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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公司拿下百亿订单，总裁女友答应任命我为新项目的核心负责人。
所有人都纷纷送来祝福，可颁奖典礼，大屏幕上出现的新总监照片却是妻子新招的助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无法相信，这个空降的负责人，不是我这个首席设计师。
我却淡漠一笑，举起酒杯，隔空对她遥遥一敬：
“恭喜顾总，我在此预祝你们和和美美。”
在全场注目中，我放下酒杯，径直走向出口。
顾婉君立刻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腕，用习以为常的口吻安抚道：
“泽楷，你别误会，这只是个权宜之计。”
“凌云他刚进公司需要一份漂亮的履历，这个项目挂在他名下最合适。”
“你放心，等项目结束，名誉和奖金都是你的，”
“而且为了补偿，凌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见我一言不发地点头，她以为我像往常一样接受了安排，放心地转身回去应酬。
但她不知道，我早已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大饼下心灰意冷。
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不会傻傻继续在原地等待。
我按下通讯录里那个尘封的号码。
“张总，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
回到办公室，我一眼就见到了凌云准备的惊喜。
是一把崭新的人体工学椅，摆在我原先的位置旁边，椅背上还贴着一张写着“前辈辛苦了”的便利贴。
只不过座椅上放着一顶绿色的帽子。
几个设计部的同事正凑在那边窃窃私语，瞥见我进来，眼里混合着怜悯与幸灾乐祸。
“这就是凌总监送给陆工的补偿？看着还挺高级的。”
“就是那绿帽子，怎么看怎么搞笑啊。”
我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只是看了一眼那椅子的品牌和型号，就知道它的腰部支撑系统有严重的设计缺陷，长期使用只会加重我的腰伤。
我无视便利贴和那顶绿帽子，把它推到无人问津的墙角。
恰好顾婉君来了电话，刚一接起，就是她那带着命令的声音。
“你怎么才到公司，是不是还在为项目总监的事闹情绪？陆泽楷，你的格局能不能大一点？”
“那个职位只是个名头，核心的设计还是要靠你，你和我难道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
我没有出声，她似乎觉得话说重了，语气稍微软化。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也明白凌云对公司未来发展的重要性，我不能让他的起点太低。”
“你向来是最支持我的，这次也一样，对吗？”
怕他起点太低，就不怕我彻底凉了心？
再说了，哪家企业需要靠架空首席设计师，去给一个刚来的助理铺路？
全都是她偏袒凌云的托词罢了。
我实在没有力气与她争辩，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婉君似是很满意我的乖顺，继续道：
“另外，凌云有个方案出了点问题，你去处理一下，今天下班前把最终版发给我，别让我催第二遍。”
我只觉得可笑，她不打电话来安慰我，却命令我给凌云收拾残局。
平日里在部门内给他树立威信，把他犯的所有低级错误都归结为还在适应，
甚至他抄袭国外小众作品，她都亲自出面用钱摆平，没让他承担任何后果。
她说要给新人机会，转手就把项目负责人的名号给了凌云。
现在他把客户的设计稿弄得一团糟，却要我这个被夺权的人去补救？
共事五年，我提过三次独立开设个人工作室，每一次她都用同样的理由搪塞。
最开始说公司刚起步，需要我坐镇，我信了。
后来公司规模扩大，她说怕我单飞影响团队稳定，我也忍了。
再后来，公司成了业内标杆，我大学同学的个人品牌都快上市了。
我以为时机成熟，再次和她商讨未来规划，她却指责我野心太大，不懂感恩。
可凌云空降不过半年，就什么都有了。
就连下属都早就看出的事情，我却还傻傻以为，我终究能焐热她的心，把她娶回家。
顾婉君满意极了我的态度，耐着性子继续安抚，
“你放心，等这个项目做完，首席合伙人的位置就是你的，到时候我们再开庆功宴，宣布我们结婚的喜讯。”
“对了，凌云给你准备的椅子收到了吧，他很有心，你作为前辈，多带带他，别让外人说你容不下人。”
听到这话，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没等我再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凌云的声音：“婉君姐，我们快出发吧，电影要开场了！”
顾婉君急忙说了句“方案的事你抓紧”，便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没想到她连敷衍我的时间都吝于给予。
几秒钟后，公司内部通讯软件的全体频道弹出一条新消息。
我点开，一行加粗的红字公告刺痛了我的眼：
【人事任命】经董事会决议，正式任命凌云先生为我司设计部总监，即刻生效！望凌总监带领设计部再创辉煌！
公告下方配的图，是凌云坐在我曾经的办公室里，顾婉君亲昵地靠在他肩上，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整个群聊瞬间沸腾。
“恭喜凌总监！实至名归！顾总慧眼识珠！”
“凌总监什么时候才能抱得总裁归，给我们一个喝喜酒的机会啊！”
凌云紧跟着发了段语音，声线里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谢谢各位的认可，其实我还很稚嫩，以后要多依赖大家的帮助。尤其是陆工，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我不想理会这些聒噪，就要关了手机眼不见为净，凌云的马屁助理却直接@我。
“@陆泽楷 陆工，您说是吧？您作为公司的元老，理应第一个出来恭贺凌总监上任啊？”
这条信息发出，办公室里原本假装忙碌的同事们，都用余光偷偷向我这边扫来。
凌云见我半天不回，故作大度的回复了那条信息：
“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踩高捧低，我相信陆工的实力，终有一天会重回巅峰。”
这话说的好笑，明明是他抢了我的位置，现在却成了他大度。
眼见群里气氛差不多，顾婉君才收尾似的来了句，
“让我们一起期待凌云总监带领大家，走向新的高度。”
哪怕知道她的偏宠，我的心还是免不了刺痛。
我平静地关闭了聊天窗口，给人事提交了辞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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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我打车去了澄江府。
眼前这套刚交付不久的江景大平层，是我掏空了所有积蓄，又贷了一部分款才拿下的。
我亲自画图设计，花了半年时间监督装修，原本是想作为惊喜，送给顾婉君的父母养老。
顾婉君总说她父母住的老房子太旧，一直想换个环境。
我想着，把二老安顿好了，我们的关系也能更进一步。
现在我们没了以后，房子里还有份重要文件我必须要拿回。
开门的是顾母，看到我时，脸上的热情迅速冷却。
“是泽楷啊，你最近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刚要开口，她已经自顾自地转身进屋，嘴里还在小声嘀咕：
“你看看人家小凌，多有心。刚来公司没多久，就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你呢？跟婉君谈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表示。”
我当场愣住。
我上周刚托人从海外拍下一幅名家画作送给顾父，还有一条高定羊绒围巾送给顾母，怎么就成了凌云的功劳？
我走进客厅，看到顾父正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我送他的那幅画。
“阿姨，那幅画和围巾，是我托朋友买来孝敬您二位的，婉君没跟你们提过吗？”
顾父闻声，只是冷漠地瞥了我一眼。
“行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婉君都跟我们说了，这是小凌的一片心意。”
“泽楷，你怎么能为了争宠，连年轻人的功劳都抢？”
顾母看着我，失望地摇了摇头，本来要去给我倒水的手也收了回来。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公司抢我的功劳不算，就连生活上的也不放过。
就在这时，门厅处传来了顾婉君和凌云的笑声。
“爸，妈，我们回来啦！”
顾婉君亲密地挽着凌云的臂弯，两人姿态亲昵地走了进来。
凌云一见到我，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接着眼圈一红，委屈地躲到了顾婉君的身后。
顾家二老看到他这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顾父“砰”的一声将遥控器砸在茶几上。
“林泽楷，你是不是又为难小凌了？我告诉你，小凌现在就是我们半个儿子，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说这画是你送的？那你现在就拿走，我们不稀罕，以后你也别再踏进这个家门！”
顾母也跟着帮腔：“就是，小凌一个刚毕业的孩子，能想着给我们买这么好的房子，多不容易？”
“你倒好，一句话就想把这天大的功劳揽过去。你让我们怎么放心把婉君托付给你？”
凌云听到这里更是戏瘾大发，立刻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红着眼睛，声音带着哭腔。
“都怪我，我就不该这么张扬。泽楷哥，您千万别生叔叔阿姨的气，所有问题都在我身上。”
“一定是我挡了泽楷哥的路，让他不高兴了，我明天就离职给他腾地方。”
顾婉君熟练地将他护在身后：“小凌，你不用向他道歉。他就是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我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她。
“顾婉君，你把话讲清楚，这房子到底是谁买的？”
她抬起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林泽楷，你闹够了没有？房子当然是凌云买的！”
“我提醒你，我爸妈年纪大了，你要是把他们气出什么毛病，我跟你没完！”
她疯狂地向我递眼色，示意我赶紧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我却被她气笑，浑身的血液也彻底凉了。
顾父冷哼一声，站起身，直接下达了驱逐令，
“我们一家人要说说话，你一个外人就先走吧。”
凌云见状，眼含得意，假惺惺地开口。
“叔叔这样不太好吧？泽楷哥毕竟是客人……”
顾父摆了摆手。
“林泽楷，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我觉得你配不上我们家婉君。”
“论家世，小凌是书香门第，论前途，你不过是仗着婉君的器重，不然你在公司哪有今天？”
“我们家不是你能高攀的，你最好自己识趣点，立刻从这里消失。”
一个靠父母关系进来的关系户，真当我不知道顾婉君给他伪造履历的事吗？
这家公司要是没有我的核心设计，早就被市场淘汰了。
我气极反笑：“你家？这套房子，每一分钱都是我出的，你们心安理得地住进来，现在反过来说我配不上你女儿？”
顾父彻底恼羞成怒，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我脚边砸过来，碎裂的玻璃划破了我的裤腿。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女儿的名字，怎么现在不光是礼物，连房子你都想贪是不是！”
“你马上给我滚，不然我叫保安了！”
我看着这一家三口丑恶的嘴脸，不想再做任何徒劳的辩解。
我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婉君，转身就走。
顾婉君看着我的背影，怔了片刻，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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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栋令人窒息的公寓，我才发现自己已然无家可归。
为了购置那套江景大平层，我退掉了长租的公寓，所有个人物品都暂时存放在公司分配的临时宿舍里。
可现在，我刚提交离职申请，再回去住又要落人口实。
我站在街角，茫然四顾，竟不知该去往何方。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行业新闻的推送弹窗，标题触目惊心。
“惊爆！瑞景首席设计师林泽楷新作涉嫌抄袭，与海外新锐设计师理念雷同！”
新闻下方，附上了两张设计稿的对比图，一张是我的“追梦”项目核心草图，另一张则是我从未见过的，署名为“Leo”的作品。
构图、元素、配色逻辑……几乎一模一样。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张草图是项目的绝密文件，只有我和顾婉君，以及被她强行塞进来的凌云看过。
不出五分钟，我的电话瞬间被打爆，有朋友、同行，还有媒体的，
就在我思考之际，顾婉君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冷的像冰。
“地下车库，B区37号车位，我等你。”
我赶到时，她正倚靠在一辆陌生的宾利车旁，凌云像个得胜的将军，站在她身后。
我死死盯着她：“那份稿子只有我们三个人看过，是不是你和凌云搞的鬼？”
凌云立刻上前一步，满脸无辜地辩解：
“泽楷哥，你怎么能怀疑我和婉君姐？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正想办法帮你解决呢！”
顾婉君抬手制止了他，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现在追究是谁做的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我有能力把这件事压下去，让那个所谓的‘Leo’闭嘴，帮你澄清所有谣言。”
我冷笑一声：“条件呢？”
“很简单。”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在我面前，
“把你名下所有的设计专利，无偿转让给凌云。作为交换，公司会动用全部资源为你公关，保住你的名声。”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追梦”只是开胃菜，我过去五年为公司创造的所有核心专利，才是他们真正目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冷笑着拒绝，“不可能。”
顾婉君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脸上耐心尽失。
“林泽楷，你别不识抬举。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轻轻拍了拍手，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地将我架住。
我的双臂被死死钳制，动弹不得，只能含恨瞪她，
“顾婉君，难道我们五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没办法，谁让我怀了他的孩子呢！我总要为孩子的父亲铲除一切阻碍。”
顾婉君侮辱性极强的拍了拍我的脸，
“再说了，这些专利，都是你在我的平台上创造出来的，理应归公司所有。”
凌云捡起地上的文件和一支笔，得意洋洋地走到我面前，将文件摊开在我眼前。
“泽楷哥，识时务者为俊杰。签了吧，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顾婉君看着我因为屈辱而涨红的脸，冷漠下令，
“按住他的手，让他签。”
一个保安用膝盖顶住我的后腰，另一个则强行掰开我的手指，在那份转让协议的末尾，歪歪扭扭地签下了我的名字。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我生生逼了回去。
目的达成，顾婉君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只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林泽楷，这是你最后一次为公司做贡献，也算……仁至义尽了。”
我看着绝尘而去的宾利，从外套的内侧口袋，摸出了一支仍在工作的录音笔，
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总的号码。
“我拿到证据了，过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