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姐去年结婚了，没多久就怀孕了，去医院检查是双胞胎，一家人都很开心，孩子还没出生，就开始请客庆祝了。可谁知道，昨天我表姐生的时候，医生说羊水栓塞，要我姐夫签病危通知单。我姐夫直接签了，害怕极了。要求医生一定要保大人。可是天不遂人愿，大人小孩都没保住，一下子三条生命。全家人都难以接受。姐姐为此大闹医院，说医生医术不行。 我表姐去年秋天结的婚，冬天就查出怀孕了——去医院做B超，医生指着屏幕笑：“两个心跳呢，双胞胎。” 全家都炸了锅，我姑连夜把老房子的次卧收拾出来，刷成浅蓝色，衣柜里挂着tiny的连体衣，小袜子堆得像座小山。 表姐那段时间胖了不少，走路慢悠悠的，却总爱拉着姐夫逛母婴店，拿起小帽子就往他头上比：“你看，像不像你小时候？” 请客那天，她穿着红裙子坐在主位，举杯时手还护着肚子，声音亮亮的：“等孩子出生，满月酒还请大家来。” 谁能想到呢？七个月前还在举杯庆祝的一家人，怎么会在产房外抱头痛哭？ 昨天早上五点多，表姐开始阵痛，进产房时还跟护士开玩笑：“估计得生到中午，我带了巧克力。” 下午两点，医生突然从产房出来，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血，手里捏着病危通知单：“羊水栓塞，情况危急，必须马上签字。” 姐夫的手抖得握不住笔，指节泛白，却一字一顿地说：“保大人，一定保大人！” 抢救室的灯亮了五个小时，期间护士出来过三次，每次都说“还在尽力”，姑蹲在墙角，眼泪把地砖洇湿了一小块。 傍晚七点，灯灭了。医生摘下口罩，声音很轻：“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大人和孩子……都没保住。” 我亲眼看见姐夫腿一软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砸在地板上，砰砰响。 姑冲上去想抓住医生的胳膊，被我爸拉住了，她红着眼在走廊来回走，反复念叨：“怎么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 后来我偷偷查了资料，羊水栓塞，发病率不到万分之四，抢救成功率有多低，医生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原来有些意外，真的不是“医术不行”就能解释的。 从“双胞胎”的欢呼到“三条生命”的沉默，不过短短七个月，原来生命的礼物，有时会用最猝不及防的方式收回。 现在客厅的“囍”字还没揭，只是没人再去擦上面的浮尘；姑把那些小衣服收进了纸箱，放在衣柜最顶层，再也没打开过。 人这一辈子，到底要经历多少“以为”？以为结婚就是永远，以为怀孕就是幸福，以为说了“保大人”就能留住——可现实啊，总在你最踏实的时候，给你狠狠一巴掌。 那双表姐亲手挑的小袜子，一只绣着星星，一只绣着月亮，现在还孤零零躺在抽屉里，像两个没说完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