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老祖闭关八百年,出关后傻眼了:钱没了,房没了,还背了一身债!
她只好直播算命,前来求助的大佬,络绎不绝。知名影帝、流量小花、公司总裁……
各界大咖排队打赏:“大佬救命!”
1
南城,夏季炎热,路上没什么人。
老城区的网吧前停着一辆车,车里的老道人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脸上挂着一丝忧虑。
“老祖宗,骄阳观和我那不成气候的徒弟,夏新,就交给您了,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到了骄阳观,您的新身份,小新那孩子会告诉您的。”
小姑娘面白如雪,唇红如点朱,车子里没有开空调,但她身上一点点的汗意都没有,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寒气。
听到老人的话,将离微微一颔首,“知道了,我欠你的,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老人闻言,跟随她一同下车,对她躬身行礼。
将离站在那里,受了一礼。
下一秒,老人和车辆便消失在原地,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将离眼皮微动,抬眼看向面前的高楼大厦,上面写着几个字,但有的将离认识,有的却不认识了,像是缺了什么一样。
“这叫,网吧?”她回想着老道士说的话,看到网吧没有关门,从外面可以看到屋里的一切,她直接走进去。
……
“不是,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先是电脑打不开,现在又一直没电……”网吧里,老板一脸烦闷地看向旁边的青年,“夏新,你能修好吗?”
夏新趴在一台电脑前面,正在看是哪里线路的问题,听到老板的话,刚想说话,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
老板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很奇怪,像是古装似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捂着额头,像是刚才撞过门的样子。
将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眼前透明的门,抬手摸了摸,真是奇怪了,这年头还有透明的门?
“喂……”将离正看着,透明的门忽然被打开来,老板探出头来,看着将离,“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玻璃门都没看见?”
“玻璃门?”将离恍惚地想,这不就是琉璃做的门吗?这年头的人还真是奢侈,琉璃都能够做成门随便用了?
“你这什么样子啊……”老板见她一脸迷茫,有些奇怪。
“你不会连玻璃门都没见过吧?你是从哪里来的老古董?”
将离眨眨眼,“山里来的。”
“……”
听她煞有其事地回答,老板一脸无语,更加断定她不是来上网的。
“我找夏新。”
老板正狐疑地看她的时候,将离开口了。
老板一顿,“夏新?你找小新?”
将离点点头,“他师父说,他在这里。”
“……他那个前几天去世的师父?”老板嘟囔着,打量将离几眼。
这小姑娘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模样颇为漂亮,尤其是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眸子,好像可以倒映出世间的一切。浑身的气质,也是清清爽爽的,大夏天看到她,都让人烦闷的心情为之清爽。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思及此,老板便道:“那你进来吧,小新在里面。”
将离道了一声谢,跟在老板身后进入网吧。
整个店铺上下两层,但基本上没什么人在。
前面的大厅里,隔开了一个一个特殊似的隔间,上面放着一些黑了吧唧木板一样的东西,还有些造型奇特的椅子。
2
将离一进来,就看见一个人撅着屁股,趴在一个位置上,像是在摆弄什么东西。
“小新,有人找你!”老板带着将离过来,招呼道。
夏新闻言转过头来,露出来一张灰扑扑的脸,看向老板,刚想要说话,目光却落在老板身边的将离身上。
看到将离,他脸色一变。
这个人……
老祖宗?
夏新是骄阳观主收养的孤儿,骄阳观主就是他的师父,前几天去世之前,给他看过一幅画像,师父说画像里的人,就是他的师祖,让他乖乖等着师祖回来。
而画像里的人,和眼前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就是夏新?”夏新盯着将离看的时候,将离也在看他,上下将他一打量,蹙眉道:“根骨不行,悟性不行,愚钝,老道士什么眼光?”
夏新:“……”
他倏然地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人,心里有些打鼓。
尽管师父跟他说过,师祖会回来,但他听师父说过,师祖都闭关八百年了,要是一个大活人早就死八百次,骨头都成灰了。
现在突然一个小姑娘这么站在他面前,这也太荒谬了……
夏新想着,心里越发烦躁,“那什么,张叔,今天恐怕开不了业了,我修不好……”
老板听到今天没法营业,有些焦灼:“真的修不好?”他忍不住吐槽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明明前两天刚检修过电路,还查过电脑,怎么回事?”
将离闻言,瞥了一眼老板脚边不远处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铁盒,前面正好还蹲着一个孩子,大约四五岁的模样,一双透明苍白的手,正在里面搅和来搅和去,玩得不亦乐乎。
将离忽然问道:“你们不觉得热吗?”
老板听见将离的话烦躁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热不热的?”
一旁的夏新闻言一愣,他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穿的长袖。
不对。
如今是七月的天,店里没有电,空调自然没开,这大热天的,气温都快上四十了,怎么会感觉不到热,甚至还凉浸浸的?
“有个孩子一直在你身边,你当然不会觉得热了。”
将离看着一脸疑惑的夏新,开口回答道。老板一头雾水地左看右看,“什么孩子啊?”孩子跟他觉得不会热,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由看向夏新,狐疑地道:“小新,你真的认识这个人吗,我怎么感觉她怪怪的?”夏新听到将离这话,心里却打了个突,他跟在师父身边,见过不少脏东西,将离这话说的,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你看不见?”将离对上夏新的目光,话音刚落,她又哦了一声,“也对,你这个天资,确实看不见。”
夏新:“……”
这话也太扎心了。
将离瞥了他们俩一眼,确定他们俩都看不见那个东西,有些无语。
老板是个普通人看不见就算了,夏新居然也看不见……
就这根骨,这天资……
臭老头收他做徒弟干嘛?
“简单的说,就是你们这铺子里,有一个小鬼作祟,是他弄得你们开不了业。”将离无语片刻,好心地解释道。
“鬼?”老板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却哈哈地笑起来,“你这小姑娘该不会是电视看多了吧,这年头哪里会有鬼?开什么玩笑?”
3
将离没有理会老板嘲讽,面无表情地向夏新问道:“带符纸了吗?”
“啊?”夏新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将离不耐地道:“带了吗?”
见她皱眉,夏新心里猛地一跳,像是被利刃刺了一下似的,惊慌地道:“带,带了……”
他忙不迭地从口袋里翻出来几张没用过的黄符纸递给将离。
将离拿过来,又看向老板,“有毛笔吗?”
老板不明所以:“……毛笔?”
“你们这里现在都不用毛笔吗?”将离看到他的反应,有些迟疑地问。
夏新反应过来,从桌面上拿过来一根圆珠笔递给将离,忐忑地道:“我,我们这里不常用毛笔了,现在大家大多数时候都用这种笔。”
将离看着眼前这个类似于透明棍子的东西,头一次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这个,是这么用的……”夏新想起来将离如果真的是老祖宗的话,肯定没见过这种东西,立即拿起来,将笔帽取下来,递给将离,“用这头就可以写字了!”
将离看他一眼,将圆珠笔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比划了一下,开始下笔。
没想到这奇奇怪怪的东西,竟然还真的能画出东西来。
老板愈发觉得不正常,不由看向将离,却见将离学会怎么用圆珠笔后,下笔如有神,用握毛笔的姿势,在符纸上,迅速画出来一道符咒。
那看着乱糟糟的,像是鬼画符似的东西,就算是老板这样的普通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些门道的。
夏新看到这一幕,更是呆了一呆。
画符这种东西,他见老道士画过很多次了,但师父每次画符,都需要提前准备三天,摆香案,上香,请神,事先净身,又净手,净口,净笔纸墨砚台,祷告完后,取笔一挥而就,喷上法水,再祷告,再顶礼、送神,缺一不可……
朱砂和用笔,也有讲究。
方才他急着跟将离科普圆珠笔的用法,都忘了关心将离用笔来做什么。
没想到将离竟然就用这笔画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将离一笔而就,已经画好了一张符,旋即她停顿了一秒,像是在想什么。
下一秒,她懊恼地一皱眉,咬破手指,在符纸上方按下去。
“她,她这是在干嘛?”板愈发觉得奇怪,不由向夏新问道。
夏新呐呐地道:“师父跟我说过,这种叫做点相,只有开光和点相完成的符纸,才有效果,但点相一般来说是用鸡血和鸡毛,实在没有这些东西的时候,也会用人血……”
说话间,他忽然就明白了。
怪不得她刚才一副在找东西的模样,原来是在找点相用的东西,找不到,就只能用人血了。
老板听得一愣一愣的。
将离在这时候,迅速用血点在符头、符胆、符脚等位置。
点好之后,老板和夏新便看见,符纸上划过一抹暗红色的流光,像是灯光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不见。
老板猛地眨眨眼,怀疑自己眼花了,“小新啊,你刚才看见了吗……”
夏新还没说话。
将离便拿起符纸来,在手里一甩,那符纸轰隆一声,突然燃烧起来。
4
老板瞪大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将离另一只手对着火焰一扇,一道白烟便飘过来。
夏新和老板同一时间便感觉到,眼睛一热,两个人下意识地闭上眼,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大概过了两秒,将离的声音忽然响起,“好了,睁眼。”
老板和夏新只觉得眼睛热得厉害,闻言下意识地睁开眼来,却没有看到自己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
夏新揉着自己还是有些不适的眼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将离下巴朝老板身边努了努,“现在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个东西?”
老板和夏新下意识地看过去。
“卧槽!!!”
下一秒,老板直接跳了起来!
“草了!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它什么时候跑到这里的,我,我刚才怎么没看见?!”
“我去——”
夏新也是一个激灵,一眼就看出来那半透明的小孩儿不对劲,“这,这是鬼吧?!”
老板:“……”
看着那半透明的身影,再看他两只手毫无阻碍地伸入配电箱里,老板直接从柜台里翻出来,“卧槽,他妈的青天白日怎么会有鬼啊?!!”
那小孩儿似乎听见他们俩的声音,转过头来,对他们俩咧嘴一笑。
老板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夏新更是浑身一凛,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虽然是在道观里长大的,也听老道士说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但是……他没亲眼见过啊!!!
这都是什么?!
跟他们俩相比,将离就淡定得多了。
“我说谎了吗?”将离瞥了他们二人一眼。
老板都快哭了,浑身颤抖如筛糠,“哪来的鬼啊,不,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
夏新:“……”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那什么,大师……”老板此时倏然回过神来,如同看救命稻草似的,看向将离,哭求道:“大师,您就是大师!您现在说什么我都信,但是能不能先把这个东西弄走啊!”
这东西在这里,他不仅无法开业,甚至都快被吓死了!
老板是真的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鬼!
但是,眼见为实,由不得他不相信。
“倒也不必这么害怕。”将离淡淡地道。
“这个小孩儿面相善,且魂体自然透明无煞气,显然不是厉鬼或者恶鬼,不会作恶,大概就是觉得好玩才会在此处逗留。你这店开不了,大概就是他的原因。”
“好……好玩个锤子啊!!!他觉得好玩,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老板闻言,有些抓狂,“他,他干什么要呆在我这里啊,我又没害过他!”
将离见老板快要被吓尿了似的,啧了一声,她便看向墙角那个小家伙,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小孩儿茫然地看着将离,忽然发出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不要,你是坏人!”
将离:“……”
老板和夏新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将离望着不知死活的小屁孩儿,微微一笑,一抬手,直接揪住了小家伙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放到了柜台上,让那小家伙跟她视线平齐。
这小家伙没多大,大约也就四五岁的模样。
一坐上来,就哇哇地大哭起来。
那哭声,听得老板一阵痛苦面具,脑袋里嗡嗡作痛。
夏新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心脏跳得厉害。
5
“不准哭。”将离啧了一声,不耐地一巴掌,拍在小孩儿的面前,“再哭,我就把你给吃了。”
夏新:“……”
老板:“……”
“……”
那小孩儿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泪眼朦胧地望着将离,丝毫不怀疑将离会吃了自己似的,仿佛看见怪物一样,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固定住他,将离问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道……”小孩儿瘪嘴就要哭,“这里,认识。”
将离停顿片刻,才明白过来这小孩什么意思,他可能忘了自己叫什么,但觉得这里熟悉就过来了。
将离看向老板猜测道:“他也许是觉得这里好玩?又或者,他家就在这附近,所以才过来的?”
“这倒是有可能……”夏新这会子也冷静下来,连忙抓住老板问道:“老板,你看看,你认识他吗?”
老板刚才被吓得不轻,根本没仔细看过这小孩儿。
闻言,他强迫自己,一边往后仰着头,一边看了看那孩子,没几秒,他便咦了一声,“好,好像还真有点眼熟……”
“那很有可能就是附近的人。”将离问道:“最近附近有孩子去世的人家吗?”
老板愣了愣,“好,好像没有……我没听说过……”他说着,又连忙道:“大师,算我求你,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赶紧把他带走,要多少钱都行,只要您把他带走就行!他再在这待下去,别说开业了,我这条命都快交代了!”
看他害怕成那样,将离说道:“我会把他带走的,但正常来说,人死后会去他该去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会逗留在阳世间,他留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劳烦老板帮我在附近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玄门之人,一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到这种事情,将离的老毛病就犯了,不能不管。
老板闻言,只求将离把‘人’赶紧带走,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好,好,大师,您放心,我,我肯定给您问的明明白白的!您,您赶紧带他走吧,求求您了!”
将离:“……”
至于这么害怕吗?
将离一把将小孩子抱下来。
那孩子立即便挣扎起来,“不要,不要,你这个坏人……”
将离面皮一抽,一把将他扔到夏新的怀里。
夏新吓了一跳,险些将孩子丢出去。
将离:“抱住了,要是让他跑了,我就替老头将你逐出师门。”
夏新:“……”
抛掷的动作,愣在原地。
他简直是欲哭无泪。
他现在算是确定了,这小姑娘真是老祖宗,只是不知道老祖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将小孩儿丢给夏新,将离直接往外走去。
夏新看着怀里的小孩儿。
不知道是不是被将离吓到了,他还挺喜欢夏新似的,趴在夏新身上。
夏新忍住瑟瑟发抖的心跳,苦着一张脸,带着小孩儿转过身,看向老板:“老板,我,我今天可能没办法上班了……”
“小新,你,你赶紧带他回去吧,今天工资我照样发给你!”老板忙说。
夏新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见将离问道:“这个门怎么开?”
夏新:“……”
他忘了,老祖宗好像没见过玻璃门。
6
“这,这门是这么开的!”夏新顾不上害怕,连忙走过去,腾出来一只手,推开玻璃门,干笑道:“这两边都是门,现在到处都是这样的门,您小心点……”
将离沉默地走出去。
夏新抱着小孩儿连忙跟上。
将离和夏新从店里出来后。
那小孩儿好像受不了外界的高温,一个劲儿地往夏新的怀里钻,痛苦地呻吟着。
夏新见状,顾不上害怕道:“那,那个师祖大白天的,他好像受不了这阳光啊!”
将离瞥他一眼,从衣服里翻出来一张手帕,丢过去,“给他盖上。”
夏新看了一眼,那绣帕上面没什么特殊的,这能遮光吗?
众所周知的,鬼都害怕阳光,并不单单是阳光而已,而是阳光里有阳气,鬼怕这种东西。
只遮光,断绝不了阳气吧?
夏新嘟哝着,见将离一直往前走,他只能先将帕子给小孩儿盖上。
但盖上之后,小孩儿痛苦的呻吟声,还真的消失了。
夏新一脸惊喜,看向将离,师祖看样子比他年纪还小,白白净净的,带着一身的冷气,在夏日里让人感觉颇为舒服。
他几乎是没有过脑子,下意识地问:“您,您真的是师祖吗?”
将离看他一眼,“老头没跟你说过?”
“说,说是说过的,但是……我,我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夏新挠挠头,干笑地问:“您,您之前真的闭关了八百年吗?”
将离哦了一声,“好像是吧。”
夏新怔住,很想问问,为什么有人能闭关八百年的,却见将离忽然朝着一辆汽车走过去。
夏新到嘴边的话只能停下来。
走在前面的将离,径直走到车子面前。
她听老道士说过,这种有四个轮子的铁盒子叫做汽车。
但吸引她的,不是这一辆特殊构造的汽车。
而是……
车上溢出来的紫气。
人身上,都有各种各样的气运。
普通人看不见,玄门中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并且根据这种气运颜色变化,可以将人一生的气运,分成三六九等。
普通人身上的气运,基本上都是白色的,偶尔见到一丝红色,就证明最近气运不错,‘满脸红光’就是这个意思。
稍好一些人的气运,是淡淡的粉色的,证明这个人一生的钱财权,总会占那么几样。
气运不好的人,身上的气运是土色的,且黯淡无光,如同前途一样,一片黯淡。
而死人身上也有气,他的气是黑色的,常有人说,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或有杀身之祸,就是证明他将死。
除却这些外,还有一种人的气运,最好。
那就是紫色。
紫气东来,紫色往往意味着,是帝王之气。
寻常人,如若钱财权能够占得一样,便能够过得很好了。
但是,有一种上天偏爱的人,会占取三样,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这种人就是身负紫气的人。
身有紫气的人,也被称之为天道之子,真正的大气运者。
这样的人,一辈子肯定会一帆风顺,想要什么便能够得到什么,旁人努力一辈子的东西,对他而言,或许都不值得他侧目一看。
7
这种人,将离以前都没见过几个。
便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也不过是淡金色的气运中夹杂着一点紫气,很少碰见这种纯粹的紫气。
老道士曾经跟她说过,现在这社会据说是改革了,没有以前的王侯将相,更没有以前的帝王君主。
竟然还能生出这种气运之人,倒是好玩。
“喂,你在看什么?”
将离正盯着车辆看,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她一转过头去,就看见一张还算不错的俊脸,三庭五眼都比较周正,为人正派,但桃花眼,容易有桃花债,且眼底泛红,只怕最近桃花缠身。
这面相看着还算不错了,但跟车里的人比,就差远了。
“跟你说话呢,小妹妹,盯着我的车做什么,我们认识吗?”说话的人是个青年,见将离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魅力散发了,冲将离抛了抛媚眼。
将离皱了皱眉,“你的眼睛是不是有点什么疾病?”
青年:“……”
“咔——”正在这时,车窗被人放下来。
听到动静,将离下意识地看过去,神色不由一怔。
车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男人,年纪不大,约摸着二十四五的样子,长得却是极好,龙章凤目,颇有帝王之相,一双眼睛犹如不见底的深渊,只一眼足矣让人沉溺其中。
将离闭关之前,也算是见识过天下不少美男,但这么好看的,还是第一个。
可以说是,美男中的极品了。
不仅如此,他身上的紫气颇为浓郁。
这样的人,可以说,天生就是帝王之相。
只不过,他眉眼之间缠绕着丝丝黑气,也就是阴气。
阴气缠身,大凶之兆。
“三哥,又是一个看你看到出神的小姑娘。”青年见将离一直盯着车上的人看,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三哥还是魅力不减。”
“多嘴。”傅时延闻言,瞥了青年一眼,眉眼淡淡,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抬眸看向将离,淡声道:“我们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将离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样子,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所以他才打开车窗。
将离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你是不是被人改过命?”
傅时延微微一蹙眉,“什么?”
“什么改不改命啊?”青年也蒙了,质疑道:“你是不是什么骗子啊?”
将离不理会他,直直地盯着傅时延,“你这个气运,真是极好,可面相阴气萦绕,死到临头,你最好小心一些哦,不过,如果你愿意把气运分给我一点,我不介意帮你一次。”
傅时延审视地看她,显然不相信她这话,转而对旁边的青年说:“子书,上车。”
这态度显然是把将离当成骗子。
温子书听到傅时延的话,看了看将离,也觉得这小姑娘脑子不清楚,赶紧上车了。
“等一下。”在车子发动之前,将离一把按住还没关闭的车窗。
傅时延的手,同时按下了车窗锁,见将离的手伸进来,他眼皮微微一挑,刚想说话,却发现,车窗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并没有夹伤将离的手。
8
将离望着傅时延,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我说的是真的哦,今天你最好远离火源,火旺龙气,但是刚过易折,今天注意避开火源哦,一点点火都不行,如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不妨来骄阳观找我,我要求的酬劳不高,三分之一的气运就可以。还有另外一位小哥,你呢桃花太过,情债上身,今晚最好不要去见任何女子哦。”
语毕,将离对他们眨眨眼,一挥手,转身就走了。
温子书不明所以,“这小姑娘搞什么啊,说的什么东西?三哥,你说她是不是疯子?”
“坏了。”傅时延唇角轻启,忽然说出两个字。
“三哥,什么坏了啊?”温子书没听懂。
傅时延抬起手指,在车窗上轻轻敲击两下。
温子书看过去,才注意到车窗深深地凹陷进去一块,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下去了一样,车窗也升不起来了!
“我靠,这可是我的新车啊!!!!”温子书顿时惨叫起来。
……
夏新抱着小鬼手忙脚乱跟过来,从车边路过时,就听到这一声惨烈的喊声,他吓得一个激灵,小跑着追上将离,“老,老祖宗,你刚才跟他们说了什么啊?”
将离淡声道:“没什么,一个好心的提醒罢了。”
夏新回想着那车辆,一点都不像是好心的提醒,他心里嘟囔着,但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他紧张地跟在将离身边,觑着将离的面色,问道:“老祖宗,你之前为什么闭关了那么久啊?”
“嗯。”将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夏新好奇:“可老祖宗为什么闭关那么久?”
“受伤了。”将离说:“重伤,不得不闭关。”
夏新瞪大眼睛,“老,老祖宗这么厉害,也会受伤吗?您,您是怎么受的伤?”
将离眼底浮现出一丝茫然,“忘了。”好像当时伤得太重,有些事情,她都记不清楚了。
夏新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可也不敢在将离面前多问,连忙带着将离去往骄阳观。
他跟将离说,老道士给她留了一个新的身份,就是他收养的养女,户籍放在了骄阳观下,以后她就是骄阳观的新观主了。
将离点点头,反正她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这身份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
“至于新的身份证,老祖宗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我们尽早去补办就好。”夏新嘿嘿一笑,狗腿地道。
将离眉梢一挑,“身份证,那是什么?”
夏新:“……”
他都忘了,老祖宗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解释道:“就,就是户籍文书,有了这个,才能够到处行走!”
将离恍然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夏新干笑两声,这位是真的老祖宗,他觉得给老祖宗科普现代社会的人物知识刻不容缓。
“老祖宗,我们……”
“轰隆——”
夏新刚要说话,声音就被一阵机器的轰鸣声打断。
他一抬头,就发现,他们俩已经回到骄阳观了。
但,此时骄阳观的前面,摆放着两台挖掘机,其中一台正在运转,不远处还有不少人,像是要拆掉他们的道观。
“坏了!”
9
夏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顾不上许多,将小鬼塞给将离,他立即朝着那些人扑过去。
将离一把抱住小鬼,看过去,就见那些人中,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穿着很是体面,不过这面相就有些不太体面了。
面若银盘,脑满肠肥,眼中满是精明算计之色,且印堂发黑,一看就是有血光之灾。
“曹老板,您,您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夏新这时候已经跑到男人面前,干笑起来。
曹老板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这地皮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我来还用知会你?倒是你啊,夏新,我跟你说过了,这地方我要拆了,让你搬走,你怎么还没搬?”
“拆?!”夏新眼睛都直了,急忙道:“不,这道观不能拆啊!曹老板,欠,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可这道观真的不能拆!”
“这道观已经是我的了,我想拆就拆,轮得到你说话?”曹老板一脸不耐烦地将夏新推开,对旁边的机器招了招手,“赶紧动手!别成天浪费我的时间!”
“不是,曹老板……”
夏新被推得一踉跄,看到挖掘机开始动作,他连忙就要扑上去。
曹老板一脸不耐烦,刚要说话,旁边插进来一道悦耳但冷清的女声。
“这个道观你拆不了。”
曹老板一转头,便看见一个面容姣好,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走过来。
看见她身上还穿着一身古装,曹老板皱了皱眉,“哪来的小丫头,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要在这找事!”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骄阳观的观主,我说这道观你拆不了,就是拆不了。”将离声音淡淡的,不高不低,但每一个字仿佛都不容置喙。
曹老板乐了,“你是骄阳观的新观主?行啊,你不让我拆可以,那就把欠我的六百万还给我,只要你给我钱,我立马让人走。”
“六百万?”将离眼底出现一丝茫然。
夏新知道她不懂这些,连忙跑过来,小声地道:“之,之前我们道观因为种种原因,欠了曹老板六百万,一直没还上,为了给师父治病,我,我就把道观的地契拿过去抵押了……”
将离狐疑地道:“银子还是金子?我之前留下了那么多钱和宅子,就算是六百万两金子,也还得起吧,至于欠钱拆观吗?”
夏新一怔,想起来老道士之前说过的,祖上确实留下来不少四合院什么的,但在特殊年代,都被充公了,思及此,他一脸尴尬地道:“……那,那些钱和宅子都,都没了……”
将离:“……”
她留下来的那么多钱都没了?
将离原本还以为,闭关出来,靠着她之前留下来的钱,她能够安心养老了。
这些倒霉催的徒子徒孙……
她当初怎么不长眼,收了这些个徒弟!
将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夏新。
夏新头皮都有些发麻,赶忙道:“老祖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道观真的要被拆了……”
将离闻言,白他一眼,看向对面的曹老板道:“这道观你拆不了,我是好心劝你,至于欠你的钱,我现在没有,回头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10
“没钱?”曹老板笑了,“没钱,你这个死丫头就哪来的回哪儿去,我今天就非要拆了这道观不可!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他说着,对旁边的助手呵声道:“还不赶紧动手?”
助理应了一声,立即催促旁边的挖掘机司机。
夏新一颗心提起来,“曹老板……”
他还想要上前,将离却一把拦住他,淡声道:“不必担心,我说他拆不了,他就拆不了。”
曹老板听到她这话,气笑了,“小丫头,你要是这么说,我还就非要拆给你看不可!”
在曹老板的催促下,挖掘机轰鸣着,抬起前臂,砸向骄阳观的外墙。
然而……
下一秒,咔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断裂。
紧接着轰隆一声,挖掘机的前臂,猛地砸到地面上。
夏新和曹老板看到这一幕都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将离对此却不意外,淡淡地道:“我早就说过,这道观你拆不了。”
“我就不信邪了!”曹老板瞪了她一眼,一咬牙,将另外一辆挖掘机招了过来,“拆,给我拆,今天非拆了这道观不可!”
夏新有些担忧地看向将离。
将离面部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胸有成竹。
夏新只能心里忐忑地看着。
就见另外一辆挖掘机正在往这边靠的时候,忽然砰砰砰砰,几声巨响,挖掘机的两侧履带齐齐爆开了!
卧槽!
夏新猛地瞪大双眼,唰的一下看向将离。
将离瞥了一眼旁边傻眼的曹老板道:“我早就说过了,这道观你拆不了。”
“老子就不信邪了!!!”
曹老板闻言,面上有些挂不住,余光瞥见旁边的铁锤,他直接抓起来,就冲向那外墙。
夏新眼皮猛地一跳。
将离挑了挑眉,“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冲到外墙边的曹老板,猛地抬起手里的铁锤,朝着外墙砸下去。
但下一秒,砰的一声……
“啊!!!”
曹老板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曹老板那一锤子砸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抱着腿,直接倒下来,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曹老板!”
夏新惊呼一声,和旁边曹老板的助理一同冲过去。
将离不急不慢,闲庭信步地走过去,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曹老板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道观你拆不得。”
曹老板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浸透全身的衣服,满脑子就一个想法,那就是疼,太疼了!
听到将离这话,他又疼又怕。
助理也吓傻眼了。
还是夏新先反应过来,“快,快送他去医院啊!”
“哦对!”
助理一个激灵,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
其他拆迁队的人也都傻了眼,看到曹老板这么离奇的经历,他们都觉得这骄阳观邪门得很,看了看装扮同样古怪的将离,他们转身就跑,没人再敢拆道观。
送走他们,夏新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老祖宗……你,你好厉害啊,是不是老祖宗您做了什么法子,让他们拆不了道观的?”
夏新一脸好奇地望着将离。
将离淡漠地看他一眼,“你师父难道没告诉你吗,这道观与我气运相连,受我功德庇佑,只要我不死,谁也碰不得这道观。”
11
夏新:“……”
他好像没有印象了,不太记得师父说没说过,顿时尴尬无比。
将离看他一眼,对这个徒孙算是彻底失望了。
她就不明白,老道士怎么选了这么个徒弟,她忽然问道:“夏新,老道士和你是血亲吗?”
夏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茫然道:“不,不是啊,老祖宗为什么这么问……”
“看着也不是。”
将离嘟哝一声,其实夏新和老道士是不是血亲,她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只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如果不是血亲,又没什么把柄落在夏新手里的话,老道士看上夏新的原因是什么。
算了。
老道士都已经去了。
将离也不想这么想他,将小鬼重新扔到夏新怀里,道:“不说了,先进去看看。”
夏新一把抱住小鬼,一回生二回熟,他现在不怎么怕了,殷勤地道:“老祖宗,请进,请进!”
他单手打开门,狗腿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将离提步走进来,道观还是那个道观,但八百年不见,时移世易,这里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将离低声道:“还真是恍若隔世……”
夏新没听清,将小鬼放下来,体贴地问:“老祖宗,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现在还不饿。”将离刚闭关出来,倒是没觉得饿。
更何况,到了她这个修为的人,已经不用五谷果腹了。
而且,当务之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问夏新。
她一把抓住夏新的衣领问道:“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刚才说,欠那个曹老板六百万两,是金子还是银子?”
“不是……”夏新被拽得一踉跄,哭笑不得道:“老祖宗,我们这里不用金子和银子了……也不对,是不用金子和银子做日常货币了,我们日常都是用人民币!”
将离狐疑:“人民币?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钱啊!”夏新闻言,算是明白了,老祖宗真的已经和社会脱节八百年了,连货币都不知道,他从兜里掏出一些钱来,“这个蓝色的是十块钱,青色的是五十,红色的是一百块!”
将离还是不太懂,“你就直接跟我说,六百万能买多少东西吧?”
“就……大概可以在我们这买一套很不错的房子了……”夏新挠挠头,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比喻。
房子?
将离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刚才说过,我留下的房子和钱都被充公了,是什么意思?充公是什么东西?是被人偷走了吗?”
“不是……”
夏新有些心累,意识到给老祖宗科普迫在眉睫,他脑子一转,想出来一个办法,立马撒丫子跑回房间里,拿出来一本历史大全,一本马列一本毛选,塞给将离。
“老祖宗,你看看这些,看完你就明白了!”
将离看了看那些不太认识的字,“这都是什么字啊,怎么缺胳膊断腿的?”
夏新:“……”
完了,他又忘了,这年头都用简体字了。
老祖宗熟悉的应该是繁体字。
夏新快自闭了,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始给将离科普,“老祖宗,我们现在用的是简体字,就是从古文字里简化来的……”
12
就在夏新艰难地给将离做科普的时候,傅时延和温子书开车行驶在大道上。
余光瞥见自己那无法升起的车窗,温子书忍不住咬紧后牙槽,“这可是我刚从国外运回来的新车啊,刚落地就变成这样……”
温子书欲哭无泪。
这车花了他一千多万呢,现在直接变成这样……
“对了!”温子书想着罪魁祸首,就忍不住磨牙嚯嚯,“三哥,我记得,那个臭丫头是不是说过,她是骄阳观的人?老子要让她赔车!”
傅时延坐在后排,手里放着一份合同,闻言眼皮都没抬,但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将离的话来。
那个小姑娘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难道……
傅时延正想着,余光忽然瞥见视野角落里,闪过一抹红光,仿佛火焰一样。
他唰的一下转过头,就见旁边有一辆车子跟他们并驾齐驱,那辆车子看上去挺正常的,没有什么异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傅时延方才明明看到了一抹红光。
“三哥,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温子书见他一直没理会自己,委屈至极,刚要控诉。
傅时延忽然低声道:“停车。”
温子书一愣:“什,什么?”
“停、车。”傅时延一字一句地重复。
温子书不明所以,但还是条件反射般,踩了刹车。
“不是,三哥,为什么突然叫停啊,是不是有什么事?”
傅时延盯着从他们旁边开过去的那辆车,“子书,你有没有觉得前面那辆车有点不对劲?”
温子书看了看,茫然道:“哪里不对劲?”
傅时延眯了眯眼,“我看到他的车尾,有一团火。”
“有吗?”温子书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那辆车的车尾,“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傅时延面色沉了沉,是只有他能够看见吗?
在他的眼中,那辆车子车尾确实飘着一抹火焰。
“三哥,你是不是……”
温子书回头看向傅时延,眼花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听到“砰——”
一声巨响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温子书被震得一阵耳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僵硬地转过头,就见刚才他们前面开过去的那辆车,在前面大概十多米的地方,爆炸了……
温子书蓦地瞪大眼睛,“卧,卧槽!!!!三,三哥,那辆车爆,爆炸了!!!!”
傅时延眸子幽暗地盯着那辆车,脑海里忽然响起将离那句话,不要靠近任何火源——
难道是这个意思?
“如,如果不是我们把车停下来,我们现在肯定也被炸了,是吧三哥!”温子书惊恐地喊着。
他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方才那辆车一直和他们并驾齐驱,两辆车的车距并不远,如若他们一直这么开下去,方才爆炸的时候,他们肯定也会被爆炸波及。
傅时延已经注意到,那辆车子刚才爆炸的时候,旁边的车辆和路边的行人,都有被波及,有几辆车已经被炸毁。
最开始爆炸的那辆车,更是迅速燃烧起来。
见此,傅时延沉声道:“换条路。”
温子书忙不迭地点头,他也不想走这条路了!
眼下这条路肯定也走不通!
温子书连忙一脚油门,转弯走向另外一条路。
13
直到车子开出来,温子书还在发蒙,左侧的耳朵还有点耳鸣,他脸色还有些发白,想起刚才的爆炸,就忍不住呐呐地道:“三哥,你,你说那辆车子怎么会突然爆炸……”
“喂——”
温子书话音刚落,就听见傅时延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才发现傅时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手机,正在打电话。
傅时延沉静自持地道:“剑川,查一查衡阳大道那边刚才出现的车辆爆炸事故。”
听到这名字,温子书立即噤声。
他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傅时延的一个朋友,叫做段剑川,是公安特殊部门内部人员,跟傅时延还有他,三个人都是发小。
段剑川平时冷漠少言,谁都不服似的,但最听傅时延的话。
闻言,段剑川那边肯定是答应下来。
傅时延这边便说:“嗯,麻烦你了。”
不多时,傅时延就放下手机。
温子书紧张地问:“三哥,你,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爆炸不同寻常?”
傅时延闭了闭眼睛,道:“你觉得,之前那个小姑娘说的话怎么样?”
“小姑娘?”温子书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傅时延说的谁,“三哥是说那个臭丫头啊?!她不就是个骗子吗?满口的封建迷信,什么命不……”
说着,温子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傅时延并未睁开眼,“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温子书呐呐地动了动嘴皮子,没发出声音来,但心里却很是惶恐。
对了……
他都忘了,之前那个臭丫头说过的,让傅时延远离火源。
方才他都没看到那辆车尾后面有火,可是傅时延就是看见了……
如若不是傅时延叫停的话,他们肯定芭比Q了。
温子书想到这,干笑两声,“是,是巧合吧……我看那辆车之前没有起火啊……哥,三哥,咱,咱们也不能那么信这些事情对不对?”
傅时延并没有接话,反而问道:“你今天是不是约了女伴?”
“是,是啊……”温子书尴尬地笑,他就是一个花丛中的浪子,身边的女伴天天换,没有女伴他就不舒服。
今天确实约了一个女伴,在宴会上碰面。
思及此,温子书倏然地瞪大眼睛,“三哥,你不会还记着那个小姑娘说我犯桃花的事情吧……”
“我让剑川过来接我了,把我放在路边就好。”傅时延还是没有接话。
温子书心里反而更加忐忑起来,应了一声好,他找了个停车的机会,将车子在路边停下来。
傅时延直接下车。
临走前,他还跟温子书说了一声,“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听一听那个小姑娘的话。”
温子书嘴角一抽,“不是吧,三哥,你还信这些啊……”
他还以为,傅时延这智商260的大佬,从来不信这些呢。
傅时延却并未解释,直接到路边等段剑川的车。
温子书心下狐疑,但是他觉得,刚才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个巧合。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傅时延面前就停下来一辆低调的黑色车辆。
温子书知道,那是段剑川。
看到傅时延上了段剑川的车,温子书撇撇嘴,一脚油门,赶往和女伴约好的地方,他就不信了,天底下不会有这样未卜先知的事情。
绝对不会!
14
骄阳观里。
夏新说得口干舌燥,整整三个小时,总算让将离对现代社会有了一个最基本的了解。
将离听得也有些头昏,她就认清楚了一个事实,“也就是说,你们欠了曹老板六百万,真的很多了?”
夏新苦着脸,点点头。
将离忍不住皱眉:“那你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法子?”
夏新干笑道:“老祖宗,我,我能有什么法子啊,我就只能做个兼职……”
“兼职是什么?”将离又听不懂了。
夏新:“……”
得,还得继续科普。
夏新无奈地道:“兼职,就是工作,就像是以前你们挣钱的短工散活儿似的,老祖宗你之前找到我的那个网吧,就是我兼职的地方。”
“那有多少钱?”将离只关心这个问题。
夏新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伸出来一只手指头,“一个月,也,也就是一千多块钱……”这还是在老板好心的情况下。
将离:“……一千多块钱?!”
那可是六百万!
一千块!
这得还到猴年马月啊!
夏新干笑两声,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看到他这怂样,将离翻了个白眼,“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以她的能力,赚六百万回来应该是迟早的事情。
谁让她摊上这些不省心的徒子徒孙!
将离不可避免想到自己那被充公的宅子,按照夏新科普的说法,她留下来的那些宅子,都是四合院。
结果在特殊年代,都被充公了,现在一间都没了。
思及此,将离忍不住问:“夏新啊,你们这里现在一处四合院的价格是多少?”
夏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少说几千万吧……如果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四合院保存下来的话,起码上亿——”
“???!!!!”
将离窒息了。
她头一次知道肉疼是什么感觉。
上亿啊!
要知道她留下来的可都是五进的大宅子啊!
那么多钱,那么多白花花的钱,都没了!
现在她还要背上巨额债务。
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出关了!
将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夏新一样,“你们这些败家玩意儿!”
夏新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
将离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情绪,道:“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气不气。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去给祖师爷上炷香了。”
“好好好,我带老祖宗您过去!”夏新巴不得转移话题,闻言险些喜极而泣,立即带着将离前往正殿。
但是,小鬼就没办法跟上了。
他本是鬼,道观寺庙就是他的天敌。
他身上有将离的帕子,而将离的气运又和道观息息相关,他进入道观才没事。
但就别想进正殿了。
一进去,只怕就要魂飞魄散了。
将离便看了那小东西一眼,道:“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待找到你父母亲,我便送你归家,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提前超度你。”
小鬼:“……”
他瘪瘪嘴,畏惧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就说,这个姐姐不是好人!
15
将离在夏新的陪同下,进入正殿。
正殿之中,祖师爷像立在正中,正对着门口,面前还放着一张香案,上面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看着还可以。
只不过,将离看了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夏新正要说话。
她忽然一把将夏新抓过来,语气沉沉地问道:“不对,我以前给祖师爷做的是金身,但这个看起来怎么是镀金?”
她当初给祖师爷塑金身的时候,明明是纯金来着!
夏新蓦地瞪大眼睛,“纯金?”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老祖宗你记错了吧?这么高的大像,纯金得多少钱啊?肯定都是镀金啊!”
将离蹙眉,“不对不对,当初我算一卦最少得百万两黄金,我当然做得起啊!但这个居然是镀金!!!!”
夏新:“……”
他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卧槽……老祖宗,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将离瞪他一眼,“不然?”
夏新:“……”
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干笑道:“那什么……老祖宗,我,我不知道啊,我到骄阳观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这么多年都没动过……”
将离一咬牙,明白了,肯定是老道士那个败家的!!!
把祖师爷的金身都给换了!
“这些年骄阳观的日子不好过吧?”将离忽然问道。
夏新怔了一下,旋即有些萎靡地道:“对……这几年骄阳观几乎没什么香客,平时都没什么人进门……”
“难怪了。”将离磨牙嚯嚯。
夏新茫然道:“难怪……什么?”
将离闭了闭眼,一摆手,“算了,我先给祖师爷上个香。”
“哦,哦好!”
夏新闻言,连忙从旁边的香案上,抽出来几根香,递给将离,“老祖宗,您请。”
将离接过来一摸,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地望着夏新,“你们平时就拿这种香给祖师爷用?”
夏新挠挠头:“这香有什么问题吗?我,我不懂啊,师父以前都是用这种香……”
将离微微一笑,低声道:“不生气,不生气……”
她压了压抽痛的额角,看了夏新一眼,“有火折子吗?”
“火折子?”夏新顿了一下,明白那是什么,尴尬道:“老祖宗,我们现在不用火折子了,都用这个。”
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只打火机,“这个叫做打火机,是这么用的!”
夏新连忙给将离演示了一下怎么用。
将离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嘟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倒是挺喜欢用的,但有用的东西都给扔了。”
夏新没听清,“啊?”
将离没再解释,点燃香后,举过头顶,刚想拜一拜,啪嗒一声,手中的香直接断了。
“断,断了!!!老祖宗,香断了,是不……是不是有大灾?!”夏新惊恐地疾呼起来,他记得师父说过,祭拜的时候,最忌讳香断,香断人亡有大灾。
“有什么大灾,不过是个老东西吓唬人罢了。”将离看着断掉的香,面无表情,重新抽出来几根香,再次点燃,这次在祭拜之前,她看了眼前的祖师像,冷淡地道:“臭老头,现在只有这受潮的檀木香了,你就别挑了,现在我回来了,以后自然会好吃好喝供着你,但你要是让我生气了,就连受潮的檀香,都没你的了。”
16
夏新愣愣地看着将离,又看了看祖师像,他怎么觉得老祖宗好像在威胁祖师爷……
将离语毕,便拿起那三根点燃的香拜了拜,这次香并没有断。
将离顺顺利利地将三根香,插入香炉之中。
夏新:“……”
这威胁还真有效果?
见将离起身过来,夏新狗腿地一笑,“老祖宗……”
将离看到他就忍不住,“不是我说,夏新你们师徒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用的都是沉香,你们改用檀香就算了,还用受潮的檀香,祖师爷自然不会高兴,更不会庇佑你们俩,怪不得你从小就在骄阳观,到现在还灵智未开。”
夏新眨眨眼:“啊?”他干笑着挠挠头,“原,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吗……”
“算了,也怪我以前把那老东西的胃口养叼了。”将离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祖师像,“你以后最好不要乱折腾了,有得用就不错了。”
夏新跟着看过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觉得,祖师像仿佛有了一丝生气,是字面意义上的生气。
明明是一尊铜身镀金像,但不知道为什么,夏新感觉他好像真的在生气。
将离好像也感觉到了,她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
祖师像好像没什么动静了。
夏新感觉到祖师爷好像认怂了。
是,是他的错觉吧……
“咚咚咚——”夏新正想着,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人在吗?”
夏新倏地回过神来,看向将离,“好,好像是网吧老板大叔的声音。”
“只怕不仅是他,”将离淡淡地一点头,“你先去开门吧。”
“好嘞!”
夏新脚底抹油般跑过去,打开骄阳观的大门。
就见网吧老板王新军站在外面。
但是正如将离所言的,门口不仅只有王新军,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两个人形容憔悴,看样子状态都不太好。
妻子更是双眼通红,像是刚哭过一场似的。
老公的神色则有些紧绷,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老板……”夏新看他们一眼,回过神来,看向王新军,“您怎么过来了?”
王新军狗腿地说:“不是大师说,让我去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小孩子家出事或者丢失的吗?还真让我找到了!我就赶紧把人带过来给大师看一看!”
“找到了?”夏新望着那一对夫妻,立即瞪大眼睛,“那,那快里面请,老祖宗就在里面等着呢!”
王新军嘿嘿地一笑,“那我们赶紧进去吧。”
听到他们的对话,年轻男人神色有些复杂,“王老板,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王新军连连道:“不是的,徐阳,你觉得太不可思议,那是你之前没看见!我之前也不相信这个,但亲眼见过,你们就会相信的!等进去之后,大师肯定有办法让你们亲眼看一看!再说了,就是让你们进去看看,又不能骗你们干嘛的,就试试吧。”
徐阳闻言,看向妻子刘荣荣,“我,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刘荣荣咬了咬牙,“试试吧,老公,万,万一真的让我们找到了帅帅呢。”
徐阳听妻子这么说,重重地点点头,扶着妻子,跟随夏新和王新军走进来。
17
将离就站在正殿的廊下,看着他们走进来。
余光瞥见,院子里那个小鬼,看见徐阳和刘荣荣,立即就粘了过去,他眼底还带着一丝茫然,似乎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但贴过去的瞬间,他又笑起来,十分高兴地扑过去,“爸爸妈妈……”
当靠近徐阳和刘荣荣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扑了个空。
小鬼一下子扑倒在地,很快又坐起来,他像是摔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仿佛知道了什么,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但他的哭喊,除却将离,谁都听不见。
“老公……”刘荣荣一进来,忽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太舒服,身上很凉,仿佛迎面吹过一阵阴风,就在刚才,她心脏甚至抽痛了一下,让她不由抓紧徐阳的胳膊。
徐阳反抓住她的手,低声道:“是不是这里太奇怪了?我一进来就觉得这里的感觉太怪了,他们说的那些话也很奇怪,荣荣,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新军辗转打听到他们家,找上门来的时候,听完王新军的话,徐阳就觉得很荒唐,那些话他根本没有当真。
可是,孩子丢失两个多月了,他们尝试过报警、张贴寻人启事,用过各种各样的法子寻找孩子,却始终没有找到,而刘荣荣一直没有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一听王新军说,有帅帅的下落,要带他们过来看看,刘荣荣便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下来。
直到现在,徐阳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并不相信王新军的话。
刘荣荣闻言,却快速地摇头,茫然无措地望着四周,“不,我们不能走,老公,我,我有一种感觉,帅帅好像就在这里,他一定在这里……”
“没错,他确实在这里。”徐阳还没说话,便插进来一道冷静的女声。
几个人抬头望过去,便见将离走过来。
徐阳警惕地看她。
“大师!”王新军一看到将离,立即狗腿地笑起来,“大师,您看,您要找的人,我帮您找来了,就是他们!”
“你就是那个大师?”徐阳看着一身装扮稀奇古怪,年纪又小的将离,更觉得是骗子,没好气地道:“你们几个联合骗我们的是吧?以为穿了一身古装,还真成电视剧里面的大师了?开什么玩笑!我真是疯了才相信你们的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王新军和夏新听到这话,面皮都抽了抽,莫名感觉徐阳在作死。
将离倒是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好像这种话她听过很多一样,根本不在乎,“我说的是真的,如王老板所言,如若你们想要看看他的话,我可以让你们看一眼。”
徐阳皱了皱眉,还是不相信,刚想说懒得理他们,要带刘荣荣走。
刘荣荣却一把抓住将离的手,眼里全是泪水,激动地道:“大,大师,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只要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让我看看他,您要什么,我都给您,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哪怕您要我这条命,我也不会眨眼!”
夏新怔了怔,颇有些心虚,这就是父母吗?
“荣荣……”徐阳沉着脸,还是觉得刘荣荣太不理智了,想要阻拦。
刘荣荣似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几乎崩溃地道:“你,你让我看一看,看一眼,就一眼……”
18
看到她哀求的眼神,徐阳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刘荣荣转而期盼地望着将离。
将离直接对夏新伸出手来。
夏新一愣,“啊?!”
将离无语道:“符纸!”
“符纸……”夏新一个激灵,“哦,哦!”
他赶紧跑回正殿,拿出来一张符,还翻出来师父珍藏的朱砂和毛笔,毕恭毕敬地递给将离。
将离接过来,看了一眼,装扮倒是挺齐全的,还有一份点相用的鸡血。
将离难得赞赏地看了夏新一眼。
夏新瞬间有些飘了,嘿嘿地笑起来。
将离拿起毛笔蘸取朱砂后,将符纸摊在掌心中,开始画符。
徐阳看到她这糊弄鬼的一套,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怎么看都觉得将离和电视剧里的骗子差不多,他想要走,可是刘荣荣却看得认真,仿佛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上面了。
徐阳不想毁了刘荣荣最后一丝希望,心下不耐烦,却也只能忍耐。
好在,忍耐的时间不需要很长。
将离很快就画好了一张符。
王新军一看,立即激动地道:“看看看,注意看,等下就有奇迹发生了!”
夏新和徐阳:“……”
并不知道王新军在激动什么。
将离拿起符纸来,在半空中挥动一下。
徐阳和刘荣荣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将离手中的符纸,忽然轰隆一声,燃烧起来。
“看!神迹,这就是神迹!!!”王新军激动地吹捧着,夏新觉得他就像是个劣质的托儿。
徐阳和刘荣荣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惊讶。
将离并没有被他们的情绪影响,抬手一扇。
徐阳和刘荣荣夫妻二人,便看见燃烧出来的那一阵烟雾,飘向他们两个人。
夫妻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眼睛一热,甚至有些刺痛。
两个人忍不住闭上眼。
刘荣荣捂着眼睛,忍不住低声尖叫:“好,好热……”
将离心里默念了三个数,“可以睁开眼了。”
刘荣荣和徐阳揉了揉眼睛,条件反射地睁开眼来。
将离看了看他们的眼睛,对坐在院子里的小鬼一指:“看看那孩子是不是你们家的吧。”
徐阳和刘荣荣顺势看过去。
下一秒,两个人瞳孔地震。
“帅帅!真的是我的帅帅!”
刘荣荣一眼就认出来那嚎啕大哭的是自己的孩子,她几乎手脚并用地跑过去,想要抱住帅帅。
将离在这时候急促地道:“你最好不要抱他——”
话还没说完,刘荣荣就已经从帅帅的身上扑了过去,同样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旁边的地上。
好在那是一块草地花园,不会摔伤人。
刘荣荣倒在草坪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此时徐阳正好也跑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当即刹车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愕然地转过头,看向将离。
将离解释道:“人鬼殊途,他现在是鬼了,你们不是总说电视剧电视剧的,你们电视剧里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徐阳:“……”
人,人鬼殊途?
王新军在旁边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他现在就是个小鬼啊,还在我的网吧里捣乱!”
19
徐阳:“……”
尽管当时王新军说什么小鬼小鬼的,但他还以为,那是嫌弃自己儿子在他网吧捣乱,才这么叫的。
原,原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我的孩子……死了?”徐阳眼睛发直,难以置信地问。
夏新为难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将离倒是大咧咧地道:“对,而且看他的样子,起码死了一两个月了。”
徐阳:“也,也就是说……”
他的儿子失踪之后,就,就已经死了?
徐阳脸色发白,眼前一阵发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离蹙了蹙眉,这些人好像有点太脆弱了,她指挥着旁边的夏新,道:“过去看看。”
夏新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先将刘荣荣扶了起来。
方才的话,刘荣荣也听见了,才会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被夏新扶起来,她一把推开夏新,不死心似的,再次朝小鬼扑过去。
但意料之中,再一次扑空。
刘荣荣摔倒在地,但很快就爬起来,再次冲过去。
夏新愣在那里。
众人就看见,刘荣荣反反复复,这样来来回回十多次,一次一次扑空,一次一次摔倒,手臂和脸上都出现不少擦伤,她就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
“不,我,我可以抱住他的……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刘荣荣小声地说着,麻木地一次一次扑过去。
小鬼起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刘荣荣扑过来,他也伸出手想要妈妈抱抱,可是,母子俩次次面对面相拥,却次次扑空。
夏新和王新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两个人忍不住偏开头。
将离沉了沉唇角,提步走过去,按住刘荣荣的肩膀。
刘荣荣动作一僵,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她,发现是将离后,她似乎意识到将离要说什么,祈求地摇摇头,“不,不大师……你,你让我试一试……你是骗我的吧?我,我的孩子不会死的,不会的……”
将离沉默片刻,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在刘荣荣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三下。
刘荣荣怔了怔。
就听将离忽然说:“去抱他吧。”
刘荣荣倏地意识到什么,再次朝小鬼扑过去。
这一次,她终于抱到了自己的孩子。
一直绷着的刘荣荣,终于嚎啕大哭。
旁边自己爬起来的徐阳,也忍不住弯着腰哭起来。
王新军和夏新齐齐地偏过头,偷偷地擦了擦眼泪。
一时间,整个骄阳观里被哭声覆盖。
将离抬头看了看万里晴空,她莫名有了一种真实感,七情六欲,才是真实人间。
……
哭了不知道多久,刘荣荣的哭声终于停歇下来,像是认清楚现实一样,她微微松开帅帅,看着自己的孩子,眼泪还在不停地掉,“为什么,为什么……都怪妈妈不好,妈妈要是去接你就好了,都是妈妈的错……”
刘荣荣自责不已,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仿佛陷入新的崩溃。
“妈妈,不要,抱抱……”帅帅意识到母亲在做什么,伸出手,想要刘荣荣抱抱,让她不要打自己。
将离也拦住刘荣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虽然知道你们难过,但我还得告诉你们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我们遇到这小鬼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他的肉身——也就是尸体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
20
刘荣荣哭声戛然而止,她一把抱紧帅帅,迷茫地望着将离,“大,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他的尸体不知道在哪里,作为母亲,难道你不想找到他的尸体,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吗?”将离问道。
徐阳挣扎着走过来,直接在将离面前跪下来,“大师,求,求您帮忙,求您指教,我,我儿子他到底在哪里?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种事情只能问你们的孩子,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将离说着,给夏新使了个眼色。
夏新难得看懂了老祖宗的意思,他连忙过去,扶起徐阳,“您,您站起来再说。”
徐阳却不肯站起来,他本不相信这些事情,但现在容不得他不信,自己都看见了,不能不信。
再说,他孩子都死了,他现在能够为孩子做的,只有这件事。
徐阳哽咽地道:“大师,求您,只要您帮我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将离望着他,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主要是这孩子的魂体可能有所受损,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想要找到他尸骨在哪里就没那么容易。”
“不过……”
将离顿了一下,摸了摸肚子,“最重要的是,我饿了,不想做事情了。”
徐阳、刘荣荣:“……”
夏新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想到,老祖宗闭关出来后,好像确实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那个……”思及此,夏新尴尬地看向徐阳和刘荣荣,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徐先生,我们观主今天确实还没有吃饭,不如……你们明天再过来怎么样?”
刘荣荣有些不甘心。
瞥见她想要说什么,将离便道:“今天时间也已经晚了,等明天一早,你们再过来吧,过来的时候,带上孩子的生辰八字以及他贴身的物件,今天我也得去准备一些东西。”
听到她这么说,徐阳握住刘荣荣的手,道:“那我们听大师的,一切就麻烦大师你了。”
刘荣荣知道今天确实是没希望了,擦擦眼泪,“观主,那我们能不能把帅帅带回去?”
将离闻言,直接摇头:“不行。”
“为什么?”刘荣荣一怔,“帅帅是我的孩子啊……”
夏新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徐太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人鬼殊途这四个字?”
刘荣荣不解,“这又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人与鬼是相克的,人身上有阳气,鬼身上有阴气,互相维持平衡,才可以彼此生存下去,人与鬼混合在一起,气运影响,就会打破这种平衡,无论对人或鬼来说,都不是好事。”
将离摸了摸下巴,补充地问道:“对了,我想你们以前应该也听说过,什么撞鬼会倒霉之类的事情吧?为什么会倒霉呢,那就是因为撞鬼之后,阳气平衡被打破,阴气会聚拢而来,所以你们就会觉得各种不适。”
徐阳和刘荣荣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吗?
夏新赔着笑脸道:“是这样的,我师父以前也说过,普通人最好不要和鬼怪靠近,无论男女只要是活人,体内气息都是阳大于阴,才能维持平衡和生存,跟那些脏东西靠得太近太久,会导致灾祸不断,时间长了,还有可能丧失阳气,从而丧命,所以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21
徐阳和刘荣荣是不太懂这些的,他们只觉得那是自己的孩子,就应该和自己一道离开。
但听到夏新说,严重的话还会丧命。
两个人便有些犹豫。
毕竟家里不仅仅只有他们两口子,还有二老。
思及此,刘荣荣依依不舍地看向帅帅。
小孩子还抓着她的衣角,舍不得松开似的。
刘荣荣又忍不住眼红了。
见此,将离说道:“他留在这里,对他也有好处,反正你们明天还会过来,到时候找到孩子的尸骨就好了。”
刘荣荣和徐阳闻言,两个人都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两个人只能答应下来,向将离道谢后,两个人便打算离开。
但在临走前,徐阳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向将离问道:“大师……这种事情应该怎么收费?”
他父母年纪大了,比较信任这些东西,他也曾听父母说过,像是这种事情,要给请来的大师费用。
这不仅是对大师好,也是为自己好。
徐阳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收费?
将离眼睛亮了亮,看向旁边的夏新,“你师父在世的时候,是怎么收费的?”
“师父吗?”
夏新回想了一下,“师父一张符是八百块钱,像是这种找人或者是寻物,还有出去‘看病’的话,都是一千到几千不等。”
将离顿时一脸失望,“这么少?”
通过刚才夏新给她科普的货币知识,将离对这里的货币,有了大概的了解。
以前她一卦,黄金万两,在这里就是一笔天价,随随便便买一套房了。
可是,那老道士算一卦如今才几百一千……
这也差太多了吧?
看到将离一脸嫌弃,夏新跑过来,尴尬地咬耳朵,“老祖宗您是不知道,现在行情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我们骄阳观名望不如以前,却,却是收不了太多的费用……”
将离蹙了蹙眉,也懒得纠结,直接对徐阳道:“那你随意给吧。”
徐阳闻言,却有些为难,就怕多了少了不合适。
他翻了翻自己的钱包,总共也就一千来块的现金,这已经算是多的了。
现在的人,都习惯用手机支付了,很少有人会在身上带这么多现金。
这也是因为,徐阳最近到处跑着找孩子,才会在身上带这么多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徐阳看了看手里的钱,觉得太少了,有些尴尬地向夏新问道:“小师父,你们这里……有收款码吗?”
夏新立即道:“有的!”
话音刚落,他就拿出来自己的手机。
将离看到他在那小铁片似的东西上,戳了两下,很快翻出来一张奇奇怪怪的图片,放给徐阳看。
徐阳同样拿出来一块小铁片,对着夏新手里的东西,好像是在对比什么。
过了一会儿,将离忽然听到一声哗啦啦,像是金币落下的声音。
她咦了一声,“这什么声音啊?”
“就是账户进钱了。”夏新看了一眼手机,顾不上和将离多解释,笑眯眯地跟徐阳说道:“谢谢施主的香油钱。”
徐阳收起手机:“我这个卡里,也就这几千块钱了,如果观主能够帮我们找到孩子的话,回头我们肯定还有重谢,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不会亏待观主的。”
将离听不太懂他的话,不过看到他态度这么虔诚的份上,她点点头:“既然相遇,就是有缘,这件事自然有解决之法,尽管放心就是了。”
22
徐阳和刘荣荣这才走了。
看到他们离开,王新军还有些唏嘘,“看他们的样子,估计得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来了。”
“与其担心旁人,不如担心担心老板自己。”将离闻言,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王新军懵了,“观,观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说,又有什么东西跟着他吧?
王新军心里猛地跳了跳,立即看向四周。
对上他那贼头贼脑的模样,将离啧了一声:“不是有小鬼跟着你。”
王新军不由看向将离,听到这话,他本来应该松一口气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将离的双眼,他就是放不下心来。
王新军忐忑地问道:“那,那是什么意思……”
“看在你是我下山后,第一个碰见的有缘人,我给你算一卦,价格便宜点怎么样?”将离眨眨眼,没有直接回答。
王新军一听这话,点头如捣蒜:“那,那感情好啊,不知道观主一卦多少钱?”
反正他刚才听夏新说了,也就几百块钱,大师这么灵,一卦几百块钱也不多。
王新军心里盘算着,就听将离说:“一卦一万吧。”
“一万?!”
王新军险些闪了腰。
这,这是黑店吧?!
他倏地看向夏新。
夏新此时也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将离。
“老,老祖宗……”
“这价格算是低了。”将离瞥他一眼,“你师父无能,一卦还要上千,我一卦怎么也得值个一万吧?”
夏新:“……”
说,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他转过头,对王新军干笑两声,“这,这个价格是观主自己定的,老板……我也没办法……”
一万块钱一卦……
王新军感觉有些肉痛,舍不得,便有些犹豫地道:“观,观主,那便宜一点是多少钱?”
“你们这边便宜的话是怎么说?”将离看向夏新。
突然被cue的夏新,斟酌道:“一,一般来说就是打个折或者去个零头?”
“打折是什么意思?”将离又问。
夏新道:“就,就是一种便宜的方式,一般都是打九折八折这样,师父有时候给老主顾看毛病,也会便宜点。”
将离摸了摸下巴,不太懂,“那你觉得便宜多少比较好?”
“这个……”
夏新哪里知道将离是怎么想的。
但老祖宗突然开价这么高,八成是因为,他们现在身负巨债的缘故。
几千一万的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啊。
而且有老祖宗在,这笔钱肯定能还上。
夏新在心里算了算,向王新军伸出来两个手指头,比了一个八,“这样吧,老板,咱们都是熟人了,就打个八折,八千怎么样?”
王新军有些犹豫,“八千还是好贵啊……”
“你有个女儿,长年在外,是吧?”将离在这时候,忽然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
王新军茫然道:“对,我女儿在上大学,平时是住校……”
怕将离不懂,夏新立即跑过去咬耳朵,小声跟将离科普了一下学校和住校两个词的意思。
将离大概了解道:“恐怕她不是在住校哦,她最近可能有生命之忧。”
“什,什么?!”
23
听到这话,王新军差点跳起来。
他早年丧妻,好不容易将女儿拉扯大,现在女儿已经去上大学了,平时成绩就不错。
王新军几乎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女儿身上,听到这话哪里还坐得住。
“大师,大师只要您能保佑我女儿没事,要多少钱都行!八千是吧,我,我马上转钱!”
王新军吞咽着口水,急忙忙地拿出手机,看向夏新。
夏新这会子倒是激灵,立即拿出自己的收款码。
王新军立即给夏新转了八千块钱,紧张又乞求地道:“大师,这这样行了吧?”
夏新看了一眼收款,“老祖宗,老板确实把钱打过来了,您就帮她算一卦吧?”
毕竟平时老板帮他也挺多的,他不想让老板出什么事。
将离颔首道:“你女儿的生辰八字,你应该知道吧?”
夏新唯恐他不知道,科普道:“就是出生日期,精确到时间这种,一般现在的孩子在医院出生的话,出生登记上面都会有详情的。”
“这个我知道。”王新军连连点头,说话间眼眶又红了,“这些年我又当爹又当妈,对她的事情记得很清楚,每年都不会忘记给她过生日的。”
将离道:“去取一份纸笔来。”
夏新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这话是跟他说的,立即撒丫子跑开了。
等他回来,他手里就多了一份纸笔,他将圆珠笔和白纸,递给王新军,猜测道:“我猜老祖宗是想让老板您把孩子的生辰八字写下来。”
将离难得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还算有点眼力见儿。”
夏新嘿嘿地一笑。
“哦好!”王新军径直接过纸笔,将女儿王子欣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
很快,他将写好的纸张,忐忑地递给将离,“观主,您看看,我,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离接过来,看了片刻,才道:“命格气运一般,早年丧母,且如今流年不利,命中有桃花煞,她最近应该在和一个男子来往,关系颇为亲厚,但两个犯冲,这是桃花煞,不祥,且她是木命,水能滋养木,但忌讳水多木烂,对方则是多情如流水,又成煞,恐成洪灾,所以近三日内,让她不要靠近水源,也不要单独和那男子出去。”
王新军听懵了,“这,这个……”
“简单来说,就是让她远离任何水源,和那个男子。”将离言简意赅地总结一句。
王新军明白了,“那,那观主刚才为什么说我女儿现在不住校?”
“你的子女宫黯淡生横纹,看样子你近几年和女儿的感情不怎么好吧?”将离反问道。
王新军神色顿时有些尴尬。
这件事,夏新都知道,他听王新军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和女儿王子欣吵架。
好像是王子欣喜欢向王新军要钱,但是王新军就是一个普通开网吧的。
这几年里,电脑遍地,网络发达,每家每户几乎都有电脑和网络,所以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人愿意出来上网。
网吧的生意,略有些惨淡。
王新军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这些年里根本没剩下什么财产,自然也禁不起孩子这么索求。
再加上,王子欣原本是在本地上大学,但却要求住校,父女俩长久不见面,孩子又大了,和王新军自然更没什么话题,关系也就淡了。
不过……
夏新忽然想起来,王子欣跟他是一个学校不同系的,以前的王子欣确实还挺节俭也很听话,是个懂事孩子。
好像确实是近一年内,才变得大手大脚起来的。
24
夏新思及此,倏地看向王新军,问道:“老板,说不定子欣在外面真的有个男朋友,你没发现她是近一年内花销才变大的吗?”
王新军愣了一下,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如若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去什么学校查查看,说不定会找到你孩子的下落,如果找到的话,将我的话转述给她,让她小心即可。”
将离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个男子并非她的正缘,且有煞气冲撞,要小心被他负心哦。”
王新军没听太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女儿,可能被欺负了,还有可能丧命的事情。
“我,我知道了观主,我这就去找孩子!”
王新军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夏新有些担忧地道:“老祖宗,他们家会没事吧?”
“你都没发现吗?”将离反问。
夏新怔然:“发,发现什么?”
将离无语凝噎片刻,道:“他的子女宫黯淡凹陷发黑,证明他最近有丧女之兆,这么明显的面相你都没看出来?”
夏新:“……”
有,有这回事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王新军的长相,什么都没看出来。
将离看到他这模样,叹息道:“我真不知道老道士看上你哪一点了?”
倒不是她嫌弃夏新,实在是以夏新的资质,以前做她一个外门弟子都没机会。
现在却成了她的嫡传弟子……
将离回头看了一眼正对大门的祖师像,她觉得,是不是祖师爷故意在报复他?
“算了。”
将离懒得计较这些,横竖是收进门了,以后再慢慢教养吧。
她看向夏新道:“我饿了,先给我弄饭吃。”
夏新顿了一下,想起来这几天他都是在学校吃的,观里也没什么食材或者速食了,他狗腿地道:“那我们出去吃吧,下馆子,外面有好多好吃的呢。”
将离倒是无所谓,点点头,便和夏新一并往外走。
夏新唯恐将离再觉得自己没用,颇为殷勤地跟着将离,厚着脸皮问一些自己不太懂的事情。
“那观主指点了老板,他就不会经历丧女之痛了吧?”夏新最担心的就是这点,“老板的老婆早些年就病逝了,就剩下这么个女儿,他年纪也大了,万一……”
将离淡声:“这种生死之事,你跟在老道士身边,应该看过很多了才对吧?我们做的只不过是,为人趋吉避凶,指点一二,留一线生机,至于这一线生机他们抓不抓得住,就看他们自己了,与我们无关。”
夏新面色有些灰暗,“话是这样说,可是……”
将离瞥他一眼,“你天赋虽不怎么样,难得是个至善之人,放心好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夏新正难过着,听到她这话,立即精神起来,“真的吗?”
将离微微颔首,“他是我下山第一个遇见的有缘人,既然有缘,便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且既然我已经插手,就不可能出现问题,尽管放心就是了。”
夏新闻言,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笑嘻嘻地,准备带着将离去个好餐厅吃饭。
反正他们今天进账不少,可以吃顿好的。
夏新正美滋滋地拿出手机,看着网上的大众点评,将离忽然探头过来。
“这个,是什么东西?上面竟然还有图画。”将离好奇地问。
25
夏新被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安抚着小心脏道:“老祖宗没见过吧,这个是手机,现在几乎人手一部,现在手机不离手,都成了年轻人的标配了!”
将离摸了摸下巴,“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就是很好玩啊!”夏新自认为是个手机达人,见将离对手机有兴趣,兴冲冲地道:“这个手机,不仅可以看到这些图画哦,还可以打电话,以前的人传信或者托人带话,都很慢不是吗?但有了手机,不管对方在哪里,都可以立即联系上!”
夏新兴冲冲地给将离科普了一下手机的简单用法。
“而且打电话是基础功能,现在手机都特别智能,可以看视频看直播玩游戏,就像是一台小型电脑一样!”
将离听了一个大概,眼睛明亮地道:“那我也要买手机!”
夏新一怔,“……啊?”
“走吧,带我买手机!”
将离弯唇一笑,兴冲冲地往前走。
夏新茫然道:“不,不先去吃饭吗?”
“我要买手机。”将离头也不回。
夏新挠挠头,看了一眼手机钱包余额,王新军给了八千,之前的徐阳也给了八九千。
再加上他自己攒的钱,余额还有两万多。
买手机肯定是够的。
夏新盘算着,不仅得买手机,还得给将离买衣服!
瞥见将离身上那白花花的古装,他立即跑过去,跟在将离身边说:“观主,我们买完手机后,再去买衣服怎么样?”
将离偏头看他,“为什么要买衣服?我身上不是有吗?”
“可,可是那也要换洗衣物啊……”夏新说:“我们道观里以前没出过女徒弟,只有男人的衣服,而且观主,虽然现在经常有人穿着汉服到处走,可日常还是有些不太方便,也太容易惹人侧目了,还是买一些现代的,比较轻便的衣服怎么样?”
将离看了看他身上的短袖和牛仔裤,“就是像你这样的衣服吗?”
“对对对,有像我这样的,但女生衣服的款式很多!”夏新不忘拍马屁,“而且观主你长得漂亮,肯定穿上什么衣服都很好看!”
将离刚闭关出来,确实对现代社会的新鲜事物挺感兴趣的,听到夏新这么说,她点点头,“那好吧!去买衣服买手机!”
夏新立即应了一声,“好嘞!”
他拼了命地想要讨好老祖宗,好让老祖宗教他一些真本事,立马便狗腿地带着将离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按照将离要求,先去买了一款手机。
将离并不懂这些东西,夏新不知道给她买什么手机比较合适。
正好看到自己使用的手机牌子,出了新款的手机,男女都可以用,他便索性带着将离去买了一款新手机。
但是……要价居然八千多!!!
看到这个价格的时候,夏新的心脏都在抽痛!!!
将离不知道价格,拿着那新手机,双眼发亮,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正在不停地戳。
看到她那么喜欢,夏新也不好意思让他放下,想起来老祖宗今天还赚了一万多呢,花就花吧!
夏新一咬牙,“付钱!”
26
买完手机后,夏新又带着将离去办了一张电话卡,又给将离下载了一些必要的软件,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都添加上,教给将离一些简单的用法。
这样的话,将离如若跟他走散了,或者分开了,也可以第一时间联系上他。
将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开始研究起自己的手机。
夏新又带着将离去买衣服,商场三楼有女装店,他直接带着将离过去。
将离一进去,就看到琳琅满目的女装,那些衣物稀奇古怪的,将离以前都没见过,但看上去也挺好看的。
夏新对女装没什么研究,想要将离自己挑挑。
但不知道老祖宗是不是之前被禁锢太久了,挑出来的全是花里胡哨,一看就明显不适合她的衣物。
夏新无奈,只能厚着脸皮去请求导购帮忙给她挑选一些合适的衣物。
导购笑呵呵地答应下来,很快就给将离挑选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还有一些牛仔裤和T恤,以及一些好看的小洋装套装。
导购选完之后,便将衣物递给将离,让将离去更衣间试一试,这样可以看到上身的效果。
将离似懂非懂地抱着那些衣物,在导购的引路下,去了更衣间。
夏新在外面守着,忽然间,想起来将离以前没见过这些衣物,更没穿过,不知道老祖宗会不会穿这种衣物。
夏新连忙找到导购,尴尬地道:“那个小姐,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导购笑容很亲切,“您说?”
“就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小姑娘,以前是住在偏远大山的庙里的,以前都是穿道袍什么的,没穿过这种衣服,我怕她可能穿不好,能不能麻烦您去帮帮忙?”夏新尴尬到头皮发麻,但还得尽量说清楚。
导购闻言,心想,怪不得那小姑娘一进来的气质,就跟别人不一样。
本来这就是她的分内工作,她便笑呵呵地答应下来,“那我去看看好了,请您稍等。”
夏新连连道谢。
……
将离进入更衣间后,才发现自己有些昏了头。
这些衣服看着是好看,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穿。
正犹豫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将离警惕起来,朝门扇看过去,感觉到门外的气息不太陌生,她伸手打开门,就见之前的导购站在外面。
她对将离温和地笑笑,“小姑娘,你的朋友说,你没穿过这类型的衣服,希望我来帮帮忙,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朋友?
那就是夏新了?
没想到夏新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的。
思及此,将离微微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导购摇摇头,便跟将离一道进更衣间帮忙。
但是给将离换衣服的时候,导购才发现一件事,将离竟然连内衣都没穿,只穿了肚兜。
就是电视剧里那种肚兜。
这也太奇怪了吧……
偏远山村庙里连女生该穿的衣物都没有吗?
导购顿时颇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小姑娘,对将离的态度更加温柔。
就在将离在导购的帮助下,挑选衣物的时候,另一边一行人也在忙个不停。
傅时延跟段剑川离开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家里。
他进书房处理一些工作,段剑川则在外面等候一些消息。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傅时延的书房门被人敲响。
这个时候敢来打扰他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27
傅时延头也不抬地道:“进来吧。”
下一秒,段剑川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三哥。”
傅时延嗯了一声,“爆炸的原因找到了?”
段剑川点点头,扑克脸还是没什么反应,“车主是个老好人,并没有和任何人结怨的可能,而且使用的爆炸物,是烈性特制的火药,这种东西只有一些特殊组织会用。”
傅时延敲击键盘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段剑川,“你的意思是?”
“车主本身不会和这些组织有什么关系,而且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国内,社交圈子也很简单,所以我们推测,车上的爆炸物,本身就不是冲着车主来的。”
傅时延打断段剑川的话,“那就是冲着我来的?”
段剑川点点头,“有这种可能,我们的人,研究了一下车主近期的工作安排和出行路线,发现他这几日因为工作安排的缘故,和傅氏集团有联系,而他家又在三哥家和集团中间这条线上,所以和三哥来往的路线多有重叠。”
他们怀疑,这背后的人,是想要对付傅时延,但因为傅时延为人警惕,不方便在傅时延车上下手,且傅时延今天坐的是温子书的车,这是谁都没想到的突发情况。
那么,背后的人,应该是在调查过后,发现今日爆炸车辆的车主,行驶路线和傅时延的有重叠,所以才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戏。
“也就是说,那车主是为了我死的?”傅时延神色微冷。
段剑川沉默片刻,并没有接话,而是另外说道:“所以,我们觉得,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冲着三哥来的,而且他们很凶残,几乎是不计代价不计成本。”
傅时延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轻轻地敲击着,似笑非笑地道:“这么看,还真是有趣,我才回来不久,那些人就查了这么多。”
段剑川警觉性很高,一下子就听出来傅时延的未尽之语,“三哥是说,你身边有内鬼?”
傅时延不言语。
段剑川皱起眉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要趁早将身边的人摸查一遍才行。”
他记得,傅时延回国之前,他明明已经调查过傅时延身边能够接触得到的人。
怎么到现在,傅时延身边还有内鬼?
确实。
如果不是有内鬼,怎么那么清楚傅时延的一举一动?
思及此,段剑川有些自责地道:“是我疏忽了。”
“不是你的错。”傅时延将面前的文件夹合起来,神色淡漠地道:“也不必管他们。”
段剑川一愣,“为什么?如果有内鬼在的话,对三哥来说太危险了!”
“除掉这一个内鬼,就还会有下一个,你觉得那些人会轻易放过我吗?”傅时延淡声道。
段剑川沉默下来。
过了两秒,傅时延继续道:“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既如此,就把他们的人留在这里,而且我想很快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段剑川不太明白,“三哥另有安排?”
傅时延但笑不语。
就在段剑川还想问问傅时延的安排时,傅时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傅时延瞥了一眼,是温子书打过来的,他顿了一下,拿起手机便接通了,“喂,子书……”
“呜哇,三哥你快来救我!”
傅时延的话音未落,温子书就哭喊起来。
28
傅时延当即皱了皱眉,抬起眼皮看了看段剑川。
段剑川有些疑惑地用口型问,出什么事了?
傅时延同样对手机那边的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我遇到仙人跳了!!!!”温子书气愤不已地喊着。
傅时延:“……”
……
夏新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将离才从更衣室出来,导购给她换的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
将离本身气质就比较清冷,这种连衣裙更适合她。
夏新看得眼睛都直了,“老祖宗,你真好看!”
将离有些不自在,连衣裙是无袖的,她没穿过这种衣服,忍不住拉拉扯扯,听到夏新的话,她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真的好看吗?!”
“真的好看!”夏新忙说:“不信,问问旁边的小姐姐!”
导购小姐闻言,笑了笑道:“是真的很好看,小姑娘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的。”
将离摸了摸鼻子,有些怀疑,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应该不难看。
夏新忽然感觉到一阵养成系的快乐,连连催促将离赶紧把其他衣服都试一试。
就像是导购小姐姐说的一样,将离确实生来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夏新莫名有一种父亲心,看到哪一件都好看,根本舍不得放下,一咬牙,就给将离都买了。
导购还给他们推荐了一些内衣。
夏新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他没考虑到这些,挑选这种衣服他更不在行,就让导购帮忙多选了几套,教给将离穿法。
随后,他们才去结账。
一结账单,五千多!
夏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过看着自己手里大包小包的,也差不多。
他很是庆幸,没有直接带着老祖宗去大牌服装店,否则……道观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夏新心里叹息一声,看向将离,问道:“老祖宗,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了吗?”
将离顿了一秒,道:“恐怕还没有吃饭的机会。”
夏新茫然不解,刚想问为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夏新双手提着各种服装袋,听到手机响,实在是腾不出手来,只能尴尬地看向将离,“老祖宗,能,能帮我拿一下袋子吗?”
将离伸出手,拿走了一部分的服装袋。
夏新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一看,是曹老板打过来的电话。
之前他们欠了曹老板一笔巨款,曹老板就时不时地打电话威胁他还钱,不然就要拆道观。
两个人才有联系。
想到今天曹老板来拆道观时发生的事情,夏新有些忐忑地接通,“喂……”
“夏新!你个小兔崽子,你们算计我是吧?!”
夏新话音未落,曹老板的咆哮声就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夏新小脸皱成一团,立即将手机拿远一些。
站在旁边的将离,也听到了曹老板在电话里的叫骂!
“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手脚,还骗我说什么报应!我告诉你,我不信这个邪!夏新,这件事我肯定跟你没完!我已经联系好了新的拆迁队,明天就要把你们的骄阳观夷为平地!不然我就跟你姓!小兔崽子!”
夏新心里猛地一跳,白着脸急急地道:“那个,曹老板,真不是我们动的手脚,您都亲眼看见了,我们当时就在您身边我们能动什么手脚?这,这就是真的啊……”
29
“真你妈!”曹老板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个的,还真是不要脸,我的腿都变成这样了,你们还想骗我!明明是你们欠钱不还,说好把地皮抵押给我,又不肯拆,现在还让我断了一条腿!我告诉你,夏新,要是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曹!”
夏新慌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的将离,忽然将手机拿过去,她对夏新问道:“直接这样说话,就可以了是吧,我记得你教过我是这样。”
夏新愣愣地点头,“对……”
“死丫头,又是你!”曹老板那边听见将离的声音,怒火便不由地增长,他觉得自己变成这样,肯定都是将离害的。
这年头哪有什么邪门不邪门的事情,都是变魔术一样的手法而已!
肯定是将离和夏新偷偷做了什么!
现在他的腿上越疼,他就越是恨将离和夏新。
“曹老板,你现在最好不要动怒哦。”将离听到这声音,一点没有生气,“你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面上带死气,有将死之兆,现在最好修修口德,这样将来到了下面,也能攒点阴德。当然,如若你想要求助的话,可以来骄阳观找我,一单八十万,谢谢。”
语毕,将离直接挂断电话。
将手机扔回给夏新。
夏新抱住自己的手机,眼睛瞪得跟核桃一样,“什,什么八十万?老祖宗,您刚才说的什么八十万,是,是我听错了吗……”
“没听错,就是八十万。”将离语毕,径直往前走,“赶紧带我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夏新手忙脚乱地拿着服装袋追了过去,难以置信地问:“老祖宗,您,您刚才说什么将死之兆?这,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能不能先带我去吃饭?”将离翻了个白眼,真的快饿扁了。
夏新哦哦两声,连忙带着将离去到楼下的餐厅,和将离找了一家还算可以的中餐厅。
他怕将离吃不惯其他的口味。
两个人坐下来后,夏新小心翼翼地问将离喜欢吃什么。
将离十分地务实:“能够吃饱就行。”
夏新:“……”
他实在是不知道将离的口味,盯着菜单纠结半天,问道:“老祖宗那您吃辣吗?”
将离,“辣?”
夏新:“……”
该不会……
老祖宗闭关的时候,辣椒还没传进来吧?
夏新沉默片刻,想办法给将离形容了一下辣椒的味道。
将离闻言,恍惚道:“原来还有这种好吃的啊,那你给我点一点,我试试!”
夏新舒了一口气,但想着将离估计没怎么吃过辣,听说以前人的辣味是从姜里面出来的,可能不算辣。
夏新就点了几道川菜,但嘱咐做成微辣的口味。
店家答应得痛快,很快就拿过去做了。
夏新和将离坐在原地。
看见服务员走开,夏新忍不住问道:“老祖宗,你刚才为什么和曹老板那么说啊?难道曹老板真的快死了?”
将离点点头,“我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这怎么可能?”夏新嘀咕道:“我看曹老板还挺精神的啊,身体好像很不错……”
将离道:“并非寿终正寝,而是横死,他鼻梁有伤,山根横断,就证明他是横死,死法恐怕也不会太好看。”
夏新瞪大眼睛,“这,这么惨?”
30
将离淡声道:“作孽太多,不得好死,无人送终,也是报应。”
“……不得好死有可能,但肯定有人送终吧?”夏新感觉将离说错了,小声地道:“曹老板有三个孩子呢,两儿一女呢,怎么可能无人送终?”
将离猛地一皱眉:“三个孩子?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夏新不明白将离为什么说得这么笃定。
将离:“他眼下子女宫凹陷无光,你扶他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一眼他的手相,没有什么子女缘,且他的面相就是无人送终,横死凄凉之相,怎么可能有孩子?”
夏新:“……可,可他确确实实有三个孩子,我之前还见过呢。”
“这怎么可能呢?”
将离蹙了蹙眉,思忖片刻,斩钉截铁地道:“我懂了,那三个孩子肯定不是他的。”
夏新:“……”
这转折,猝不及防闪了他的腰。
夏新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老祖宗,我说句难听的,就算可能是他老婆出轨和别人结婚了,可……可是……也不能养的三个孩子都跟他没关系吧?”
将离笃定地道:“绝对不是他的,我不会看错。”
夏新:“……”
看见将离这模样,他有些自我怀疑,难道真是老祖宗说的这样?
如果是这样……
那曹老板也蛮惨的。
“这么说的话,曹老板还挺可怜的。”夏新唏嘘道。
将离:“有什么可怜的?我不是说,给我八十万,我帮他保住命吗?”
夏新咦了一声,“可是,老祖宗,横死一般都是突发意外吧,意外也能保得住吗?”
“当然,让他小心点,或者给他一张符就行了。”将离说着一顿,“哦对了,等会还要去买符纸。”
夏新想了一下,观里确实没什么符纸了,便点点头,“可是,就算我们有符给他用,只怕曹老板也不会用吧?”
将离道:“那你就再跟他说一声,让他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
夏新更狐疑了,“曹老板的腿断了,怎么可能出门?”
将离挑眉道:“是吗?”
看见她这表情,夏新顿时陷入自我怀疑,挣扎片刻,趁着饭菜还没上来,他还是拿出手机,给曹老板发了一条短信。
虽然曹老板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他们这一行做的就是趋吉避凶的提醒之责,知道却不提醒,就等于违背了祖训。
夏新便还是给曹老板发了一条短信。
看着夏新那小动作,将离心想,老道士选徒弟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夏新确实没什么天赋。
但是,老道士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夏新确实是至善之人,凡事都会往善良之处想。
这种人要么不悟道,要么悟道就成大能。
倒也算是另外一番的天赋。
思及此,将离看着这个徒孙顺眼多了。
就在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曹老板那边接到了夏新的短信。
刚挂断电话,回想着将离那些话,他心里就气愤不已,听到手机进了短信,打开一看,差点撅过去。
这个夏新,他要杀了他!
曹老板气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来。
原本以为是夏新打过来的电话,他怒气冲冲地拿起来一看,却是自己的老婆打过来的。
31
曹老板压了压火气,接通了电话。
是他的老婆王丽娟打过来的,让他今晚回去吃饭。
曹老板看了看自己的腿,刚想说自己今晚回不去。
王丽娟却补了一句,今晚是儿子的订婚宴,他不来不合适。
曹老板神色顿时一僵,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只能答应下来。
……
将离和夏新在外面吃了一顿饭,才离开商场。
夏新一边翻着手机导航,一边问:“老祖宗,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
“去买些符纸。”将离本身对符纸这种东西并不挑剔,但是不懂行的人,却很挑剔这些。
外人还是觉得,正儿八经的符纸比较好。
这种情况,将离见得多了,也算有经验。
夏新立即应了一声好,带着将离便去了一家,以前他常去的店铺。
这家店铺在古董街上,店铺很小,门脸不大,里面只摆放了几个货架,看着比较普通。
但附近的道观或者寺庙,常常会来他这里买东西。
夏新以前也常来这里,这里就是专门售卖各种符纸朱砂,符纸颜色尺寸还有用料,都各有不同。
“呦,小新,今天怎么过来了?”
夏新带着将离进来的时候,老板正在清点货品,看见他,便打起招呼来。
夏新嘿嘿地笑:“带我们观主过来买点东西。”
老板疑惑地看看他身边的人,“你们骄阳观的观主?”他记得,夏新的师父,不是死了吗?
夏新解释道:“这是我们骄阳观的新观主。”
老板扬了扬眉,“她也是你师父的徒弟?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老道士死的时候,他还去吊唁过,他还以为,下一任观主一定是夏新呢。
毕竟,他听老道士说过,老道士就夏新这么一个徒弟。
“不是的,她……她不是我师父的徒弟,是外面来的。”夏新不好直说将离是老祖宗,只能干笑着敷衍过去。
老板也算是玄门中人,虽然没有修炼过,但玄门中的事情知道不少。
他也听他人说过,有不少道观,自己人丁不旺,后继无力的情况下,就会从其他地方请人来坐镇。
思及此,他恍然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小观主,你们是想买些什么?”
“朱砂,符纸。”将离这时候已经在铺子里打量一圈,闻言直接道。
老板笑呵呵地看向夏新,“那还是像以前一样,来几份符纸和朱砂的套餐?”
“套餐?”将离听不懂这两个字,茫然地道:“我们要买的是朱砂,不是饭菜。”
老板一顿:“……”
疑惑地看向夏新,他想问夏新,他们这新观主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对上老板的目光,夏新尴尬地道:“那,那什么,她是从山里来的,那地方没什么网络,她对这些东西都不太熟悉。”
老板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倒也难怪了,如果不是一些穷苦道观出来的人,怎么会愿意来骄阳观坐镇。
“那什么……”就在老板胡思乱想的时候,夏新跑过去跟将离,小声地解释起来,“套餐……不是什么饭菜,就是搭配售卖的意思,老板这里有一个搭配,就是五百张黄表纸配一盒朱砂,这样买的话,可以便宜点,分开单独买的话,会贵一点。”
32
“那为什么叫套餐?餐者,不就是饭吗?”将离不明白了。
现在的人真奇怪,说话总是莫名其妙的。
夏新苦着一张脸:“……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叫,老祖宗您知道这个意思就行。”
将离这才哦了一声,“那你以前都是按照套餐买吗?”
“对啊。”夏新道:“我们观里一个月,也用不了五百张符,买下一个套餐,够我们用三个月的,所以这个更划算。”
将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有些嫌弃地道:“一个月五百张符都用不了,你们师徒俩是干什么吃的?”
夏新:“……”
这老祖宗怎么总是说话扎心呢。
清了清嗓子,夏新道:“那,您说买多少合适?”
“那就,三个套餐吧。”将离摸摸下巴,“这应该够用一个月。”
夏新惊愕地道:“三个套餐,就是一千五百张和三盒朱砂,用,用不了这么多吧?”
将离瞥他一眼,“我说能用就能用。”
“……”
行吧,你是老祖宗你说的算。
夏新悻悻然地转过头,跟老板伸出三根手指,“那就麻烦杨叔,你拿三个套餐给我了。”
“要这么多?”杨老板也有些诧异。
夏新干笑道:“嗯,就要这么多。”
杨老板点点头,“行吧,那我去给你们准备。”
夏新连忙道了一声谢。
杨老板随后便过去准备东西。
将离站在那里,四处打量。
见此,夏新也不敢说什么,就站在旁边。
没一会儿,杨老板就拿着一个纸箱子出来了,里面放着一千五百张符箓和三盒500克的朱砂。
“喏,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杨老板将箱子放在柜台上,“三个最便宜的套餐,加在一起,收你九百块钱吧。”
夏新闻言,拿出手机。
将离凑过去看了一下,就见夏新对着柜台上一张纸,扫了一下。
紧接着,老板的手机很快就响起金币掉落的声音。
“徐阳给你钱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将离快速地眨眨眼,好奇地问道:“这样扫一扫就有钱了?”
夏新点点头:“对啊,这个叫做扫码支付,现在的人都这么做,就省得带钱包了。”
将离哦了一声,依样画葫芦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柜台上的付款码。
可是,对了半天,也没反应。
她不由看向夏新,“可是,为什么我的手机不行?是不是我的手机,没你的手机好?”
夏新:“……”
老板:“……”
看着将离那压根黑屏,没有打开的手机,两个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下一秒,夏新哭笑不得地道:“老祖宗,不是这样的,手机要先打开,然后用微信或者支付宝,才能去扫码付款,但是扫码的时候,要确定你的手机已经绑卡,卡里有钱才能操作,不是这样随便对一对就能出钱了!”
“绑卡又是什么?卡里面放钱?那卡是什么东西?”将离皱着眉,姣好的面容上,一片茫然。
“小新……”杨老板错愕地看向夏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们这个新观主,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夏新无法回答,只能干笑。
33
“那个……”
夏新对杨老板干笑一声,将将离拉过来,小声地道:“老祖宗,不是这样的,这个卡,就是这种东西。”
他拿出来自己随身携带的银行卡,“这个就是银行卡,所谓银行就像是以前的钱庄,这个卡就相当于银票,可以去银行取钱,但取多少要看你之前在这里存了多少,再把这个卡号输入手机绑定,然后就相当于把钱存到了手机里,手机就相当于一个钱包,这样才能够扫码支付!!!!”
他已经挖空心智,把自己能够想到的解释,一一说给将离听了。
“老祖宗,你那个时代应该有银票和钱庄吧?银票上面的数额,就是你可以去钱庄取的钱,银行卡里面的数额,也就是你可以用的钱!我这样说,您明白了吗?!!!”
将离大概懂了八成,“原来出这样,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
得,怪他考虑不周。
夏新有点心累,皮笑肉不笑:“老祖宗您说得是,但以后这种事情,您可以私下问我,咱能不能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
将离蹙眉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现在人人都懂的常识,你,你现在这么说,大家会觉得你脑子有病,就是……傻子,您明白吗?”夏新无比心累地道。
将离忽然想起来杨老板刚才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将离直接看向杨老板,认真地道:“我不是傻子。”
夏新:“……………………”
老祖宗,我给您跪了!!
杨老板面皮抽了一下,尴尬地笑两声,拼命地给夏新使眼色。
夏新没脸继续丢人了,立即道:“那什么,老祖宗,咱们东西都买好了吧?那,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着急,我还有些话要跟老板说。”
将离却不愿意走了。
夏新快哭了,“您还要说什么?”
“虽然你骂我是傻子,但看在我们同道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早些回家,莫要在外逗留,小心你儿子的性命。”
将离望着杨老板,面无表情地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杨老板一愣,唰的一下看向夏新,“你这新观主是不是在咒我?”
夏新也愣了一下,闻言他倏然回过神来,连忙道:“不不不,杨叔,我们观主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是不知道,她虽然不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但她玄术很厉害,几乎是铁口直断,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您今天还是早点回家看看吧。”
语毕,夏新捧起旁边柜台上放着的箱子,赶紧追出去。
“老祖宗,您等等我——”
听夏新吆喝着跑出去,杨老板一头雾水。
……
夏新嘿咻嘿咻地追上来的时候,将离已经走去一段距离。
他好不容易才追上来,气喘吁吁地道:“老祖宗,您,您怎么走得这么快?”
“今日还有贵客,要回去准备迎接。”将离没什么情绪地道。
夏新愣了一下,“贵客?”
将离微微颔首,却没有解释,又往前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来问道:“观里有茶点吗?”
夏新:“……茶点?”
“茶水、点心。”将离解释道。
夏新忙道:“没,没有,要准备这些吗?”
他们以前吃饭都困难,哪里用过这些,道观里自然是没有的。
34
“有贵客到访,自然要准备茶点的,这是待客之道。”将离面无表情地夏新他一眼,“老道士都没教你吗?”
夏新:“……”
望着将离,不知道为啥,他觉得老祖宗好像在报复。
夏新讪笑道:“那,那我这就去买。”
将离这才点点头,略略露出一些满意之色。
将离现在的话,夏新不敢当成玩笑。
老祖宗说有贵客到访,那就一定有贵客到访,他立即带着将离,前往附近一家糕点铺子,又去买了一些茶叶。
就在夏新带着将离大包小包买东西的时候,曹老板已经准备出院了。
“老板,你现在这身体,不适合出院。”助理推着轮椅,看着曹老板那打了石膏的腿,有些担忧地道。
曹老板心浮气躁,“那有什么办法?今天是我儿子的订婚宴,我不去不行。”
助理闻言,叹了口气。
曹老板和妻子王丽娟关系不远不近,这些年,曹老板在外面还有小三。
但,他和妻子一直没离婚,就是因为有三个孩子。
曹老板这人最喜欢孩子,对待三个孩子的事情都很看重。
今天是他长子订婚的日子,他不可能不去。
不过,谁也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助理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推着曹老板往外走。
曹老板的腿,不仅是骨折了,还有外伤,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会因为路面颠簸,腿部疼痛不已。
没一会儿,就疼得脸色发白。
他强忍着疼,问道:“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助理闻言,回答道:“我刚才给司机打过电话,司机说,夫人让他去洗一下车,以免脏兮兮的,见亲家不体面,所以他还在洗车,得等会儿才能过来。”
曹老板不耐地道:“搞什么,现在洗什么车?”
他那可是劳斯莱斯,有什么不体面的?
“那个女人就是事多麻烦!”曹老板气呼呼地说道。
这就是他最不喜欢王丽娟的地方,总是念念叨叨的,像个祥林嫂。
助理干笑着,这话她可不敢接。
曹老板紧抿着唇,只能自己干生气,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一直觉得心浮气躁,心里好像有一团火,一直往外顶,让他五脏六腑都不太舒服。
明明腿折了,可他就是有些坐不住的感觉。
离开住院部的时候,他的眼皮甚至在狂跳。
他摸了一下,是右眼皮。
F市人有句老话,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右眼跳,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不仅如此……
他莫名想起来,夏新刚才给他发的短信。
夏新那臭小子是什么性格,他也算知道的。
给夏新两个胆子,只怕他也不会故意发这种短信,来挑衅他。
除非,这确实不是挑衅。
曹老板心里犯着嘀咕,人已经被助理推到医院大门口。
坐在轮椅上等车的时候,他心里那种不适和急躁的感觉,愈发强烈,腿部的疼痛似乎也更浓烈了。
曹老板有些坐立难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老板,车子来了。”助理这时候,看到车子过来。
曹老板一抬起头,车子就已经停在他面前。
35
司机很快就走下来,看着曹老板,连连躬身致歉:“不好意思先生,我来晚了,但现在还来得及,我扶您上车?”
曹老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难得没跟司机计较。
司机和助理都知道,曹老板一向不是好脾气的人。
司机原本都做好了,让曹老板臭骂一顿的准备,没想到曹老板竟然什么都没说。
司机不由得诧异了一瞬。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作势便要过去,扶起曹老板上车。
可是,他的手刚碰到曹老板。
曹老板忽然尖叫起来,“我的腿,好疼……”
司机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先生,您怎么了?”
曹老板坐在轮椅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微微弯着腰,咬着牙,一手扶着自己受伤的腿。
看得出来很痛苦。
“老板……”助理紧张地道:“我看还是先回医院吧。”
曹老板只觉得,腿疼的得佛要断裂一样,那种撕裂的疼痛,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仅如此,他右眼皮狂跳不止,眼皮还有些发热疼痛。
曹老板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忽然觉得,可能是真的不祥,他沙哑地道:“回,回医院!”
“可是……”司机有些为难道:“夫人说,今日是大少爷订婚的日子,让您一定要出席……”
“儿子订婚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
曹老板忍不住怒吼一声,“跟王丽娟说,我腿断了,去不了!”
司机被吓得瑟瑟发抖。
曹老板又转头对助理吼了一声,“没听见吗,送我回医院!”
“是!”助理一个激灵。
刚想要推上轮椅。
曹老板又想到什么似的,压抑着怒火和疼痛说道:“你先送我回去,等下带着我的礼物,跟司机一块去订婚宴现场,跟他们说明我的情况,告诉他们,不是我不想去。”
助理知道,这是让自己善后呢。
她不想管老板的家事。
但也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将曹老板送回病房,又让护士和医生过来检查,请护工帮忙后,助理才拿着曹老板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重新下楼和司机会合,一道赶往订婚宴现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问题,曹老板回到病房,躺在病房床上后,忽然觉得,身上不疼了,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了。
医生给他检查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医生,我的腿真的没问题?刚才真的很疼,像是断了一样!”曹老板听到医生的检查结果,忍不住狐疑地问。
医生也是一脸疑惑,“可是我们检查过,曹先生你的腿,确实没有问题,之前是断过,但现在已经重新接骨了。”
曹老板闻言,脸色忽然一变,猛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急忙打开来。
夏新发过来的短信内容,跃然出现在他眼前。
曹老板脸色发白,握住手机的手掌,微微颤动着。
该,该不会真的有这么邪乎的事情吧?
曹老板心里犯着嘀咕,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发现右眼皮也不跳了。
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他的幻觉一样。
医生看着他怪异的举动,刚想要问问,他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这时候曹老板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36
曹老板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助理打过来的电话。
他魂魄未定地接通,就吼起来,“不是刚走吗,又给我打电话干嘛,不知道医生在给我检查吗?!”
“老,老板……我们出车祸了……”助理略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
“什么……”曹老板猛地僵住。
助理惊慌地道:“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刚拐上大道就出车祸了,好像刹,刹车坏了,好在我们人都没什么大碍,老板,大少爷的订婚宴,可能去不成了……”
曹老板:“……”
夏新发过来的短信内容,蓦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天,天底下还真有这么邪乎的事情!
……
同一时间。
将离和夏新买完东西,就打车回到骄阳观。
一路上,她都在摆弄自己的手机,在夏新一步步地贴心的新手指导下,她算是弄明白了手机的大致功能。
将离却对扫码支付的事情,耿耿于怀,她忽然看着夏新,问道:“我也要办银行卡,我也要扫码支付,你有的我都要。”
夏新:“……”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幼稚的老祖宗。
“老祖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我们明天得先去把你的身份证办下来,才能去办银行卡,还得卡里有钱才能扫码支付。”
夏新用哄孩子的语气,说:“老祖宗,我们明天先去办身份证,再去办卡,行不行?”
将离皱了皱眉,“你们现在的人,真麻烦。”
但也没再说旁的。
夏新知道她这是答应了,松了一口气。
前面的司机,听到他们俩全程的对话一脸懵,有一种拉到了古代客人的错觉。
在这种错觉下,他将夏新和将离,送回了骄阳观。
将离一个人先下了车。
夏新去拿大包小包。
一下车,将离就发现,骄阳观外面,有一辆特别的车子。
那个车子很大,不像是流线型的车身,四四方方的,就像是一块铁皮似的,通体纯黑,像是个铠甲军士一样。
将离对这些一向不感冒,吸引她的则是,车上冒出来的,熟悉的紫气!
“我等的贵客,终于来了!”
夏新抱着大包小包一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地问:“什么贵客,在哪里?!”
将离弯了弯唇角,没有回答,直接往那车子走过去。
夏新这才看到那辆车。
男生大约天生对车子比较有好感。
夏新对车子也有研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顶级豪车,还是越野车!
这么一套顶配改配下来,得多少钱?!
夏新内心狠狠地哇了一声,抱着一堆东西,连忙跟着凑过去。
将离刚走到车子旁边,就听到微微的一道响声,车门被打开来。
“是之前那个人!”夏新刷地瞪大眼睛,就见他们之前见过的豪车内的美男,从车上走下来!
紧接着,驾驶位也下来了一个男人,寸头,一身黑色工装,戴着墨镜,看不清楚长相,但气势逼人,显然都不是好惹的。
夏新顿时有点怂的,往将离身后躲了躲。
将离全然没有注意到,目光直直地盯着傅时延,眼神火辣直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觊觎傅时延一样。
37
就在这时候,另一侧又下来一个人,那人蔫蔫巴巴的。
夏新一眼认出来,他就是之前被将离说,有桃花煞的那个男人!
不过看他现在这萎靡的样子……只怕又让老祖宗说对了!
“看样子,你是真的遇到麻烦了。”将离也瞥见了温子书,淡然地道。
温子书一脸灰败,听到这话,却哇的一声哭起来,“大师,大师你得帮我啊!”
夏新:“……”
这人怎么比我还怂?
“换一个地方说话吧。”将离目光重新放回傅时延身上,“我觉得,你也有话要跟我说。”
傅时延闻言,几不可见地一挑眉,而后唇角扬起一些弧度,“大师果然神机妙算。”
“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将离的眼神,愈发地狂热。
段剑川和温子书都觉得她的眼神好可怕,像是十分痴迷傅时延的样子。
然而……
将离确实痴迷,但不是痴迷傅时延,而是傅时延身上的气运。
这么好的大气运者,她确实是第一次见。
不要白不要。
傅时延对上将离那狂热的眼神,反而愈发有兴趣,道:“那就请大师帮忙了。”
将离弯唇一笑,同夏新说道:“开门。”
夏新看着自己怀里那大包小包,陷入沉默。
但他也不能说,让将离去开门,毕竟钥匙在自己身上。
他只能抱着东西,艰难地走到骄阳观大门口,将东西放下手,腾出一只手来,拿出钥匙,好不容易打开了门。
“几位请进。”夏新推开门,喘了一口气,道。
将离给傅时延做了个请的手势,继而转身先行进入骄阳观。
段剑川看看将离的模样,总觉得有些怪异,小声地站在傅时延身边道:“三哥,还是小心为上。”
“无妨,她不会害我。”
傅时延淡淡然地说完,便提步跟着进去。
段剑川狠狠拧着眉,不知道傅时延怎么那么相信将离。
不由看向温子书。
他一把勾过温子书的肩膀,问道:“三哥跟那丫头什么关系?”
温子书刚要跟上去,被他拉得一踉跄,对他翻了个白眼,“能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这个观主说话真的很灵验吗?三哥之前遇到火要出事,我要遇到桃花煞的事情,她都说准了啊!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不是坏人!”
不然的话,压根不用出声提醒他们。
如若没有她的提醒,爆炸的时候,他们就死翘翘了。
温子书现在很是相信将离,语毕一把推开段剑川,便屁颠屁颠儿地跟了进去。
段剑川皱了皱眉,还是觉得不能够掉以轻心,警惕地走进骄阳观。
将离带着傅时延等人往老道士以前的茶室走去,同时跟夏新说道:“去准备茶点。”
夏新抱着一堆东西,狼狈地应下来,“好!”
他将东西放在偏殿后,便赶紧去准备茶点。
“进来坐下说吧。”将离带着傅时延等人进入茶室。
这以前,是老道士特意辟出来的一间屋子,专门用来会客。
将离毫无疑问地坐在主人位上。
傅时延坐在了她对面。
段剑川和温子书都站着。
温子书的眼睛更是咕噜咕噜地转,不停地看向四周,不知道在看什么。
38
将离瞥了一眼段剑川,又看向傅时延,“你们今天既然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我说的话是真的应验了。”
“是是是!”
傅时延还没说什么,温子书便跳出来,苦着一张脸,夸张地趴在桌子上,“大师,您可一定要替我出一口恶气啊!”
将离扬了扬眉,朝傅时延问道:“这是?”
傅时延听出来她想问什么,“先解决他的问题。”
将离啧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说,那也可以。这样吧,我一卦是一万块钱,其他事情另算,看在我们也是有缘人的份上,我就给你们打八折,收你们八千好了。”
温子书:“……”
这还收费啊?
温子书顿了顿,但八千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顿饭钱,他便道:“行,八千就八千,只要大师您能帮我出一口恶气就行!”
将离闻言,问道:“那你们会扫码支付吗?”
温子书一愣,“大师还挺时髦的,我,我们当然会啊!”
正好这时候夏新走进来,“观主,茶来了!”
“赶紧过来!”将离一听,连忙招手。
夏新不明所以,端着茶茫然地进来,将茶杯放下来,“观主,怎么了?”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他们要扫码支付,你赶紧演示一遍给我看。”将离迅速地道,眼睛里闪烁着不一样兴奋的光。
夏新:“……”
对面的几个人:“……”
温子书不由看了看傅时延和段剑川,有眼神在询问,这大师真的行吗?
他刚才还觉得这大师挺可靠的,但现在……怎么有一种迷之滑稽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段剑川墨镜下的眉头又皱起来。
傅时延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将离看。
夏新知道将离现在是沉迷于扫码支付,只能认命地拿出手机来,“就是这样,打开这个软件,这里,找到收款码,对就是这里……”
夏新无奈地,一步一步演示给将离看。
将离学习能力很强,一遍就记住了,“这还挺简单的啊,我懂了!”
夏新哭笑不得,转而看向温子书等人,“不好意思啊,你们扫这里就行了。”
温子书恍恍惚惚地拿出手机,对准夏新的收款码,开始扫码支付。
就在这时,将离嗖的一下,跑到了温子书身边。
温子书一个激灵,“大师,您,您这是……”
“没事,你支付你的,我就看看。”将离说道。
夏新一眼看出来老祖宗要做什么,赔着笑脸道:“不好意思,我们观主以前一直在山里闭关,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她,她现在就是兴奋期,看到什么都想学一学,你……你们继续你们的就行了。”
温子书:“……”
还能这样?
温子书嘴角一抽,硬着头皮,扫码付款。
将离看着他的操作,将温子书的手机,显示了一个图画,她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温子书:“………………这个是面部扫码的意思,这样的话,就可以转钱了。”
“面部也可以扫码支付?钱还能存在脸上吗?”将离疑惑地盯着温子书的脸,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哪里有钱。
旁边几个人:“……”
39
夏新都快给将离跪下来了。
傅时延却是忍俊不禁,“这是面容支付,只是免除输入密码的环节,方便一些。”
“密码又是什么?”将离更好奇了。
温子书:“……”
段剑川:“……”
这不是断网冲浪人,这根本是……山顶洞人吧。
两个人面皮几不可见地抽搐着,但更诡异的是,一向不喜欢说话的傅时延,竟然真的开始给将离解答十万个为什么。
“密码,就是一种加密方式,现在很多东西都可以设置一个,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密码,这样别人就动不了你的东西。”傅时延说。
将离凑过去:“这东西,就相当于钱庄银票兑换时,要用到的印章吧,每个人一个,就不会弄错?”
傅时延颔首,“可以这么理解。”
温子书:“……”
他理解不了,这是什么比喻方式?
这个大师怕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
“那面容支付,就相当于把脸弄成了印章,就不需要单独将印章拿出来了?”将离又问。
温子书:“……”
傅时延淡笑道:“可以这么理解。”
“哦……”
将离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温子书疑惑了,这不就是常识吗,为什么要露出这种仿佛解开了惊天秘密的表情?
还有,他三哥为什么跟着这个什么大师胡闹啊!
“观主,这些以后我再跟您解释,您,您先给他们算卦吧。”夏新见他们越跑越远,立即抓过将离,连忙给她使眼色。
将离这才想起正事来,重新坐回去,看向温子书,“也对,那就先把你的生辰八字报上来。”
“生辰八字?”这下轮到温子书愣住了。
傅时延提醒道:“出生日期。”
夏新道:“对,准确到时的那种。”
温子书恍然。
将离递给他一份纸笔,让他写下来。
温子书拿着毛笔,顿时不会写字了,磨蹭半天,才写出来几个歪歪扭扭的数字。
将离拿过来一看,皱了皱眉,“你这字写的,比狗爬的强不了多少,你练字的时候,夫子都不会骂你吗?”
温子书:“……”
“观主……”夏新急忙小声地跟将离解释,“现在大家都不练毛笔字了,都开始用圆珠笔了,所以很多人都不会用毛笔写字,而且我们这里对传道授业的人,叫老师不叫夫子了。”
将离皱了皱眉,心想,这里的人还真是麻烦。
她嘟哝着,还是先看起温子书的生辰八字。
温子书是典型的桃花命,命中桃花太多,但正缘出现比较晚。
这也导致,前期出现的桃花,还容易成桃花煞。
他这次显然就是被桃花煞坑了。
不过,他的命格真的不错,虽然不如傅时延,但也算是占了钱这一项,可以看出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起码一辈子银钱不愁。
不过,他的桃花煞太多,小灾小难不断。
将离这么看着,就这么把话告诉了温子书等人。
“大师的意思是说,我以后还要碰上这种事情?”温子书面皮一抽。
将离道:“差不多,你命中女人太多,除非你自己洁身自好,改变你的习好,远离那些虚妄的桃花,才能避开桃花煞。不过,你的桃花煞,最多只是让你情伤或者财伤,对你个人影响也不算大。”
40
温子书一听,连连点头,这话倒是对的。
基本上那些女人,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那些钱,他也不在意,就权当跟那些女人玩玩了。
即便是露水情缘,天亮就散,他也会给一笔不小的安抚费。
但是!
这次,他却是被人仙人跳了!
他在网上玩游戏的时候,处了一个cp,两个人在网上一直合得来,就约定网恋奔现。
本来以为起码是一段露水情缘。
但约定在宴会上见面后,两个人一起去了酒店,结果对方却说他强迫了她,还拍了照片,让他给钱。
温子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真是气笑了。
以前认识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自己朋友圈内互相介绍的人。
大概大家也知道他有钱,就冲着来拿钱的,玩完之后,你拿钱我走人,好聚好散。
可网上这个,并不知道他的家世,带着两个男人,一个说是她的哥哥一个说是男朋友。
几个人直接拿着他的照片,把他堵在了房间里,扬言他不给钱,就让他没办法做人。
“我是不在乎那些钱的,才几十万而已,但是!她这么做就是欺骗我的感情!大师,你得想办法把她给我揪出来,给我出了这口气!”
将离听到温子书愤愤不平的话,眨眨眼,良久问道:“处西皮是什么?”
她听夏新说过,手机可以打游戏,但cp这种东西,夏新还没跟她解释过。
温子书:“……”
大师,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重点不是cp是什么,而是他被人坑了啊!!!
这大师还能不能行了!
“那个那个……”夏新硬着头皮,尴尬地跟将离解释,“就,就是游戏中的情侣的意思。”
将离哦了一声,“你不是跟我说过,游戏是假的吗,居然还会产生情侣?”
“观主,这回头我再跟您解释!”夏新拼命地想要把跑偏的将离拽回来,“您先看看他的问题。”
将离回过神来,“你想怎么出这口气?”
“我,我当然想要让他们去坐牢,再把钱给我还回来。”温子书语气里有些犹豫。
他本来真心觉得,将离说不定能够帮助自己。
但跟将离见面后,他忽然发现,这个大师是不是太坑了点……
他有些犹豫,该不该请将离给自己帮忙了。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将离问他:“你有她近期的画像吗?”
闻言,温子书愕然。
“就,就是照片!”夏新连忙补充,又跟将离小声地说:“我们这里都不用画像,现在都是照片,照片是什么意思,我回头再跟您解释!”
将离这才点点头。
温子书听到这话,更犹豫显然要不要继续下去。
这时候,傅时延发话了,“拿出来。”
温子书闻言,挠挠脸皮,才将手机拿出来,他手机里面,确实有那女人的照片。
他本来就打算把女人的照片曝光,让她社死,让所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但还没来得及做。
“现在的画像,真厉害,跟真的一样。”将离看到女人的照片,嘀咕着感慨一声。
然后,她平静地道:“她应该是老手,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而且看她的财帛宫,也就是鼻子,太过尖锐,旁生黑痣,破财相太严重,最近手上应该很缺钱,这种事情应该还会继续做,你想要出口恶气的话,不妨找找她的下落,盯着她的行动,在她犯案的时候去报官,这样就行了。”
41
“报官?”这下轮到温子书听不懂了。
也不是说,听不懂,只不过现在会有人用这种说法吗?
夏新闻言,立即解释道:“报官就是报警的意思。”转头,他又跟将离小声地道:“我们这里的官府,不叫官府了,叫公安局,里面的人不叫衙役或者青天大老爷了,都叫做警察。”
“真是麻烦。”将离顿了一秒,点点头:“知道了。”
夏新转而对傅时延等人干笑一声,退到将离身边。
将离看向温子书道:“对,就是报警的意思。”
温子书恍惚地点头,“这个我知道……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她会出现在哪里,怎么找人啊?”
“有照片在,给找人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将离说着,看向傅时延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段剑川,“这位不就是军爷吗,让他查个人,应该不难。”
“军爷?”温子书又愣住了。
傅时延倒是饶有兴趣地问:“大师知道他的身份?”
“身上气运不错,但煞气也重,这种人一般都是手上沾过不少鲜血的军中之人。”将离打量着段剑川:“且他体魄不错,看样子就是个练家子。”
段剑川墨镜下的眉梢都挑了起来。
“大师说对了啊!他,他确实是当兵的,他……”温子书一听这话,立即重燃了对将离的‘爱意’,兴冲冲地就要说话。
段剑川忽然扬起手,对准他的后脑勺,啪地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温子书顿时抱着脑袋尖叫起来,“好痛!段剑川,你干嘛打我,不想活啦!”
“闭嘴。”段剑川冷冷地道。
温子书噤声,不得不说,三哥和老段都好吓人,他委屈巴巴地撇撇嘴,看向傅时延。
傅时延瞥了一眼他的手机,道:“剑川。”
段剑川明白他什么意思,“照片给我。”
温子书知道他这话就是答应了,立即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将手机递过去,“那就麻烦你了,老段!”
段剑川没有说话,拿着手机就走了出去。
“那么……”将离说道:“看样子,他的事情是解决了,你的呢?”
她望着傅时延,显然对这个人更加感兴趣。
傅时延手臂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淡笑道:“大师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你的命格被人改过,这件事,我跟你说过吧?”将离直接切入正题。
傅时延:“就是改命?”
“对。”将离点头,“一般来说,命格轻易改不了,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才有玄门的存在。当然,玄术一向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救人也能够害人,所以在正统玄门外,还有邪修一说。邪修之人,就是将所有可以救人的法子,全部用来害人,其中包括改命,正统玄门为人趋吉避凶,便是一种简单的改命,但这种无法做到,真正更改你所有命数,但有一种邪术改命,可以将一个极好的命格,变得极差,甚至夺走气运,将他的气运据为己有。”
42
傅时延听懂将离的话,“大师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夺我的气运?”
“不不不。”将离却是摇头,“你是大气运者,便是天道最偏爱的人,你的气运没那么容易动摇,更没那么容易被偷走。”
温子书立即道:“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三哥就像是小说里的天选之子嘛!”
“小说?”将离眨眨眼。
又来!
避免将离再开口,夏新一把捂住她的嘴,“老祖宗,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将离瞪了一眼狗胆包天的夏新。
夏新后知后觉,才感觉到害怕,倏地松开手,一阵干笑。
将离用手背擦了擦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的气运,现在只是被慢慢地侵蚀,证明有人想要通过邪术,更改你的命格,但确实没那么容易修改,所以你才遇上了我,这就是一个意外,也是上天对你的偏爱。”
温子书懂了将离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离说的没错。
如果不是意外遇见将离,傅时延现在祸福难料。
但,因为他被偏爱,所以遇见了将离。
这就是天道给偏爱之人留下来的机缘,凡事都会给傅时延,留有一线生机。
温子书理解到这一点,羡慕地道:“三哥,你的命是真好。”
傅时延瞥他一眼。
他立即缩了缩脖子,手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封住自己的嘴。
傅时延这才看向将离:“那么,依大师看,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邪术?”
“你这个是时邪外感,但又有内乱之相。”将离摸着下巴,“像是你家里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傅时延道:“那么,我能否麻烦大师去我家里看看?”
“这个叫做出外差,是要加钱的。”将离说道。
温子书心想,这大师还挺财迷的。
傅时延问:“多少钱?”
“八十万。”将离眼也不眨:“我出外差,一向是一百万,给你打八折才这个价格。”
夏新:“……”
呵呵,老祖宗真是……聪明,这活学活用,没谁了。
傅时延淡笑,“那么,我需要扫码支付吗?”
将离刚要点头。
夏新忙道:“不行,这个金额太大了,扫不了,得那什么银行转账!”
将离皱眉,“为什么不行?”
“这个……以后我再跟您解释。”夏新连忙在手机上划拉几下,将自己的卡号写在上面,递给傅时延,“这是卡号,您可以银行转账!”
他算是发现了,这几个就是大主顾,不能让他们跑了!
将离闻言,嘟哝:“行吧,只要钱入账就行。”
傅时延被逗笑了,“好,容我联系一下。”
将离点点头。
傅时延便拿出手机,联系自己的秘书,让他帮忙转账八十万,到夏新的卡上。
对方办事效率倒是极高,大概几分钟,夏新的手机就来了一条入账短信。
“来了,钱来了!”夏新激动地数了数后面的零,“老祖宗,真的有八十万哎!”
傅时延温声道:“那么,大师现在方便出外差了吗?”
“今天不行。”将离却说:“明天也不行。”
傅时延一顿。
温子书立即不干了,“不是,大师你都收钱了,八十万呢,怎么就不行了?”
“今天太晚了,我需要休息,明天我约了其他人,不可以违背承诺,所以不可以。”将离一板一眼道。
43
夏新快要笑僵的脸一愣,才想起来明天徐阳夫妇还要过来,他们得去处理小鬼帅帅的事情。
夏新只能对他们尴尬地一笑,“实在是抱歉,我们明天确实约了别人。”
“可你们收了我们的钱啊……”温子书不乐意地道。
将离道:“钱我收了,就代表事情我肯定会解决,你们不必担心,明日不行,便后日,届时我必定登门拜访。”
温子书都快听不懂将离的话了,怪里怪气又文绉绉的。
傅时延闻言,却是点点头,“那就后日吧,届时就要麻烦观主了。”
“不麻烦,收钱办事应该的。”将离坦然道,丝毫不觉得收费有什么丢脸的。
正在这时候,段剑川也回来了,“找到那个人了。”
温子书一听,唰的一下站起身,“我要去找她!”
段剑川道:“她现在刚好在另外一家酒店,好像约了什么人准备在那里见面。”
“那我正好来个瓮中捉鳖!”温子书摩拳擦掌:“让我拍到证据的话,我看她怎么耍赖!”
傅时延闻言,站起身来,道:“我们就先回去了。”
“夏新,送客。”将离颔首道。
夏新道:“几位,这边请。”
傅时延看了将离一眼,跟着夏新走出去。
送到门口的时候,傅时延脚步一顿,道:“不知能否加一个联系方式?”
夏新一拍脑门,“哦对,我把这事给忘了。”
他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
傅时延却道:“八十万,应该可以让我直接联系你们观主吧?”
夏新一顿,“您是要观主的联系方式?”
“嗯。”傅时延颔首。
“这……”
夏新有些犹豫。
傅时延道:“难道不行吗?”
“不不不,当然可以!”
一想到八十万,夏新一咬牙,八十万换个联系方式怎么了。
这个人以后可能是他们的大主顾!
思及此,夏新立即将将离的手机号,告诉了傅时延。
傅时延收下来,对他摆摆手,“后日再见。”
夏新嘿嘿道:“您慢走。”
狗腿无比。
傅时延等人很快就上车离开。
看着那辆车走远,夏新才喜滋滋地冲进观里,“八十万啊!八十万!老祖宗你太厉害了!一张口就是八十万!”
关键是,真有人给这么多钱!
夏新觉得,老祖宗简直是招财猫!
有老祖宗在,他们骄阳观还愁什么?!
夏新一边喜滋滋地喊着,一边跑进来。
将离却没他那么激动,甚至还有些冷淡,“对了,买来的朱砂和符纸呢?”
“老祖宗需要那些东西?”夏新问道。
将离点头。
“放在偏殿了,我立即去拿!”
夏新现在激动不已,浑身充满干劲,立即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就拿着朱砂和符纸过来。
将离让他放在桌上。
夏新按照吩咐办事,瞥见将离在桌边端坐下来,他问道:“老祖宗是要画符吗?”
“嗯。”将离坐下来,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茶,道:“那个小鬼在哪里,还好吗?”
“哦,出门前,我把他放在我的禅房了,应该没什么事。”夏新说道。
将离嗯了一声,“去看看,确认他没事的话,你就过来,跟我一起画符,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44
夏新闻言,却有些尴尬,“让,让我画符吗?”
“怎么,不行?”将离抬起眼皮,打量他一眼,“你不会连画符都不会吧?”
夏新干笑不已。
将离:“………………那老道士什么都没教你吗?”
“教是教了,但我天分不行……”夏新摸着鼻尖。
将离:……
也是。
她无语片刻,道:“那更得学,去确认一下情况,再拿一支笔过来。”
夏新不敢有违,夹着尾巴跑出去。
不多时,夏新就拿着一套崭新的毛笔回来,忐忑地在将离身边坐下来,小声地唤道:“老,老祖宗,我回来了……”
“那就画符。”
将离拿过来一沓空的黄表纸,放在夏新面前。
那一沓黄表纸,估计有个百十张,夏新顿时苦哈哈一张脸,“老,老祖宗,这,这也太多了……”
“这才多少?”将离用手拨了拨,“都不用半个时辰,就画完了,还多?”
夏新:“……”
“这,这么多符纸一个小时能画完?!”他瞪大眼睛,“老,老祖宗,你这不是开……”
他刚想说将离是不是在开玩笑,忽然注意到,将离的另外一侧,已经放着一沓画好的符箓了。
上面的朱砂,还是新鲜的。
可想而知,都是在他刚离开去拿毛笔的时候画好的。
这才多久?
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来分钟……
“老,老祖宗,这,这些都是你画的?!”夏新指着那些符箓,张大嘴巴,下巴都快脱臼了。
将离挑眉:“不是我画的,难道是你画的?”
“……这,这么快,您就画了这么多?”夏新面皮狂抽。
将离一边画,一边说:“这算慢的,我刚闭关出来,许久没有握笔,速度是慢了一点,凑合吧。”
“这,这叫凑合?!”
夏新目瞪口呆。
老祖宗怕是不知道,现在的玄门中人画符的速度!
“老祖宗,画符不是特别讲究吗,要净身净手素服……而且画符是很耗费灵力的,哪怕是我师父在世的时候,他最多一天画三张符而已……”
夏新有些迷乱。
画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有太多的要求。
而且,人体内的灵气并非用之不竭的,所以一天内画符的数量,都是有限的。
哪怕老道士在,以他的修为,一日也不过画个三张,已算是勉强。
就算老祖宗再强,一天画个十张,就已经算是很难了吧?
可,可他扫了一眼,将离方才随手画出来的,就已经有一二十张了。
她还说,这是慢速的情况下……
那,那要是快速,得成什么样子?
“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将离闻言,画好手里的符箓,将毛笔放下来,皱着眉道:“他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夏新:“………………啊?难,难道不是这样吗?”
“花里胡哨。”
将离不屑地道:“一般来说,画符讲究的是灵光一闪,一气呵成,讲究的是灵气与心境的结合,只要灵光乍现,哪怕是什么都不准备,没有符纸和朱砂,都可以点光成符。”
“……可,可我们学的一直都是这样的……”
夏新小声地嘀咕。
将离白他一眼,“那倒是无用之人做的无用之功罢了,若是修为足够高深,心境足够清明,随时随地没有任何工具,都可以画就成符,越是能力不足之人,才越是需要这么多外力加成罢了。”
45
夏新挠挠头:“是,是这样吗……”
“看样子,你师父是真的不行。”将离都无奈了,很想追去地府问问,老道士平时都教夏新什么。
夏新闻言,不敢说话。
“算了,你先跟我学吧。”将离将符纸放在他面前,“虽说不需要准备那么多东西,但画符的时候,还是要用心,你还是得用基本的符纸和朱砂。”
夏新连连点头,大气不敢喘:“是……”
“你先画几张符,给我看看。”将离抱着双臂,下巴朝他努了努。
夏新嘴角抽搐了一下,拿起旁边的毛笔时,右手都在颤抖,脸色更是一副要上刑场的模样。
将离皱了皱眉。
余光瞥见她的神色,夏新一个激灵,立即拿着毛笔蘸取朱砂,开始画符。
他下笔的时候,右手还是在颤抖,以至于落笔而下,就是一道歪斜的线……
“你这是画符吗?”将离不忍直视,“夏新,你这是鬼画符吧?哦不对,鬼画符都没你画的那么难看,撒把米在符纸上,鸡啄得都比你画得好看。”
夏新哭丧着脸:“……”
倒,倒也不必说得这么扎心吧,老祖宗。
“其,其实师父去世前,我才刚开始学画符……”
“画符这种事情很难吗?”将离闻言,问道:“你当时学了多久?”
夏新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他一直觉得,三天有他这个水平,就不错了。
将离都快气笑了,“三天你就学成这样?我第一次学画符的时候,就学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以自己运笔绘就一张完整的符箓,你学了三天,连下笔都是错的……老道士到底怎么教你的?”
“…………”
夏新眼睛瞪得像铜铃。
突然感觉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能够有多大。
画符算是玄门中最简单也是最难的一种技能。
夏新见过不少刚入门的人,拿起纸笔根本无从下手,许久也只能画上一道横线。
他一直觉得,三天之内,他学成这样,能够下笔已经不错了。
可是……
真心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夏新快哭了。
看见他这怂包的模样,将离长叹一声,她总算知道自己的骄阳观是怎么没落的了。
曾经她所在的骄阳观,是玄门排名第一,现在……却门可罗雀,名下就一名弟子,还是这么个资质。
瞥着夏新那苦哈哈的模样,将离心想,算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徒孙,还得好好教导。
将离沉着脸,握住他的手。
夏新正暗自自责,感觉到一股凉意覆盖到自己的手上吓了一跳,猛地抬头,便对上将离沉如水的目光。
“静心。”将离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教你画符,跟我的手走。”
夏新愣了愣。
见他没反应,将离瞥他一眼,忽然一笑,“如果一个时辰内,你没有什么进步,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夏新倏然回过神来,“我,我知道了!”
他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
将离哼了一声,又道:“静心,灵气集中在指尖之上,感受着笔尖的行动。”
夏新极小声地应了一声是,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全部放在毛笔上。
将离握着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指一起,开始画符。
46
夏新感受着笔尖的运转,忽然发现,画符真的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将离的手,仿佛变成了他的手,长在了笔上一样,画符的那一瞬间,将离的手就是毛笔,毛笔就是她的手一般,运用自如,笔走游龙,灵气沛然。
很快,一道完整的符箓,就跃然纸上。
整个过程,也不过在一呼一吸间。
画成的那一瞬间,夏新便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点了一下似的,一瞬间清明不少。
下一瞬,他看向那张符纸。
虽然还没有点相,可那符箓已然是活了,灵气四溢,仿佛一条条长龙盘踞其上,带着无限的威势。
夏新看过去的那一瞬间,上面的符箓,仿佛也在看他一样。
他竟然有一种被看到发毛的感觉。
夏新身体微微一颤,忍不住眨眨眼,强忍着惧意,他仔细看了看,蓦地瞪大眼睛,“老祖宗,您,您这画的是镇祟符?”
“嗯。”将离点头,同时松开他的手。
夏新惊愕道:“镇祟符,用来镇压邪祟,可一般的镇祟符,应该没这么强的威势啊……”
“这不是简单的镇祟符,是我改良过的,可以镇祟,也可以除掉一些简单的小东西。”将离指了指后院禅房的位置,“就你房间里的那个小东西,这一张镇祟符,就可以让他魂飞魄散了。”
夏新心里猛地一颤,“这,这么狠?”紧接着,他不由好奇道:“这不就相当于是诛邪符或者杀鬼符吗?既如此,老祖宗为什么还要改良镇祟符?”
“还能为什么?”将离伸了个懒腰,“出去办个事情,带那么多符箓,各种各样的放在身上,你不觉得累吗?明明一张符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何必搞那么多东西?”
夏新:“……”
您说得有道理。
夏新怎么都没想到,将离改良镇祟符的原因,竟然是觉得符箓种类太多琐碎。
他嘴角一抽,果然,大佬跟他们的想法都不一样。
“好了,刚才画符的感觉,你记住了没?”将离打断夏新的胡思乱想,问道。
夏新夹紧尾巴,哪敢说不记得,囫囵地道:“记,记住了……”
“那行,你自己画一张符,给我看看。”将离说道。
夏新差点晕过去,“什,什么……”
“不是都记住了吗?让你再画一遍不行?”将离挑眉。
夏新哭不出来,“老,老祖宗……”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不行,就不要说记住了。”将离淡声道:“你的天资,我还是知道的,说记住都是骗人的。算了,我也不为难你,方才的符箓,你能够画出来三笔,就算是尚可,如若画不出来,那你今天就拿着这张符对着抄,什么时候画出来三笔,什么时候再去吃饭。”
“是……”夏新哭着一张脸,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拿起毛笔,颤巍巍地画起来。
本来他觉得,自己肯定画不出来的,但开始动笔之后,他却发现有那么一丢丢不对劲。
真正开始下笔后,他的笔就好像活了一样,脑海里也浮现出方才将离运笔的顺序,仿佛一幅完整的画面,在他眼前被打开来。
夏新忽然想起来,刚才将离教他的时候,他脑袋里有一抹灵光闪过,是老祖宗帮他了吗?
夏新顾不上多想,一边看着那画面,一边下笔。
47
就在夏新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能够顺利地画出来一张镇祟符的时候,他又发现,笔尖很快就有所凝滞,他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
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手里那一根轻飘飘的毛笔,此时重如千斤一般,难以行动。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吧。”将离忽然抬手,将他手中的毛笔抽走。
夏新顿时长松一口气,身体轻盈不少,方才累得他都有些头晕眼花了,他有些恍惚地看向将离,“老,老祖宗,我这是怎么回事……”
“灵气太弱,跟不上罢了。”将离起身道:“先好好修炼基本功吧。”
语毕,她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画符。
夏新愣了愣,原来是灵气不足吗……
也对,刚才如若不是老祖宗给他点了一抹灵光,他想要画出来这几笔恐怕都很困难。
夏新叹气,他的资质确实太差了。
看到将离再次动笔,他又忍不住凑过去看。
看着看着,他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发现,将离和他,好像真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将离画符,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随随便便,一笔而就,从不会有第二笔第三笔。
仿佛闭着眼,都可以在一呼一吸间,画完一张漂亮的符箓。
夏新听师父说过,虽然玄门中人,人人都会画符,但每个人画的符都不一样。
而看似一样的符箓,根据画就之人修为心境不同,也有高低之分。
高品质的符箓,是一种让人一眼望过去,或是心旷神怡或是通体舒畅或是精神安抚,或是威压震慑。
如若夏新之前看到那镇祟符一般。
明明是对抗邪物的符,他这个大活人看到,都会感觉到威慑,便可证明那张符就是绝佳品质的符箓。
然而,旁人究其一生,或许一辈子都画不出来这样一张符,寻常玄门中人画出的符,够用即可。
可是,旁人终其一生画不出来的东西,在将离这,不过是随手而就,仿佛随随便便就可以画出来。
根本不需要耗费什么灵气,什么精神。
夏新站在那里,看着将离半个小时内,画了一百张符箓,各种各样的,各不相同。
玄门中人想要画完这些符,只怕需要好几年,画完之后定然都要被累垮了。
而普通人哪怕是画着玩,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画完这么多张纸,也得累得不轻,手都要断了吧。
即便夏新没有画,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都快晕了。
可是,将离画完这些符,面不改色气不喘,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就是喝完一口水似的,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夏新忽然想起来,师父临终前曾经跟他说过的,老祖宗不是天才,而是神,只要老祖宗回来,骄阳观就可以重振旗鼓,发扬光大。
他当时还以为,那是师父给老祖宗带了滤镜,夸大了事实。
可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老祖宗的本事。
老祖宗,真的是神吧?
只不过……
这么厉害的老祖宗,为什么会受伤从而闭关八百年?
谁能伤了将离?
夏新越想越远。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一阵铃声响起,吓得他猛地一跳,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一看,是曹老板打过来的电话。
夏新唰的一下看向将离,激动道:“老,老祖宗,曹老板打电话过来了!”
48
将离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道:“我猜他现在也该打电话过来了,你接吧。”
这也在老祖宗的预料之中?
夏新一边想着,一边飞快地接通了电话,“喂,曹老——”
“大师,大师救命哇!”
夏新一句话还没说完,曹老板的吼声,就从对面传来了。
夏新耳膜都快被撕破。
他连忙将手机拿远一些,按了扩音,才问:“出,出什么事了吗曹老板?”
“出大事了!大师,我快死了,您可一定要救我啊!”曹老板语气里满是慌张,显然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夏新看向将离。
将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问。
夏新点点头,问道:“曹老板,您先别着急,能不能说说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我怀疑有人想要我的命!”曹老板声音都在颤抖,害怕至极。
他哆哆嗦嗦的,把助理和司机开车出去遇到车祸的事情的,都说了出来。
他听助理和司机说过,他们当时刚拐上大道,旁边就冲出来一辆车。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下意识地踩刹车。
司机也这么做了。
可是,司机一脚踩下去,却发现刹不住,刹车的制动很奇怪。
紧急情况下,司机只能拼命打方向盘,撞到了一旁的护栏上。
没有直接跟大货车撞上,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司机和助理都没什么事情,如今正和曹老板在一家医院治疗外伤。
曹老板听他们这么说,立即让来处理此事的交警,赶紧查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交警说,他们的刹车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磨断了,但没有完全断裂,正常刹车应该还可以,但紧急刹车,刹车线就会被完全绷断,无法达到刹车效果。
而且断口处很整齐,不像是正常的老化磨损,像是人为切断的。
听到交警这么说,曹老板吓得脸色发青,想起将离的话,愈发觉得,是有人想要害他,便急急忙忙给夏新打电话。
“大师,大师……你,你们可一定要救我啊,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将离闻言,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能活着谁想死?
她抬起手,对夏新招了招。
夏新乖觉地拿着手机过来。
将离对着手机,喊:“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命中有灾要小心。”
听到将离的声音,曹老板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嗓门更大的喊道:“大,大师你出来了,我,我就放心了!您,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对不对?我,我求求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救我一次吧,求求您了!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只要您能救我一次,八十万就八十万,我一分不少立即转到您账户上!”
将离挑了挑眉,“八十万?现在这价格可不行了哦,曹老板。”
夏新:“……”
他盯着自家老祖宗,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老祖宗这是要趁火打劫?!
妙啊!他怎么没想到?!
夏新不由激动起来。
手机对面的曹老板,声音却小了一些,似乎有些意外,“那,那要多少钱?”
“你现在不能随意出门,得我去看你。而我出外差的价格,要翻一倍哦。”将离微微一笑,说得很是心平气和。
49
“什么?!”
曹老板惊愕地在手机里吼起来。
别说曹老板了,就是夏新也被吓了一跳。
八十万,翻一倍,那就是一百六十万……
意识到这个天文字数,夏新脚一软,险些摔倒,老,老祖宗可真敢开价。
“大,大师……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曹老板虽然有钱,可这个价格,也太高了,他还是忍不住肉痛。
将离啧了一声,道:“我现在就是这个价,如若曹老板不想活了的话,那就算了,当我没说,我还有事,就告辞了哦。”
说着,将离将手机扔回给夏新。
夏新手忙脚乱地抱住自己的手机,看向将离,刚想说,这价格确实太高了,不如便宜点。
毕竟他们现在缺钱,能赚一点是一点。
但是,夏新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曹老板那边就喊了起来。
“别别别!大师,我,我还不想死!一百六十万就一百六十万!”他哭喊道:“我,我现在就给你们转钱!但,您能不能尽快过来,我,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呆着……”
将离道:“一百六十万到了,我立刻出发。”
曹老板闻言哪敢说什么,只能立即去转账。
大概几分钟后,夏新就收到了一条巨额短信,看到上面的六个零,他几乎快要晕过去。
之前傅时延给了他们八十万,现在又来了一百六十万!
好,好家伙!
老祖宗一天就赚了两百多万!
这还清债务,指日可待啊,还愁什么?!
夏新简直要爱死老祖宗了。
老祖宗不仅是神,还是招财猫!
思及此,他兴奋地道:“老,老祖宗钱到账了,到账了!”
跟他相比,将离淡定得一批,“那就出发。”
夏新连连点头,“好嘞,我这就去打车!过一阵子,咱们一定要自己买辆车,这样出门都方便了!”
他一边说,一边兴奋地跑出去。
正当将离和夏新出门去见曹老板的时候,傅时延等人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离开骄阳观之后,傅时延和段剑川,就带着温子书,拿着之前骗了温子书的那个女生的资料,在一家酒店,找到了那个女生。
正如将离所言,这女生就是一个惯犯,现在手上应该很缺钱,骗了不少男生跟她见面。
在傅时延和段剑川的帮助下,温子书查到了一处监控,确认她在哪间房,在她行骗的时候,报警抓了她和她的同伙。
到了警局,那几个人在监控和温子书,以及另外一个刚刚差点被他们骗了的人证面前,他们几个人承认得倒是很快。
直言是欠了很多钱,没钱,没办法了,才想出来这法子。
跟女生一起行骗的另外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确实是她的男朋友,另外一个是她男朋友的兄弟。
据说这办法是她男朋友想出来的。
温子书听到这话都气笑了,“这年头,还真有人为了还钱,让自己的女人来做这种事的,他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气死小爷了!”
“你就别气了。”傅时延平静地道:“你运气好,那一笔钱他们还没花出去,可以全部还给你。”
温子书嘟哝道:“我不是因为那些钱生气!”
那点小钱,他才不在乎!
他就是讨厌被人骗!
更觉得这些人荒唐至极!
50
段剑川瞥了温子书一眼,冷冷地道:“真是新鲜了,温子书,你一个花心大少,也会觉得别人荒唐?”
温子书:“……”
“靠!”他脸上有些臊得慌,狠狠地瞪了段剑川一眼,“你丫的,不会说话能不能不说话?!”
段剑川冷漠脸:“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温子书咬牙切齿,恨不得挠花段剑川这张脸。
但他哪敢跟段剑川动手?
他就是一个富家公子,段剑川那实打实是在军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温子书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傅时延,拖着调子道:“三哥,你看看老段,他就不是个东西,得帮我……”
听着他那怪腔怪调,傅时延往后退了一步,正经地道:“抱歉,我没这方面的癖好。”
温子书愣住,没懂,“什,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男人。”傅时延道:“你刚才不是在对我撒娇吗?如果你有这方面的爱好,我可以给你介绍。”
温子书气得脸都红了,“三哥,你也欺负我!小爷也不喜欢男人,小爷喜欢妹子,还是胸大腰细的妹子!”
“哦。”傅时延淡声道:“如果不是这样,你可能还不会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
段剑川认同道:“我劝你以后还是改改你的毛病吧。”
“你们两个一起欺负我!”闻言,温子书气得跳脚,险些哭给他们看!
傅时延轻笑一声,转身便往警局外走去。
段剑川语气也轻松多了,一把勾住温子书的肩膀,“走了。”
温子书气呼呼地跟着他们俩,其实这也是常态,他知道对方是逗自己玩儿,也没放在心上。
坐上车的时候,温子书已经心平气和了,“对了。”
他想起来一件事,看向傅时延:“三哥,你有没有觉得,骄阳观那个观主小妹妹很奇怪?”
段剑川在前面开车,闻言冷冷地道:“怎么,你又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去你的!”
温子书踹了一下他的椅背,正色道:“我就是觉得她很奇怪,你们想想看,她算命真的好厉害,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她,她不算命的时候,又好像很傻一样,就,就感觉她好像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像是个老古董似的,什么都不懂,可她又那么厉害,你们不觉得这很违和吗?”
“不觉得。”傅时延闭着双眼,在小憩。
段剑川附和:“不觉得。”
温子书瞪大眼睛,“不是,你们俩真不觉得她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段剑川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他们不是说了吗,她一个小姑娘以前常年在山里闭关,小小年纪能够会这么多东西,就足以证明,她以前精神都放在什么上面,很难以理解吗?”
温子书还是觉得不对劲,“哪里的山,现在会没有网络这种东西?而且她连手机都不懂,山里的人难道不和外界联系吗?”
“哦。”
段剑川面无表情地道:“抱歉,三年前我执行一个任务,入山一年,山里没有网络,而且山里有吃有喝,也用不着和外界联系。”
温子书:“………………你……”
“让温大少爷见笑了,我入山一年出来的时候,都有些跟不上时代呢。”段剑川声音毫无起伏。
温子书说不出话来。
51
段剑川都这么说了,温子书也说不出来其他的,只能干笑:“那,那可能是我见识少了。”
段剑川:“呵呵。”
温子书:“……”
“三哥,那你说这个观主是不是真的很厉害?”温子书索性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移道:“如果她真的那么准的话,那她说三哥你被人改命,不也就是真的了吗?”
段剑川拧起眉来。
傅时延淡淡地嗯了一声,睁开眼来,“无妨,她不是说,后日会去我家吗?到时候再说。”
段剑川担忧道:“如果真是这样,三哥你这两天的安危?”
“不必担心,我还死不了。”傅时延弯了弯唇角,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留下段剑川和温子书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知道傅时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傅时延既然这么说了,段剑川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想,私下里还是要派几个人,偷偷保护傅时延,以防万一。
……
半个小时后。
将离和夏新赶到医院。
“好像就是这里了……”夏新拿着手机,看着上面曹老板发过来的定位,带着将离走在住院部的走廊上,指了指前面那个病房。
将离看着过往的人,打量一眼环境,“你们的医馆,如今都变成了这样?”
“啊……对。”夏新都快忘了,将离是个好奇宝宝,他赶紧解释:“老祖宗,这在我们这里,不叫医馆,现在叫医院,你想想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一个大院子吗?”
将离点点头。
夏新继续道:“而且,我们这里也不叫大夫了,现在大夫都叫医生,我们现在在的这里,是住院部,专门给病人休养的地方,做手术或者看诊在另外一栋楼,您明白了吗?”
将离懂了个大概,“差不多。”
“那等会儿要是在病房里,见到医生,您可别什么都直接问。”夏新松了一口气,赶紧又给将离打预防针,“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等我们回去后,您再问我。”
将离知道,夏新这是怕被别人觉得,她是个傻子,撇撇嘴,但还是答应下来,“知道了。”
闻言,夏新这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带着将离走到曹老板的病房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两个人一过来,就听到一阵一阵的吼声。
“王丽娟,你是不是疯了?!老子腿断了,司机和助理他们还出了车祸,这明显是有人要谋杀我,你还让我去参加什么破订婚宴!你至于吗?!没有我,你们就不能订婚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对你这么重要呢?!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折腾我,想要我死啊?!”
“……”
夏新一脸懵,看向将离,嘿嘿地干笑两声,“嗓,嗓门还挺大,应该没什么事……”
将离呵呵。
何止没事,看样子,还中气十足的,短期内是死不掉了。
“砰——”
夏新心里还在想,要不然他们等会儿再进去,就听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下来。
他下意识地推开门,便见曹老板气呼呼地坐在病床上,手机在床尾距离墙壁没多远的地方,摔得四分五裂。
可想而知……
方才是曹老板一时气不过,砸了手机。
52
夏新有点怂,想要退出去。
“……大师,你们来了?”这时候,气呼呼的曹老板,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堵住夏新后退的路。
“那个……”夏新努力挤出一张笑脸,硬着头皮走进来,“我,我们就是刚到,刚到。”
将离跟在夏新的身后。
看到将离,曹老板暴雨转晴,面上的神色缓和不少,“大师,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
“刚才,你在和什么人说话?”将离径直走进来,没有任何顾忌地问道。
夏新一听这话,就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只怕曹老板又要发飙了。
听到这话,曹老板怔了一下,神色确实透露出些许的不悦,但他也没有发飙,只是阴沉沉地说:“是我老婆,她太烦人了!我看她就是想要我死!”
“可以具体说说吗?”将离问道。
曹老板的神色顿时有些为难。
将离站在那,不言不语。
“好,好吧……”曹老板莫名有些惧怕将离,犹豫片刻,便开了口。
见他们一副要长谈的样子,夏新的余光瞥见旁边有一个椅子,他立即将椅子拉过来,放在将离的身后,狗腿地笑:“老祖宗,您坐。”
将离微微颔首,坐下来。
夏新站在将离身边,腰板挺得倍直,像是个保镖一样,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曹老板。
对上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曹老板嘴角一抽,舌头都有些打结,磕磕巴巴地说道:“给,给我打电话的,是,是我老婆,叫,叫王丽娟,实不相瞒,大师,本来今天是我的大儿子订婚的日子,我都说好了要出席的,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去不了啊!以前我老婆很温柔,可好说话了,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非要我一定要去参加订婚宴不可!”
曹老板越说越气,声音也顺溜起来。
“可是,您说我都这个样子了!”他摸了摸自己腿上的石膏,“我现在哪能出得了门?而且,我这样子就算去了,不也丢脸吗?倒不如不去,我就这么跟她说,谁知道她跟疯了似的,非要我去不可!”
“你没有儿子。”将离接过曹老板的话,定定地说出五个字。
曹老板愣住,“我,我有儿子啊!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师,您是不是不知道啊?”
“我知道。”将离盯着他的眼睛,重复道:“三个孩子都不是你的。”
曹老板蓦地瞪大眼睛,“什么玩意儿?!”
夏新龇了龇牙,捂着脸,心想,老祖宗咱们说话能委婉一点吗?
您这么直接,谁受得了?
“我说的话,很难以理解吗?”将离不明白地看向夏新。
夏新干笑一声,望向被雷劈一样的曹老板,头皮发麻地道:“那什么……曹老板,我,我忘了跟您说,我们观主看过你的面相,说您……您这辈子是无子无女的命……”
“你,你们这是!”曹老板面皮猛地一颤,捂着胸口,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呼吸不断加重,像是随时要背过气去似的。
将离仿佛火上浇油般,在这时候补充道:“确切地说,你是无人送终,凄惨而死的面相。”
53
曹老板两眼一翻白,在病床上倒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曹,曹老板,您,您没事吧!”
夏新吓坏了,赶紧过去扶起曹老板。
曹老板咬着牙,艰难地道:“大师,我知道之前我是说话得罪过您,但,但您也不能这么捏造事实诅咒我啊!”
将离歪了歪头,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诅咒你?你值得我这么跟你计较吗?”
曹老板:“……”
夏新干笑着,小声地道:“那,那个曹老板,我们观主说话是直了一点,但她绝对不会骗人的,更不会什么捏造事实……”
曹老板猛地一咬牙,“难不成你们说的是真的吗?这想也不可能,我有三个孩子,三个!怎么会一个孩子都没有,那三个孩子不是我的,会是谁的?!”
“把手伸出来。”将离忽然道。
曹老板听到她跳跃的话题,一愣:“……啊?”
将离面无表情道:“我给你把脉。”
夏新明白过来,“对对对!我差点忘了,曹老板,我们玄门一向是十道九医,差不多人人都会点医术,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让我们观主跟您把把脉,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来。”
曹老板真不想相信他们的话,宁愿他们是在胡扯。
可是,如果那三个孩子真不是自己的呢?
想到这件事,想到自己花出去的一百六十万,他咬咬牙,还是将右手伸出去。
将离的手指即刻搭在他的手腕上,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凝出一抹灵气,顺着曹老板的皮肤,探入他的经脉之中。
方才,夏新有一句话说对了,十道九医。
玄门中人,几乎人人会医。
但也不全面。
玄门中,其实有一个特殊的职业,那就是道医。
以医术入道,用灵气探脉、符纸辅助治疗,就是道医。
而道医之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太素脉法。
传统中医认为人的手腕只有一根主脉,在这根主脉上有三个部位,每个部位又有三种脉象变化,如此一根主脉总共就有9种脉象,中医诊病就是通过这9种脉象的不同表现来诊断病情的。
太素脉法要比传统中医把脉多了二条脉,除过手腕处的这根主脉外,在它的两旁又有龙脉和虎脉这两根脉,每条脉上依然有三种脉象的变化。
如此,太素脉法总共就有27种脉象,这要比中医把脉多出了3倍的脉象信息,从而能够从脉象上,看出来更多的东西。
比如,准确的病灶、形状等,还需要定出疾病的阴阳、祸福吉凶,一生走向等等。
因此,太素脉可以用来预言人的贵贱,吉凶,祸福,又称“神仙脉”。
太素脉分为:病理脉法,心理脉法,八卦脉法,九宫脉法,象数脉法,六壬脉法,风水脉法,奇门脉法,紫微斗数脉法等,法门众多。
将离以前就曾经修炼过太素脉,若遇面相无法确定之事,辅以手相或是太素脉,便可百分百确定。
而太素脉又比一般的看相算命更为准确一些,甚至可以探出,人生在某一个节点会具体发生什么事情。
将离就想看看,曹老板这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54
将离探了探曹老板的脉象。
曹老板屏息以待地望着她。
过了片刻,将离松开手。
曹老板迫不及待地问:“大师,您,您看出来什么了?”
“天生弱症。”将离语气平淡地道:“你生不出来孩子,那些孩子果然不是你的。”
曹老板顿时傻眼:“什,什么?”
“弱症……”夏新嘀咕:“该不会是弱精吧,要,要不然曹老板您反正就在医院里,您查查看,不就知道了?”
将离颔首:“也可。”
曹老板愣住了,见将离和夏新一个比一个言之凿凿,心里异常慌乱,“这怎么可能呢……”
“曹老板,问你一句,你和你的妻子感情不和吧?”将离直白地道:“你们是不是都和旁人通奸了?”
曹老板一愣,“通奸?”
“就,就是出轨的意思吧。”夏新补充。
曹老板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眼神也有些飘忽起来,显然是被将离说对了。
“看样子,就是这样没错了。”将离道:“太素脉法来看,你和你的妻子根本没有感情可言,夫妻离心且相生相克,那几个孩子也不是你的,全是你妻子与他人所生,如今想要你命的,也是你妻子。”
曹老板白着脸,“这,这怎么可能……”
“你可以在你们这里的医院查查看,我想厉害一点的医生,应该可以看出来你身体的毛病。”将离说道。
夏新急忙道:“我们这里都不怎么用医生看,有机器的,机器一测一个准,结果肯定错不了。”
将离哦了一声,“机器是什么?”
“……那个,我们回去再说。”夏新拼命地给将离使眼色。
将离才没有追问下去。
夏新看向曹老板,为难道:“要不然,您看看医生?”
曹老板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半天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你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的。”将离语气淡淡,却是不容置喙,“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与你的夫人对质。”
曹老板捂着头,有些崩溃,“可,可这是为什么……”
“你有你妻子的生辰八字吗?”将离闻言,忽然问了一句。
曹老板一愣,“我,我只知道她的生日,具体日期不知道……”
“也足够了。”将离道:“用你的命盘辅佐,能够看清楚,你说吧。”
曹老板下意识地将妻子的生日,告诉将离。
将离抬起手指,掐算片刻,道:“你妻子确实出轨了,那几个孩子也不是你的——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季亚敏的人?”
“亚敏……”曹老板神色突变,“我,我认识啊,他是我兄弟,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从命格看姻缘,你的妻子,还有另外一段姻缘,但线条偏暗,证明并非明朗化的关系,而这个关系人,就是季亚敏。”将离回答道。
曹老板猛地瞪大眼睛,“是,是他给我戴了绿帽子?”
“绿帽子?”将离疑惑。
夏新连忙打断,“那个,以后再说!”
将离瞥他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曹老板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他咬了咬牙道:“我,我去找他们问清楚!”
他挣扎着就要下床。
夏新连忙将旁边的轮椅推过来,扶着曹老板坐在轮椅上,紧张地望着将离,问道:“老,老祖宗,曹老板现在可以活动吗?”
55
曹老板闻言,也想起来,将离曾经说过,不让他出去,之前还差点出了车祸……
他连忙看向将离,“大师……”
将离起身道:“可以啊,从我这里买一张平安符,保管你平平安安。”
“平安符?”曹老板一怔。
将离从口袋里拿出来十来张符,放在曹老板面前,“这里有低级的平安符,稍微厉害一点的护身符,还有更厉害的转运符,看你要哪种?”
“这……”
曹老板还没来得及说话。
将离又补了一句,“每一种符的价格都不一样哦。”
曹老板想起一百六十万一卦,嘴角抽了一下,有些忐忑地问:“平,平安符怎么卖?”
“平安符啊,一万块钱一张。”将离伸出一根手指,又点了点旁边的符箓,“护身符的话,三万,转运符的话十万。”
夏新听到这价格,差点脚下一滑,离开这个美丽世界。
老祖宗,您也太敢开价了吧!
饶是富翁曹老板,都震惊了。
“这,这么贵?”
将离眨眨眼,认真地问:“跟一条命相比,这个价格贵吗?”
曹老板:“……”
他总不能说,他一条命还比不过一万块钱。
“好,好吧,那我要一张平安符,是不是就够用了?”曹老板犹豫地道。
将离点点头,“嗯,差不多吧。”
“好,那我就要一张平安符。”曹老板道:“可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
“没关系。”将离立即拉过来夏新,“我们这边可以扫码支付。”
曹老板恍惚:“…………哦。”
夏新皮笑肉不笑地拿出手机来,让曹老板转了一万块钱过来。
确认到账之后,将离才拿出来一张平安符,递给曹老板,继而将其他符箓都收起来。
“这样吧,曹老板如若不介意的话,我们跟你一起去,怎么样?”将离收好东西,望着曹老板,笑眯眯地开口。
这当然好啊!
曹老板想也不想便点头,“有大师在的话,我就放心了!”
将离微笑着道:“那我们出发吧。”
语毕,她就转身走了出去。
见此,夏新连忙推上曹老板的轮椅,跟过去。
直到几个人打了一辆车,坐在车上,曹老板望着手里的平安符,看看身边的将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怎么好像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如若将离一开始说明要跟着的话,他就不需要买平安符了吧。
有将离在,肯定没问题。
可是……他却多花了一万块,买了一张符。
曹老板望着旁边有些兴奋的将离,面皮抽了抽。
将离趴在窗口,往外看着风景,一边看一边说:“你们这个铁壳东西跑得还挺快,比以前的马车快多了,可惜老道士来接我的时候,走的不是你们阳间路。”
司机、曹老板:“……”
这,这话怎么说得那么吓人?
夏新拍了一下脑门,僵硬地一笑,“老,老祖宗,咱们等会儿就快到了,您先歇一会儿?我看曹老板也累了,他肯定想歇一会儿……”
他只能拼命地提醒将离,注意啊,老祖宗,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将离闻言,瞥见前面一脸冷汗的司机,哦了一声,乖乖坐回去,没有再乱动。
56
司机看到乖巧下来的将离,松了一口气,嘿嘿地笑:“你们这小姑娘,还,还挺可爱的。”
夏新皮笑肉不笑,“是,是啊,她就是喜欢模仿电视剧里的人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司机含糊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夏新这话听进去。
不过好在接下来的路程上,将离没有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车内还算是平静。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曹老板家的门口。
曹老板住的地方,是城郊一处大别墅,据说他儿子今日的订婚宴,就是想要在家里举行。
出租车停在曹老板的家门口时,几个人一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别墅外面挂着不少彩带,一看就是在办喜事的样子。
外面还停着几辆车。
曹老板看见那几辆车,就黑着脸说:“他们应该还没走!正好,让我问清楚!”
“那个,我们就这么进去吗?”夏新付了车费,走过来小声地问道。
将离扫了一眼别墅四周,“不从门进去,难道要从窗户,还是飞进去?你们现在的人进门要这么麻烦吗?”
夏新:“……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哥,麻烦你推我进去。”曹老板望着自家大门,怒火蒸腾,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夏新回过神来,推起曹老板的轮椅。
到了大门口,曹老板按压了一下指纹解锁,大门自动打开来了。
“咦,这门怎么自动开了?”将离愕然地看向曹老板,左看右看,“你也不是玄门中人啊,怎么让这门自动打开的?好神奇。”
“不……”夏新心累地指了指指纹解锁的地方,“老祖宗,您看到这个匣子了吗?这是指纹解锁,只要把指纹录入其中,用手按一下,就可以打开这自动门了。”
将离歪了歪头,“自动门?”
夏新:“……啊对,这门是智能的,只要识别过后,就会自动打开了,是电动的。”
“电动?”将离眨眨眼。
夏新:“……”
别问了,他死了。
“……那个……”曹老板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穿梭,忍不住道:“我,我们要不要先进去?”
“对对对,先进去再说!”夏新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推着曹老板就进去了,实在不想给将离继续做百科全书。
将离撇撇嘴,跟在他们两个人之后,也走了进去。
进入大门之后,将离发现还有一道屋门,外面也装着和大门上差不多的小铁盒子。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将离这次就紧盯着曹老板的手指看。
就见曹老板抬起手,将手指在上面压了一下,紧接着就叮的一声,眼前的房门就自动打开了。
将离不由眨眨眼,这还真是像是玄术一样!
现代的人,这么神奇的吗?
“有人开门,是不是爸爸回来了?!”
房门刚打开,屋里就传出来一道略有些高兴的男声。
紧接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到门口。
看见曹老板,他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但注意到曹老板的腿之后,他立即担忧地走过来,“爸,你的腿怎么样了?”
“别叫我爸!”
57
曹老板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来将离之前跟他说的话,顿时一阵恶心。
男人被他莫名其妙的话,说得一愣,“爸,您这是怎么了……”
“王丽娟在哪儿?”曹老板磨牙嚯嚯,拍着轮椅的扶手,“让我进去,我要问问她,她都干了什么!”
夏新闻言,下意识地推着曹老板进去。
男人也不由让开路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看见外面还有一个探头探脑,四处打量的小姑娘。
他愕然地道:“你,你是跟我爸一起来的吗?”
将离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对。”
话音落,她就跟着走了进去。
男人一脸莫名其妙,跟他们走进去。
屋子里四处张灯结彩的,还吹了不少气球,一看就是在准备喜事的样子。
夏新推着曹老板一走进去,就有一个女人,从旁边的餐厅走出来。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米色的长裙,面上没什么表情,气质也一般,年纪也有些大了。
将离一看见她,便看出来,她就是曹老板的老婆王丽娟。
王丽娟看到是曹老板回来了,神色震了震,显然对于在这里见到曹老板有些意外,下意识地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曹老板怒冲冲地反问:“还是说,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死了,你才会高兴!”
“爸,你这说什么呢?”跟在王丽娟身后过来的,还有几个人,有老有少。
听到曹老板这话,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忍不住拦在王丽娟面前,不高兴地瞪着曹老板,噘着嘴道:“明明是爸爸回来晚了,干嘛还这么凶!爸爸你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
这个人,是曹老板最小的女儿,也是他平常最疼爱的孩子,曹婷婷。
往日听到曹婷婷这么说,曹老板肯定都会诸多忍让,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去哄女儿。
可今日不同。
听到曹婷婷这么说,曹老板狠狠瞪着她,“别叫我爸爸,我没你这个女儿!”
曹婷婷直接被吓到,愣在原地,过了一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曹老板眼里,却没有心疼,满是痛恨,“滚一边去!”
“爸,你今天抽什么风啊?!”曹婷婷身边,十八九岁的少年,将曹婷婷拉过来,不耐烦地道:“今天是大哥订婚的好日子,你不想回来参加,可以不回来,没必要回来扫大家的兴吧!”
“我都跟你们说了,别叫我爸!你们的爸爸还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曹老板骤然打断他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死死盯着王丽娟,“你这个臭婆娘,你敢给我戴绿帽子!你说,你和季亚敏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是不是你们俩联手想要害我?!”
听到曹老板这一连串的话,曹家几个孩子直接被砸蒙了。
王丽娟脸色唰地一下白里泛青。
“这,这是怎么回事……”站在王丽娟身边的一个姑娘走到老大曹家栋身边,茫然地问:“家栋,出什么事了?”
曹家栋望着自己的女朋友秦月,也是一脸懵,他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
秦月的父母,看出来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尴尬地道:“要不我看,订婚宴延后两天吧,过两天再说,你们还有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58
“不许走,今天谁都不能走!”
曹老板闻言,直接拦住他们。
“我今天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清楚,王丽娟你这个臭娘们都做了什么事情!”
众人听着他的怒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曹家栋忍不住:“爸,您,您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您说的话,我们怎么都听不懂?”
“我都说了,别叫我爸!”曹老板猛地转动轮椅,狠狠地瞪着曹家栋,“你们几个都是野种!都是别人生的!有什么脸叫我爸?!我真是后悔,没有早发现,你们几个是谁生的,白白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什么……”
曹家栋几个人如遭雷劈。
曹老板唰的一下转过头,又死死盯着王丽娟,眼里喷火:“你这个臭女人,你居然给我戴绿帽子,还让老子养你和别人的孩子,王丽娟,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王丽娟握住手掌,白着脸,稳了稳心神,故作愤怒不解:“曹建仁,你如果不想回来,只想呆在你外面那个女人身边,你可以不回来,也用不着回来给我泼脏水吧!”
“是啊,爸爸,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曹家栋听到母亲的话,连忙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
曹老板咆哮着打断他的话,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王丽娟,恨不得把她吃了似的。
他咬着牙说:“王丽娟,你别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事了!不信的话,我们之间去做亲子鉴定!我就不信,出不了结果!还有,在我车子上做手脚的人,是你和季亚敏吧?行,你不承认没关系,我这就报警,我让警方调查,我看看,到时候你还怎么否认!!”
“……你……”
王丽娟猛地一震,身体颤抖起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这样,其他几个孩子更慌了。
“爸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不是闹什么误会了?”
“什么叫做我们不是爸亲生的?”
“谁知道你们的爹是谁!反正不是我!”曹老板拍打着轮椅扶手,怒冲冲地道:“你们要是不信的话,觉得我冤枉你妈了,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曹老板说得信誓旦旦。
几个孩子脸色更加难看。
秦月和父母面面相觑,也被这些信息量砸蒙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对,把手机给我,我现在就报警!我要报警抓走这对奸夫淫妇!”曹老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找夏新要手机。
夏新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将离。
将离的目光,却全部放在了屋子上面,正在四处打量,好像这边的事情跟她都没有关系一样。
夏新顿时汗颜。
然而,在他拿出手机给曹老板之前,听到他这话,王丽娟忽然迸发出一股力量,喊了起来,“笑话!曹建仁,你还要不要脸啊?先出轨的人是你!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凭什么报警?”
曹家栋等人脸色一白。
曹老板猛地一咬牙,“这么说,王丽娟你承认了?”
“是,我承认又怎么样!我确实和季亚敏在一起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先出轨了!你能出轨,我怎么就不可以?你们男人就很高贵吗?!”
59
曹老板一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全部涌上头颅,“王丽娟,你这个贱人你还要不要脸!这三个孩子都不是我的,你还有脸说是我先出轨?!当初老大老二出生前,我可没有在外面乱搞!你要不要脸!”
“是,这几个孩子确实不是你的种,但那还不是因为你没种!”
王丽娟紧紧咬着牙关。
众人闻言,呆愣住。
连同曹老板都愣住了,“臭娘们儿,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你……”
“你放屁!”王丽娟狠狠地打断曹老板的话,眼睛通红,“孩子确实不是你的!那是因为,你生不出来!当年你爸妈让我们俩一块去医院检查,检查出来结果是你不能生!”
曹老板直接愣在那里。
“什,什么……”
曹家栋几个孩子更是傻眼了。
父亲不能生,那他们几个是怎么出生的,不言而喻。
刚才即便曹老板那边说了,他们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只以为父母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王丽娟这话……
让他们不得不信。
夏新的注意力也被拉了过来,他一手拽过来正在四处打量的将离,让她跟着一起听。
将离正看着现在的住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新拽过来,不耐地皱了皱眉,也不能说什么。
王丽娟此时却痛哭不止,抱着头蹲下来,呜咽着说起过往。
她和曹老板一开始确实是恩爱夫妻,一起携手白手起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最开始的那几年,为了创业,两个人一直没要孩子。
后来,日子好过一些,双方父母就开始催促他们赶紧生个孩子。
可是他们努力了许久,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曹老板的父母,就带着他们去医院检查,说是找了认识的医生,可以很快做个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曹老板刚好有生意在,他就没在医院。
真正的结果,就只有王丽娟和他的父母知道。
得知检查结果,是曹老板不能生,曹老板的父母先是崩溃,后来反应过来,二老差点跪下来恳求王丽娟,希望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唯恐这件事说出去,会让自己的儿子没办法见人。
王丽娟当时深爱自己的丈夫,也知道曹老板的性子太要强,从不肯服软认输,一旦知道这件事肯定受不了,所以就答应下来。
但没多久,曹老板的父母,又觉得家里始终没一个孩子,太可惜了。
曹老板本来就没有兄弟,将来这么多家产给谁?而且他们也需要孩子养老送终啊。
后来,他们辗转打听到,有什么试管的技术,可以让王丽娟怀上孩子。
孩子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但却是王丽娟生的。
他们觉得,是王丽娟生的也好,就相当于自己家的。
不然他们俩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孩子,太孤单了。
起初王丽娟听到公婆的提议,是不同意的,可架不住公婆软磨硬泡,又用生死相逼的,就答应下来。
这才有了他们第一个孩子。
曹老板闻言,忽然想起来,怪不得,那次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家里人对王丽娟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父母全部更加疼爱王丽娟,对王丽娟也更好,恨不得将王丽娟宠上天似的,还天天对他耳提面命,让他好好对待王丽娟。
60
曹老板当时看到父母的反应,还以为是因为王丽娟不能生的原因。
可他仔细询问过后,在父母那里看到了关于王丽娟的检查结果,只知道王丽娟能生,却没看到自己的检查结果。
他当时年轻,也自信,从来没想过会是自己的问题,也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想到,事情却是这样的……
“本来有一个孩子就算了……”王丽娟呜咽着说:“可是,他们还想要一个孙女,说是儿女双全最好……”
后来,才有了第二个儿子。
直到有了第二个儿子,公婆才算是停止了催生,本来以为这种荒唐的事情,到此为止。
王丽娟也从公司退下来,安心照顾孩子,她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越过越好。
却没想到,她刚离开公司不久,就发现曹老板在外面有人了,是他的秘书。
曹老板为了小三,甚至在外面给小三买了一套房子。
等到王丽娟察觉后,一切都晚了。
她想过要去质问曹老板,可她也知道,一旦她和曹老板撕破脸皮,真的闹到夫妻离婚的地步,公婆为了维护财产,说不定会说出孩子的真实身份。
所以,她不敢去找曹老板,不敢去闹。
以至于,哪怕知道曹老板在外面早就有小三,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
但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态,太容易失去控制。
王丽娟就是如此。
每次见曹老板使用各种借口留在外面,实际上都是在小三那里,她心里就恨得要命。
恨意在日子中,一点点累积。
直到爆发。
那时候,她遇到了季亚敏。
季亚敏和曹老板是好兄弟,也是一起创业的伙伴。
季亚敏早些年有一个老婆,可惜意意外去世了,季亚敏这么多年一直没找。
那个时候,季亚敏也发现了曹老板出轨的事情,就来家里提醒王丽娟,多多注意下曹老板身边的人,好好照顾曹老板。
王丽娟一听这话,什么都明白了,也看出来季亚敏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她就忍不住和季亚敏大吐苦水。
渐渐地,两个人关系就越走越近,季亚敏觉得她可怜,经常会来开解她。
而曹老板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常年和小三在一起。
王丽娟心里恨意浓烈,在一次和季亚敏吐苦水喝醉酒之后,就和季亚敏发生了关系。
没想到,随后她就怀孕了。
曹老板发现王丽娟怀孕,根本没有怀疑过,就以为那是自己的孩子,开始对王丽娟体贴照顾,天天回家。
王丽娟也没办法打掉这个孩子,这就有了女儿曹婷婷。
曹婷婷听到这话,方才娇蛮的小姑娘,怔愣片刻,忽然扑到曹家栋的怀里大哭起来,不敢相信这些。
曹家栋脸色煞白,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听到这么荒诞的事情。
他望着崩溃中的王丽娟,忍不住问:“妈,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我做的我承认。”事到如今,王丽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通红着眼,看向几个孩子道:“我什么都承认,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如果要说错,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她唰的一下,指向曹老板。
61
很快,王丽娟的眼里再次蓄满泪水。
“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为了照顾你的面子,为了有人给你养老送终,我去给你生孩子,去照顾你父母,被迫留在家里当一个黄脸婆!可你呢,曹建仁,你就是一个贱人!你想想,你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情!为什么你可以对不起我,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
曹老板白着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
更没想到,在王丽娟心里积攒了这么多恨意。
他咬了咬牙,有些怔忡地问:“所以,你就想杀了我?”
“这……又是怎么回事?”老二曹家兴看看曹老板,又看看王丽娟,“妈,什么情况?”
王丽娟直勾勾地望着曹老板,道:“是,在你车上做手脚这件事,是我和亚敏一起做的。”
闻言,曹家兴瞪大眼睛,错愕尖叫:“妈,你疯了!”
“是,我早就该疯了!”王丽娟站起来,状若疯癫,“为了这个家,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撑了这么久,我早就该疯了!我只是想要自己下半生过得舒服点,只是想要甩开这个渣男,我有错吗?”
曹家栋哑然道:“……你们可以离婚啊……”
“离婚?”王丽娟轻笑一声,“我凭什么要选择离婚,分给他一半财产?这个家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苦苦支撑,我为什么要便宜别人,让他拿着一半财产,和那个小三继续生活!”
众人哑口无言。
夏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里颇为唏嘘,看来豪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将离面上没有太多的反应,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丽……丽娟,你就这么恨我?”曹老板怔怔地问。
王丽娟抹了抹眼泪,苦笑道:“不,其实我不应该恨你,我应该恨我自己,是我自己下贱,是我一再妥协,如果不是我自己这样……如果我一开始就选择和你离婚,也不会变成这样……”
话音未落,她软软地倒下来,趴在地上呜咽起来。
秦月也忍不住红了眼。
她的父母站在旁边,也是不知所措。
这一切太荒唐,是谁都没想到的。
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曹老板陷入异常的沉默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将离都有些犯困的时候,曹老板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开了口。
“在我车上做手脚的事情,是你主张的吗?”他问王丽娟。
王丽娟哭了半天,声音已经完全沙哑,说不出话来,她双眼红肿失神地点点头:“是我……”
“季亚敏怎么说?”曹老板又问。
王丽娟与他夫妻多年,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直接道:“是我主张的,季亚敏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劝过我,和你离婚就好,他也不知道我今天动手的事情,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
曹老板握了握拳,眼底是怒火在燃烧。
瞥见这一幕,夏新眼角跳了跳,莫名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不过也很正常。
这次的事情,对曹老板来说,应该算是不小的打击。
妻子和兄弟联手背叛,还想要他的命……
正常人都受不了吧?
62
就在夏新胡思乱想的时候,将离低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放心,出不了什么事。”
夏新一愣。
似乎为了验证将离的话,将离话音刚落下不久,曹老板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离婚。”
王丽娟愕然地看向他。
曹老板盯着王丽娟的眼睛还在冒火,“这日子,我们肯定过不下去了!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我有错在先,但你现在心里没我,我心里也没你,而且你还想杀我,这件事我肯定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王丽娟,我们离婚。”
曹家栋等人狠狠一震。
“爸——”
曹老板没有理会几个孩子,继续道:“离婚,财产一人一半儿,虽然我对不起你,可你也想要我的命,财产一人一半儿,算是公平了吧?你能接受吧?”
王丽娟怔然:“你……你竟然愿意……”她忍不住问:“你,你不告我吗?”
“我确实想要告你和季亚敏。”曹老板喉头狠狠滚动了一番,压着火气道:“可是,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丽娟,我忽然想起来了,结婚前,我答应过你,要好好对你,和你白头到老的。”
王丽娟抬手捂着脸,低低地啜泣起来。
“白头到老,如今我们是做不到了,这算是我最后的弥补好了。”
曹老板深呼吸了几次,声音已经很平静。
“你要是同意的话,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你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去和谁在一起,但是季亚敏不能再留在公司了。”
王丽娟没有说话,一直在低声哭泣。
曹老板看着她,怔愣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年轻的画面。
然后,他抹了一下眼角,看向旁边的夏新,道:“小哥,麻烦你送我回医院吧。”
夏新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好,他也想从这种尴尬的氛围中脱身,便赶紧推着轮椅往外走。
将离瞥了一眼屋里其他人,转身离开。
转瞬间,屋子里只剩下那些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人,面面相觑。
“曹老板,你……你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推着曹老板出来,夏新还有些意外。
他认识的曹老板,确实是火气大,又小肚鸡肠,难得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事情如果都是真的,那曹家肯定会有一场大型血光之灾。
没想到,真如将离所言,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我以前,从来没想和丽娟离婚的。”曹老板闻言,低着头,“我确实在外面有小三,但我以为那就是男人本性,在外面玩一玩,我从来没想过和丽娟离婚去娶小三,可我没想到,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大师你说,我以前是不是真的作孽太多?”
他问将离。
将离瞥他一眼,淡漠道:“你知道就好。”
曹老板:“……”
有些扎心。
他苦笑道:“我也觉得,我是不是真的作孽太多,几个孩子竟然都不是我的,原因竟然是我不能生,竟然是我爸妈让丽娟去试管……”
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一切。
也是因为这些,他才发现,这些年真是他忽略了王丽娟,对不起王丽娟。
63
曹老板想着,他人反正没出什么大事,而且主谋的是王丽娟,他也不能真的对王丽娟怎么样。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离婚,对两个人都好。
就像他说的,就当是最后的弥补吧。
“悬崖勒马及时回头,也是好事。”将离老神在在的道。
曹老板点点头,“是啊,不管有用没用,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吧。”
将离伸了个懒腰,道:“行了,我也该回去了。”
夏新看了一眼手机,“我叫的车,还得十分钟才能到。”
“那个……”
夏新话音未落,几个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几个人一转头,就见曹家栋从里面快步走出来,神色有些忐忑和萎靡,“要,要是不方便的话,我送你们去医院吧。”
曹老板看着这个儿子,心情十分复杂。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
当时曹家栋出生的时候,曹老板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却不想变成现在这样。
可若是说,曹家栋不是他的孩子……却实打实是曹家父母逼迫王丽娟试管生下来的。
所以,一时间,曹老板也不知道该用何等面目面对这个孩子。
“好啊。”将离却在这时候开口,“不用等,我们就可以做铁壳壳了。”
夏新:“……”
老祖宗,那不是铁壳壳啊!
曹家栋闻言愣了一下,也没心情计较那么多,忐忑地望着曹老板。
曹老板抿了抿唇,道:“也好,我腿疼得受不了,也想赶紧回医院。”
闻言,曹家栋眼睛一亮,“好,我这就去拿车!”
他立即拿着钥匙先跑出去。
很快,几个人就坐上了曹家栋的车子。
车子上。
曹家栋坐在驾驶位上,神色还颇有些紧张,几次三番看了看后排的曹老板,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曹老板也察觉到了曹家栋的目光,面对自己曾经疼爱过的孩子,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同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偏头看向窗外,当作没有察觉到曹家栋的目光。
将离坐在曹老板的另一边,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却没有错过曹家栋的目光。
她忽然地转过来,盯着前面的曹家栋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
“啊……?”曹家栋倏地一怔。
他没什么要问将离的啊。
不知道将离为什么这么问。
将离瞥着他那神色,道:“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我指点一下呢。”
曹家栋:“……”
干笑两声,“没,没有……”
说实在的,他至今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更不明白曹老板带回来的将离和夏新是什么人。
听到将离这话,曹家栋更是心里犯嘀咕。
“啧,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你那即将新婚的妻子,不是什么善缘,想要我指点你一二呢。”将离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外。
这话一出,车上其他三个人,立即看向将离。
“那个……”夏新擦擦脑门上的汗水,问道:“观主,您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是啊,大师,难道家栋这婚事有什么问题吗?”曹老板也有些紧张,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而且,曹家栋和曹婷婷的出现,也不一样,潜意识里,曹老板还是将曹家栋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的,并不希望曹家栋出什么事情。
更不希望曹家栋遇上和自己一样的,不幸的婚姻。
64
“大师……”
曹家栋听到这两个字,愕然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将离。
一旁的曹老板解释道:“忘了跟你说,这位是骄阳观的观主,是一位很厉害的大师,看面相很准的,我……我和你妈的事情,都是她看出来的。”
曹家栋:“……”
他看向将离,神色就更复杂了。
曹老板顾不上他怎么想的,又问道:“大师,家栋他这婚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女子没什么问题。”将离这时候才开口,撇着曹家栋的面相,她说道:“但是,她父母有些问题,她父母财帛宫破相很严重,最近破财应该挺严重的,三白眼也多有奸诈,恐有另谋,我看你还是查清楚她的父母比较好。”
曹家栋愣了愣,“大,大师的意思是,月月家的财务有问题?”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父母破财相很严重,为人也狡诈,恐怕不是好相处的,你最好注意点。”将离打了个哈欠,道:“有些困了。”
夏新闻言,忙道:“我,我们马上就回去了,老祖宗。”
将离嗯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那里,看向窗外,显然是不想多说。
曹家栋愈发觉得这个人很古怪,本能地不想相信将离的话。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将离的话,他父母也许就不会闹到离婚这地步。
可是,如果这一切真是因为将离,那将离所说,十之八九就是真的。
也就是说,秦月家可能真的有什么财务问题。
思及此,曹家栋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想相信将离的话。
他和秦月认识很久了,秦月家里确实有一个公司,规模不大不小,也算是不错了。
两家可以说是,门当户对,这也是曹老板和王丽娟之前都很赞同这门婚事的原因。
而他和秦月认识许久,两个人很谈得来,他也喜欢秦月的性格,所以才决定结婚。
秦月是个比较直的性格,如果家里真的有什么问题,肯定不会瞒着他,一定会告诉他的。
然而,秦月之前什么都没跟他说过,也没跟他说过,自己家里有什么财务危机。
横想竖想,还是觉得将离的话不可信。
曹家栋透过后视镜看了将离一眼,“那个,谢谢哈,我知道了……”
他那敷衍的语气太明显。
将离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曹老板却皱起眉来,“家栋,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能不能说这种话,但我觉得,大师的话你最好放在心里,她说的话不可能出错的,你最好去查一查,查清楚了,对你和秦月都好,你也不想将来你和秦月,变成我和你妈这样吧?”
曹家栋回想起父母之间的事情,面皮抽了抽,神色黯淡下来,心里却也警觉起来,“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去查查的。”
顿了一秒,他又补了一句。
“不论什么时候,在我看来,您都是我爸。”
平心而论,不管曹老板和王丽娟的夫妻感情如何,可曹老板对孩子们来说,永远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从小到大,无论曹老板多忙,都会出席关于孩子们的活动,从无缺席,并不像是隐身的父亲。
所以孩子们和曹老板的关系都不错。
而对于曹家栋来说,尽管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这些年和曹老板相处累积下来的感情,都是真的。
他还是会将曹老板当成自己的父亲。
65
曹老板听到曹家栋的话,红了红眼眶,偏开头去,却没说什么。
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车上的气氛,随之又冷却下来。
夏新呆在这种车厢里,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好在,没一会儿,车子便抵达了骄阳观。
将离和夏新即将下车之前,曹老板忽然看向将离,一脸感激地道:“观主,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的错,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所以那个骄阳观我不打算拆了,回头我就让秘书把地契还给你们,就当是谢礼了。”
夏新闻言,眼睛猛地一亮,情绪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
将离却是神色淡淡地拒绝了,“不用。”
“为什么?!”
“为什么?”
夏新和曹老板异口同声,全部不敢置信地望着将离。
夏新就不明白了,这不是拿回骄阳观的好机会吗?
为什么不要啊?
老祖宗是不是疯了?
曹老板也不明白,骄阳观对将离来说,应该挺重要的。
他原本以为提出这件事,将离会一口答应下来,谁都没想到将离会拒绝。
“出外差的钱,一百六十万,我已经收了,一码归一码,我收了钱办了我该做的事情,就不能再收其他的钱,无功不受禄。”
将离一板一眼地道:“不过,骄阳观你确实拆不了,但曹老板可以放心,那六百万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夏新傻眼了,老祖宗是不是闭关闭傻了啊!
六百万本来不用还,就可以拿回地契!
现在倒好,地契拿不回来,还得还钱!
夏新快崩溃了。
将离说完,却打了个哈欠,瞥他一眼,含混地道:“回去了,我困死了。”
语毕,她转身就走。
夏新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尽管他爸妈可能早就死了,可他还是忍不住难过。
然而,将离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说什么。
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曹老板,夏新忍住快要抓狂的情绪,跟在将离身后离开。
“那个……”曹家栋此时回过神来,推着曹老板,忍不住问道:“爸,你之前给了她一百六十万?”
曹老板点点头,“一百六十万,买我一条命,不算多了。”
曹家栋瞪大眼睛,“这还不多?”
他如今已经进了曹老板的公司,也接触过不少信奉这些事情的老板们。
可他就没听说过,什么人算一卦这么值钱!
一百六十万,也太离谱了!
“难道你不觉得很值吗?”曹老板不由看他一眼,“如果不是大师,我今天就被你妈弄死了。”
曹家栋:“……”
他哪敢说话。
曹家栋噤若寒蝉,重新发动车子前往医院。
见他不说话,曹老板也明白他的立场,确实不好说父母之间的坏话,便道:“算了,等会你把手机借给我一下,我要打个电话。”
“爸爸要联系谁?”曹家栋茫然地问道。
曹老板神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哼,我要问问季亚敏!”
曹家栋打了个寒颤,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想来也是,王丽娟的事情虽然结束了,可是季亚敏这边,还没有处理。
以曹老板的性格,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66
就在曹老板那边联系季亚敏的时候,夏新跟在将离身后,回到骄阳观,关上门,夏新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老祖宗,曹老板刚才说,要把骄阳观的地契还给我们,您为什么不要啊!”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将离懒洋洋地道:“老道士没教过你吗?凡事一码归一码,做什么事收什么钱,一旦收了费,就不能再要求额外的东西。收下来,表面上看着,你得了便宜,可这多出来的钱,将来肯定会以其他方式还回去,天道一向公平。”
“……”
公平吗?
夏新心里小声嘟哝,面上却不敢说。
“好啦。”见他一脸菜色,将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啦,不就六百万吗?你看我们今天不就赚了两百多万吗?你老祖宗我赚钱还是很快的啦。”
夏新一想,好像也是。
他们账户上的余额,一直在疯狂增长。
思及此,夏新心里舒服了一点,他刚想拿出来手机喜滋滋地看一下,将离看了看自家的大门,忽然道:“夏新,我们也装一个自动门吧!”
“……啊?”
夏新一愣,没反应过来。
抬头望着将离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曹家的时候,将离就表现出对曹家那自动大门很有兴趣的样子。
当时他说过之后,将离就没再提了。
他还以为将离忘了呢。
没想到老祖宗在这等着他呢……
夏新挠挠头,有些为难地道:“老祖宗,自动大门确实挺好的,可我们这里是道观哎,日常要迎接香客进门的,无论是大门还是殿门,好像都不适合装指纹识别的大门哎。”
将离好奇地问:“指纹识别?”
“对啊,像是曹老板家里那种大门,就是指纹识别的大门。”夏新比划道:“老祖宗,你当时没看见吗?曹老板把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下,大门就开了,就是识别了他的指纹。”
“原来是这样……”
将离嘟哝,怪不得曹老板当时要那么做呢。
她摸了摸下巴,环视一圈,大殿和大门确实不适合装那种门,但是……
“那就装我的禅房门上吧!”
夏新对上她那兴致高涨的双眸,顿了一下,“老祖宗,我们好像还没确定好,让您住在哪间禅房吧?”
将离咦了一声,“你和老道士没有给我留房间吗?”
“嗯……”夏新尴尬地低下头,不好意思说,老道士临终前才把将离即将出关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去准备老祖宗需要的一切。
但是……
他当时只以为师父是病糊涂了,哪有可能有人可以闭关八百年的?
真有这么一位老祖宗,他们骄阳观也不至于混得这么差。
所以,他一直没相信师父的话,也就没有为将离的回归做什么准备。
将离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无奈道:“老道士以前住哪间房?那我就住哪间房吧,你简单收拾一下就行。”
夏新连忙点头,“好,那我这就去收拾!”
“嗯。”将离笑眯眯地道:“收拾好的话,我们就换门!那种自动门很好玩,我想要!”
夏新:“……”
67
夏新实在是没办法阻止老祖宗对这些新鲜事物的兴致,只能答应下来。
他盘算着,曹老板家里那个指纹识别的自动门,虽然价格不低,但他们现在应该负担得起。
“对了……”
夏新正想着,将离再次开口。
他抬头看过去。
就听将离说:“在曹老板的家里,我还看到,他们家有好软好软的,跟床一样的东西,还有一块巨大的铁板,上面跟手机一样,还有画面哎!”
夏新愣住,他们在听曹家八卦的时候,老祖宗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他都没发现,将离曾经去坐过曹老板家的沙发。
“那个……”夏新干笑道:“曹老板那客厅那个,应该是沙发,就是一种椅子,现在发展成了这样,一下就可以坐很多人!”
“那我也要!”将离兴冲冲地道:“不好放在外面,就放在我屋里!”
夏新原本刚想说,他们这是道观放沙发不方便,听到将离后半句,直接被堵回来。
他干笑着点头,“也,也行……”
到时候买一个小沙发就行了吧。
也花不了多少钱。
将离盯着他,双眼炯炯有神:“那,那块巨大的画面是什么?”
“那个,应该是投影电视。”夏新解释道。
将离:“那我也要!”
夏新:“……老祖宗,咱们也没地方放那么大的投影电视啊!”
“不管,我要买!”将离眉头一皱。
夏新:“……行,买。”
将离摸了摸下巴,又道:“还有那个车子,我们也买,好不好?”
夏新瞪大眼睛,“车?不不不,老祖宗,这个真不行,我们没驾照,买了车也不能开啊!”
“驾照,那是什么?”将离歪头问道。
夏新:“……就是一种文书,是官府发的,有这种文书,才能开车上路,不然会被官府抓起来的!”
将离皱眉道:“这么麻烦?”
“对,对啊,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么麻烦,律法条款一点也不比以前少!所以各方面都有限制,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做的!”夏新忙道。
将离摸了摸下巴,“那文书怎么弄?去官府就可以弄了吗?”
“不是……得去机构学车,会开之后去参加考试,过了之后才能拿到文书……”
夏新给将离解释的都快累了。
将离闻言,一拍即合,“那你去学车不就好了!”
夏新:“……”
哪有那么容易啊?
夏新快哭了,艰难地跟将离又解释了好几遍。
将离才算是懵懵懂懂地明白了,撇撇嘴:“真的好麻烦,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出门还得坐别人的车?”
夏新一听也是,老祖宗都回来了,以后少不得要出门的。
有一辆自己的车子,确实方便一点。
思及此,他纠结道:“这样吧,老祖宗,我先去学车,等我拿到驾照之后,我们再看看要不要买车?”
将离勉强同意地点点头,“也行……”
夏新松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笑来,“老祖宗,那先这样吧,我现在先去给你收拾房间?”
将离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正好看看我的房间。”
夏新应了一声好,只要不缠着他问东问西就行了。
68
夏新赶紧带着将离去了老道士以前住的房间。
虽说老道士方才去世没多久,但对他们来说,都没有这些忌讳,也不害怕这些东西。
夏新直接进屋,打算收拾一下。
将离刚想跟进去,余光便瞥见对面的房间门口,有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小身影。
将离一转过头去,那影子迅速消失在门口。
将离挑挑眉,朗声道:“在这就出来。”
听到将离的声音,那小东西扭扭捏捏地出现在门口。
那东西不是旁的东西,正是小鬼帅帅。
他被夏新放在了自己的禅房里,这小鬼也算是乖巧,一直没有出来。
且他能够察觉到,这道观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让他有些怕怕的,他不敢乱出来。
听到有动静,才出来看一看。
没想到是那个好可怕好可怕的姐姐,吓得他赶紧就躲起来了。
没想到还是被那个好可怕好可怕的姐姐发现了。
帅帅站在门口,有些害怕地望着将离,仿佛将离真的是会吃小孩儿的怪物一样。
“过来。”将离看到他的惧意,对他招了招手。
帅帅咻的一下,钻进门里,只露出个小脑袋,警惕地望着将离。
将离眯起眼来,“再不过来,信不信我真的吃了你!”
“你……你是个坏人……”帅帅闻言,嘴巴一瘪,要哭了似的。
将离气笑了,“我要是坏人,你这小东西早就魂飞魄散了,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赶紧过来!”
大约是将离的气势太唬人,帅帅吓得脖子一缩,但过了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将离打量他一眼,问道:“你刚才在门口站着看什么呢?”
帅帅闻言,往她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
将离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夏新正在里面忙活,她挑眉道:“你找他?”
“嗯……”帅帅缓慢地点点头,看向将离的目光还是很害怕,他觉得这个姐姐真的很吓人,更喜欢夏新这个哥哥。
他感觉,哥哥是好人。
将离直接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我饿了……”帅帅嘟哝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委屈巴巴的。
将离一顿,不说就算了,一说,她也觉得饿了。
从回来之后,夏新就带她出去吃了点东西,现在早就饿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里面喊道:“夏新——”
“来了!”
听到动静的夏新,立即跑出来,看见将离和小鬼都站在门口,他吓了一跳,急忙刹车,“老祖宗,出什么事了?”
“他饿了。”将离指指帅帅,又指了指自己,“我也饿了。”
夏新立即道:“那我去做饭,正好我们之前不是买了很多食材回来吗?我手艺还不错的,老祖宗,我给你做饭!”
话音未落,他又咦了一声,看向帅帅有些为难,“可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应该吃香烛?”
鬼吃得了饭吗?
将离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去做饭就行了。”
夏新闻言,便没有多想,应了一声好:“那我这就去。”
将离点点头,看见夏新撒丫子往后院跑过去,她瞥了一眼小鬼,“一块去看看。”
帅帅正闲得无聊,闻言重重一点头,跟在将离身边,终于有了点小孩子的样子,没方才那么惧怕了。
69
将离带着帅帅,跟在夏新身后,进入厨房。
但是,现在的厨房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将离没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反而在旁边添了不少麻烦。
看到夏新打开燃气灶,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这个是……燃气灶,相当于以前的锅炉,不过现在晋级了!”夏新回答道。
将离指着旁边的电饭煲,“这个白白的胖子,又是什么?”
夏新有气无力:“那不是胖子……”
“那是面鼓吗?”将离眨眨眼。
“不是,这个叫电饭煲,就是煮米饭的,现在的人煮米饭和炒菜的锅分开了。”夏新叹息道。
将离恍然大悟地摸摸下巴,指着旁边的柜子又道:“这个又是什么?把衣柜放在这里干嘛?”
“这不是衣柜,这是冰箱,用来存放食物的,食物放在里面不容易坏……”
夏新有点抓狂。
将离哦了一声。
在将离又一次即将开口前,夏新忍不住抬手喊停,“停停停,老祖宗,你在这样,我什么时候能做好饭啊?”
将离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可是,我这不是闲着无聊吗?而且我也不懂这些……”
“那个,闲着无聊,你玩会儿手机游戏也行啊!”夏新苦着一张脸,真的不想带孩子了。
将离眨眨眼,“手机游戏在哪里?我弄不好呀。”
夏新:“……你拿出来,我教你。”
将离哦了一声,乖巧地拿出手机。
夏新给她下载了一款简单的游戏连连看,然后递给将离:“喏,这个游戏最简单了,就是消除同样的小东西,但需要在三步之内,只要三条线之内能够连接在一起的,就可以消除,老祖宗,你这个新手,试玩这种游戏最方便了!”
将离看了一眼页面还挺花里胡哨的,立即来了精神,“是吗?那我试试。”
夏新赶忙将手机递给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老祖宗,您慢慢玩,不用客气!”
将离的目光都在手机上,冲他摆摆手,下一秒手指一勾,旁边一个小板凳立即飞过来。
将离直接在厨房门口坐下来,倚着门框玩起手机来。
帅帅看到她在玩游戏,对游戏的渴望,让他忽略掉了对将离的害怕,他立即跑到将离的背后,看着将离玩游戏。
看到这一幕,夏新简直要哭了。
看看,看看,这多么和谐的一幕啊……
不用带孩子,真好。
早知道,他就早点给将离找个手机游戏让她玩去了。
夏新叹息一声,感觉自己真聪明,旋即忙不迭地去做饭了。
然而……
这种和谐的画面,并没有维持多久。
将离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厨房里响起。
“不……不是,这明明是三条线,为什么不能连啊?!”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黑屏了?”
“夏新,夏新,你快看看,我手机是不是坏了,不动了!”
正在做饭的夏新,仿佛失去了梦想的咸鱼,黯淡无光。
沉默一瞬,他长叹一声,认命地走过去。
“老祖宗,游戏不是你这么玩的,你用手比划一下,这是三条线吗?这明明是五条线!”
“还有,老祖宗,这上面一局是用重开限制的,就相当于游戏生命,一旦没有可以消除的,就会刷新一次,就相当于死了一条命!等命没了,就不能再刷新了,只能重新开一局!”
70
“还有,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喏,就是这上面的,就是时间,这个是阿拉伯数字,和以前大写的数字代表的意思一样……”
“时间到了,如果你这一局还没结束,那就得重开了!”
夏新一句又一句,不停地给将离解释,手把手教将离玩游戏。
他感觉,比自己玩游戏还要困难。
在夏新的努力教学之下,将离终于弄清楚了该怎么玩,勉强算是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玩了。
夏新:“……”
已经脱了一层皮。
看着不亦乐乎的将离,夏新长叹一声。
算了,谁让这位是自己的老祖宗呢。
他摇摇头,继续苦逼地去做饭。
帅帅就趴在将离的身边,时不时地做起小军师。
“不对不对,是这个,连这个!连这个可以消除好多!”
“唉呀,你好笨!”
帅帅不断吐槽。
将离忍无可忍,冷冷地看向他,微微一笑:“你想变成什么口味的,你说是香辣的好,还是炭烤的好?”
帅帅:“……”
“哇!”
盯着将离看了一秒,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转身扑过去抱住夏新的腿,瑟瑟发抖地看着将离,嘟哝:“坏人!”
将离哼了一声,“再来指点江山,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坏人!”
帅帅瘪瘪嘴,可怜巴巴。
夏新看着小孩似的将离,只能摸摸帅帅的脑袋,让他别过去打扰将离。
好不容易做完一顿饭,夏新看着帅帅又陷入苦恼中。
这小鬼要怎么进食啊?
帅帅此时望着那些食物,已经垂涎欲滴。
“老祖宗,这小鬼怎么办?”夏新将食物端上桌,向将离求助道。
将离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单独给他装一份。”
夏新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哦了一声,单独装出来一份饭给帅帅。
他刚把饭碗放下,将离便拿出一张符来,拍到帅帅的身上。
夏新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符纸嗖的一下,消失在帅帅体内。
“吃。”将离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扒拉着饭,吐出一个字。
帅帅看看她,尝试地抓起一根鸡腿,咔嚓咬了一口,“(╯▽╰)好香~~”
夏新眨眨眼,“卧槽,竟然还能真吃?”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将离。
“老祖宗,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鬼不能吃阳间的食物,是因为阳间的食物,会伤害到他们的魂体,浊气和阳气并重,他们受不了,只要打破这个平衡就行了。”将离道:“再说了,他也没吃,就是闻个味道。”
夏新嘟哝,帅帅刚才不是就在吃吗?
他偏头看过去,定睛一看,才发现帅帅面前的饭碗里的食物,并没有被动的痕迹。
就连他夹给帅帅的鸡腿都还在。
而,帅帅手里的鸡腿,已经快被他消灭完了。
这……什么鬼?
夏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有些迷糊了。
将离却没有再给他解释,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之中。
夏新见此,无奈地一摇头,心里长叹。
果然,手机是人类的一生之敌。
连老祖宗都不能免俗。
他啧了一声,坐下来,不再管帅帅那边,吃起自己的饭。
至于帅帅那边,小鬼自己吃得开心就成。
71
帅帅这种小鬼,就是眼馋肚里饱,很快就吃好了,一碗饭都没有吃完。
但他还算乖巧,自己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就想去玩将离的手机。
然而……
鬼就是鬼。
他的手刚碰到手机,就从手机上穿过去。
将离瞥他一眼,根本没管他,很明显是知道,帅帅根本拿不到她的手机。
任凭帅帅再努力,却还是碰不到手机。
他尝试了几次,有些委屈地往地上一坐,看了看自己的手,似懂非懂,又抬起手,啪的一下,拍在了将离的腿上。
下一秒,他就被弹飞出去。
见此,将离一抬手,小鬼的身体,停顿在半空中,漂浮在那里,没有被摔出去。
“卧槽!”
夏新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小鬼抱下来。
他不抱就算了,一抱,小鬼立马嚎啕大哭。
“妈妈,我要妈妈……”
夏新手足无措,慌乱地看向将离。
将离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了帅帅一眼,“我有功德护身,但凡是你这样的小东西,想要伤我都会被反伤,这可不是我先动的手。”
帅帅没听懂,一直在哇哇大哭。
夏新听到小孩的哭声,便头皮发麻,“老,老祖宗,这可怎么办啊?”
“你有什么好哭的?”将离不懂了,“是你想要伤我,我非但没伤你,还救了你,你哭什么,再哭我就把你吊起来哦!”
“……”
帅帅猛地闭上嘴,身子因为用力过猛都抽了一下。
夏新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默默地对老祖宗竖起一个大拇指,还是老祖宗厉害。
老祖宗上知天文地理,下止小儿哭啼。
高,实在是高。
将离无视掉夏新的目光,正好一局游戏玩完,她愈发觉得这游戏没意思了。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将离哈欠道:“时间不早了,我要沐浴,入睡。”
夏新闻言,抱着帅帅起身,“那我送老祖宗您回房?”
将离嗯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记得给我准备沐浴用的东西。”
夏新应了一声好嘞,屁颠屁颠地跟着将离出去。
将离在屋内等了一会儿,夏新就带着一些瓶瓶罐罐过来了。
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将离扬眉道:“你们现在的人,都用这些洗漱?”
“对。”夏新刚才已经将帅帅安顿在自己房间里,他将瓶瓶罐罐展示给将离看,“这个是洗发露,这个是沐浴露。洗发露,就是洗头发的,沐浴露就和以前的皂豆差不多吧?”
他看向将离道:“老祖宗,你们那时候应该是叫皂豆吧?”
将离嗯了一声,“可你们只用这些洗漱吗,没有热水和浴盆吗?”
“……”
夏新愣愣地看着将离,才知道老祖宗说的,准备沐浴用品是什么意思。
他呛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隔间,“老祖宗,您发现旁边的洗浴间了吗?”
“洗浴间?”将离看一眼,老实地摇头,“没看见。”
夏新:“……好吧,您跟我来。”
他端起瓶瓶罐罐,带将离进入洗浴间。
将离就见他指着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介绍起来。
“这个叫做浴缸,就相当于以前的浴盆吧,是师父以前让装的,不过装好之后,他老人家也没用过几次,之前我大扫除的时候,清洗过了,老祖宗不用担心。”
“上面这个,像是棍子的东西,叫做花洒,这就是出水的地方,蓝色这边是凉水,红色那边是热水。”
夏新一一演示给她看。
将离就见他手一动,热水就出来了,不由瞪大眼睛,“你们现在的人,都会用玄术吗?”
72
夏新哭笑不得,“老祖宗,这不是玄术,这是科技,现在社会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现在是高科技社会。”
“这是科技?”将离盯着那东西,左看右看,“你们这里的人,也还懂阴阳八卦吗,凉水为蓝为阴,热水便是红色为阳,还挺厉害的。”
夏新一顿:“……”
他觉得,他们当初这么设计,可能只是觉得,颜色比较好区分,并没有想到什么五行八卦。
夏新干笑一声,立即转移话题,“反正这样就可以放水了,放水的时候,堵住浴缸的下水口,这样这里就成了一个大大的浴盆,洗完澡再打开这个出水口,它就会自动排水了。”
将离摸着下巴,“这样倒是省时省力,不需要再手动排水了。”
夏新嘿嘿一笑,“对啊,现在的科技,就是方便日常生活。对了,老祖宗,还有这个——”
他指着一个椭圆形的,像是一个桶,又不像是桶的东西。
将离疑惑道:“这个桶是什么?”
夏新解释道:“这不是桶……”想到这东西的名字,他摇摇头,“不对,这个不能算是桶,但它叫做马桶,老祖宗您应该知道的,人不都有三急吗?我们现在没有以前的茅房了,这里就相当于茅房,如果需要方便,就到这里来……”
夏新又按下冲水键,教将离如何使用。
谁让老祖宗是真的老古董,什么都不懂。
他叹息一声,暗叹自己真是苦命。
教学一圈,将离总算明白洗浴间里,各种东西的用途,只能感叹,现在的人好神奇,真的很会享受。
以前这些自动出水的东西,只有玄门的清洁术可以做到。
现在却人人都可以这么使用。
真是厉害了。
将离啧啧感叹,夏新将洗发露和沐浴露放好,看着热水也放好了,便道:“老祖宗您可以沐浴了,洗发露和沐浴露上面都有字,我刚才也教您怎么用了,您先试试看,衣服的话,我也放在这里了。”
将离在啧啧称奇中回过神来,“好,我知道了。”
夏新赶紧走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将离又不笨,在夏新这么教导一圈下来,顺顺利利地洗了个澡,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从洗浴间出来,将离还在感叹,现在的人真的会享受。
然而,她一出来,就听到门口有一些异常的响动。
“上上上,这都不上,你们干嘛呢……”
像是夏新在暴躁。
将离穿着夏新给她买的睡衣,走出去,就见夏新蹲在她的房间门口,正在玩手机。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页面,好像某种游戏,但将离没见过。
“你在玩什么呢?”
夏新全神贯注地放在游戏上,听到突然这么一嗓子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就见将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心有余悸地道:“老祖宗,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你这个声音太大了。”将离戳了戳他的手机。
下一秒,夏新再次惨叫起来。
“老,老祖宗,你别随便动啊!”
他惨叫着,因为将离方才一动,他操作的人物,直接扎入人群,瞬间黑屏。
紧接着,队友的声音爆炸开来。
73
“卧槽!”
“射手干嘛呢,这都要上?”
“我都保着你,让你撤了,怎么还不撤?非要去送双杀?射手你是不是有病?”
夏新:“……”
果断关掉听筒。
将离啧了一声,“这什么声音啊,你在跟人打电话吗?”
“不是……”夏新有气无力道:“老祖宗,不是打电话才有声音,刚才我是和队友开麦呢……”
将离哦了一声,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游戏啊,跟我之前玩的好像不一样?”
“这个……是现在比较流行的热门游戏,5v5攻防打架那种。”夏新只能用尽量浅显易懂的名词,跟将离解释。
将离在他身边蹲下来,“好玩吗?”
“……还行吧。”夏新警惕地看着将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干笑道:“老祖宗,那什么,时间不早了,你也洗漱完了,我就回去睡觉——”
“等一下。”
夏新还没起身,将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双眼发亮:“带我玩,我觉得你这个游戏,比我的连连看好玩多了!”
夏新快要哭出来。
他就知道……
老祖宗这么看着他的时候,准没好事。
但是……
夏新敢拒绝老祖宗吗?
明显,他没有这个胆子。
夏新只能含泪点头,“……好,好吧……”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同,相比较于夏新的悲伤,将离兴奋不已,“赶紧赶紧教我怎么玩!”
她说着,就拽着夏新进入房间。
夏新生无可恋地跟着将离,给将离下载游戏。
为了不让将离坑自己,他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两个小号,跟将离一起玩。
两个小号的段位都很低,就不怕被喷了。
夏新松了一口气,能保住自己大号的分,就是他现在最后的倔强。
他带着将离进入游戏,手把手地教将离怎么玩。
“老祖宗,我跟你说,这个游戏就是5v5,敌我都是五个人。然后进入地图后呢,看到这三条路了没,这边就叫上路,中间是中路,下面就是下路……”
“走上路的英雄,几乎都是战士或者坦克,中路的叫做法师,就那种比较漂亮的英雄,几乎都是法师……”
“下路就很简单了,就是射手,一般射手旁边还有一个英雄,叫做辅助,就是辅佐射手或者其他可以带领队伍胜利的英雄……”
夏新一点点地教学。
将离闻言,立即道:“那我要玩中路,漂亮英雄!”
夏新:“……”
果然,女孩子都是这样。
夏新一点都不意外,给将离选择了一个比较好操作的法师,“这个法师没什么难度,比较考验意识,也就是对战况的了解程度……老祖宗你不了解也没关系,等下进入游戏,你就跟着我跑就行了。”
将离点点头,信心满满,“行。”
将离答应得痛快,进入游戏之后,确实一直跟着夏新。
但是……
“别别别!老祖宗,你干嘛呢,赶紧放技能啊!”
“不是,你草外蹲啦!”
“……算了,你还是赶紧跑吧。”
将离:“……”
一个小时后,夏新瘫在地上,麻木地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一个小时,五连跪,还有谁?
就问还有谁?
“喂喂,赶紧起来啊,我还要玩!”跟夏新的生无可恋不同,将离还在亢奋状态。
丝毫不管夏新的抵抗情绪,直接将人拽起来,“赶紧来!”
74
夏新苦哈哈地望着将离:“老祖宗,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子时了,我们能不能先休息,明天再说?”
将离眯着眼,“不要,就现在!”
夏新:“……”
弱小无助又可怜,不敢说话。
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将离说:“老,老祖宗,我们一直在输……”
“你是觉得我不会玩?”将离问道。
夏新:“……”
不,我觉得你菜。
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口嗨。
夏新努力挤出一抹笑,“也,也不是,我就是觉得,老祖宗你好像还没理解技能……”
“那你教我不就行了?”将离颇为认真地道。
夏新快要吐血了,如果随便教教就能会,他也不至于五连跪。
夏新真的想要哭给将离看。
见他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将离狐疑地问:“难道我真的很笨吗?”
夏新:“……”
这是他能说的吗?
夏新勉强挤出个笑脸,“不,老祖宗怎么会笨呢……我,我们继续,继续。”
今天他就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跟将离讲清楚那些英雄的技能,不能再让将离胡来了。
他拿过将离的手机,先把每一个英雄的技能,说给将离听,又觉得太多了。
“其实也不用说这么多,老祖宗您看看,你想玩哪个英雄,我们先把这个英雄摸透了,再说其他的!”夏新心想,这种玩意儿在精不在多。
将离闻言,却豪气干云地道:“不,我要全部熟悉一遍!”
夏新笑不出来:老祖宗,咱们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英气。
……
半夜时分。
曹家栋在医院里,陪曹老板坐了许久,但父子俩之间的气氛还有些微妙。
彼此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最后还是曹老板先受不了了,让曹家栋先回去。
在曹家栋要走的时候,曹老板想着将离的话,还是提了一句,“家栋啊,那位大师的话,你最好放在心上,我觉得她不会骗人。”
他自己的经历,不就证明了将离有多厉害吗!
到现在,他还是希望曹家栋往后能够好好的。
闻言,曹家栋点点头,“我知道了,爸,那您先休息,明天我再来看您。”
曹老板点点头,经历过这么一遭,他今天也是心累了。
方才他给季亚敏打过电话,直接把他给开除了。
他就算没办法将季亚敏送进监狱,他也不会让季亚敏往后有好日子过!
季亚敏那边,接到曹老板这个电话,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被开除也没说什么。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曹老板不想去想这件事,便对曹家栋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也让自己休息休息。
因为曹老板的话,曹家栋心里起了个疑影,心里不免犯嘀咕。
难不成真有什么问题?
他怎么想,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想了想,便还是给自己的秘书打个电话,让他去查查看,秦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曹家栋接到了秘书的电话和邮件,是秦月家最近的资金状况。
就像是将离说的那样,秦月家真的遭遇了巨大的危机。
75
秦月家的公司,之前巨资买下来一块地,想要开发改建,据说是得到内部消息,政府会在那块地附近做新的规划,将来那就是f市里,最富有的地方。
而且那一块本来是老城区,现在改建规划的消息,并没有透露出去,价格并不是很高。
秦家就斥巨资,将附近的地都买了下来,打算抢占先机。
但不知道为什么,改建的事情忽然停摆。
秦家这个项目,相当于胎死腹中,投资出去的钱一时间也收不回来。
不仅如此,秦家最近其他几个项目,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被迫停止。
不过这样的消息,都被秦家压下来了,所以不刻意调查的话,便不会知道秦家出现了这些危机。
得知这个情况,看到邮件里面的内容,曹家栋不由一怔,怎么会这样……
秦月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
如果就是单纯的投资失败,为什么不给他说?
如若秦家开口的话,他也许会帮忙吧?
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曹家栋想不通,但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一看,是秦月发过来的消息,让他去一趟秦家,说是有关婚事的事情,要跟他重新商量一下。
曹家栋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但他想了想自己和秦月的朝夕相处,还是相信秦月不是什么坏人。
他一咬牙,答应下来,回了一条消息,他便驱车前往秦月家。
秦月家距离曹家的公司还有些距离。
曹家栋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附近的人家,几乎都休息了,别墅区里,只有秦家还亮着灯光。
曹家栋按响门铃之后,是秦月出来开门的。
看到曹家栋,秦月面色微微有些焦灼,握住曹家栋的手,小声地问道:“家里没事吧?”
曹家栋嗯了一声,“还好,我爸回医院了,我妈在收拾东西,说是明天一早就会搬出去,并且去办离婚。”
曹老板和王丽娟的事情,秦月和她父母全程都看见了。
便没有隐瞒的必要。
听到曹家栋的话,秦月有些心疼曹家栋。
今天的事情,她听来都觉得荒唐又窒息,更何况是曹家栋?
秦月刚想安慰曹家栋两句,她的母亲叶秀云出现在门口,“家栋过来了啊,怎么来了还在门口站着,进来说话吧。”
秦月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但不知道想起什么,她眉心皱得厉害,似乎在抗拒什么。
曹家栋不是个细心的人,没有注意到女友的反应,对叶秀云点点头,“好的,阿姨,我们马上进去。”
说着,他握住秦月的手,小声地道:“我们先进去吧。”
秦月迟疑地一点头,神色凝重地跟在曹家栋身边,进入家门。
秦月的父亲,秦国祥在客厅旁边的茶台前坐着,似乎正在泡茶。
看到叶秀云将他们带进来,秦国祥淡淡地笑道:“家栋,过来坐吧。”
曹家栋应了一声好,和秦月叶秀云一起走过来,在秦国祥面前的位置上坐下来。
“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曹家栋刚坐下来,秦国祥便主动问道。
曹家栋在老丈人面前,有些紧张,坐得笔直,“嗯,处理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些事情,秦家人都知道了,但有的话,他可以很轻松地在女友面前说起,却不好意思在秦国祥和叶秀云面前提起。
76
秦国祥闻言,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对曹家栋抬了抬下巴,“这茶很不错,家栋,你尝尝看。”
曹家栋有些紧绷地答应下来,拿起茶杯,慢慢地品起来。
但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喝茶的很少。
曹家栋就是不喜欢的那一类,茶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只能囫囵地说:“挺好的。”
“家栋,这么晚叫你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品茶的,我想你应该也清楚。”秦国祥将茶杯放下来,意有所指。
曹家栋神色更加紧绷,“我知道……”
“你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家里的情况,太复杂了,其实我现在并不希望月月继续和你在一起。”秦国祥正色道:“正好你们俩也没结婚,现在及时止损,是一件好事。”
“爸爸!”秦月激动地站起来。
秦国祥懒洋洋地看她一眼,对她摆摆手,“坐下,爸爸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望着曹家栋说道:“家栋,出于父亲的本心,我是不希望月月和你再有什么关系,但是,月月这丫头死心眼,她喜欢你,不愿意跟你分手,为这件事已经跟我们吵了一下午了。”
叶秀云附和道:“是啊,这丫头太倔了,可我们都是过来人,为人父母的,自然心疼自己的女儿,家栋,这一点你是可以理解的吧?”
曹家栋白着脸,僵硬地一点头。
秦国祥却在这时候改口,“当然,家栋,我们叫你过来,也不是单纯想和你说这些。月月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也要考虑她的想法,她执意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拦,但想要我们安心把女儿交给你,家栋,你也得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对吧?”
秦国祥和叶秀云意味深长地望着曹家栋。
曹家栋怔了一下,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之前调查的邮件内容。
他迟疑地道:“什么条件?”
“家栋,现在什么局面,你也看到了,你不是曹总亲生的,曹家现在的一切,将来说不定都和你没有关系,这对月月来说,也太没有保障了。”叶秀云说着。
秦国祥接过来,“我知道,你爸之前将不少财产放在了你名下,所以我和你阿姨就希望,你先把这部分的财产转到月月的名下,这样对月月也是个保障,将来你爸如果想要收回,也没机会了,你说对吧?”
秦月脸色一白,“爸妈,你们太过分了……”
曹家栋也是一阵愕然。
……
凌晨三点、
骄阳观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骄阳观后院的禅房,时不时发出喊声。
“对对对!先抓它!”
“卧槽,老祖宗,厉害啊!”
“三,三杀了!”
“老祖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房间里,夏新和将离,一个坐在床尾一个坐在床头,两个人厮杀得不可开交。
看着游戏画面显示出来的胜利两个字,夏新激动不已,“奈斯,居然赢了!老祖宗牛批啊!”
就在刚才,他好不容易跟将离简单地说了一下英雄的技能,又带着将离观战几局他人的游戏。
不知道怎么回事,将离就像是突然开窍一样,进游戏就不一样了。
几局法师玩得像模像样,不仅会抓人,意识也是一绝。
77
夏新想到刚才游戏里的一幕,不由好奇地问道:“老祖宗,刚才你怎么知道,对面打野来了我这边?我看小地图上,他好像是往下路去的。”
将离抬头看着他:“他身上带着蓝啊,对方蓝区也没有刷新,下路的射手在塔下,他应该不会去吧,然后他进草之后就不见了,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去你那里了。”
夏新竖了个大拇指,“老祖宗真是太厉害了!”
“其实这游戏也挺简单嘛,就跟两军对垒一样,对方的打野是主将,猜透他的心思就好打了呀!”将离说得头头是道,“以前我读过兵书的。”
夏新哭笑不得。
兵书放在这,是不是有点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夏新觉得好笑,余光一扫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他直接从床上跳下去,“卧槽,卧槽,已经三点多了!老祖宗,我们该休息了吧!明天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
将离闻言,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啊。”
“对啊,老祖宗,你很早之前不就说困了吗,赶紧休息吧,我们有时间再战!”夏新也是困得不行了。
将离的精神却还在亢奋状态。
不过想到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她点点头,刚想答应下来,眼神却是一变。
下一秒,她微笑道:“看样子,现在还睡不了呢。”
夏新茫然,“咋了?”
“有客人来了。”将离说道。
夏新瞪大眼睛,都这个点了,怎么会有客人来?
瞎说的吧?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质疑,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夏新:“……”
往外看了一眼,夏新惊恐地看向将离。
“好,好像有人在敲门……”
“那你去开门就好了。”将离起身道:“估计是曹家人。”
夏新皱了皱眉,这么晚了,曹家人过来做什么?
他心里嘀咕着,外面敲门声不断,让他没时间多想,只能出去。
一打开院门,果然是曹家人站在外面。
夏新望着面前脸色发白,眼神怔忡的曹家栋,有些意外:“小曹先生,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曹家栋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备受打击,闻言他望着夏新,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呐呐地道:“我,我想见一见大师,现在是不是不是时候?”
“也,也没有,我们还没休息,刚才老祖宗就说,可能要来客人呢。”夏新心想,还真让老祖宗说对了,他打开门来,做了个请的姿势,“小曹先生,先进来再说吧。”
曹家栋胡乱地一点头,跟在夏新身后,进入骄阳观。
他们去到禅房的时候,将离已经换了一身运动服,看上去很是青春靓丽又清爽。
看到她这模样,曹家栋才意识到,这个大师是真的年轻,好像还没有夏新大似的。
但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也顾不上多想,“大师,打扰了……”
“没事。”将离微微摇头,看着他那泛红的眼睛,“怎么,秦家的事情,你查出眉目了?”
闻言,夏新才想起来,将离之前跟曹家栋说的话。
看曹家栋这样子,应该又被老祖宗说对了。
“这个……”
78
曹家栋闻言,灰败地垂下头,十分地凄惨似的。
看他支支吾吾,夏新忙道:“老祖宗,小曹先生,你们先聊,我去准备点热水。”
将离颔首,“好。”
夏新忙不迭地跑出去。
待他离开,将离向曹家栋问道:“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可以说了吧?”
曹家栋眼睛更红了,有些委屈似的,“秦家,秦家想要问我要钱……”
将离挑眉,“要多少?”
“他们想要我把名下的财产都转移给月月……”曹家栋沙哑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将离。
当时秦国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曹家栋就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的财产来的。
不过是想要用他的财产,化解秦家现在的危机。
曹老板疼孩子,以前曹家栋又是他的长子,是他最疼爱的孩子,所以他早早地,就给了曹家栋不少资本。
曹家栋手里的资产加起来,是一笔数额颇大的巨款。
秦国祥表示,希望曹家栋将这笔钱,先转移到秦月名下。
这样的话,即便将来曹老板翻脸不认人,这钱曹老板也拿不回去了。
美其名曰,是为了保证秦月的利益。
但是,曹家栋知道,他们是打自己的财产主意。
“我,我真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人……”曹家栋心里有些崩溃,“如果他们跟我明说,让我帮忙,我肯定会义无反顾地答应下来,可他们竟然想要用这种办法套路我!”
曹家栋不是什么恶人。
他也是真心喜欢秦月。
如若秦家从一开始,就说明情况,希望他帮忙,他绝无二话。
可是,秦家却选择这种方式。
这是曹家栋不能接受的。
将离问道:“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拒绝了……”曹家栋直接拒绝了,他再喜欢秦月,也不想被人这么套路。
秦家现在为了利益,就可以这么套路他,将来呢?
秦月也不同意,当场表示支持曹家栋,不理解爸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国祥和叶秀云便有些急了,嘴上依旧说着是为了秦月好。
直到曹家栋将手机里的邮件,拿给他们看,两个人才沉默下来。
秦月才知道,父母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后来,秦家父母反而对曹家栋破口大骂,说曹家栋不负责任,白眼狼,还说曹家栋是野种,说什么都不会将秦月嫁给他,直接将曹家栋轰了出来。
曹家栋没办法接受这一切,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骄阳观。
“大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曹家栋抹了一下眼眶,坐在椅子上,低低地呜咽起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每一桩每一件,都像是一道平地惊雷,曹家栋都快被炸得尸骨无存了。
将离看他一眼,拿过旁边的纸巾,递给他:“你不是做得很好吗?这种事情,让你不开心的话,你拒绝就好了。夏新跟我说过,你们现在这里,是婚姻自由的,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后要不要在一起,你自己想好即可。”
曹家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听出来将离这奇怪的话,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秦家如果摆明了,不愿意把秦月嫁给他,两个人就没有可能那么顺利结婚。
往后这件事,也会像是一根刺似的,扎在两个人心里。
79
曹家栋现在很痛苦,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将离对这些爱莫能助,耸了耸肩:“这一切都得看你自己的想法,小曹先生。”
曹家栋抬头望着将离,“大师,你说我和月月适合结婚吗?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想相信这些,可他现在满脑子慌乱,根本拿不定主意。
“嗯……”将离看看曹家栋的面相道:“你的生辰八字,你还记得吗?”
曹家栋点头,这个他记得。
将离:“说说你的生辰八字,如果知道秦月的,那就一并说出来。”
秦月的生辰八字,他不太记得,只知道出生日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只能说个大概。
听完之后,将离沉默片刻,道:“女方和你,算是夫妻相和,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她的家里确实是个累赘,从她的父母宫来看,父母的破财相很严重,最好让他们以后不要接触到重大的金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你和女方,结婚之后还算顺利恩爱,可以放心。”
听到将离这话,曹家栋眼前如同拨云见月似的,豁然开朗,“多谢大师,我,我知道了!”
“其实有些事情,倒也不必这么在乎,如若你二人是真心相爱,没有掺杂别的东西,基本上夫妻关系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认准你自己的心就好。”将离提点道。
曹家栋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大师!对了,大师,这个怎么收费?”
“我算一卦是一万块钱。”将离说道:“之前的指点,还有刚才这一卦,算是两卦了,你转账两万块钱就好。”
曹家栋不像是之前那么质疑,只觉得这两万块花得超值,“好,那怎么转账?”
“夏新——”将离对外喊道。
“来了!”
将离话音未落,夏新端着两杯热水送进来,“我来了!”
将离抬了抬下巴,“他要转账。”
“好的。”夏新将茶杯放下来,拿出手机,“小曹先生,你扫这里就行了。”
曹家栋想也不想,就扫码转账两万块钱,如今心思安定下来,他才发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愈发不好意思,赶紧便告辞。
将离让夏新将曹家栋送出去,自己便先去休息了。
……
翌日一早,将离醒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会儿,看着高高的天花板,确认自己确实已经出关回来了。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点多了。
将离啧了一声,翻身下床。
这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敲门声。
不是敲她的房门,应该是外面的院门,声音稍稍还有些远。
估摸着是帅帅的爸妈来了。
将离穿好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隔壁的房间喊,“夏新,快起来了!”
她喊了好一会儿,夏新的房门才被打开。
他迷迷瞪瞪地站在门口,眼睛都睁不开,“老祖宗,咋了……”
“帅帅的爸妈来了,把他带出来。”将离说道。
夏新一个激灵,彻底醒过神来,“现在什么时间了?”
将离看手机,“这上面是十点多,换作我们那个时辰,就是巳时。”
“啊……才这个点啊……”夏新一听这时间就没精神了。
80
夏新算了算,他们凌晨四五点,相当于通宵了,才去睡得。
现在也不过睡了四五个小时。
怪不得他那么困呢。
见他倚在门框上,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似的,将离皱眉道:“干什么呢,没听到帅帅爸妈在敲门吗?该做事了,醒醒!”
夏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好,眼睛几乎都没怎么睁开,就回屋换衣服,将帅帅抱出来,放在将离面前,才去打开院门。
“小师父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徐阳和刘荣荣站在门外,两个人敲门半天,不见有人开门,两个人都在想,将离和夏新是不是出去了。
两个人已经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了。
“没事,刚才没听见。”夏新含糊地解释过去,道:“那什么,我们观主在里面等你们呢,进来吧。”
刘荣荣和徐阳点点头,跟在夏新身后走进来。
将离已经走到前院。
三个人一进来,就看见了将离。
“观主好。”
刘荣荣和徐阳客客气气地跟将离打招呼。
将离微微点头,“东西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刘荣荣拿出来一身衣服还有一个老虎玩偶,“这都是我之前亲手给帅帅做的,尤其是这个老虎玩偶,是帅帅最喜欢的,每天睡觉都要抱着它,这个应该可以了吧,观主?”
说起这些,刘荣荣便不自觉地哽咽起来。
将离瞥一眼,老虎玩偶上面有很浓重的帅帅的气息,应该没问题。
将离嗯了一声,“去偏殿吧。”
骄阳观里有一处偏殿是空置的,平时就是用来招待客人。
夏新做了个请的姿势,想带他们过去。
刘荣荣来回看了一圈,忍不住问道:“观主,我……我们家帅帅呢,为什么我今天没有看到他?”
“昨天是暂时给你们开了个天眼,所以你们才能够看到他,过了六个时辰就看不见了。”将离解释一句,人已经转过身往偏殿走过去。
刘荣荣急忙追过去,“观主,那,那您能不能让我再见见帅帅,看不到他,我就心慌,我……就让我再见他一面吧。”
将离回头看她,眼眸古井无波:“我劝你最好不要再见他。阴阳有别,你总是这样见他,对你不好,对他也不好,沾染阳气过多,会伤了他,还会导致他对阳世间的执念太重,无法进入轮回,你也不想让他变成孤魂野鬼吧?”
刘荣荣浑身一僵,脸色隐隐发白,“这,这么严重……”
“人鬼殊途,如若不严重,就不会有阴阳之分了。”将离道:“不然,我昨天就让他直接跟你回家了,这世间也没有我们玄门存在的必要了。”
刘荣荣愣愣地垂下头来,“我,我知道了……”
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夏新都有些鼻酸。
可是,他也知道,将离这么做,是为了刘荣荣和帅帅好。
他看了看徐阳和刘荣荣,温声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当务之急,不是要找到帅帅的尸骨,让他早点入土为安吗?”
闻言,刘荣荣点点头,打起精神来。
徐阳扶着她,跟在将离身后,一道进入偏殿。
将离坐下来,道:“把东西交给我吧。”
刘荣荣将衣服和老虎玩偶,都递给将离,两个人才坐下来。
81
将离接过东西,放在桌上,向夏新吩咐道:“准备一份纸笔和朱砂黄表纸。”
“是!”
夏新一点头,如风似的,刺溜一下就跑出去。
两分钟后,他就赶了回来。
“老祖宗,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夏新把东西放在桌上,一一放好。
将离微微点头,拿起毛笔,将帅帅的生辰八字写下来。
同一时间,自打徐阳和刘荣荣进门,帅帅就跑到他们面前,围着他们打转。
刘荣荣看看左右,像是在找什么。
“荣荣,怎么了?”徐阳注意到妻子的举动,小声地问道。
刘荣荣微微摇头,眼眶有些热:“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见帅帅,但我感觉他好像就在这里,就在我们身边一样。”
徐阳闻言,鼻子发酸,握住刘荣荣的手,没有说话。
帅帅还没有注意到这些,一直在爸妈身边跑来跑去,希望引起爸妈的注意。
可任凭他怎么努力,爸爸妈妈都没有看见他似的。
跑了几圈下来,帅帅红着眼,委屈地坐在地上,就要哭起来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一夜,一直和帅帅相处的缘故,夏新能够看见他。
见帅帅要哭不哭的,夏新很是心疼,趁着徐阳和刘荣荣没注意,过去摸了摸帅帅的小脑袋,悄悄地将他带到将离身后。
帅帅抱着夏新的腿,可怜极了,却还一直望着父母,似乎不理解,父母为什么不理自己。
他忽然抬头望着夏新问道:“大哥哥,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夏新看了一眼聚精会神的徐阳和刘荣荣,小声地道:“怎么会呢,你爸妈是最爱你的,帅帅,你要相信,他们绝对不想和你分开的,只是……可能人世间就是有太多的不圆满,他们不得不和你分开。”
帅帅不懂,“可是,为什么……”
“因为……”
夏新背对着他们,蹲下来,望着帅帅,看着他眼里的泪花,有些话说不出口,却不得不说,“因为,你已经死了。”
帅帅茫然:“死了?”
“嗯,就像是年纪大了的人,或者是出了意外的人,总会和我们分别。”夏新说着,就想起来老道士,“前几天,我师父也死了,死了就是要和我们分开,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虽然我们都不情愿,但这是自然伦常,我们只能接受。”
帅帅抽噎了一下,“就像是我外公一样吗?外公也走了,好久好久,帅帅都看不到他了……”
夏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这时候,将离已经将帅帅的生辰八字写下来,然后放在一张符上,看向对面的徐阳和刘荣荣。
“借你们一点血。”
徐阳和刘荣荣有些意外。
“血?”
“嗯,血缘寻踪会更准确一些。”将离将桌上的水果刀递过去,“一点点就行了。”
想到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刘荣荣第一个拿起水果刀,在指尖划了一下。
徐阳也划了一道小口子。
鲜血冒出来的一瞬间,将离拿起符纸,蘸取他们的鲜血,点在符胆上。
旋即,她将符纸叠成三角形,塞到老虎玩偶里面,递给刘荣荣。
82
“现在开始,你拿着它,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帅帅的名字,然后出门——感应着符纸的指示,跟随你心里的想法走。”将离说道。
刘荣荣将老虎玩偶接过去,忐忑地问:“观主……这样真的可以吗?”
将离起身,“试一试也无妨。”
刘荣荣抿了抿唇,望着手里的老虎玩偶,仿佛看到帅帅一样。
算了,为了帅帅,无论是什么办法,她都要试一试。
思及此,刘荣荣站起身来,抱着老虎玩偶,默念着孩子的名字,便往外走去。
徐阳赶紧跟上。
见此,夏新忙问:“老祖宗,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上啊?”将离白他一眼,提步跟上去。
夏新抱起帅帅追过去,但刚走两步,他想起一件事,“可是,老祖宗,帅帅能出门吗?”
将离闻言,瞥见大门后的雨伞,拿出一张符来,贴在雨伞上面,道:“你撑着伞就好了。”
夏新哦了一声,一手撑起伞,一手抱着帅帅往外走。
或许是这伞被将离加工过的缘故,夏新抱着帅帅出去后,紧张地看了看帅帅,却见帅帅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
外面毒辣的阳光,对他似乎没什么伤害。
夏新这才放下心来。
几个人一道离开骄阳观。
刚走出骄阳观,刘荣荣脑海里就出现一个想法,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左边拐去。
徐阳紧张地跟在她后面。
将离和夏新关上骄阳观的大门,跟在最后。
大约出来之后,没多久,在刘荣荣的带领下,几个人就坐上一辆车。
上了车,刘荣荣下意识地报出一个地址:“师父,去城西南路的金鑫大厦。”
“金鑫大厦?那楼不是还没盖好吗?”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闲聊似的问道:“你们咋要去那里?”
“有些事情要办。”夏新对司机一笑,含糊地带过。
司机不是个多事的人,没有继续问下去。
车子一路开向城西南路。
“荣荣,我们为什么要去城西南路啊?”徐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实在是好奇,回头望着刘荣荣问道。
刘荣荣绷着脸,“我也不知道,是这个小老虎告诉我的……”她抱紧手里的小老虎玩偶,像是抱紧自己的孩子一样。
刚才为什么说要去城西南路,她也不知道,就下意识地那么说了。
这肯定是帅帅告诉她的。
闻言,徐阳心里疑惑,还是有些怀疑,这小老虎玩偶不过是被将离加了点东西,真的有那么灵吗?
可他们既然已经出来了,想这么多已经没用了,他便没有再多问。
这时候,将离却问道:“你们了解金鑫大厦吗?”
“小姑娘你要问这个,问我就好了,这个我了解呀。”司机笑呵呵地说道。
城西南路,是在XC区,骄阳观是在南城区。
两者之间距离还挺远的。
城西这地方,原本是老城区,现在听说有开发商高价将地皮买下来了,想要盖成商业街和居民区。
其中最出名的建筑,就是金鑫大厦,可现在还没盖成。
听说,最初建盖的时候,是奔着政府规划去的,可现在好像没什么动静了。
四周的居民区都停建了。
但金鑫大厦倒是还在继续搭建。
后续内容,请在小说频道搜索【满级玄学大佬的还债生活】阅读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