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参观南京总统府,看了蒋介石办公室后,一句点评让人捧腹 那是一间怎样的屋子?30平方米不到,一张写字台、两把藤椅、一部黑色手摇电话,外加一个泛黄的台灯。 墙角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 解说员刚报完房间尺寸,溥仪的眉毛就拧成了麻花。他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原来才这么点地儿,还没我当年的脚踏大呢。”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旁边的杜聿明、宋希濂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这笑声里有对往事的释怀,也有对这位“皇上”不通世务的无奈。 在溥仪的认知坐标系里,“统治者”的标配是紫禁城的三大殿,是乾清宫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哪怕是在伪满洲国当傀儡那会儿,日本人给他修的“缉熙楼”,虽然憋屈,好歹也是楼房。他无法理解,那个和他争夺天下的蒋介石,日常发号施令的地方,怎么寒酸得像个街道办事处? 这种“何不食肉糜”式的感叹,恰恰暴露了封建帝王与现代政治家在思维上的本质鸿沟。 溥仪眼里的权力,是排场,是空间;而现代政治的权力,往往在于那部黑色电话机连接的电波,空间大小早已不是衡量权力的尺子。 这趟江南之行,对溥仪来说,其实是一次残酷的“脱敏治疗”。 此时的他,已经特赦五年了。虽然户口本上写着“公民”,但骨子里那股“万岁爷”的劲儿,还没完全褪干净。他看世界的眼光,依然带着旧时代的滤镜。 随行的夫人李淑贤看着丈夫那副“嫌弃”的表情,忍不住小声嘀咕:“搞阴谋的都住这么憋屈?”这句话像根针,一下子扎破了溥仪的气球。他干咳两声,脸转向窗外。总统府灰砖墙上的爬山虎正冒嫩芽,绿得晃眼,仿佛在嘲笑他的迂腐。 事实上,这几天的行程,溥仪一直在遭受“暴击”。 在雨花台,讲解员说牺牲的烈士平均年龄不到二十五岁。溥仪沉默了。他想起自己二十五岁时在干嘛?在紫禁城的龙床上打点滴,御医跪成一排伺候着,为了那是留长辫子还是剪短发纠结半天。 在夫子庙,他看见百货柜台的小姑娘噼里啪啦打算盘,眼神专注。他挪不动步,脑子里想的是以前读过的诗“商女不知亡国恨”。可眼前的“商女”在为国家算流水账,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这种对比,比任何思想教育都来得猛烈。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皇家见识”,在现实面前常常是个笑话。 最经典的一幕发生在回北京前。他点名要去故宫,也就是他的“老家”看看。检票口的小战士哪认识他是谁,伸手就要票。 溥仪下意识地摸口袋,摸了半天,只有半包“大前门”香烟。他愣住了,那表情像个迷路的孩子。以前进这门,那是回自己家,谁敢拦?现在,进自己家得买票。 关键时刻,还是“老同事”杜聿明解了围。杜聿明赶紧掏出两毛钱递过去,小声跟检票员解释:“这是溥仪。”小战士头都没抬,“哦”了一声,撕票动作行云流水。 那一瞬间,太和殿屋脊上的十只小兽在太阳下亮得刺眼。 溥仪跟着游客的人流往里走,耳边全是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曾经只有太监跪着喊“万岁”的地方,现在成了人民大众的后花园。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江山易主”,什么叫“人民当家”。 咱们回过头来再看他在总统府那句“巴掌大”的点评,表面看是无知,深层看其实是一种无意识的“祛魅”。 溥仪这辈子,前半截活在虚幻的宏大叙事里,后半截才开始学习怎么做一个具体的人。 在特赦后的生活里,他闹过不少笑话。比如第一次洗衣服。夜里写日记,钢笔尖把纸戳个洞,才写下:“我得先学会自己洗衣服。”第二天把中山装泡进搪瓷盆,那是件袖口写着“上海制造”的衣服。他搓衣板用不利索,肥皂泡飞得满屋子都是,伸手去抓,扑了个空,却笑得像个刚偷到糖的孩子。 这种笨拙,比他坐在龙椅上装模作样要真实可爱得多。 那次江南之行,与其说是参观,不如说是这帮“旧人”在和过去做切割。 你看杜聿明,在长沙被记者问到“如果淮海战役重来会怎样”时,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吹牛,只说了一句:“历史不能像算盘一样回拨,输了就是输了。” 看王耀武,在离开总统府时提醒大家别落东西,打趣说:“这地方以前连掉把扇子都可能出个将军的名号。” 大家都在用幽默来消解沉重。只有溥仪,他的幽默往往是不自知的,是那种新旧价值观碰撞出的火花。 他在蒋介石那间“巴掌大”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本影印的《曾文正公全集》。他蹲下来翻了几页,像个老学究。那一刻,他不再是谁的皇帝,也不再是谁的战犯,他就是一个对历史感兴趣的老头。 1967年,溥仪去世。追悼会上,宋希濂念悼词时,或许会想起南京那个春日的午后。大家站在那间“巴掌大”的办公室前,笑声爽朗。 那时候,历史的恩怨似乎都浓缩成了那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