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跟着马克龙来的法国记者，估计人都有点恍惚了。 坐高铁，稳得跟在办公室似的，咖啡放桌上纹丝不动。掏出手机，信号永远满格。他可能心里在嘀咕：我们那儿天天闹罢工，火车晚点跟家常便饭一样，这算怎么回事？ 下车去便利店，掏出信用卡准备付钱，这在他们那儿，够体面了吧？结果我们这边店员一脸平静地递上个二维码。他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小年轻手机一亮，“滴”一声，完事儿了。 他估计当场就愣在那了，手里的卡，突然觉得有点笨重。 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文化冲击。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也不是什么宏大建筑，就是这一秒钟，他可能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从小到大熟悉的那套“现代生活”，是不是唯一的标准答案。 晚上在公园散步，又傻眼了。 没有想象中的冷清和紧张，到处是人。跳广场舞的大妈，玩滑板的小伙，追着气球跑的小孩……特别有烟火气，特别踏实。你找不到醉汉，也听不到争吵。 这叫什么？这就是一个社会最真实、最有力的样子啊。 后来才知道，法国人这次还送了个礼物，一个18米高的巨大雕塑，叫《聚合》。 艺术家本来是想表达欧洲内部别再撕裂了，大家聚一聚。结果，这作品往北京一放，嘿，意思全变了。 它好像在说，你看，完全不同的历史，完全不同的制度，完全可以不冲突，不排斥，互相支撑，聚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更稳固的东西。 马克龙在大学里跟年轻人说的话，其实也是一个意思：别被那些天天喊着要分裂、要对抗的声音给骗了。要去交流，要去亲眼看。 说白了，这次访问，签了多少单子是次要的。 真正重要的，是那个法国记者手里显得多余的信用卡，是他在公园里看到的、活生生的中国人的夜晚，是他脑子里那些关于中国的陈旧词汇，被一个个划掉的瞬间。 这，才是真正的“聚合”。不是谁要变成谁，而是我看到了你真实的样子，并且发自内心地，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