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坐高铁,有一位女士走过来,让我换位置,她说:“你起来,我们换一下位置,你到前面做,我要和我老公在一起。”我回答:“不换”,然后闭上眼睛她见我这样,一下子就急眼了,提高音量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换个位置能耽误你什么事,我就不明白了, 昨天坐高铁,靠窗的位置刚捂热乎,小桌板上还摊着没写完的工作笔记,笔尖在格子纸上戳出个小墨点。 忽然有人拍我肩膀,我抬头,是个穿米色风衣的女士,三十多岁,头发扎得挺整齐。 她没等我说话,直接往过道扫了一眼:“你起来,我们换一下位置。” 我愣了愣,问她:“前面哪个座位?” 她指了指斜前方第三排:“就那儿,你到前面坐,我要和我老公在一起。” 我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的表格,又摸了摸腰后那个硬邦邦的靠垫——上周体检,医生说腰椎间盘突出,叮嘱坐车必须调直靠背,换座位就得重新找角度。 “不换。”我说完,把笔记本往中间推了推,闭上眼睛。 她好像没料到会被拒绝,站在那儿顿了两秒,然后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过道里原本走动的人停下脚步,好几双眼睛瞟过来,带着点看热闹的意思。 “换个位置能耽误你什么事?”她往前凑了凑,风衣下摆蹭到我的裤腿,“我就不明白了,出门在外互相帮衬点怎么了?” 我没睁眼,但能感觉到她老公从后面挤过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算了算了,别吵了。” 她甩开他的手,更来劲了:“凭什么算了?他一个人坐哪儿不一样?我们两口子好不容易买到票,还不能坐一起了?” 这话让我有点不舒服——谁的票不是好不容易买到的呢? 我睁开眼,指了指自己的腰:“不是不帮你,医生刚说我这腰得固定姿势,换座位就得调靠背,怕折腾。” 她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我有理由,脸上闪过点尴尬,但嘴还硬:“那……那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故意的。” 她老公赶紧打圆场,冲我点头:“不好意思啊兄弟,她也是着急,没别的意思。” 我摆摆手,把笔记本合上——其实刚才要是她一开始问“您好,方便换个座位吗”,我大概会试试能不能跟前面的人商量。 周围的目光慢慢移开,有人低头刷手机,有人望着窗外。 高铁钻过隧道,车厢忽明忽暗,她和老公一前一后往前面走,风衣角在过道里扫出个小弧线。 我重新打开笔记本,那个墨点又洇开了一点,像个没说完的句号。 后来想想,出门在外,谁没遇到过想互相方便的时候?只是有时候,一句客气话比硬邦邦的命令,能让人心里暖和不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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