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六二六年，玄武门那阵风从北城口灌进太极宫的书房，案上灯影晃得人心里空空的，李渊捏着奏折，手背青筋一条条起，一屋子静，外面骑声阵阵，人都明白这回是破局了，朝里那层被他撑着的平衡线，被李世民一刀划开，史书里总有人替秦王说话，打天下的功劳摆着，太子位却落到守着京城的李建成头上，话说得直，可真把自己放到龙椅上坐一坐，心里那点称砣就不一样了，疼不疼次要，敢不敢最要紧，换谁做皇帝，手里抓的是江山的稳，太子一格，该往嫡长去塞。

李建成不是什么空牌位，唐国公府那样的家底，七岁丧父的李渊一肩挑着家务军务，箭法硬，名声起，能以两箭中孔雀眼迎娶窦氏，隋末边上风雷一起，又能带六千步卒顶住两万突厥马，家里出了这样一个爹，儿子被养成废话不多的人，这话不合实际，太原起兵那会，李建成留后，粮草一路跟着部队走，兵员不缺，攻长安，兄弟分兵，他这边先进城门，河北那边刘黑闼搅局，李世民两次打，尾巴留着没收干净，换李建成带队，人往北去，一手平叛一手安民心，河北地面稳稳当当，出手像管家，后勤有，朝政理，百姓心里落地，江山刚立起的时辰，缺的就是这种手。

李世民在战场上威名响，浅水原灭薛仁杲，虎牢关擒窦建德，仗都硬，旗号高，人一到朝堂里，话不多，手脚不伸，隋末乱过去没多久，朝鲜新盖的房子，屋顶还在漏风，墙里还在潮，屋里得先有泥瓦匠把砖缝一块块填，攻城锤先放在角落里，百姓一路流离过来，家门刚搭，谁还想被拉去再打，李渊眼里，需要的是把江山照看好的人，守成的手，李建成做得更对味。

嫡长子三个字，朝野都懂，一条规矩压着心，周朝时就定下的法儿，立嫡，以长，不以贤，话刻在骨头上，压的是争位那股火，李渊见过杨广那段事，兄长不保，父子不保，天下就散，拿着这段记忆在手，心里有尺，立李世民这种路，朝里人看着学样，一家子的哥哥弟弟全都想着靠拳头往前挤，今天你拥兵，明天他提刀，人心乱，江山晃，皇帝位子坐着不踏实。

秦王权力这块，尺度已经出线，战功赏多，天策上将这顶帽子扣上去，开府，招兵，任官，铸钱，手伸得长，太子也没这么宽的边，秦王府里，人马齐，房玄龄、杜如晦出了主意，尉迟敬德、秦叔宝到了战争，府里像国中之国，朝上有一回，李渊想调秦王府的将领出去，消息一放，底下人只认府里令，不认宫里诏，这样的局，皇帝心里数一数，太子位要不要交到这样一个人手里，今天立了，明天就可能要禅位，事还没走到那一步，人心已到那一步。

李渊的法子就往制衡上走，太子位扶李建成，文官集团站在他身后，李元吉跟着太子结盟，一条线上把秦王压住，皇子们互相掐，皇帝坐得稳，盘子还能转，屋里风口一换，李建成被秦王逼得不安心，手伸去调秦王府的属官，外面突厥来扰这类差事，借势要兵权，宴上那次传言里的药，风吹得紧，秦王也不是要等人来动，玄武门先出手，变故一落地，李建成、李元吉身死，兄弟之局翻篇。

尉迟敬德穿甲进宫，交明那一刻，李渊心里明白，棋下到这道，回头路没了，立李世民为太子，快，皇位交出去，太上皇的位置靠边站，这事在后人嘴上常被说得稀里哗啦，昏不昏，放到那年那月那张桌上看，皇帝拿着一国，手边有嫡长这条线，有一个功名太重的儿子，棋子落在李建成身上，正常的路，李世民后来贞观之治，朝堂平，制度起，人都服，李渊当年的选择，站在帝王角度，是护江山的那套手。

玄武门那片地面雨晒过无数遍，泥土已干，立嫡还是立贤，题目一直还在桌上，皇帝坐在那，亲情也在，但位子要紧，朝规矩要紧，满朝文官盼着嫡长子，秦王手里兵权沉，往哪边倾，心里有数，穿越成李渊，换你拿尺去量，多半会把太子位放在李建成名下。

李世民登基后修史，笔下把太子写弱，把自己写在被动里，文字能改，细节藏不住，李渊不立李世民，不是看不清，是把秤砣放在江山那头，换到今天的公司里去想，老板看家的这点心法一样，一个功臣能开局，把公司打出去，是好手，家业要交，更多会找稳的人，规矩清，合规走，账能对，李渊那次选择，在帝王心术里，就是一笔寻常记号，事不评好坏，只看能不能让江山稳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