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年，浙江巡抚谭钟麟午睡之后，路过通房丫头卧室时与之发生关系，而就是这一次丫头便怀了孕，一年后生下一子，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谭延闿。 ​1916年，湖南督军谭钟麟躺在母亲棺材上大喊："我谭延闿已死，抬我出殡！"只因族人不让一个妾室的灵柩从大门出去。 搁在1879年的杭州，浙江巡抚府的规矩比天还大。谭钟麟作为一方封疆大吏，府里三妻四妾、丫鬟仆妇加起来上百号人，李菊仙（注：丫头原名无考，取符合时代的常用名）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通房丫头，平日里只管洒扫庭院、伺候主家起居，连跟巡抚老爷说上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天正是盛夏，日头毒得晃眼，谭钟麟午睡醒后心烦气躁，绕着后院散步消食，无意间走到了李菊仙住的偏院。那院子逼仄狭小，只有一棵老槐树遮阴，李菊仙刚干完活，正坐在门槛上扇着蒲扇歇凉，身上的粗布衣裳被汗水浸得发黄，贴在单薄的肩上。谭钟麟或许是被午后的慵懒冲昏了头，或许是见这丫头眉眼清秀、透着股朴实的韧劲，竟临时起意进了她的屋子。 这事儿在巡抚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毕竟通房丫头的本分里，本就包含了伺候主家的义务。可谁也没料到，就这一次，李菊仙竟怀了身孕。起初她自己都不敢信，月信推迟了两三个月，身上渐渐显了怀，吓得她整日魂不守舍，干活都提心吊胆——府里的姨太太们个个不好惹，嫡妻更是说一不二，一个没名分的丫头怀了孕，弄不好就是丢性命的事。 还是负责管库房的张妈看出了端倪，心善的张妈拉着她的手说："傻丫头，这事儿瞒不住，不如趁早跟老爷说，好歹是条性命。"李菊仙咬着牙，趁谭钟麟处理完公务的间隙，跪在书房外说了实情。谭钟麟愣了愣，倒也没为难她，只是让管家把她安排到了稍宽敞些的厢房，按月给些补养，却没给任何名分，依旧是府里的"丫头"。 十月怀胎，李菊仙在忐忑中生下了一个男婴，就是谭延闿。孩子的降生让谭钟麟多了几分关注，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便给孩子取了名，还允许李菊仙亲自喂养。可即便如此，李菊仙的地位依旧没改变，在府里依旧是人下人，吃饭只能站在桌边伺候，逢年过节嫡妻设家宴，她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厨房里啃冷饭。 谭延闿打小就看着母亲受委屈。有一次过年，他跟着母亲去给嫡母拜年，母亲跪在地上磕头，嫡母连眼皮都没抬，还故意打翻了茶杯，热水溅到李菊仙手上，烫起了一串水泡，她却只能忍着疼说"不碍事"。那天晚上，谭延闿抱着母亲的手哭，问为什么别人的娘能坐着吃饭，他的娘却要受这般欺负。李菊仙抹着泪告诉他："儿啊，娘是妾室，身份卑贱，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娘就能挺直腰杆了。" 这话像一颗种子，埋在了谭延闿心里。他打小就比别的孩子刻苦，天不亮就起来背书，深夜还在油灯下刷题，短短几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神童。1904年，24岁的谭延闿参加清末最后一次科举，一举考中会元，紧接着殿试又中了二甲第三十五名，成了翰林学士。消息传到湖南老家，谭氏族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那个妾室生的孩子，竟成了家族里最有出息的人。 做官后的谭延闿，第一件事就是想给母亲正名。可封建礼教根深蒂固，族人始终不认李菊仙的身份，说她"出身卑贱，不配入谭氏祠堂"。谭延闿只能加倍孝顺母亲，把她接到身边奉养，无论去哪儿赴宴，都要带着母亲，谁敢对母亲不敬，他当场就翻脸——哪怕是袁世凯邀请的宴席，只要有人怠慢母亲，他转身就走，绝不妥协。 1916年，李菊仙在长沙病逝。谭延闿悲痛欲绝，他要让母亲风风光光下葬，要让她从谭家大门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可族人再次跳出来反对，族长拍着桌子说："妾室灵柩不能走正门，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破！"这话彻底激怒了谭延闿。 出殡那天，谭家祠堂前挤满了人，族人堵在大门口，不让灵柩通过。谭延闿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头发散乱，双眼通红，他走到母亲的棺材前，毫不犹豫地躺了上去，双手紧紧抓着棺材边缘，朝着族人嘶吼："我谭延闿已死，抬我出殡！" 这一声喊，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场的不仅有谭氏族人，还有湖南军政各界的官员，谁都知道谭延闿此时是湖南督军，手握重兵，可他为了母亲，竟不惜放下身段，以死相拼。族人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再阻拦——要是真把这位督军惹急了，谁也没好果子吃。 沉默了半晌，族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抬走吧，从正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