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徽宗年间,东京开封府的两个差役董超和薛霸,接过了一桩看似普通的押解任务。他们不知道,这趟差事将让他们在权谋与道义的夹缝中苦苦挣扎。 “董超、薛霸,这趟差事就交给你们了。” 开封府尹将公文往前一推,两个差役连忙躬身应诺。 这次的任务是押送禁军教头林冲。 在衙门当差多年,他们太清楚这种“特殊任务”意味着什么。 果然,当晚就有人找上门来。 太尉府的心腹陆谦将十两金子推到他们面前:“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当时董超还想推辞,但薛霸却抢先接过金子:“陆虞候放心,我们晓得轻重。” 出发那天林冲戴着二十斤重的团头铁叶枷,步履蹒跚地走出开封府大牢。 而董超、薛霸手持水火棍,一左一右押着他上路。 “端公,能否行个方便,将这枷锁松一松?” 林冲试探着问。 然而董超板着脸:“林教头,这是朝廷法度,休要叫我们为难。” 薛霸却笑着打圆场:“教头莫急,等出了城,自有方便处。” 这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把戏,他们演练过无数次。 而对戴枷的犯人,要先挫其锐气,再给点甜头,这样才能牢牢掌控主动权。 而当晚宿在客店,薛霸特意买了酒菜:“教头一路辛苦,喝点酒解解乏。” 而林冲推辞不过,喝了不少,没多久就晕乎乎的。 这时候薛霸打来一盆滚水,笑着对董超说:“让教头烫烫脚,睡个舒服觉。” 谁知水盆放下,薛霸突然抓住林冲的双脚按进沸水中。 只见林冲惨叫一声,双脚顿时红肿起来,烫的都是水泡。 此时的薛霸却骂道:“好个不识抬举的罪人,俺好心给你洗脚,倒嫌水烫!” 这一烫一骂,既是给林冲的下马威,也是做给可能暗中监视的人看,意味着他们已经开始执行太尉交代的任务了。 就在第二天,董超“好心”地给林冲换上一双新草鞋。 草鞋用粗麻编成,磨在烫伤的双脚上,每一步都钻心地疼。 林冲咬牙坚持,脚上的血泡破了又起,走了不到五里路,草鞋已被鲜血染红。 “教头,前面就是野猪林了。” “这林子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性命。” 此时林冲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却已无力反抗。 不大一会儿董超突然说:“我们要歇息片刻,又怕你跑了,于是取出绳子。 “只得委屈教头片刻。” 林冲坦然道:“要绑便绑。” 等给林冲被牢牢绑在树上,董超才露出真面目:“教头休怪,不是我们要你性命,实在是高太尉的钧旨难违。” 此时的薛霸举起水火棍:“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林冲闭目长叹,以为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铁禅杖破空飞来,将水火棍击得粉碎。 那鲁智深如天神下凡,怒目圆睁:“洒家在林子里盯着你老多时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董超薛霸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 说着鲁智深要结果他们性命,林冲却心软求情:“师兄不可!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之后鲁智深一路护送,董超薛霸变得异常恭顺。 他们小心翼翼地伺候林冲,再不敢有半点加害之心。 而这种转变,正是小人物在强权下的生存智慧。 然而表面上的顺从,掩盖着内心的盘算。 他们既不敢得罪鲁智深,又要为回去复命做准备。 薛霸曾悄悄问董超:“回去如何向高大尉交代?” 董超苦笑:“见机行事吧,总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这种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能力,是底层差役多年历练出来的。 之后快到沧州时,董超装作无意间问起:“那日救您的师父,不知在哪座宝刹修行?” 林冲坦然相告:“是五台山文殊院的鲁智深师兄。” 这个信息,成了他们回去交差的“护身符”。 而有鲁智深这样的高手介入,任务失败也就情有可原了。 小人物的生存之道,就在于永远给自己留条后路。 在董超薛霸将林冲安全送达沧州后,返回开封复命。 果不其然,高太尉大怒,将他们刺配北京大名府。 在大名府,他们重操旧业。 当梁中书让他们押解卢俊义时,熟悉的戏码再次上演。 李固送来银子,要求他们在途中结果卢俊义性命。 董超薛霸收下银子,准备重施故技。 然而这一次,再没有鲁智深出手相救。 路上他们正要对卢俊义下手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射穿了董超的喉咙。 而薛霸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支箭已插进他的心口。 这时候燕青从树林中走出,冷冷地看着两个差役的尸首:“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董超薛霸的故事,仿佛一个充满宿命感的轮回。 他们一生都在权力的夹缝中钻营,最终却成为权力游戏的牺牲品。 如果当初在野猪林之后能够醒悟,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但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 后世有诗评董超薛霸:“解罢林冲又解卢,英雄天下尽归吾。 谁家旅店无开水,何处山林不野猪?” 而这两个小人物的是非功过,已然随着历史远去。 在强权面前,小人物的选择往往无关对错,只关生存。 而这,或许正是董超薛霸的故事最引人深思之处。 主要信源:(《水浒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