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穷人的悲哀！”2023年11月，江苏一大爷确诊为胰腺癌，医生劝他回家该吃吃该喝喝，老人却哀求儿子再给他交几天住院费，他不想回家等死。可这个病不但治不好，更多的钱也拿不出来，儿子只能拒绝了父亲的请求，大爷被拒后，发黄的双眼无神地看着空气，让人十分心疼。 2023年11月的江苏，风里已经带着剔骨的寒意，但比风更冷的，是医院走廊里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这股味道从不分贫富，平等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宣示着生死的残酷边界。 在一间气氛压抑的病房里，空气仿佛凝固了。72岁的老人死死拽着白色的床单，干瘦的指节用力到泛白，那是他不想松开的人间。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往日的鲜活，严重的黄疸将他的皮肤染成了诡异的蜡黄色，整个人缩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像是一截被抽干水分的枯树皮。 他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此时正近乎哀求地盯着床边的儿子：“儿啊，再给我交两天吧……我不想回去。” 这一声嘶哑的乞求，像是风箱漏了气，却让周围负责换药的护士都不忍再看，匆匆转过身去。老人怕的不是那张床，而是那个叫做“家”的归宿——在这个特定的时刻，回家，就被默认为判了死缓，意味着在那间或许还漏风的老屋里，数着日子等黑白无常上门。 留在医院，听着监护仪那单调的“滴——滴——”声，哪怕身上插满冰冷的管子，也至少能让他觉得，自己的命还拴在这个世上。 作为“癌中之王”，这病的凶险程度不需要哪怕一丁点的医学知识去修饰。医生的话说得很直白：手术没意义，化疗扛不住。哪怕在这个ICU里烧再多的钱，换来的也只是插满管子的痛苦延长，而不是有质量的生命。 “回家吧，该吃吃，该喝喝。”这句话听似宽容，实则是医学伦理上最后的劝退，旨在阻止无效医疗拖垮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小李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那上面显示的是令绝望的银行卡余额。为了把父亲从鬼门关拉回来，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能看的网贷也看过了。作为一个靠扎钢筋养家的男人，他的每一分钱都是汗水摔在地上碎成的八瓣，可如今，连这张哪怕只能维持几天的病床费，他都掏不出来。 “爸……医生说了，咱这病，治不了了。”这句话从儿子牙缝里挤出来时，带着颤抖的哭腔。 这一刻，时间仿佛在老人浑浊的瞳孔里倒流。也许在他闭眼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的不再是这一室惨白，而是曾经那些细碎又温热的画面：是多年前儿子骑在他背上撒欢的重量，是妻子在厨房里切菜的笃笃声，甚至是晚饭后在自家院子里散步时，那不起眼的夕阳。 这种对“生”的巨大眷恋，在此刻碰撞上了冰冷的现实。 老人身体猛地一颤，眼里的那点微弱光亮，像是一盏耗尽油的灯，瞬间熄灭了。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清楚？早在路边倒下被送进来的那天，那种要命的剧痛就已经给了预警。只是人呐，在悬崖边上总想抓住哪怕一根稻草。 “我不治了……我就住这儿，输点营养液行不？”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也是这辈子老实巴交的他，唯一一次显得“贪婪”和“不懂事”的时刻。 但当他看到儿子那指甲深深掐进头皮的崩溃模样，看到那个曾经顶天立地的汉子蹲在地上无声痛哭时，老人那一辈子的慈父本能，终究还是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双深黄色的眼睛，慢慢从儿子身上移开，转向了白茫茫的天花板，最后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一点。那是一种彻底的“空”，不是怨恨，甚至超越了悲伤，那是生命即将燃尽后的余烬，是对宿命无奈的妥协。 “行，回家。” 这两个字轻得像一片落叶，却重重砸在儿子的心口。比起刚才的苦苦哀求，这句放弃更加让人心如刀绞。因为儿子知道，父亲不是不怕死了，而是为了省下那几百块的住院费，为了不让这个家彻底塌方，他选择主动走向那个他最恐惧的终点。 出院的那天，江苏的风依旧很大。小李推着轮椅，老人身上盖着那床洗得发白旧棉被。在路过缴费窗口时，老人没有回头看一眼，他那发黄且空洞的眼神，只是死死盯着医院大门外那棵光秃秃的枯树。 父子俩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这一场关于生命、尊严与金钱的博弈，最终以一种无声的悲凉落下了帷幕。而在医院的人来人往中，这或许只是每天都在上演的无数遗憾中的一个。 信源：晨报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