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团建时我闹肚子，正蹲在厕所时接到陌生来电：“你老公在我手里。”
我一听火冒三丈，脱口就骂：“你老母在我手里！”说完直接挂断拉黑。
等我腿软着走出厕所，才发现自己竟被踢出了公司群。
我气不过，回拨了那个尾号4个8的号码。
听筒里的“嘟嘟”声，竟和身后不远处响起的手机铃声……微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01
沈亦初站在公司的洗手间里，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多吃了那么几串烧烤，竟然会沦落到要在团建的夜晚和马桶相依为命。
隔壁包厢里的嬉笑声隔着墙壁隐约传来，那些本该属于她的热闹和表现机会，此刻都成了泡影，尤其是在公司那位英俊却总带着距离感的老板程景言面前，她原本还想好好表现一番的。
就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
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层层叠叠的裙摆和口袋里摸出那部老旧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数字，尾号是醒目的四个8。
她烦躁地划开接听，听筒里传来一阵明显的、经过处理的电子杂音，紧接着，一个古怪的声音说道：“你老公在我手里。”
那一瞬间，沈亦初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她下意识地冷笑一声，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反击道：“你老母在我手里。”
说完，她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顺便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年头连诈骗都不走心了。”
等她整理好自己，感觉双腿不再发麻，走出洗手间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想看看同事们又在群里分享了什么团建趣事。
然而，屏幕上弹出的那行系统提示，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程景言已将您移出群聊”。
她盯着那几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一股混杂着委屈和茫然的情绪涌了上来，让她站在喧嚣的走廊里，忽然觉得有点冷。
她没有再回那个热闹的包厢，而是直接走到了大楼外面，夜晚的凉风吹过来，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回家的路似乎也变得格外漫长，打车软件上迟迟没有人接单。
她蹲在路边，越想越气，那股对刚才那通诈骗电话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她翻出黑名单，找到那个尾号四个8的号码，赌气般地回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在等待接听的提示音里，她甚至开始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准备痛骂对方一顿。
然而，听筒里的“嘟——嘟——”声，似乎和身后某个方向传来的微弱铃声，奇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念头让沈亦初的后背莫名一凉。
她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身后那隐约的铃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她僵硬地、慢慢地回过头。
02
程景言就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握着亮起屏幕的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沈亦初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你老母在我手里”，以及屏幕上那行冰冷的移出群聊的通知。
程景言却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惊惶和尴尬，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夜风把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木气息送了过来。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语气平淡地开口：“打不到车？”
沈亦初愣愣地点了点头。
程景言没再说什么，只是侧了侧身，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上车吧，顺路送你。”
一路上，车厢里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沈亦初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睛直视前方，不敢乱瞟。
在一个十字路口，前车毫无预兆地急刹，程景言反应极快地踩下刹车，同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挡在了沈亦初的额前，避免了她的额头撞上前方的置物板。
那只手温暖而干燥，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没事吧？”他很快收回手，目光依旧看着前方。
“没、没事，谢谢程总。”沈亦初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车子停在了她租住的小区门口，沈亦初道了谢，正准备下车，程景言却忽然叫住了她：“等等。”
她疑惑地回头。
程景言伸出手：“手机给我一下。”
沈亦初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只见程景言在她的手机上快速操作了几下，然后才还给她。
“好了，早点休息。”
直到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夜色里，沈亦初才敢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机。
通话记录的最顶端，赫然多了一个刚刚保存的联系人——“程景言”，而那个号码，分明就是她拉黑的尾号四个8。
冰冷的夜风仿佛瞬间灌进了她的领口，让她从头到脚都僵住了。
她竟然在电话里，用那样一句话，骂了自己的老板？
第二天回到公司，沈亦初几乎是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的。
让她意外的是，小组里的同事并没有问她为什么提前离开团建，反而都用一种混合着好奇和探究的眼神悄悄打量她。
午休时，和她关系最好的同事兼闺蜜，总裁助理苏悦，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了茶水间。
“小初，老实交代，你和程总到底什么情况？”
沈亦初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情况？”
“昨天玩游戏，瓶口转到程总，大家起哄让他打给通讯录第一个人，”苏悦压低了声音，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结果他打给了你！备注名还是‘A沈亦初’！”
沈亦初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
“而且，你被踢出群后，程总很快就在群里说了是误操作，”苏悦继续说道，脸上带着促狭的笑，“不过那时候你已经下线了吧？他没跟你解释？”
沈亦初摇了摇头，心里却像被投进了一块石头，泛起了层层涟漪。
03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苏悦将一个包装精致的保温饭盒塞到沈亦初手里，脸上堆满了恳求的笑容。
“小初，帮帮忙，把这个给程总送上去吧，他晚上还有个会，估计没时间吃饭了。”
沈亦初本想拒绝，但想到那通乌龙电话和后续种种，觉得或许这真是个缓和关系的契机，便点头答应了。
她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程景言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文件，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
“程总，苏助理让我给您送点吃的上来。”她轻声说。
程景言抬起头，看到她，目光在她手里的饭盒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放那儿吧，谢谢。”
沈亦初把饭盒放在茶几上，正犹豫着是立刻离开还是说点什么，程景言却合上了文件夹，起身走了过来。
“一起吃吧，”他语气自然地说，“一个人吃饭没什么意思。”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安静地吃着简单的晚餐。
程景言吃得很少，动作优雅，相比之下，沈亦初显得有些局促。
“你……”程景言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肠胃好些了吗？”
沈亦初惊讶地抬头：“您怎么知道……”
程景言没有解释，只是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小袋递给她：“这个，或许有用。”
沈亦初接过来，好奇地想打开，程景言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回去再看吧。”
他的指尖温热，一触即分，却让沈亦初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晚回到家，沈亦初打开纸袋，发现里面是一盒肠胃药，正是她平时常吃的那种。
药盒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是程景言挺拔的字迹：“注意身体，别再乱吃东西了。”
又过了几天，程景言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和一把钥匙放在了沈亦初面前。
“公司新购入的一处海景别墅，打算改造成一个兼具商务接待和员工休憩的场所，”他言简意赅地交代，“软装部分交给你负责，预算六百万，方案你定，我看着。”
沈亦初完全愣住了，她是设计部的建模师没错，但这样重要的项目，怎么会直接落到她这个资历尚浅的员工头上？
“程总，我……”
“我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程景言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就当是……一个特别的练习。”
这个“练习”的规格实在太高了。
当沈亦初和苏悦第一次踏入那栋位于半山的海景别墅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无垠的蓝色海面，阳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空间开阔得令人心旷神怡。
“我的天，程总这是把私宅交给你折腾了？”苏悦在宽敞的客厅里转了个圈，啧啧称奇，“小初，你这待遇，简直像老板娘视察自家产业。”
“别胡说。”沈亦初脸一红，心里却因为这玩笑话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04
接手别墅项目后，沈亦初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
她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投入到了设计方案里，翻阅各种资料，对比材料，反复修改图纸。
程景言会定期过来“检查进度”，有时是下班后，有时是周末。
他很少对她的具体设计指手画脚，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她兴奋地讲解自己的构想，或是拿着色卡和材料样本比划。
偶尔，他会提出一两个问题，或者从更实用的角度给出建议。
渐渐地，沈亦初在他面前不再那么紧张，相处也自然了许多。
一个周末的下午，沈亦初带着刚完成的客厅效果图来到别墅，程景言已经等在那里了。
那天天气有些阴沉，海风比往常大，吹得落地窗微微作响。
讨论完方案，程景言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而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波涛渐起的海面。
“上次团建，”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给你打那个电话……是个游戏。”
沈亦初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知道，”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图纸的边缘，“苏悦后来告诉我了……我当时在洗手间，态度不好，对不起，程总。”
程景言转过身，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情绪难辨：“不用道歉。我当时其实……”
他的话没有说完，窗外一声惊雷突然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瞬间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别墅所在区域似乎发生了短暂的线路故障，灯光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只有窗外晦暗的天光提供着些许照明。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沈亦初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
“别怕，”程景言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沉稳而令人安心，“应该是临时停电，很快会恢复。”
他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让沈亦初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里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哗啦啦的雨声。
“程总……”沈亦初忍不住开口，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有些微妙的气氛。
“嗯？”
“那个……药，谢谢您。”她找了一个最安全的话题。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程景言很轻地笑了一声。
“不客气，”他说，“以后不舒服，可以直接说，不用硬撑。”
05
别墅的软装工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沈亦初和苏悦时不时会去现场，也常在那里“偶遇”前来查看的程景言。
一切都平静得让沈亦初几乎要忘记最初的那场尴尬，直到那个傍晚。
她约了苏悦在一家评价不错的西餐厅吃饭，想庆祝一下别墅项目主体软装的基本完工。
苏悦临时被一个电话叫回公司处理急事，沈亦初便一个人边刷着手机游戏，边等她。
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飘了过来，一个穿着时髦、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毫不客气地在沈亦初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
沈亦初疑惑地抬头。
对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在某个最近小有热度的网剧里出现过的脸，沈亦初隐约记得她好像姓陆，演的是个不太重要的角色。
“你就是沈亦初？”女人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沈亦初皱了皱眉，放下手机：“我们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女人勾起红唇，笑容却没什么温度，“天天围着景言哥转的那个小助理嘛，听说最近还挺得他赏识？”
“陆小姐，如果你是找程总，可以去公司预约，”沈亦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我和程总只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陆小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更加尖锐，“靠着点小心思拿到项目，就以为能攀上高枝了？沈小姐，我劝你清醒一点，景言哥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或者……另有所图。”
沈亦初的心沉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是我和程总之间的事，不劳陆小姐费心。”
“呵，”陆小姐重新靠回椅背，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把玩着，“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知道我和景言哥是什么关系吗？我们两家……”
她的话被一阵手机震动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