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台湾省台东一座偏远的林场里,一位叫“叶依奎”的林业技术员辛勤劳作,活跃于农场,可谁能想到,他竟是我党的一名红色特工。

他在深山林场隐姓埋名三十八年,直到七十多岁那年,终于踏上了回乡的轮船,多年的风霜,已将他打磨成白发老者。
难以想象,这么多年来他承受了多少孤独和压抑,又是怎样的信仰与使命,让他在敌人眼皮底下活了大半辈子而毫无破绽。
38年,人生的黄金岁月,谢汉光将它全部埋在了台湾的山林之间,埋在了沉默与等待中。

1988年12月,谢汉光以台胞“叶依奎”的身份,经过海峡,抵达广东,船刚靠岸,他便背着一个磨旧的帆布包,步履蹒跚地走向岸边。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背后藏着一个被尘封了近四十年的故事。
从广东上岸后,他没有片刻犹豫,径直赶往丰顺,那里是他离开的地方,也是他魂牵梦绕的家。

走进曾经熟悉的小巷,谢汉光发现一切都变了,他站在巷口,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透过时光的迷雾,找回四十年前的记忆。
政府接待他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他不是叶依奎,他是谢汉光,是曾在台湾潜伏的我党人员。
在政府帮助下,谢汉光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亲人,时隔多年,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这是一段美好的结局。
得到组织进一步确认后,他恢复了党籍,享受离休干部的生活待遇,晚年生活还算是安详。

一个家庭,四十年的等待,一个信仰,三十八年的沉,那谢汉光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1949年,大陆解放,国民党节节败退,败兵如山倒,蒋介石带着残余势力仓皇逃往台湾,台湾一夜之间人口暴涨,资源紧张,平板房成了他们落脚的唯一选择。
许多人甚至来不及和家人道别,踏上了这趟不归路。
其实早在日本投降后,谢汉光就来到了台湾省,帮我党做一些工作,后来不断努力,当上了林业试验所的所长。

利用这个特殊身份,谢汉光为我党安排了一批又一批从大陆来的人员,想方设法保护他们。
为进一步掩护自己和其他人员的身份,他伪装自己,默默做事,凭借扎实的林业专业知识,很快赢得了同事信任,还发表了一系列论文到相关刊物上,实则肩负着极其敏感的任务,建立中共在台情报网络。
谢汉光发展的地下组织遍布林场和科研机构,情报如涓涓细流般源源不断传回大陆,可惜,好景不长。

1950年1月29日,蔡孝乾的叛变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摧毁了整个情报网。
看过《沉默的荣耀》的朋友,对他必然不陌生,此人是中共在台最高负责人之一,被捕后供出了大量组织细节,致使整个台湾地下党网络几近瓦解,吴石、朱枫等众多革命烈士因此牺牲。

叛徒蔡孝乾
谢汉光的几位战友在台中相继被捕,形势急转直下,他不得不立即撤离,逃入偏远山区。

他知道,若被捕,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情报网毁于一旦。
为了保护组织,谢汉光选择消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在一个山村,他找到村长,坦白了身份,村长是个明理人,不仅没有举报,还帮他“改头换面”,从此,他成了“叶依奎”,一个早年失踪、无亲无故的村民。

从那刻起,谢汉光的第二人生开始了,他从一名情报员变成林场工人,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林业工作中,没有丝毫怨言。
他心里清楚,只有自己活得真实,才不会被怀疑。
三十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从青春走到暮年,从热血沸腾到白发苍苍,外界风云变幻,台湾政局动荡,两岸关系时冷时热。
1979年,大陆通过《告台湾同胞书》,提出“和平统一、一国两制”的构想,台湾方面开始松动,终于在1987年,开放老兵返乡探亲,谢汉光的机会来了。

当他登上轮船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家人是否还在,不知道是否还能认出老家的门,更不知道当他说出“我是谢汉光”时,会不会有人信。
可谢汉光必须回去,因为那里有他的根,有他的信仰完成后的归宿,在那个归乡的冬天,他终于和家人团聚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离开过家乡。
一个潜伏者的归来,不是胜利的凯旋,而是信仰的终点。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量红色特工潜入台湾,执行情报任务,他们大多数人未能善终,像谢汉光这样活着回来的,其实并不多,在那个黑白分明的时代,忠诚就是生死的分界线。

有人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可像谢汉光这样的人,他们不是胜利者,却也不是失败者,他们是中国近代历史中最隐秘、最坚韧的存在,是那种不为人知、却支撑起一个时代信念的力量。
谢汉光没有留下什么豪言壮语,只有三十八年的沉默与坚持,他没有叱咤风云的功绩,没有耀眼的勋章,但他的名字,应该被历史记住。
就像那艘从高雄驶向广东的轮船,穿越的不只是海峡,更是两岸之间长达数十年的隔阂与误解。

历史不是冷冰冰的年表,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默默书写,谢汉光的归来,不只是一次个人命运的圆满,更是一种历史的回响,一种信仰的落地。
那一刻,山河无恙,信仰有光。
参考资料:百科:谢汉光
【每日E课·E堂党史课】| 隐山三十八,丹心照千秋——谢汉光.青大电子信息学院.2025-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