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9岁“游泳皇后”杨秀琼结婚。 19岁的杨秀琼刚在重庆歌乐山别墅的泳池里游完400米，就被八个持枪卫兵架到了范绍增面前。 这个刚在远东运动会拿过五块金牌的姑娘，此刻手腕上还戴着杜月笙送的“民族之光”银质手镯，却要在离婚协议上按手印，前一天，她的丈夫陶伯龄被军阀的人打断了腿。 16岁那年的马尼拉湾，她像道银色闪电劈开海水。 50米自由泳触壁时，看台上的华侨扯着嗓子喊“中国人万岁”，裁判盯着秒表发呆：28.6秒，比上届冠军快了整整3秒。 回国时上海码头挤了30万人，市长吴铁城亲自递过鲜花，宋美龄拉着她的手说“干女儿给中国长脸了”。 那时她以为，泳池就是全世界的边界。 柏林奥运会的船开了28天。 苏伊士运河的热风裹着馊味钻进船舱，她每天抱着马桶吐到天亮。 到赛场时，100米自由泳预赛刚游50米，眼前就发黑。 裁判吹哨时，她听见看台上有人用中文骂“娇小姐丢中国人脸”。 范绍增的别墅有个室内泳池，但她再也没下过水。 每天早上佣人会把水换得干干净净，碧绿的水面漂着玫瑰花瓣。 有次她趁卫兵换岗溜到池边，脚刚碰到水就被抓住。 军阀捏着她的下巴说“美人就该待在花瓶里”，那晚的军政宴会上，她被迫喝了三杯白酒，回家后把奖杯摔在地上，金牌磕出个缺口，像她心里破了个洞。 1945年抗战胜利那天，她在友人帮助下抱着女儿偷渡香港。 码头上的风把头发吹得很乱，怀里的孩子攥着枚小小的金牌模型，那是她偷偷熔了范绍增送的金镯子做的。 后来在温哥华开洗衣店，有老华侨认出她，问“还能游吗”，她指着玻璃窗上的雾气说“现在只会洗泳衣了”。 去年整理她遗物的志愿者发现，洗衣店账本最后一页夹着张剪报，是1941年重庆那场慈善表演的报道。 400米自由泳她游了6分23秒，比巅峰期慢了2分多，观众席有人哭出了声。 剪报旁边压着张纸条，铅笔字歪歪扭扭：“想再游一次，哪怕只游50米。” 温哥华洗衣店的玻璃窗后，那枚1934年的远东运动会金牌还在反光，缺口处被摩挲得发亮。 现在东莞的游泳馆里，小女孩们戴着同款银色手镯学游泳，教练讲起“游泳皇后”的故事时，总会说“当年有个姐姐，用金牌告诉世界中国人能游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