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凤山是握着他给白菀刻的那个护身符死的，最后一句话是“白头儿，我不欠刘府，不欠长安城了”。 看到这儿真的很难受，他在最后关头拉着铁秣王同归于尽，用命换来了长安的太平。 这个曾经满手鲜血的人，直到这一刻才算真正把自己从陈家谷口的阴影里剥离了出来。 其实言凤山这辈子从来没离开过那个粮仓，即便后来捡到了王朴让他的杀心稍微弱了些。 那种“只有杀了别人自己才能活命”的扭曲逻辑，其实是他被饥饿和绝望彻底摧毁后留下的求生本能。 当年他杀谢淮安一家、杀王朴父母，说到底都是那场旧梦在作祟。 但他大概没想过，谢淮安当年没杀他，是因为在那个崩溃的言凤山身上，看到了刘府灭门夜里同样走不出来的自己。 我觉得这未必是原谅，更像是谢淮安在通过观察另一个受害者的挣扎，来尝试跟自己的痛苦和解。 谢淮安用那个护身符做了一场关于尊严的交易，把言凤山从一个阴暗的杀手，强行拉回了长安守护者的位置上。 最戳我的一点是，他最终让那个害他坠入深渊的人也死在了粮仓里。 这更像是一种对宿命的清算，他把所有的罪恶和痛苦都留在了最初发生的地方，干干净净地走了。 握着护身符离开，对他来说可能是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刻了。 当他说出那句“不欠了”的时候，那个一直困在陈家谷口、没名没姓的小兵，才终于在长安的月色下得到了彻底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