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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死救活车祸濒死的父子两,他们却只感谢当初抛弃他的白月光

第1章京圈大佬顾清儿子十岁的生日宴上,宴会厅内名流权贵云集。沈知意正半跪在地上,贴心地给小太子爷顾怀安缕平西装上的褶皱,

第1章

京圈大佬顾清儿子十岁的生日宴上,宴会厅内名流权贵云集。

沈知意正半跪在地上,贴心地给小太子爷顾怀安缕平西装上的褶皱,他却突然抬手,粗暴地扯掉她的耳环。

瞬间沈知意耳垂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洁白的高定礼裙上绽放开血红的玫瑰。

顾怀安神色冷淡,冷眼看着她几乎疼到发昏,声音和他爸爸一样疏离:

“别以为带上妈妈的耳环就能取代她的位置。”

“你这个晦气的臭捞尸的,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嫁入顾家!”

血珠缓缓滴落,沈知意心尖激起一股冷意,又渐渐淹没,她是苗疆一脉单传的捞尸人,只要是濒死之人都能救活。

当年要不是她舍命相救,恐怕顾家父子早已命丧黄泉。

可如今顾怀安竟嫌她晦气。

看着这个呕心沥血养了八年的孩子,沈知意心里悲痛到有些麻木。

她在全场宾客的注视下艰难起身,准备离开去换掉被血染了的白裙。

路过贵宾休息室时,恰巧听见屋内顾清和兄弟们的谈话声。

“清哥,要我说嫂子对你真是不错,当年那场车祸要不是她,恐怕你和怀安早就……”

“是啊,而且你瘫痪的这几年也是她一直守在你们身边,家里家外全都照顾的服服帖帖。”

“你总不会还想着安澜吧,当年看你瘫痪在床,她扔下孩子头也不回就走了,听说后来还嫁给了一个外国人,日子过得不比国内差。”

“……”

顾清无视七嘴八舌的言论,一针见血的捕捉一词。

“嫂子?

他声音冷漠,听不出是喜是悲。

沈知意的心也被揪了起来,手尖不由自主的战栗,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下一秒便听见他带着些怒意的声音:“我用不着你们来教育我。”

休息室内一下鸦雀无声。

沈知意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周身冰冷,这句不容反驳的斥责就是最好的回答,衬得她这八年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听着休息室中逐渐恢复息壤,沈知意却久久无动。

八年前,顾老爷子花重金求她出山,去救在车祸中濒死的顾氏父子。

她孤身一人从苗疆远赴京城。

第一次见顾清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已经下了三道病危通知书,全京城的圣手全部束手无措。

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棱角分明,西装袖口散散解开,倦慵半敞着,沉沉睡着般。

这样的男子,她在苗疆从未见过。

沈知意拼尽半生气血才将他们爷俩从死神手里抢来,

顾清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

“阿澜呢?”

他不知道,安澜在他被下第一道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就已经趁着夜色飞往大洋彼岸了,留给他的只有一封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从那之后,沈知意代替了安澜的位置,没日没夜地守在了他们爷俩身边。

在顾清得知自己残疾,下半身再也无法动弹时,是她在身旁轻轻拭去他眼角隐约的泪光;在顾怀安手术伤口流脓清创疼得嗷嗷大哭时,是她伸出胳膊让他咬着缓解痛苦。

她每天变着方法的做各种可口菜肴,严寒酷暑一日不曾落下。

还记得出院那天,沈知意推着顾清走出医院,阳光打在顾清冷若冰霜的脸颊上,他声音沙哑却温柔动人:

“谢谢你,知意。”

她的心脏漏了半拍,就这样傻傻的甘愿照顾了他们一年又一年,直到不久前,顾清的瘫痪竟奇迹般痊愈。

所有人都说,沈知意是顾清深渊中的救赎。

可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沈知意并没有惊动休息室中的人,静静略过,径直走进更衣室。

从手机中翻出当年与顾老爷子签订的合约。

她只需要在顾清父子身边照顾八年,八年一到,便可送她回苗疆,赠她金银千万,良田百亩。

如今距离八年之约,还剩下半月。

她拨打了顾老爷子的电话:

“不知道您当年的承诺是否还有效?”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知意啊,你都考虑清楚了?”

“确实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你再给顾清一次机会,这次我保证好好教育他,让他全心全意和你在一起。”

要是从前沈知意听到这句承诺,她会开心的快要发疯。

可是现在这句话已经在她的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不用了,只希望您能履行承诺。”

“好吧,约定好的报酬我会分毫不差给你送去,希望你不要后悔。”

挂了电话后,她定了半月后最早一班飞往苗疆的机票。

第2章

沈知意刚订好机票,更衣室外突然人声嘈杂。

“是安澜!”

“安家大小姐居然回京了。”

旁边休息室的房门突然“砰--”一声被打开。

沈知意甚至可以想象到顾清步履匆匆,略微失态的模样。

依稀还能听到,顾怀安稚嫩的声音扯着嗓子喊着妈妈,这八年他从未对她如此热烈过。

沈知意嘴角扯出苦笑。

八年自己苦心讨好来的一切,安澜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轻易得到。

沈知意轻轻叹了口气,脱下被血染脏的礼裙,换上了日常的白裙。

深吸一口气,推开更衣室的房门,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安澜眼眶微红,拉着顾清的手娇滴滴道:

“阿清,当年之事我身不由己,是爸爸非要把我送到国外改嫁他人,你不要真的怪我。”

顾清神色仍然暗淡,任由凌潇潇拉着他的手,没做半分回应。

可沈知意分明看到他眼底掀起轻轻的涟漪。

顾怀安也在一旁又蹦又跳,小手捧出他刚从她耳朵上扯下的耳环:

“妈妈回来喽,这是妈妈的耳环,你的所有东西我都看着,绝对不会让那个坏女人抢走的!”

宴席上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沈知意。

沈知意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

安澜顺着目光看向沈知意,随手拿起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

“你就是沈知意吧,这些年谢谢你代劳照顾阿清和怀安。”

她以女主人的口吻像她致谢,手中的红酒逼迫收下她这份迟来的感谢。

“我喝不了酒。”

沈知意向顾清投去求助的目光。

安澜马上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知道沈妹妹不肯原谅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出现。”

说罢她就含着泪往门口走去。

顾清一把抓住了安澜的手腕,转头看向沈知意,语气不由分说,神色中寒光凛冽:

“一杯酒而已。”

沈知意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她酒精过敏,八年了他都不曾记得。

可她看到过,他手机的备忘录里,密密麻麻记录的全是安澜的喜好。

“爱吃甜食,不能吃辣,怕黑……”

顾怀安也跑到沈知意身边,一拳一拳重重捶在她身上:

“你这个坏女人,当年逼走了妈妈,现在她刚回来,你又要逼走她!”

沈知意苦笑,鼻子酸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

沈知意踉跄狼狈着想要逃离这里。

可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就感觉四肢绵软无力,重重跌倒在地上。

直到闭眼前,她模糊的视线看向顾清的方向。

却只看到了他与安澜重叠的背影。

再醒来时,沈知意已经在医院躺着。

幸好医生诊断她只是过敏引起短暂晕厥,在医院休养了三天病情才算稳定。

期间顾清和顾怀安从未漏过一次面。

反而是同城热搜上经常出现他们的名字。

“顾清安澜破镜重圆”

“顾怀安携父母齐现身游乐园”

就连下面的评论都是一边倒。

“啊啊,我磕的cp终于回来了!”

“早该是这样的配置,太养眼了!”

“是我最爱的双强组合!”

“……”

她麻木的关掉屏幕,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第3章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顾清。

“身体怎么样了?”

沈知意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很快平复了情绪,淡淡回道:

“没事。”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但是手机再没有消息弹出,始终停在了她的绿色对话框上。

反而是实时热搜再次弹出。

“顾清安澜甜蜜晚餐”

点开消息详情,照片中在一家小众西班牙餐厅包厢中,顾清一身深灰色西装,薄唇微抿,自带冷峻气场,却神色柔和地看向对面的女人,安澜则笑颜粲然,如同一朵娇艳的玫瑰,勾人心弦。

还真是般配。

她自嘲一笑。

顾清总是这样,在她快绝望放弃的时候又送来一丝希望,接踵而至的是让她甘愿的接受更加漫长难熬的痛苦。

沈知意关掉手机,打车去往民政局。

……

民政局内,沈知意递交了离婚需要的所有证件。

这次她铁了心要离开顾清。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疑惑道:

“女士,您确定要办理离婚吗?可是您的婚姻状态是未婚。”

沈知意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工作人员又说道:

“不过这位顾清先生婚姻状态是已婚,配偶栏登记的女士名叫安澜,请问您认识吗?”

沈知意瞬间全身一软。

原来他当年并没有签下安澜留下的离婚协议书,而那日带着她领证登记的场景,更全是假造的!

自己任劳任怨照顾他们父子俩八年,结果连个妻子的名分都不肯给她,满心满眼都是安澜。

真是可笑。

沈知意只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般,狼狈扯出一抹苦笑,慌忙拿回证件,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碧湖公馆18号。”

……

沈知意浑浑噩噩到家时,家里一片漆黑。

很显然顾清和安澜的晚餐还没有结束。

门厅的鞋柜里摆上了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而她之前穿的那双已经不见踪影。

沈知意只好光着脚走进屋内。

短短三天屋里已经变了模样。

从前奢华冷清的房间多了好几处温暖的气息,就连原先从不让她进的书房,也摆上了好几枝鲜插的百合。

厨房中沈知意每天给父子俩煲汤的养生壶变成了木质调的的咖啡角。

他们父子俩都胃不好,喝不了咖啡。

一转身又看到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瘫痪复健仪器在角落准备扔掉。

可是顾清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定期还要用仪器复健。

沈知意想的入神,没注意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跑到她腿边,开始蹭来蹭去。

“呀,豆豆。”

沈知意声音沙哑。

这是当年他们三个一起救助的一条流浪的马尔济斯。

她蹲下身,将小豆豆一把抱在怀里,好像抱住了一束阳光,心里流进一股暖流:

“这个家我都快不认识了,幸好你还在。”

“过几天,我就带你一起离开。”

沈知意正和豆豆说话时,一个稚嫩却充满着厌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怎么在这?”

是顾怀安。

此时沈知意已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他见她没有反应继而更加愤怒:

“这是我和爸爸妈妈的家,你凭什么说进来就进来?”

沈知意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感情:

“这里也曾经是我家。”

“你家?”

顾怀安嘲讽的语调倒和他爸爸一样。

“当年明明是妈妈拼死救下了我和爸爸,你抢占她的功劳在我们家霸占了这么多年,你还有脸说这是你家?”

他气得面色通红。

沈知意转头盯着他:

“你妈妈救活了你们俩?”

“对啊。”

他理直气壮地盯着她:“妈妈说她费了半条命才把我们就过来 ,然后才被他爸爸强迫嫁到了国外,她根本不想离开我们!”

沈知意听后愣了半晌,冷笑一声。

这个安澜还真是能编,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不过她半个月后就要会苗疆了,如今这些是非她已无心辩解。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顾怀安见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脸更加憋得通红:

“这些年你总是这样,做着自以为对我好的事情,不让我吃甜的、不让我玩电脑,什么都不让我做!还总是强迫我学习、练琴,我根本不想做这些!”

“不像妈妈,她总是让我喜欢什么做什么,还带我去游乐场,你从来没带我去过!”

沈知意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怀安肆无忌惮地吐露着对她的恨意,额头渗出汗珠。

她从来不肯带顾怀安去游乐场,是因为他在那场车祸中留下了心脏病的病根,医生特意叮嘱不能玩刺激性的项目。

甚至她特意贴了一张心脏病注意事项的清单在床头,安澜只需要稍微留意就能看见。

不过刚才看,那张清单已经被撕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丹麦作家的油画新作。

沈知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怎么能这么想?”

顾怀安上来气上心头,抓起身边的杯子就朝沈知意身上扔去。

“啪嗒--”

杯子狠狠砸在沈知意身上,又摔碎在地。

飞溅出的陶瓷碎片划破了顾怀安的手,沈知意额头上被砸的地方也缓缓流出血珠。

那个陶瓷杯,是她在顾怀安六岁生日那年特意从苗疆找人开过光的。

护他一世平安。

沈知意觉得自己应该哭的,但是眼泪却怎么都流不下来。

此时,门开了。

安澜挽着顾清的手站在门口。

顾怀安立刻飞扑过去:

“妈妈!沈知意那个疯女人居然打我!”

安澜还假惺惺道:

“怀安你别瞎说,虎毒还不食子呢,沈小姐怎么可能那么狠毒。”

顾怀安举起手上的伤口:“我没骗人!”

“啊,沈知意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瞬间眼泪汪汪,满眼心疼。

沈知意突然想到车祸那晚,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顾怀安拉着安澜的手:

“妈妈,别走。”

她想没想就甩开顾怀安的手,边匆忙往外走边说:

“怀安,妈妈回家取点东西,马上回来。”

可她这一走就是八年。

如果不是看到过她那晚不带丝毫犹豫离开的样子,沈知意差点信了她真是个慈母。

顾清没做反应,只是让司机将安澜和顾怀安送到京郊的别墅去。

“阿澜,等我处理完她就过去。”

安澜咬了咬牙本想拒绝,可看到紧紧跟在沈知意脚边的豆豆,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顺从道:

“好。”

第4章

安澜走后,沈知意正想开口解释。

却看到顾清眉头微蹙,看向她的眼底全是陌生: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一下就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这八年细致入微的照顾都抵不过安澜的只字片语。

沈知意拿起行李,边往外走边说:

“一直都是这样。”

路过顾清身边时,他有力的大手拉住沈知意的手腕,正面色阴沉想说些什么,看到她额头上渗血的伤口,脸色又突然柔和下来:

“知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但是阿澜刚回国,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有些事情,你就不能让让她么?”

让让她?

沈知意看向他的双眼平淡到像一潭死水。

何必说让,本来孩子与他就是她的。自己从始至终是个外人罢了。

顾清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她带到车边,从后座拿出一份合同:

“南城的这处房产给你,阿澜回来我顾不上你。”

“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声色温柔,带着些宠溺。

沈知意突然想起三年前,她因为照顾怀安病倒了,顾清连夜从公司赶到医院,也是这样声色柔和地让她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可此时,他的电话响了。

“嗯,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顾清将合同放到她手上,语气如常:

“突然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说罢,他没有任何犹豫开车离开。

额头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痛,沈知意看着顾清的车往京郊别墅的方向越开越远。

她看到了,那通电话,是安澜打来的。

不管任何事情,他只要答应了安澜,就一定不会食言。

她落寞转身进门,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沉沉睡去。

这些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

次日清晨,安澜熟悉地做起原来的一切,做早饭,收拾房间,喂狗。

只是今天的豆豆格外安静。

如果是往常听到食物的声音,它早就跑上来了,今天居然趴在窝里懒得动弹。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豆豆的身体。

冰冰凉凉还很僵硬。

怎么回事?

她迅速从窝里把豆豆抱了出来,它双眼紧闭,早就没了气息。

“豆豆,豆豆!”

沈知意焦急地呼喊着它的名字。

“呀!”

安澜和顾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安澜一脸震惊:

“沈小姐,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豆豆出气呀,毕竟是一条小生命!”

沈知意看着安澜造作的表情,很快恢复冷静:

“是你,对不对?”

幸好她还可以用捞尸的本领复活豆豆。

安澜却不搭话,而是继续说:

“你不是一直说阿清和怀安都是靠你起死回生的本事就回来的吗?”

“你抢我功劳我不怪你,如果今天你能复活豆豆,我就把这功劳让给你。”

顾怀安抱住安澜:

“妈妈,我一直相信你,世界上只有你才会对我和爸爸这么好。”

顾清只是冷眼在旁边看着。

他也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救了他们父子俩。

沈知意看着她的面孔只觉得反胃。

她抱过豆豆的尸体,启动功力准备开始复活豆豆。

可无论她如何启动,豆豆的尸体都死一般的沉寂。

什么情况?

沈知意心里一惊,又尝试了数次,可都是徒劳。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捞尸的本领,居然消失了!

顾清看着她,神色中夹杂着怀疑与难以置信,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你,做不到?”

第5章

沈知意整个人木在原地,抱着豆豆的尸体双眼空洞地流着泪。

“沈知意你别挣扎了。”

安澜立刻接话,嘴角漏出不易察觉的得意,却还装作委屈:

“阿清,当年之事的功劳我不炫耀,可也不想随随便便就被什么破鱼烂虾抢了去。”

“一想到我付出那么多,你还怀疑过我,我就…”

说着,她眼泪成串地滴落。

顾清瞬间脸色变得柔和,眼神中流露出自责,轻轻搂住安澜:

“阿澜,我错怪你了。”

他居然在道歉。

这八年,她从未见顾清和任何人道歉过。

可此时的她早已无心顾及顾清,抱着豆豆冰冷的小尸体,口中小声喃喃道:

“豆豆,过几日我就带你一起回家。”

顾清眸色森然,冷清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回家?”

他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令她几乎窒息。

“昨天唯一留给你的城南那套房子,我刚刚已经命人收回来,你就关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说罢,他猛地松手,头都不回就转身离去。

沈知意摔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安澜得意地居高临下看着沈知意,红唇含着笑,压声道:

“看来你努力了这么多年,也都是徒劳啊。”

“枉我还把你当成抢夺顾家的劲敌,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抢夺顾家?

沈知意来不及问,安澜就已经屁颠屁颠跟着顾清走远了。

她只能独自起身收拾残局。

突然一股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

沈知意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去到洗手间一测,居然是两道杠。

她的脑袋轰地炸开。

怪不得刚才没法救活豆豆,捞尸的本领在怀孕的时候就会消失!

她曾经日盼夜的孩子,居然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来了。

沈知意心中五味杂陈。

她多想用这孩子的命换回豆豆,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

“对不起孩子,妈妈不能留你。”

......

沈知意下午就偷偷来到了医院。

妇产科内,她坐在外面准备做流产手术。

却远远看到了安澜拉着顾清的手,走进隔壁诊室,

这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平常人就不多,沈知意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她连忙跟了上去,轻声站在诊室门口,门却突然打开,一下撞在顾清结实的胸口上。

他目光略微迟疑:

“你不好好反省,跑到这里干什么?”

沈知意连忙摆手:

“路过。”

接着转身想走。

顾清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病历单,一把抓住她,将单子抢了过来。

“宫内早孕,妊娠状态…”

“你怀孕了?”

沈知意不肯直视他的目光,把头别了过去。

如今安澜回来了,他定容不下这个孩子。

其实又何必他说。

可不料顾清竟漫不经心道:

“你想生就生吧,一个私生子,顾家养得起。”

沈知意诧异地看向顾清。

安澜坐在诊室中竖着耳朵,偷听到顾清这句话几乎恨得牙痒痒。

接着他靠近沈知意的耳边压声道:

“以后我会多给你点钱,但别的心思你最好不要有。”

沈知意只觉得疲累,麻木地点点头。

接着看着顾清带着安澜甜蜜离开后,转身进入手术室。

操作的医生再次确认:

“女士,您确定要进行流产手术?”

沈知意使劲最后一丝力气点点头:

“确定。”

这次她回答的格外干脆。

……

待沈知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她刚从冰冷的手术台中被推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顾清。

沈知意强撑着身体接起电话。

“把衣柜中那件黑色高定礼裙送到拍卖会贵宾室来。”

他的语气不由分说,斩钉截铁。

沈知意气若游丝:

“我现在不太方便……”

不由得她拒绝,顾清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知意拿着手机的手悬空半晌,认命地闭上双眼,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准备起身离开。

一旁的护士连忙摁住她:

“沈女士,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下地走动。”

沈知意苍白的脸上苦笑了一下。

第6章

等沈知意拿着礼裙赶到拍卖会现场时,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安澜看上了正在拍卖的一只鸽子蛋钻戒,顾清直接选择点天灯,一跟到底。

她宠溺地依偎在他怀里,娇嗔道:

“阿清,你总是这么好。”

沈知意脚步顿了一下,将礼服送到他们面前。

顾清看到她皱了下眉头 声音中颇有些责怪的意味:

“怎么这么久。”

安澜赶紧在一旁假意安抚道:

“阿清,你别怪她,看沈小姐脸色这么苍白,万一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我就穿着常服虽然丢人些也没事的,也是怪我自己忘了换衣服。”

说着,安澜眼中逐渐蓄出泪水。

顾怀安赶紧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妈妈,明明这个坏女人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想让你丢人。”

顾清也心疼地搂住她:

“阿澜,你总是这么善良。”

好一副温馨的场景。

顾怀安恶狠狠地盯着沈知意:

“看她装得病恹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又要玩什么把戏。”

沈知意腹痛难忍,已经无心留在这里和他们纠缠,放下衣服就想离开。

此时拍卖师在台上说道:

“接下来拍卖的藏品是安澜小姐收藏已久的一副世界名画,请看大屏幕。”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大屏幕。

可屏幕上出现的并不是名画介绍,而是一张张沈知意的艳照!

全场哗然。

“这不是顾总这几年养的那个小三吗!”

“平常看起来那么自持高贵,想不到私底下这么玩得开啊。”

“可真能装啊。”

沈知意全身木在原地。

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

这些照片一直都是只给顾清私藏的。

她立刻转头看向顾清,却看到安澜故作委屈,着急得哭了出来:

“阿清,一定是我搞错了,我本来是好意,想用拍卖名画的钱去给山区的孩子们做公益,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爸爸,妈妈肯定不是故意的!”

嘈杂的环境下,沈知意的腹痛愈加疼痛难忍。

她不知道安澜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

又或者顾清就随意的像炫耀战利品一样将这些照片发给了别人。

沈知意只觉得自己的尊严扔在地上被人踩在脚底反复碾压。

小腹的剧痛加之精神打击,她几乎晕厥。

顾清看着安澜急得都哭了出来,声色柔和的安慰道:

“这都是小事,你别急坏了身体。”

照片就在屏幕上持续滚动播放着,沈知意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往台前挪去。

她想要赶紧关闭。

安澜却突然拦在了她面前:

“沈妹妹,你不会怪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知意已经无暇顾及她,只想往前走。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想把安澜扒到一边。

可她还没怎么用力,安澜就突然往后倒在了地上。

“啊!”

顾清立刻冲了上来 ,狠狠一个巴掌将沈知意打翻在地,接着把安澜搂进怀里,额头青筋跳动:

“沈知意,阿澜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非要逼死她么?”

顾怀安也在旁边哭喊着:

“你又欺负妈妈!”

顾清打横将安澜抱起,径直离开。

沈知意被打得头晕目眩,会场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觉得自己像垃圾般被遗弃在地,一股热流从下面流出。

“血,是血!”

此时顾清哪怕回头一眼,都能看见她倒在了血泊中。

可惜他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沈知意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周遭一片混沌,逐渐失去了意识。

第7章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在卧室里,只依稀记得当日有人把她抱出会场,再往后就都记不清了。

她头疼欲裂拿起手机,即使已经过了好几天,头版热搜上仍然挂着她的名字。

“沈知意艳门照”

“顾清霸气护妻”

评论区中更是一片叫好:

“小三上位活该是这个下场!”

“我就说顾总深爱的只有安大小姐!”

“是啊,那个穷乡僻壤来的小三还真以为顾总能看上她?简直是年度笑话。”

“要是我,我都没脸活下去了。”

……

她麻木地翻动着界面,好像评论区里骂的人与她无关一般。

此时手机置顶弹出消息。

顾清。

“孩子没事吧?”

沈知意摸着平坦的小腹,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嗯。”

她再也不想和他解释前因后果,再也不想和他长篇大论。

因为沈知意终于认清了,无论她再如何歇斯底里,都比不上安澜勾勾手指的一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在没有人打扰沈知意,她终于能在家里安安心心养伤。

顾清和安澜则在各种社交平台上高调示爱。

安澜几乎是每天一篇贴文。

他们一起开车豪车带顾怀安出去兜风;一起去山顶看星星、看月亮;一起去品尝胡同里新开的私房菜……

就好像沈知意从未出现过。

“叮咚--”

门响了。

沈知意以为是自己送去火化的豆豆的骨灰回来了,毫无防备地开了门。

结果竟是几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

“你们是?……”

沈知意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就一棍子将沈知意打晕,套上麻袋开车拉走了。

……

“咚-”

“咚-”

沈知意被腹部的剧痛疼醒。

是那些男人正在一棍子一棍子打在她的肚子上发出的闷响。

她想要逃,但是手和脚都被捆住,想要喊,但是嘴里被塞上了破布。

沈知意只能绝望地呜咽着,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疼到想去死。

那些男人一棍棍打下去,沈知意的挣扎越来越小,他们才停手。

“买家说让咱们给她搞流产,没说让闹出人命。”

“但是谁看得出来她到底有没有流产。”

此时一个男人漏出猥琐的笑容:

“有没有东西,进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知意听到这话,瞬间清醒,几乎忘记了身上的剧痛,绝望地摇头。

那些男人很快开始了动作,对她上下其手。

沈知意无助地挣扎着,她想要扯断捆住双手的麻绳,将这些人推得远远地。

可直到皮肤被磨破渗出鲜血,那些麻绳一点断裂的痕迹都没有。

沈知意绝望地流着泪,几乎窒息。

就在那些男人准备长驱直入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靠,什么情况。”

“这都能找到。”

“快跑吧!”

他们如同见不得光亮的地沟老鼠一样四散逃窜。

仓库大铁门被强行破开,光亮直直打在了沈知意脸上,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快,发现伤者,快叫救护车!”

……

救护车内情况焦灼,医生眉头紧锁:

“脾脏破裂,腹腔多点出血,必须立刻手术!”

“你的家属呢,快让他来医院签字!”

医生举着手机,准备帮她拨打家属电话。

可她哪还有家属,诺大的京城,她从始至终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顾清一人。

沈知意闭上双眼,泪水滑落,念出那段熟悉的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后,顾清接起电话。

“喂?”

医生声音焦急道:

“请问是沈知意家属吗?她现在急需抢救,请您尽快赶往第一人民医院。”

电话那头声音顿了顿:

“沈知意?她在家能出什么事。”

“这又是你们的什么新把戏?阿澜这两天发烧很严重,我没空陪你们闹。”

说完他就果断挂了电话。

手机开的免提,所有人都能听见。

空气尴尬的几乎凝结。

但沈知意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双眼直直望着天花板:

“需要签什么字,我自己来。”

……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沈知意的病情才算稳定。

沈知意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听着医生喋喋不休的叮嘱。

手机航空公司发来短信:

“沈女士,您预订的飞往苗疆的航班将于6小时后起飞,请携带好行李物品准时登机。”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沈知意只在医院稍事休息,便不顾医生的阻拦,迅速回到家里,拿走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沈知意将那些顾清送的珠宝首饰还有名牌服饰全都留下来了。

带走的只有豆豆的骨灰。

沈知意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空旷,冷清。

突然顾清发来信息:

“今晚你搬出去,这几天我和阿澜要过去住几天,几天后你再回来。”

沈知意突然笑了。

没有纠结、没有痛苦,而是释怀。

关灯、锁门。

准时登机。

飞机上,沈知意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她生活了八年的城市,双眼微垂,喃喃道:

“一场梦罢了,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