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5月那桩文物划拨案的6位当事人，如今已悉数离世。只剩82岁的徐湖平，带着一身病痛，说自己近20年不过问外界事。 可当年那些白纸黑字的签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真能随着时间淡去吗？徐湖平的履历，像串环环相扣的链条。 1985年起任南京博物院副院长，1995年升常务副院长，还是南博法人；2001年接院长职，直到2005年卸任。 更耐人寻味的是，他同时握着江东省文物总店的法人代表印。说白了，南博和省文物总店，不过是一套人马、两块招牌，锅里碗里都是他说了算。 1997年那次划拨，正是他任常务副院长期间。一批被定性为“伪作”的东西，经他签字，转到了文物总店。 4年后的2001年4月16日，《江南春》以6800元被人买走。那时，徐湖平刚当院长3个月，头上还顶着文物总店法人代表的头衔。 面对追问，他说“没经我手，我不是书画鉴定家”。这话听着轻飘飘，却经不住细想。划拨时领导栏签的是你的名，卖出时你是两头的当家人，难不成那签名是别人代笔？ “经手”二字，难道要亲手递东西才算数？从1985到2005，整整20年，他在南博从副到正，全程在场。偏偏这20年里，大量文物以“伪作”之名被划走。 如今老了，一句“不了解情况”就想翻篇？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文物这东西，千百年都能扛过来，人能老得过它？ 那些被当作“伪作”流出去的物件，或许正躺在某个角落，等着被重新认出。可当年的经手人，却想靠“老了”“病了”躲过去。 时间从来不是遮羞布，更不是免罪牌。就像老话说的，“纸包不住火”，当年的笔锋有多用力，如今的痕迹就有多清晰。 南博和文物总店的“一家人”关系，本是为了方便管理，却在他手上成了说不清的糊涂账。既是裁判又是运动员，左手划给右手，最后流向市场，这中间的空子，谁来盯？ 老百姓信任博物院，是信它能护着老祖宗的东西，不是让它成了某些人的“自留地”。徐湖平说自己不是鉴定家，可身为院长，难道不该对院里的东西负责？ 鉴定错了可能是水平问题，可明明签了字，却不认账，这就不是水平的事了。就像掌柜的在账本上画了押，回头说“我不知道这账”，谁会信？ 20年的时间，足够让青丝变白发，也足够让一件“伪作”被证成真品。那些年被划走的，到底有多少是真宝贝？没人说得清。 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签名还在，职务还在，就脱不了干系。总不能说，当了20年家，家里少了东西，掌柜的能拍胸脯说“我不知道”？ 文物是国家的家底，不是谁想划走就能划走的。当年的6位当事人走了，徐湖平成了活的见证。他或许真的老了，病了，但有些事，老了也得说清楚。 就像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欠的账，总得还。时间能磨平石碑上的字，却磨不掉人心的秤。老百姓心里都有杆秤，称得出谁在尽责，谁在敷衍。 徐湖平说“不过问外界事”，可外界不会忘了那些流失的文物。它们或许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迟来的、负责任的答案。 人这一辈子，能碰上多少关乎文物的大事？徐湖平在南博的20年，本该是护宝的20年。可如今看来，却留下一堆谜团。但愿他在有生之年，能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躲不过去。 与其让后人猜来猜去，不如坦然面对。毕竟，文物会说话，时间会作证，谁也糊弄不了。那些被当作“伪作”的物件，或许正看着我们。 它们看过千百年的风雨，也看得清人心的真伪。希望有一天，它们能被好好对待，而不是成为某些人“说不清”的注脚。这不仅是对文物负责，更是对历史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