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郑宏余被七八名越军包围，越军见他只有一个人，就喊话让他投降，郑宏余听完后大怒：“今天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弹片在耳边呼啸而过时，郑宏余正把张磊的遗体往弹坑里拖。 这个昨天还跟他抢压缩饼干的机枪手，胸口炸开的血窟窿里冒着热气，手指还死死抠着扳机。 密林里传来陈明的嘶吼，接着是手榴弹的闷响，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27岁的广东兵抹了把脸上的泥，把母亲的照片往军装内侧又按了按。 进攻303高地前，连长拍着他的肩膀说“佯攻分队最考验脑子”。 那会儿郑宏余正往弹匣里压子弹，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他带着张磊和陈明在正面阵地制造动静，曳光弹拖着红线划过晨雾时，确实把越军火力都吸了过来。 直到北侧密林中窜出的子弹把陈明的脖子打穿，他才明白这场仗要打多久。 夜里的山风裹着血腥味往山洞里钻。 郑宏余数着剩下的37发子弹，忽然听见草叶摩擦的沙沙声。 他把钢盔挂在断枝上，自己滚到另一处弹坑。 越军的机枪果然朝着钢盔扫过来，他趁机窜到火力点侧后方，冲锋枪吐出的火舌舔中两个黑影。 后来清理战场时，战友发现这个弹坑里有六具越军尸体，最上面那具还攥着没拉开的手榴弹。 在班庄废墟遇到李西安时，两个人的水壶都空了三天。 郑宏余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这个广西兵嚼着饼干突然笑了：“你说咱要是死在这儿，家里人知不知道？”话音刚落，墙角就扫来一梭子弹。 他拉着李西安滚进炸塌的茅房，越军的刺刀几乎是擦着头皮过去的。 后来那把捅穿敌人咽喉的匕首，刀刃弯得像月牙。 军博展厅里那支56式冲锋枪，枪托上的37道刻痕还清晰可见。 当年文物征集人员想擦掉上面的血迹，老连长李建国红着眼眶拦住了：“这是他拿命换来的勋章。” 郑宏余牺牲前炸掉的那个暗堡，现在成了边防连的爱国主义教育点，新兵们总会摸着弹痕问班长：“当年那个广东兵，到底有多能打？” 去年清明，郑宏余的侄子郑晓军带着儿子去了烈士陵园。 小家伙摸着墓碑上“战斗英雄”四个字问：“爷爷，太爷爷当年为什么不躲起来？”郑晓军从手机里翻出那张缝在军装里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农村妇女梳着齐耳短发，嘴角带着笑。 山风掠过墓碑，像是有人在轻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