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京圈首富的独生女后,我走进警局,指认了我前世的父母。
“他们,都是杀人凶手。”
上一世,我是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姐姐。
弟弟出生后,我被扔进了牛棚,日夜与牛粪作伴。
我每日吃着喂猪的潲水,咽着口水看弟弟左手鸡翅右手猪蹄地吃香喝辣。
他总是把吃剩的骨头扔在地上,逗我说:“学狗叫就给你吃!”
后来家里的钱不够花了。爸妈找来好多人,我大哭大叫,门外的爸妈却喜笑颜开地数着钱。中秋节那天,他们一家三口在房子里热热闹闹地吃着月饼。
三个月没来大姨妈的我,在牛棚里流着泪吞咽猪食,低头绝望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那天夜里,我爬上了村里最高的山,一跃而下。
再次睁开眼,我看见一脸焦急的妈妈朝我冲了过来。
1
我猛地从病床上坐起,颤抖着身体往后躲,嘴里不停地求饶:
“别打我!别打我!求你别打我!”
妈妈却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又自责又心疼的声音在我耳边温柔地响起。
“茜茜,你终于醒了,妈妈真的要吓坏了。”
好温暖、好舒服的怀抱,我从来都没有被这样抱过。
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包裹着我,让我的脑子进入了一个奇妙的跑马灯里。
原来,我重生了,重生到了京圈首富独生女顾汐茜的身上。
抱着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妈妈张春芳,而是顾汐茜的妈妈孟婉茹。
我偷偷地看了看孟婉茹,确实和我妈张春芳差别很大。
孟婉茹看起来漂亮又温柔,可张春芳对我却总是凶巴巴的,从来没有好脸色。
可莫名地,我又觉得她俩长得有几分相像。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孟婉茹带回了家。
与其说是家,那里更像是电视里的城堡。
好大、好美,我就算做梦也梦不到这么好的地方。
我的卧室也大得吓人,巨大的公主床上铺着粉红色的被子,纱幔笼罩,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我甚至不敢踏进去,怕自己弄脏了这个地方。
是孟婉茹牵着我的手,带我走了进去。
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茜茜,你先睡一会。等吃饭了妈妈来喊你。”
我脑袋发懵地被她推上床。
她还仔仔细细地帮我掖好被子,然后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我躺在那张柔软得不像话的床上,竟真的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在梦里面,我回到了上辈子的那个牛棚。
我躺在一堆干草上,身旁就是满地的牛粪。
冬天冻得发抖,只能拼命将干草往身上盖,但冷风却依然毫无阻碍地往我怀里钻。
夏天的牛棚则是臭得刺鼻,还有成群的蚊子和苍蝇,每天醒来,它们都爬满了我的脸。
弟弟李耀光从屋里走出来,捂着鼻子嫌恶地看着我:
“你臭死了!你个牛粪妹离我远点!”
妈妈张春芳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一巴掌就把我扇落到地上。
“你个又臭又脏的赔钱货!别靠近你弟!”
我狠狠地摔在了牛粪上,身上更脏更臭了。
我哭着去溪边清洗身体,明明是炎热的夏天,我却觉得溪水冰冷刺骨。
“茜茜,做噩梦了吗?别怕,妈妈在呢。”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孟婉茹温柔的脸。
她伸手轻轻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温声道:
“醒过来就没事了,梦都是假的。”
“来吧,该吃晚饭了。今晚做了你最爱吃的惠灵顿牛排。”
2
到了餐桌上,我见到了顾汐茜的首富爸爸顾修远。
他身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贵气,甚至让我有些不敢靠近。
我怯懦地抬眼看他,他却捧着餐盘朝我宠溺地笑笑,邀功般道:
“爸爸今天可是亲自下厨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
“我的公主请上座吧!”
孟婉茹配合地拉开椅子,朝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种温馨得像电视剧一样的场景,让我觉得好像在做梦。
刚才那个牛棚里的噩梦,才是属于我的真实生活。
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我几乎想要落泪。
“快尝尝吧茜茜。”
顾修远将惠灵顿牛排推到了我面前。
可我却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刀叉,不知该如何下手。
上一世只能吃猪食的我,不是用手抓,就是就着碗生啃。
我甚至连筷子也不会用,更别说刀叉。
但看着顾修远满脸的期待,我还是鼓起勇气握紧了刀叉,笨拙地尝试去切割那块厚厚的惠灵顿牛排。
可我实在太笨了,手一滑,叉子就飞了出去,还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黑松露蘑菇汤。
浓稠的汤汁撒了一地,将原本一尘不染的地面弄得一塌糊涂。
我吓得整个人蜷缩起来,抱头颤抖着拼命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求你们别打我!”
那一地狼藉让我不禁回想起上一世。
我蹲在地上洗碗时,弟弟追着一只猫跑了进来,横冲直撞地踢到了我的手。
我手疼得一松,饭碗应声落地,碎成了几块。
妈妈张春芳听到声音,冲进来就扇了我两耳光。
“你个贱蹄子!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
“好好一个碗就这么被你糟蹋了!罚你3天不许吃饭!”
她凶狠地薅着我的头发就往牛棚里拖,地上的碎碗块扎进了我的肉里,钻心地疼。
但我紧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
因为我知道,我的哭声换不来任何怜悯,只能换来更粗暴的辱骂和毒打。
我被狠狠地摔进牛棚里,妈妈泄愤似地又踹了我两脚,恶狠狠道:
“给老娘跪着好好反省!知道错了才许吃饭!”
那一次,我在牛棚里跪了三天三夜,直到饿晕了过去,惩罚才算结束。
如今,再次看见摔碎的精致瓷碗,以及洒落一地的汤汁,我吓得颤抖不已。
孟婉茹却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焦急地检查我的手。
“茜茜没伤到手吧?是不是弄疼了?”
顾修远也连忙凑过来一起检查,自责道:
“都怪爸爸!爸爸应该给你切好一小块一小块的。”
“你刚从医院回来,肯定是身体虚着,手上没劲。”
孟婉茹嗔怪地瞪了顾修远一眼,埋怨道:
“那你还不赶快给我们茜茜公主切好!”
不一会儿,地上的狼藉就被佣人们收拾干净了,切好的牛排也被重新端到了我的面前。
顾修远甚至用叉子叉起了第一块,温柔地递到了我手里。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现在才会身处天堂。
原来打碎了东西是不会被打的,甚至不会被骂。
原来爸爸妈妈会在第一时间关心我有没有受伤,甚至自责是自己没有把我照顾好。
我突然更想哭了。
我小心翼翼地咬下了叉子上那块牛排。
一瞬间,牛肉的汁水和蘑菇的香气在我的嘴里炸开。
我惊艳地瞪圆了眼,下意识地惊叹:
“好好吃!”
上一世,我住了一辈子的牛棚,却从来没有吃过一口牛肉。
原来,牛肉竟然这么好吃。
顾修远闻言,一脸的高兴和自豪。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的话,爸爸这份也给你吃。”
顾修远将他的餐盘也递了过来。
后来,虽然我没有吃顾修远的那一份,但我把自己餐盘里的吃得干干净净,重新端上来的蘑菇汤和意粉也被我一扫而空。
这是我第一次吃的这么好吃的东西。
也是我第一次吃饱。
顾修远一脸满意地看着我大快朵颐,自豪地对孟婉茹说:
“茜茜真捧场!老婆你说我厨艺棒不棒?”
孟婉茹笑着翻了个白眼,然后哄小孩似的说:
“棒棒棒!你最棒了!”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3
几天后,孟婉茹和顾修远将我送去了学校。
我穿着干净整洁又漂亮精致的校服,忍不住摸了又摸。
我从来都没有穿过校服,因为上一世,我从来没有念过书。
“女孩子读什么书?那不就是浪费钱吗?”
“把做家务伺候人的活学会了,等年龄到了找个人嫁了就行。”
于是,我只能趁着放牛的时间,跑去村里的学校,趴在窗户外偷听。
他们都穿着校服,坐在学校里,高声地读着课文,听老师说着村子外的世界。
那时候,我好羡慕他们。
我也好想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当我这一世,真的做到了教室里,我却迷茫极了。
课本上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
尤其是英语课,让我宛如听天书一般。
一天下来,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装满了浆糊。
脑子里装着事,下楼梯时就没留神,一脚踏空,我猛地跌坐在地上。
脚崴了。
我疼得下意识惊叫出声。
瞬间,一群同学围了过来,几个人搀扶着我去了医务室。
二十分钟后,孟婉茹和顾修远就出现在了医务室,还带上了顾汐茜的爷爷奶奶。
他们四人如临大敌地围在我床边,满脸焦急地问校医:
“茜茜她没事吧?”
“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骨头?”
“要不我们叫120吧!”
校医看着他们过分紧张的样子,安抚道:
“应该只是比较轻微的扭伤,休养半个月就好了。”
“你们实在担心的话,就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后来,他们还是带我去医院拍了片子。
确认了没有伤到骨头后,还是给我买了个轮椅,还是最高级的电动款,方便我活动。
当他们四个围着我的X光片仔细研究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上一世。
那时的我无论生了多重的病,从来没有吃过药,更不可能去看医生。
甚至还需要继续干农活、做家务。
有一次,我发着高烧,还上吐下泻。
我爸妈不仅没带我去看病,甚至连牛棚也不让我住了。
“你这死样子可真够晦气的!”
“可别把病气传染给我们,也别传染给牛!牛可贵了!”
“自己滚远些,病好了再滚回来!”
我脚步虚浮地被赶出了家门,没走几步,就晕倒在了路上。
最后还是村里的王大婶看我实在可怜,将我抱回她家住了几天,直到我病好了。
可如今,我只是轻微的扭伤,就有四个人焦急地围着我转。
我坐在轮椅上,顾修远在后面推着轮椅,孟婉茹一直问我疼不疼,奶奶说她得赶紧煮点大骨头汤给我补补,爷爷则开始联系他的老中医朋友要给我开点外敷药。
我突然觉得脚一点都不疼了。
只是心里有一种很暖很暖的感觉,蔓延到了全身。
重生后的日子过久了,我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开始学会了用刀叉和筷子,甚至懂得了不少上流社会的餐桌礼仪。
我跟上了学校的学习进度,除了英语还差一些些,其他的科目已经能维持在中上水平。
我不再总是战战兢兢地生活,而是被爱滋养出了血肉,变得阳光、自信、乐观起来。
这种温暖的、富足的、梦幻般的生活,好像真的属于我了。
直到那一天,我在街上碰到了张春芳。
我上一世的妈妈。
4
“李盼娣!是你吗!”一个中年妇女突然从身后冲上来抓住我。
我与她眼神相触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劈。
是张春芳!
我怔愣半晌,然后猛地摇头,拼命地想推开她的手。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可她却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腕,捏得我生疼。
“李盼娣,你别装了!我的亲生女儿我还能不认得?”
“你个小贱蹄子长本事了?竟然敢离家出走?!”
“立马跟我回去!你弟还等着你给他挣彩礼钱呢!”
我一听,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挣彩礼钱的办法是什么呢?
除了把我直接卖给别人当媳妇,就是把我卖给别人当“一夜媳妇”。
我在大街上拼了命地挣扎,大喊大叫,死也不肯跟她走。
最后,路人报了警,我们闹到了警察局。
张春芳在警局哭嚎道:
“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离家出走了,我们找了她好久!”
“我把这个杀千刀遭雷劈的小贱货养到这么大,她竟然自己跑了!”
“青天大老爷们,你们可得给我作主啊!她弟可还等着她换彩礼钱呢!”
我蜷缩在警局的椅子上,红着眼恨恨地盯着张春芳,一言不发。
风风火火赶来的孟婉茹一下子挡在了我身前,鲜有地露出了愤怒至极的表情。
“你是哪里来的人贩子!抢女儿抢到我头上了?!”
顾修远冷冷地扫了张春芳一眼,厉声开口:
“验DNA吧。如果验出来没关系,请警方按拐卖人口将这个人依法处理。”
张春芳却毫不退缩地大喊:
“验就验,谁怕谁!”
“要是验出来是我女儿,拐卖人口的就是你俩!”
抽血的时候,我紧张得浑身发抖,嘴唇惨白。
我对检验结果实在没底。
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顾汐茜和我长得很像,简直就像是双胞胎。
难怪我会重生到她的身上,也难怪张春芳能够一眼就认出我。
现在是顾汐茜的身份里,装着我的灵魂。
可我也不敢确定,这具身体到底是我的,还是她的?
等待结果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可孟婉茹和顾修远一左一右地坐在我身边,又让我感到安心。
如果重生后的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也总算是偷到了一场大大的美梦。
“检查结果出来了!”
工作人员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张春芳和顾汐茜,确实是亲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