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芬确诊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只剩六个月，化疗需二十万。

丈夫不愿卖房，儿子直言“治不好别浪费钱”，只有女儿张雨婷哭着要救她。

心灰意冷的李秀芬偷偷联系海外机构，选择安乐死。

签字当天，张建国突然冲进诊所，手里攥着一叠文件。

李秀芬看着丈夫，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以为他终于在乎自己。

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01

55岁的李秀芬，曾经是个为家庭操劳半辈子的家庭妇女。

她在服装厂工作多年，厂子倒闭后，她提前退休，拿着微薄的退休金回到家里，过起了柴米油盐的日子。

三十年前，她嫁给了搞室内装修的张建国，那时候两人刚结婚，住在南州市一个老旧小区里，房子只有四十多平米，厨房小得转不开身，卧室里塞下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柜就满满当当。

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夫妻俩感情还不错，晚上经常一起坐在阳台上，吹着凉风，聊着攒钱换家具的打算。

女儿张雨婷出生后，李秀芬学会了半夜抱着孩子轻声哄睡。

过了两年，儿子张雨浩也出生了，家里更挤了，她索性把客厅一角收拾出来，摆上一张小床给孩子睡。

她白天忙着去厂里上班，晚上回来还要洗衣做饭，常常忙到深夜十一点多才能歇下来。

可她心里却觉得满足，觉得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这些辛苦都值得。

后来张建国升了职，成了装修公司的主管，收入高了些，家里添了电视机、冰箱，还换了个新沙发。

日子慢慢宽裕了，可家里的气氛却渐渐冷了下来。

张建国开始忙着加班、应酬，回家时间越来越晚，话也越来越少。

李秀芬一开始还等着他，把饭菜热好，端到桌上。

可等来的往往是冷冰冰的回应：“别弄这么多菜，晚上还得赶图纸。”

有时候他还会不耐烦地说：“你又唠叨这些，你懂什么装修行业有多累？”

李秀芬不敢再多说，低头默默收拾碗筷，把没吃完的饭菜倒进垃圾桶。

慢慢地，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女儿张雨婷学习很刻苦，后来考上了外地的重点大学，毕业后在那边工作，还结了婚，很少回南州市。

可儿子张雨浩却不爱读书，高中没读完就辍了学，整天在家打游戏。

李秀芬试着劝他：“浩子，出去找点事做，哪怕是去餐馆端盘子也行啊。”

张雨浩头也不抬，冷冷地说：“一个月几千块有什么意思？家里又不缺钱，饿不死我。”

她气得眼泪直打转，张建国却说：“你管得住他吗？别嚷嚷了，让他自己想清楚。”

母子俩的矛盾越来越多，夫妻之间也经常吵架。

有一次吵得特别凶，张建国当着儿子的面指责她：“你要有本事管教，他能混成这样？”

李秀芬一句话没回，转身关上门，一个人躲在厨房里抹眼泪。

前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她在厨房洗碗，听到张建国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她啊，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太。”

李秀芬愣在原地，手里的抹布掉进水池里。

她心里像被冰水泼了一样，但她没问一句，怕问了会吵得更凶。

从那以后，她发现张建国接电话总爱躲到阳台，手机从不离身，连洗澡都要带进浴室。

她几次想开口问，却怕一问家就散了，只好把话憋在心里。

晚上，她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那年她生日那天，她特意买了点菜，想给自己煮碗长寿面。

结果一整天没人提她生日，连女儿都没打来电话。

吃晚饭时，她小声说：“今天是我生日。”

张建国头也没抬：“都这岁数了，还过什么生日？”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在她心上，她默默吃完面，连碗都没洗就回了房间。

去年，张雨浩因为赌博欠了好几万，债主直接找到家里，堵在楼下。

李秀芬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把攒了多年的退休金拿出来帮他还债。

钱给了，儿子却连句“谢谢”都没说，当晚照旧打游戏到半夜。

她忍不住站在门口说：“浩子，你妈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得想想以后啊。”

张雨浩皱着眉：“我的事你别管。”

李秀芬没再说话，轻轻关上门。

她想过给女儿打个电话，把这些事说一说，又怕女儿担心，影响她的工作和家庭。

最后，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了下去。

晚上，她常一个人坐在阳台，看楼下的路灯亮着，想着自己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家忙碌，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丈夫嫌她烦，儿子对她凶，连生日都没人记得。

02

今年春天，李秀芬像往常一样早上五点半起床，去厨房熬粥。

刚把米倒进锅里，她突然咳得特别厉害，喉咙像火烧一样疼。

她用手帕捂住嘴，拿下来一看，手帕上沾着细细的血丝。

她愣了几秒，赶紧把手帕塞进口袋。

她站在水池边，用冷水冲了把脸，安慰自己：“可能是上火，没啥大事。”

可接下来的几天，她咳嗽越来越频繁，半夜常被咳醒，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大石头，走几步就喘不上气，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裤腰也松得系不住了。

张建国好像没看见这些，或者看见了也没问一句。

吃完饭，他要么躲进书房关上门，要么干脆不回家。

李秀芬想告诉他自己的情况，又怕被他说小题大做，只好咬牙硬撑。

过了半个月，她实在撑不下去了，趁家里没人，一个人去了医院。

做了胸片、抽了血、拍了CT，她坐在候诊区，手心全是汗。

下午，医生拿着片子，眉头紧锁，停顿了一下说：“最好叫家里人一起来听结果。”

李秀芬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听。”

医生叹了口气，把片子摊在桌上，指着上面的大片阴影：“情况很严重，得进一步检查。”

一周后，确诊结果出来了——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

医生的声音很平静：“最多还能活六个月。”

李秀芬拿着病历，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想起母亲当年也是得了肺癌去世，想起女儿结婚时自己忙前忙后，如今却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回到家，她在阳台坐了很久，直到天完全黑了才进屋。

那天晚上，全家难得聚在一起吃饭。

她把菜一道道端上桌，手抖得厉害。

等大家都坐下，她开口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张建国抬头：“什么事？”

李秀芬深吸一口气：“我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六个月。”

饭桌上一下安静了。

张雨婷最先反应过来，眼泪哗地流下来：“妈，怎么会这样？你什么时候查出来的？我们去大医院找专家，再想想办法。”

女婿脸色也沉下来，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张雨浩低头扒饭，好像没听见一样。

张建国皱着眉：“怎么拖到现在才去检查？早点查还能早治，你这人真是……”

李秀芬低着头，没说话。

张建国又说：“都治不好了，还花那冤枉钱干啥？”

张雨婷拍桌子站了起来：“爸！那是我妈，她才55岁！房子卖了也要救她！”

张建国冷冷地说：“卖了房子我们住哪儿？花光了钱也不一定救得回来。”

饭桌上的气氛像冻住了一样。

李秀芬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自己像被摆在桌上的一件东西，被人算计着值不值得救。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睁着眼到天亮。

她想起母亲去世前对她说的话：“有一个人真心对你好就够了。”

想到女儿哭红的眼睛，想到她拉着自己的手说“妈，我一定想办法”，李秀芬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心里有点安慰，至少还有女儿真心在乎她。

03

张雨婷请了假，专门陪母亲去医院复查。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建议做化疗，费用大概要二十万，还特别说：“化疗能缓解症状，多活一段时间，但治好的可能性很低。”

走出诊室，李秀芬脸色苍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张雨婷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妈，我们一定要治，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想让你多陪我一些日子。”

李秀芬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张雨婷把医生的建议和费用说了出来。

张建国筷子一顿，脸色立刻沉下来：“二十万？我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你们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张雨婷看着父亲：“爸，这是救命的钱。”

张雨浩插嘴：“治不好还花钱干啥？留着买车买房多好。妈要是真为我们好，就别折腾了。”

李秀芬手里的筷子掉在碗里，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疼。

张雨婷猛地拍桌子：“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是你妈！买车的钱能换一条命吗？”

张雨浩撇撇嘴：“换不回来更没必要花。”

张雨婷转头看父亲：“爸，把房子抵押了吧，我陪妈去做化疗。”

张建国摇摇头：“我不同意。真抵押了，钱还不回来，我们住哪儿？”

屋里一下僵住了。李秀芬低声说：“别吵了，我不治了。”

张雨婷猛地抬头：“妈——”

李秀芬苦笑着说：“我不想因为我把这个家弄散了。你们的钱留着好好过日子吧。”

张建国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大家都省点心。”

张雨浩继续埋头吃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吃完饭，李秀芬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她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听到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和儿子的笑声，眼泪悄悄流了下来。

04

李秀芬决定不治病后，家里好像松了一口气。

张建国脸上的烦躁少了，但对她更不耐烦了。

他经常皱着眉说：“好好的家，被你弄得乱七八糟。”

李秀芬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咳嗽越来越厉害，喉咙里常带血丝，走路得扶着墙。

张建国不帮忙，还冷嘲热讽：“自己得的病自己扛，别一天到晚唉声叹气的。”

那天早上，李秀芬在厨房洗菜，突然咳得特别厉害，血溅到了菜盆里。

张建国走进来，看到那盆水，脸色阴沉下来：“恶心死了，你不会去厕所吐吗？”

李秀芬想解释，还没开口就被打断：“快把盆刷干净，别让人看见笑话。”

有天邻居来串门，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李秀芬刚要说话，张建国抢先说：“还能怎么样，家里拖个病号，早走早省事。”

邻居愣住了，尴尬地走了。

李秀芬心口像被针刺了一下，转身问：“你怎么能这么说？”

张建国冷笑：“怕丢人就别出门。”

那天晚上，她无意间听到张建国打电话：“等她走了，房子就卖了，保险金下来还能换个大点的。”

李秀芬靠在门后，手心全是汗。

原来在丈夫眼里，她只剩房子和保险金的价值了。

第二天，她早起做早餐，因为身体虚弱，动作慢了些。

张建国看着手表催她：“快点，我还得去上班。”

李秀芬咬牙加快速度，锅里的蒸汽呛得她咳得更厉害。

张建国皱眉：“一天到晚就知道咳，吵死人了。”

说着，他伸手推了她一把。

李秀芬没站稳，摔倒在地，胸口一阵剧痛，嘴里涌出一口血。

她躺在冰冷的地砖上，耳朵嗡嗡作响。

张建国站在那儿，没上前扶她，只冷冷地说：“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早点走，省得碍事。”

李秀芬盯着天花板，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忍，这个家都不会再有温暖了。

她费力爬起来，扶着墙回到房间，关上门。

那天晚上，她坐在床边，盯着窗外到天亮，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第二天，她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安乐死”。

屏幕上跳出各种信息：瑞士、荷兰、比利时……国外有合法的安乐死流程，过程安静，只需三分钟，无痛。

她看得特别认真，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几天后，她收到海外机构的回复。

工作人员语气很温和，告诉她申请需要评估，有专业医生确认，整个过程会尊重她的意愿。

李秀芬第一次觉得被尊重，她觉得自己不只是个病人，还是个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她决定把这个决定告诉女儿。

张雨婷听到消息，连夜赶回家，冲进房间：“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辞职来照顾你，不靠他们，你别去。”

李秀芬摸着女儿的脸：“妈太累了，痛得睡不着，吃不下。拖到最后躺在床上插满管子，那不是我想要的。”

张雨婷哭得眼睛通红：“可我舍不得你走。”

李秀芬眼里含泪：“我也舍不得你，可我不想等死，我想走得安静点，不被他们嫌弃。”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第二天，张雨婷帮母亲把申请材料翻译好，整理成一份文件。

她说：“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李秀芬笑了，眼里还带着泪：“有你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05

安乐死手续准备期间，李秀芬的身体衰弱得很快，饭已经咽不下，全靠医院的营养液维持。

她手背上常年插着针，青一块紫一块。

她走几步就得喘气休息，气息越来越短。

张建国不再和她说话，回家就躲进书房。

张雨浩只顾着玩游戏，偶尔路过她的房间，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像没看见一样。

只有张雨婷每天下班回来，给她擦脸、喂水、换衣服。

安乐死的日子定在下个月10号。

李秀芬开始整理遗物，把年轻时的照片挑出来，装进一个小盒子，把攒下的存款卡放进信封，留给女儿。

她坐在床边写信，一封给女儿：“妈不能陪你走更远的路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封给儿子：“希望你以后能有担当，别让人看不起。”

最后一封给张建国，字迹抖得厉害：“这些年你辛苦了，我也累了。原谅你，但我不能再陪你了。”

写完信，她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晚霞，一直坐到天黑。

出发前一晚，她和张雨婷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妈走了，你要好好过日子，别老是掉眼泪。”

“妈，我舍不得你。”

“妈也舍不得，可这样对我来说是最轻松的。”

第二天早上，她穿上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那是多年前张建国出差时给她买的。

衣服有些旧了，但她还是认真梳好头发，对着镜子看了好久。

张雨婷在门口等着她，眼圈红红的。

母女俩一路没说话，到了诊所。

护士递来文件，李秀芬手指微微发抖，准备签字。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张建国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一叠文件，脸上带着少见的慌乱和复杂的神情。

张雨婷震惊地看着父亲：“爸，你怎么来了？”

李秀芬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张建国会在最后一刻出现。

她看着丈夫手里的文件，心里涌起一丝希望。

也许，他是来阻止她的？

也许，他还是在乎她的？

可张建国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