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在雪地濒临死亡。
太子收留我当贴身丫鬟。
白日教我习武，夜里找我解闷。
他新婚之夜找的也是我，让我费解。
太子妃不悦，处处针对。
他依着太子妃让我离开。
我是你收留的，你让我走，我自然不留。
1.
太子婚期。
府中张灯结彩。
我为季如朝穿上嫁衣。
为他平整衣襟，他为我整理发丝。
我们的动作像老夫老妻。
让我一时慌了神。
弄好之后，往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然而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砰砰乱跳。
我紧跟他身后。
见他牵着新娘，看着他们拜堂。
他笑得满面春风。
我猜他是娶到了喜爱之人。
礼毕。
我送新娘子回卧室。
她扶上我的手腕。
纤纤玉指，皮肤光滑白嫩。
与我的手截然相反。
丫鬟的手粗糙，手心还有老茧。
她行走步步生莲。
气场自带大小姐的端庄。
就算盖头将她面貌遮住。
也能看出她出自大户人家。
我自然是比不过她。
她突然开口道：“我如今已是太子妃，希望你离太子保持距离。”
“奴婢知晓。”我自然知道。
她的口吻让我心有不悦。
但我只是丫鬟。
我站在门口，看着季如朝走进去。
他未给我眼神。
我眼睁睁看着屋内烛光熄灭。
一想到他们之间要做的事情，心就不住抽动。
缓了好一会儿，决定离开这里。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眼睛一睁一闭。
眼前都是季如朝的身影。
2.
还记得那年冬天。
我家道中落。
父母被当街砍头。
家里的房屋都被官府收走。
我便四海为家，当了乞丐。
饿极了，随手在一家店铺拿了包子吃。
没钱付款。
在街上被一个包子小贩暴打。
太子爷发现身上满是淤青，又冻得瑟瑟发抖的我。
挑起我的下巴。
“如此乖巧，冻死可惜。”
他一袭白衣在雪中如同神仙。
让我看得着迷。
他秀气的脸庞，口气又一副吊儿郎当。
他许诺我跟着他，以后他有吃就有我份。
他说我是他的人，便给我取名如暮。
之后，我便成了他丫鬟，也是贴身侍女。
他是当朝太子。
姓季，名如朝。
一开始只当我是丫鬟。
每天为他端茶倒水。
我也乐在其中。
一天。
他抓着我的手腕说我长得好看，就是太瘦弱了。
之后。
他白天开始教我习武。
但从未教我真正伤人。
夜里又会找我解闷。
事后会让我喝很苦的避子汤。
这已经是我跟着他第七个年头。
3.
今夜明明是他的新婚之夜。
他喝的酩酊大醉，却来到我房内。
我一时不知该不该庆幸。
我刚想问他。
他满身酒气说道。
“解衣。”
我乖乖上前去准备帮他解衣。
他整个人都压在了我身上。
“困了，算了…”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声。
他睡着了。
还好我习武，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些。
不然驼着他费劲的很。
将他放于床榻之上。
手指划过他的脸庞，抚摸他的嘴唇。
我们虽有肌肤之亲。
但他从未吻过我。
好似只当我是发泄工具。
我盯着他的唇，慢慢靠近。
他突然转身，一手将我捞到床上。
他双手双脚将我环在怀中。
奇怪的姿势，让我些许不舒服。
但看在他已经睡熟，原谅他了。
我闻着他身上的气味，逐渐安心睡着。
4.
第二日。
睁眼便看见季如朝温柔注视着我。
我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他手臂防止我逃离。
“暮暮，为何躲闪，孤让你害怕？”
“不曾，只是...”只是这是你新婚夜。
我看不透他。
让我琢磨不准这份感情。
他手伸了过来，将挡我眼前的头发拨弄到脑后。
“只是？”
他的手划过我的嘴唇。
撩得我红了脸。
他手指放在我的唇上，一脸坏笑。
“随孤进宫议事。”
他说完起身，我气恼被识破，脸红得不行。
但也只能自行气恼。
季如朝突然问我。
“暮暮，你想我娶妻吗？”
“将军之女周楚宁文武双全，与太子乃绝配。”
他面无表情，在前面越走越快。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肯定是生气了。
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哪儿惹了他。
只能默默的追赶他的脚步。
莫不是刚才夸周楚宁夸的不足够？
皇上赐的婚，有何不好。
5.
这一路上他都很沉闷。
他无视正门口迎接他的周楚宁。
而是抓着我的手腕。
他拽着我手腕疼得很。
周楚宁上前来挡住我们的去路。
“臣妾还在，夫君于丫鬟未免太过亲密。”
她看着我们牵着的手。
我想甩开。
季如朝还死死拽住。
他怒视着周楚宁。
“滚开。”
周楚宁被吓到，让开去路。
她怨恨的眼神盯着我们远去。
回房。
还没说出话来，他嘴唇就封住了我的唇。
我推不开他，也不舍得推开。
这是我第一次碰到他的唇。
软软的，一股桂花香传来。
褪去他的外衣。
他健硕的身材暴露在外边。
我腰上传来他手掌的温度。
今日他看我的眼神柔情似水，让我沉醉。
床上的幔子随之停下。
他喘着粗气，躺到了另一侧。
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感受到他的不一样。
看着他的背后，心里隐隐作痛。
“孤以后不能夜夜再与你如此。”
他这是在提醒我，我们以后要保持距离。
不会再做如此亲密的事。
我侧过身去，不敢多想。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6.
他今日忙碌。
我为他送去晚餐。
书房当中。
季如朝腿上多了个人。
周楚宁挽着他的脖子，偏过头来看我。
“这饭，为何没有我的份？”
她的眼神略带凶意。
我低下头不看她。
“是孤让她做的一份，孤以为孤的太子妃不喜热闹，所以怕打扰。”
季如朝示意我放桌上。
周楚宁当着我的面贴近他的脸。
“臣妾自然喜欢热闹，还更喜欢于夫君您在一块。”
“夫君也知臣妾是太子妃，为何冷冷淡淡，这样容易让人笑话。”
她说的话像是宣示主权。
她对着他的脸颊亲吻。
好似在同我说，这个男人是她的。
季如朝也含情脉脉与她对视。
“宁宁想多，我不过是怕你身体有碍，今后便多宠爱宠爱你。”
周楚宁红了脸，娇羞靠在他怀中。
他们确实很搭。
我识趣的退了出来，守在门口。
季如朝之前身边一直是我。
从未有过其他女人出现。
近几年早已习惯。
而如今，突然出现的太子妃，让我无所适从。
他们在屋内欢声笑语。
我看着掉落地上的落叶。
我现在跟落叶是一样的。
之后，季如朝也不需要我了。
更衣有周楚宁。
吃食有周楚宁。
睡觉有周楚宁。
不管做什么，都有周楚宁。
她也故意挡住我。
不让我再靠近季如朝。
我倒也清闲许多，还每月都能拿到丰厚的月钱。
但心里总觉着空落落的。
7.
最近季如朝做什么。
都不曾找我。
他之前不管去做什么，都会带我一起。
如今，太子妃警告。
他也确实依了她。
我心中的醋意渐渐升起。
周楚宁趁季如朝不在，叫我帮她端去补身汤。
我将汤放在桌上。
她上下打量着我。
“盛出来啊，你这样要我怎么喝？府中怎么有你这般笨丫鬟，谁是主子不知道？”
我挨着训，不敢多言。
为她盛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
她故意打翻汤碗，汤撒在她身上。
季如朝在此时刚好回来。
他厌恶的看了我一眼，绕过我去查看周楚宁的伤势。
他从未那样看过我。
我手中的碗已碎在地上，百口莫辩。
马上跪下，一边道歉，一边捡地上的碎片。
周楚宁一直朝着季如朝说我的不是。
季如朝宠溺附和着她。
“不过是下贱丫鬟而已，宁宁莫要在意，你要不喜，我便让她滚蛋。”
他们情深意浓。
我心里不是滋味。
如此变化让我难受。
我手被碎片划了一道口子。
我悄摸抬眼。
期待他会注意到我受伤。
如果是以前，他会很着急为我上药。
但如今，他怀中抱美人，不曾看我一眼。
我知晓，他已经不再需要我。
夜晚。
他眼神闪过一丝心疼，与我私自谈话。
“暮暮，从明天起，你换到洗衣房，可有疑问？”
“不曾。”
他的意思是想赶我走。
我是你收留的，你让我走，我自然不留。
8.
我数着身上这几年存下来的盘缠。
足够养活自己一段时间了。
收拾好包袱。
路过他们的房间。
屋内的娇声传进我的耳朵。
我只想赶紧逃离。
绕到府中后门，走了出去。
我开了一间房。
小二送我上楼时，眼神很是奇怪。
就像是看着猎物一般。
我并未在意。
深夜就听见细微开门声。
我习武之后对夜晚细小的声音极为敏感。
那人靠近我的床边，想按住我。
被我提前躲了开。
我们纠缠了一番。
他被我按在了地上，折断了一根手臂。
我拿着东西准备逃命。
他大声呼喊，从黑夜中，又冒出来几个黑衣人。
我已无力再跟他们比拼。
看着窗户的位置，跳窗逃出。
寡不敌众。
最后还是被他们抓住。
他们将我打晕。
醒来之后，我五花大绑睡在地上。
面前是一位肥头大耳的胖子。
我记得他，他是曲州知府，杨轴。
一个贪官。
季如朝之前调查过他，但他有人罩着。
还没抓到他的狐狸尾巴。
他露着大金牙，挑起了我的下巴。
“太子的品味就是好，这姑娘长得着实秀色可餐。”
旁边的下人配合着他。
“如今，她就是您知府大人的了~”
杨轴笑得猥琐，让旁人下去。
我与他共处一室。
他将我一把抱起，放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