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行李箱内惊现碎尸,凶手究竟是谁?相依为命,父子缘何成为水火不容的仇人。
人们常说上阵还是父子兵,父子之间的亲情是无可替代的。而对于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来说,父爱就更显得恩重如山。但是你可能很难想到,即使是这样的父子亲情也会分崩离析,究竟怎么回事?
河南省安阳市安阳县铜冶镇编织袋厂位于铜冶镇蔡村西头,由于企业倒闭,厂肥废弃多年,厂内杂草丛生。2010年11月23日下午,养蜂人付老汉准备将小院的杂草除掉来放蜂桶,却闻到一股恶臭气味。顺着气味走过去,他发现一个藏青色旅行包,打开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发现里面藏着被分解的一具尸体。死者是男性,年龄50岁左右,经过鉴定死亡时间应该在三个月以上。

杀人碎尸案引起了周围村庄的恐慌,也引起了市县公安部门的高度重视。
那么死者是谁呢?谁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恨要将他杀死并碎尸呢?
民警随即展开了侦破工作。
警方首先要确定尸源,围绕这点警方做了大量的工作,包括在包括在网上查失踪人员,张贴认尸启事,结果在附近都没有失踪人员。查我尸源一无所获,案件侦破陷入困境。但是从作案的恶劣手段分析,专案组认为这很可能是一起仇杀案件。
死者的身份确定不了,现场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一个装有尸体的藏青色旅行包。专案组迅速调整思路,确定了以物找人、以人破案的侦查思路。一方面以案发现场为中心,确定大排查,对2010年元月以来,在原铜冶镇编织袋厂内,有过进出或者生活过的人员,开展地毯式摸排。另一方面是在积极查找尸源的同时,专案组兵分几路,对包装尸块的藏青色旅行包生产厂家的排查。
案发现场是一个有几重院落的厂房,稀稀拉拉住着几户人家,这个院是一个北排房,一共五间房,一号房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二号房是史某在那住,四号是史某的厨房,五号房也没有人住。装有死者尸体的藏青色旅行包就放在最里边的院落里。

凡是有机会进入这个院子的人,民警们都要进行排查,离中心现场最近的人,嫌疑就最大。
经过排查,专案组似乎看到了案件侦破的曙光,在这个小院里长期居住的唯一住户史某夫妇,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对史某的房间进行了细致的勘查以后,发现房间有疑似血迹的东西。难道史某夫妇会在杀人碎尸后将尸体放在自家门口吗?这不合常理。经过血迹比对和对史某夫妇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的分析,史某夫妇杀人碎尸的可能被排除了。案件的侦破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警方根据现场条件确定的这个时间段内,发现湖北武汉有一个公司,曾经在铜冶干过工程,在铜冶施工期间,他们就租这个院住,调取该公司人员出入的视频监控,把所有跟现场有接触的人,都调查了一遍,结果又是一无所获。
以人破案看来也行不通,就在这时另外一路民警传来好消息,赶赴河北白沟查找藏青色旅行箱产地的民警发现了线索。当地家家户户都生产箱包,在民警排查了500多家商户以后,最后才找到生产君兴箱包的厂家,当民警让老板看过这个箱包以后,他很快确定,这种箱包只生产了30个,分别销往山西的大同,河北的唐山和湖北的武汉,这样的话,警方侦察的范围就大大的缩小了。

按照这个范围对此前的调查对象进行筛选,原籍唐山又曾出入过这个院落的方建很快被确定为重点嫌疑对象。
在排查过程中,警方发现方建夫妇,曾经在今年9月份去过现场。方建曾经在三号房间里放过东西,而且方建的原籍又是唐山。由于方建这个身份确实和这个箱包有一定的联系,所以方建的犯罪嫌疑进一步上升。
民警迅速出击控制了嫌疑人方建,在讯问中,方建显得言辞闪烁,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查询他的出工记录,可以看到他在8月20号到8月25号中间,请假没有出工,这个情况专案组问他以后,他说回老家,去办父亲的丧事了。然后办案人员迅速就与河北警方取得联系,请求河北警方配合调查,调查以后证实,早在半年多前,他的父亲就不在唐山住了。
眼看抵赖不成,黎明时分,方建平静地向专案组交代了他杀害父亲的犯罪事实。经过DNA鉴定,死者正是方建的父亲。至此,这一令人震惊的杀人碎尸案成功告破。

犯罪嫌疑人方建被捉拿归案,最终他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常言说:“羊跪乳,鸦反哺”。那么,儿子究竟对父亲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将血脉相连的父亲杀死,父亲究竟又有什么样的过错才能被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碎尸呢?
事情还要从方建的幼年开始说起。方建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在他三岁的时候,父母在争吵和打骂中离了婚。在缺少母爱的环境中成长,方建备受生活的折磨和煎熬,性格变得孤僻而自卑。按理说父亲一个人能够把方建拉扯大很不容易,方建应该感恩才对,但实际上,让方建记忆深刻的却是父亲对他经常性的打骂。

后来留在方建嘴唇上的那道伤疤,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也成了他和父亲之间永远难以弥合的鸿沟。
据方建交代,有一次上学考试没考好,被父亲知道,那天正好是礼拜天,大冬天把被子撂开了,拿挂窗帘的铁钩子打他,一下子打到他嘴唇上,结果把他的嘴唇打豁了,这件事让方建对父亲怀恨在心。
方建在缺少关爱的环境中渐渐长大,2007年24岁的方建在现在的大舅哥的介绍下来到了安阳,并在这里结了婚,妻子的关爱家庭的温暖给了他最大的精神慰藉,也成了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于是,方建将年老有病的父亲接到了安阳,并和自己住在一起,然而本想享受天伦之乐的方建却再次遭到了父亲的打骂。包括邻居都证实,经常听见父子在屋里吵,有时候父亲还跑出来追着他打,在这种情况下,方建对他父亲的这种仇恨与日俱增。
父亲的打骂,儿时的记忆使方建对父亲的骨肉亲情变成了日积月累的仇恨。仇恨的种子在他心灵的深处再也抑制不住了。一个罪恶的念头在心头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有一次他回铜冶去看他媳妇了,在一个水池边发现有半瓶农药,他就随手捡了一个绿茶瓶,然后把农药装进去了。回到住处,结果那一天他又和父亲发生了争吵。争吵过后他就跑出去后到楼下名烟名酒店买了瓶绿茶,他到卫生间把绿茶掺入先前准备好的半瓶农药瓶里,到他父亲房间说让父亲别生气了,喝了这瓶饮料吧,然后他就回房间了。过了一会儿听见他父亲在那里有动静,他就到他父亲房间去看看,发现父亲在地上往外爬,准备爬到阳台上去。此时的方建,已经丧心病狂,他用力地掐住了父亲的脖子,然后又往他父亲的胸口捅了一刀。在确定父亲死了之后,方建不但没有后悔没有自责,并且还有一种轻微的快感。
将父亲杀死以后,方建回到了铜治镇岳父家生活,中间也偶尔回安阳。但是他再没回到放父亲尸体的出租屋内。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方建的老婆说咱们都不在安阳住了,安阳的房间还是不租了吧。这时他感觉这个事没有法再隐瞒下去。于是决定将父系分尸,把尸体分解以后,放在一个旅行箱内就回铜治了。
惨剧的发生让人难以理解,难道相依为命的父子之间就真的只有仇恨了吗?
犯罪嫌疑人方建因为从小缺少母爱,父爱又没有给他相应的弥补,以致方建因亲情缺失而造成严重的性格扭曲。像方建一样缺少家庭关爱的这一特殊群体,应引起政府和社会的关注,作为父母要承担起抚养教育子女的法定义务。

这起杀父碎尸案,经过六天六夜的艰苦工作成功告破,结果令人振奋。但是杀人碎尸令人震惊、让人警醒。对于单亲家庭的学生,教育工作者要给予特殊关照,使其能和其他少年一样在同一片蓝天下健康成长。
俗话说,无怨不成夫妻,无仇不成父子。但是一旦父子之间的亲情因某种原因蜕变成仇恨,毫无疑问带来的必将是惨痛的人间悲剧。
父爱是一座山,可以给尚未成年的子女最安全的依靠。但是倘若父爱的给予方式存在问题,甚至往往只依靠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同势必就像把一座大山全部压在孩子的身上,而沉重的压力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犯罪嫌疑人从小失去母爱,完全在父亲一个人的庇护下生活,无疑父爱给了他幼年时的全部天空。然而,父亲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就像铁钓留在他嘴唇上的伤痕一样痛彻心扉且终身难忘。终于在成年寻找到家庭的温暖之后,父亲也已渐入暮年,为了给本来多病的父亲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犯罪嫌疑人似乎暂时忘记了埋在心底的仇恨。然而,生性充满暴房之气的父亲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慈祥,而在一起生活的过程中,昔日同样的生活场景一次次的重演,这一切都在唤醒着犯罪嫌疑人内心深处的仇恨,最终他选择了用农药和手掐的方式结束了被害人——自己亲生父亲的生命。

最为可悲的是在结束了被害人的生命之后犯罪嫌疑人非但没有任何的悔恨和痛苦,反而表现出了一丝丝的窃喜——你再也不用打我了。
那一刻,他心中能够记起的恐怕只有对父亲的仇恨而全然忘了父亲曾经在自己幼小的生命中给予过的庇护;那一刻,他用行动否认了自己作为一个人应该具备的最起码的良知;那一刻,他把自己推到了法律的断头台。
当我们慢慢从犯罪嫌疑人弑父的悲愤中平静下来梳理其犯罪的心路历程的时候,非常清晰地看到其之所以走上犯罪道路并且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与其从小生活的环境和对周围世界的感知是有密切关系的。而这种现象似乎普遍存在于诸多犯罪行为中,而惩治犯罪可以交给法律,但是矫正心理却不是单纯依靠法律所能做到的,小到每一个人、家庭、社区、所在单位,大到所属行业、社会都有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