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七零后，我今年五十岁，父母马上八十岁了。近年来，通过每周去爸妈家探望，发现一贯强势生硬的老两口变化不小。 以前在家里说一不二的爸妈，现在每次我去之前，竟然会提前把防盗门留出一道缝。就因为怕自己耳朵背了，万一听不见我敲门，会让我多等那几秒钟。 茶几上永远摆着提前备好的桃酥、钙奶饼干，还有一粒粒摘好洗净的葡萄。我总觉得这种周全里藏着一种莫名的“小心翼翼”，曾经那个严厉的家长，好像开始在孩子面前变得有些讨好，生怕哪点做得不周到。 最让我感慨的是跟老爸打扑克，这老头以前耍赖被拆穿肯定要拍桌子发火。现在我故意学他耍赖，他竟然只是小声嘟囔两句，脾气软得让人心疼。这种性格上的“退让”挺戳人的，大概是他们潜意识里意识到，那种掌控全场的力量感正在消失。 还有那种刻意的挽留也挺明显。明明平时八点半就困得不行了，可我九点多试探着问要不要睡觉，老妈非要硬撑着说“早着呢”。其实他们不是不困，只是觉得这一小时的陪伴比睡眠更稀缺，这种对相处时间的“贪心”，其实是变老后最直观的孤独。 老爸甚至连想回趟老家，都要用那种小心翼翼的、商量的语气问我有没有空。以前那种“老子说了算”的气势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子女反馈的极度在意，生怕给我们的生活添了麻烦。 最细节的是临走的时候。他们一定要站在楼道里，静静听着我们下楼的脚步声，直到楼道里一点动静都没了，才舍得转身关门。那个关门声延迟得越久，心里的那种依恋就越重。这种角色互换的瞬间，真的只有人到中年才能听懂那声关门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