音传过来，
“姐姐，你不怕，顾哥哥听见啊？”
宁薇明显是情动了，声音断断续续的，
“那……不是更刺激？”
夏季的声音拔高了些，像是故意要让我听见，
“姐姐，当年我爸妈就是死在了顾氏研发的新型无人载人飞机上，。”
宁薇的声音毫不掩饰的传来，
“都是他欠你的，他爸妈死了活该！”
“姐姐，还是你这招高啊，弄死他父母，他又成了个废人，这以后顾氏集团还不是您说了算。”
3
第二天一早，宁薇就推开了我的病房门，
她身后除了夏季，还跟着宁薇的私人律师，
宁薇径直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中没有丝毫温度，
随手将文件丢在我的被子上，
“签了它！”
我视线艰难的扫过上面的一行行字，
“顾晖”“无条件”“永久授权”“夏季”
等字样像烧红的针一样刺入我的眼睛，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最终松开文件，任由他们散落了一地，
宁薇眉头瞬间拧起，语气中满是不悦，
“顾晖，签了它！”
“你爸设计的飞机害死了人，你应该把这一切赔给小季！”
她冷笑一声，想是想起什么，
“你也不想，你父母尸体，被外面的野狗一口一口啃碎吧？”
夏季在一旁轻笑起来，
“姐姐，你别动气啊。”
“毕竟顾先生刚死了爸妈，难免心里有怨言。”
他语气一转，“我记得顾哥哥……还有个妹妹？”
宁薇看了我一眼，捂住嘴笑起来，
“早死了。“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
“尸体找回来时候，都烂成一团肉了。”
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屏幕面对夏季，
“怕是喂狗都嫌恶心。”
她故意顿了顿，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看着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宁薇满意的笑起来，
“顾晖，你家怕是祖上作孽，一个个都死无全尸。”
夏季也捂着嘴笑起来，眼神中毫无歉意，
“哎呀，对不起顾先生，我不知道你全家死绝了。”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姑娘家尸体都被作贱成那样，怕是……生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往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假惺惺的关切，把那张我妹妹遗体的照片面向我，
“顾先生，要我说啊，女孩子还是要洁身自好。”
我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闪过妹妹的笑脸，
宁薇站在一旁满意的看着一切，
她知道，她明知道我妹妹……
三年前，她不顾家人劝阻，执意到前线，成为一名战地记者，
最后为了保护一个孩子，
用身体挡住弹片，死在了战场上，
我拼进浑身力气，一把拽住夏季的领子，语气冰冷，
“把嘴给我放干净！我妹妹轮不到你来评价！”
宁薇当即就炸了，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
“你敢动他！”
宁薇力气很大，我身上刚缝好的伤口瞬间撕裂，鲜血染红了大片病号服，
“顾晖！信不信，我就让你下去陪那俩老不死的！“
“你爸妈死了活该！谁让他们害死了人，你没死飞机上，算你命大。”
“不过现在刚好，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赔给小季！”
律师上前一步，用冰冷的语调开始阐述，
“顾先生，根据之前在记住发布会上的阐述，以及目前顾氏集团面临的巨额索赔和调查，您的继续存在将对公司资产和剩余价值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签署这份协议，是最大限度保全您家族最后一点产业的方式。”
保全？这分明是抢夺！
要我和顾家赔上一切，
宁薇的神色逐渐不耐烦，
“顾晖！你全家都死绝了，你现在废人一个，难道还想重振家族？”
“别妄想了，签了这份文件，苟延残喘的活着，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夏季在旁边笑吟吟的接口，
“是啊，顾先生，签了字，你还能躺在这里'养病'，不签……”
夏季顿了顿，眼神扫过我空荡荡的左臂，语气里满是嘲讽，
“下次换药，清创的时候，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医疗意外。”
“比如突然感染点什么耐药菌，或者止痛泵意外失效，可就不好说了。”
律师适时的递上一支笔，塞进我唯一能动的右手里，
我手颤抖的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只笔，
看着宁薇那势在必得的眼神，里面没有任何情谊，只有势在必得的冰冷，
拒绝的代价是什么？
是身败名裂，
是父母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还是我这条已经残破不堪的性命？
宁薇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她忽然向前，抓住我的右手，按向协议签名处的那条横线，
强行牵动我的手，签下了我的名字，
宁薇拿起协议，仔细检查的一下，满意的递给律师，
夏季欣喜的接过合同，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谢谢姐姐！”
宁薇亲昵的挽上夏季的手腕，笑吟吟的开口，
“跟我还客气什么？走吧小季，你喜欢的那家法餐我定好位置了。”
“这里空气不好，闻着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