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丢了一具尸体，家属领取的骨灰变成了草灰，最大的嫌疑犯入殓化妆师，却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而此时，一张医院的死亡通知单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原来，他并没有死！可是人到底去了哪里？
1
“你看新闻了吗？”
刚进入警局，杨局就叫住了我。
“嗯，闹得还挺大的，都上热搜了。”
今早刚刚的新闻，市内一家殡仪馆被家属投诉，说是领取的骨灰变成了草灰。
很快多家媒体竞相报道，为了流量甚至写下了很多不符实际的标题，一时间群情激愤，骨灰被掉包事件一下子冲上了热搜。
“这不仅是殡仪馆的问题，也是政府公信力的问题，省局的领导非常重视，要求尽快处理好。”
杨局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尽快调查清楚。”
“好，我这就去处理！”
说着，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
5分钟后，一个不大的会议室里，4个人盯着新闻截图面面相觑。
“这，怎么还会出这事？”
身为舆情处理部的晓涵，这件事也显然超出了她的涉猎范围。
“先去殡仪馆查查监控，说不定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技术支持部的小杨动了动身子，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老王，你呢？”
我看向退伍军人老王，示意他说下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首先要找到骨灰在哪里，或者，尸体去了哪里？”
老王一脸严肃，眼睛死死盯着新闻截图。
“那就这样吧，晓涵你先去联系媒体让消息不要再进行传播，对于有恶劣影响的酌情处理掉。
小杨，你去一趟殡仪馆查看一下最近几天的监控。老王跟我一起，去家属那边看看。”
我关掉了投影，示意大家赶快行动。
半个小时后，靠着小杨查到的地址，我们赶到了刘家。
小区里还残留着丧事的痕迹，几个花圈随意地靠在墙边，大白天也让人感到一点寒意。
上楼敲开门，掏出警察证，我和老王被让进了屋里。
家里一共4个人，年长的女人应该是死者的妻子，而剩下了2个女人和1个男人，估计是死者的三个孩子。
“你们就是李大海的家属吗？”
我直接开口问道。
“是，我是他老婆，这是我三个孩子。”
年长的女人声音疲软嘶哑，显然是哭过。
“我爸的骨灰到底找到没有？”
男人看到我们有点不悦，有些急切。
“你们是怎么发现骨灰盒里面装的是草灰的？”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看向死者老婆。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正准备说话。
男人突然开口。
“是这样的，骨灰盒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发现撒出来的东西就是草灰。”
“是，有个老人一闻就说那是草灰……”
“对，地上有点水，那灰直接就变黑了……”
两个女人补充着，声音有点激动。
“骨灰还有吗？”
老王直接打断了她们。
“还有。”
男人转身从柜子上取下一个盒子，递给我们。
老王接过盒子，打开后用手指沾了一点在鼻尖闻了闻，又送进嘴尝了尝。
“没错，是草灰。”
老王看向我，说着把骨灰盒子盖上递给男人。
“他是怎么死的，你们又是如何从殡仪馆领取骨灰的，详细说一遍。”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死者的老婆坐在沙发上，缓缓说出了一切。
和报道出来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两样，我和老王也是一脸沉重。
例行询问完毕后，我们要了男人的联系方式，就告辞了。
刚刚下楼就接到了小杨打过来的电话。
小杨并没有在监控中发现什么异样，监控也似乎并没有删除的痕迹。
难道尸体，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2
晓涵控制了大部分的舆论，这件事也被其他热搜挤了下来。
只不过就目前来说，一切都没有头绪，我们也只能把目标指向殡仪馆。
如果尸体真的是在殡仪馆丢的，那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我们赶到殡仪馆和小杨汇合，这里的负责人王强接待了我们。
“王总，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跟您了解一下最近的骨灰被换的事情。”
王强的办公室里，我直接道明了来意。
“这件事我们也正在调查，初步来看应该是火化师傅弄错了，误将草灰弄成了骨灰。”
王强一脸平静，回答得很顺畅。
“那死者李大海的骨灰呢？”
我紧接着问。
“你们也知道，殡仪馆每天都会接待很多的人，每天烧完的东西都集中弄到一起，放在仓库的大盒子里。”
王强顿了顿继续说。
“积攒到一定程度，会被拉走送进肥料厂使用。”
“李大海是什么时候被火化的？”
“嗯……，应该是大前天，6月3号。”
“那最近堆积的骨灰在哪里？”
“最近堆积的在前天夜里已经被拉走了。”
我，小杨和老王面面相觑。
“能让我们看一下当天的火化记录吗？”
老王开口问向王强。
“可以！”
说着，王强起身从旁边的档案柜里拿出一份档案。
上面有当天的火化证明和医院死亡证明的复印件。
后面我们详细地问了死者被送来的细节和火化之前的流程。
王强和死者老婆的话不谋而合。
因为耽误了较多的时间，王强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我们也及时告辞，并且留下的他的联系方式，希望他能配合我们调查。
王强答应得很爽快，并将我们送到了楼下。
就在我们刚刚下楼的时候，一个女人和我们擦肩而过。
“咦。”
小杨回头看向上楼的女人，嘴里不自觉发出声音。
我和老王都是一脸疑惑。
“小杨，看见美女走不动道了？”
我笑着打趣小杨，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才那个女孩确实很美，有一种冰凉清新的感觉。
“不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小杨憨笑，挠了挠头。
“这是我们这里的入殓化妆师，一般都是下午上班的。”
王强在一边解释着。
“嗯嗯，我知道这个职业，只不过我以为都是大老爷们呢。”
我看向王强，尴尬地笑笑。
“小杨？”
我看向小杨。
“没事，没事，走吧！”
小杨挠了挠头，说着就要往外走。
“那，王总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我们一行人离开了殡仪馆。
3
回到警局，小杨一头扎进了技术室。
我和老王看着整理上来的资料，眉头紧皱。
“我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
小杨拿着电脑，猛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什么？哪个女人？”小杨口中的女人让本来昏昏欲睡的我瞬间清醒。
小杨将电脑放在桌子上，上面是一段有点模糊的监控画面。
“这是殡仪馆的？”
老王凑了上来，看着画面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对，我下午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女人很眼熟，我刚才反复观看了殡仪馆近10天的监控视频，发现这个女人曾不止一次进过太平间。”
“她是化妆师，进入太平间不是很正常吗？”
“本来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我对了殡仪馆的入库记录，发现在6月1号晚上，太平间里并没有新来的人，可她还是进去待了很久。”
小杨从电脑中调出一份表格，上面详细标注着每一具尸体的详细出入库记录。
啊？没有人，她还进去干什么？
“看来这个女人有点问题！”
老王皱着眉头，抬头看了墙上的钟表。
“现在晚上8点，我们现在去一趟殡仪馆？”
“好，应该没下班，我们这就去一趟！”
说着，我们驱车驶向殡仪馆。
本来半小时的路程，被老王开成了20分钟。
我们赶到的时候，领导都已经下班，只剩下保安、火化工人、化妆师还在工作。
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我们见到了化妆师。
她确实很美，有一种让人想要保护的欲望，但是身上自带的一种冷清气质，又有点让人望而生畏。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最近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想过来了解点情况。”
“你好，我叫王婉莹。”
她在对面坐下，声音轻轻的，像一股风。
“方便问下你平时的工作时间是什么？”
我微笑着，不想一开始就让她觉得我有敌意。
“周一到周五每天的5点到12点，”她顿了顿继续说：“有时候忙的话周末也会加班。”
“那你平时除了给尸体化妆外，还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吗？”
“没有。”
“你，6月1号晚上在上班吗？”
我看向她，眼神不轻易间在她全身上下扫描，如果她说谎，一定会有一些小动作。
“是的。”
她回答地很简单，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我从她的动作里，并没有看到一丝慌乱。
“可是我看了下记录，那天晚上9点之后，太平间里并没有新进尸体了。”
“是的，我是过去收拾了一下工具。”
“收拾工具？”
“嗯嗯，那天工作完肚子突然不舒服，所以等后面才去收拾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也在紧紧盯着我，眼中有一丝凌厉，但是脸上却始终微微笑着。
“婉莹小姐，你做这份工作几年了呀，像你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想到做这个？”
小杨在一旁打哈哈。
“做了快2年了，就是一份工作，谋生而已。”
王婉莹看向小杨，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里所有的尸体都是你收拾的，你有留意到一个手臂上纹着蝴蝶的人吗？”
我继续发问。
“嗯嗯，纹身见得不多，但是前几天丢失的那具尸体，在手臂上就有一个蝴蝶的纹身。”
王婉莹说得一脸轻松，但是我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你能说说那个人刚送来的样子吗？”
“嗯，可以啊。”
王婉莹缓缓叙述着男人被送来时的样子，我们三个人听得面面相觑。
这和殡仪馆领导以及家属说得一样，找不出什么破绽。
看样子，婉莹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化妆师，不过是个胆子挺大的女孩罢了。
听婉莹说完，我们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离开殡仪馆，回警局的车上，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