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九晴天多，明年真会灾荒？老祖宗这话有讲究 冬至那天，安徽老家的天蓝得像是被水洗过，阳光直愣愣照下来，晒得人胳膊发烫。按理说这节骨眼上该冷了，可偏偏暖和得反常。我爹蹲在门口搓着手，抬头看了看天，嘀咕了一句：“头九要是总这么晒，明年怕是不好过。”我当时没在意，只当是老人瞎讲究。后来翻了不少老话，才发觉这背后竟藏着一整套农耕时代的生存经验。 以前人看天吃饭，节气就是日历，一点不含糊。冬至一到，正式“入九”，数着九个九天等春天。什么“三九四九冰上走”，说的都是实打实的体感。小时候奶奶总念叨：“头九多晴，九九多暖。”听着挺美，冬天暖和谁不乐意？可她紧接着就叹气：“暖冬要出事。”为啥？虫子冻不死。那年头没农药，全靠老天帮忙收拾地里的害虫。要是整个冬天都懒洋洋晒太阳，虫卵一开春全活了，啃庄稼比蝗虫还狠。收成一塌糊涂，全家吃糠咽菜都不够，哪还有余粮换油盐？ 更吓人的是“头九日头笑，来年乞丐跑”这种话。听着像吓唬小孩，可细想想，哪朝哪代乞丐多了不是因为饿？粮食不够，人只能背井离乡讨口。我爷爷那辈经历过饥年，说那时村里有人走着走着倒在路边，再没起来。所以他们最怕暖冬，宁愿天冷得伸不出手，也不敢要这种“舒服”的天气。反倒是“头九雨绵绵，九九雪花飞”被当成好兆头——雪厚了压住地气，冻死虫，来年麦子能长到齐腰高。 还有种说法更玄乎，“头九暖，来年寒”。意思是暖得不正常，节气就乱套了。该冷时不冷，该回暖时反倒来场倒春寒。前脚刚把种子撒下去，后脚一场霜打下来，嫩苗全冻死在地里。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听县志上提过一回，1955年春寒来得猛，皖北好多田绝收，靠救济粮撑过来的。所以老一辈见不得头九太晴，总觉得这是老天在“憋大招”。 冬至属“壬日”，老话讲“雨打六壬头，低田便罢休”，意思这天下雨，后面雨水多半少不了。反之，晴天多了，就怕旱涝跟着来。这些谚语听着土，其实是多少代人拿命试出来的规律。他们不懂气象学，但看得懂天与地的脾气。 如今已是头九第二天，早晚风还是刺骨，但白天太阳一出来，屋里连炉子都不用点。我娘说，今年这开局，心里总有点不踏实。不过日子还得过，饭还得吃热乎的。冬至那晚一家人围着吃饺子，羊肉锅咕嘟咕嘟冒泡，香气扑鼻。管它明年如何，今儿热乎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