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看不起诸葛亮,武看不起黄忠,权看不起孙权,关羽到底看得起谁 关羽这人,傲得理直气壮。隆中对策时诸葛亮才二十七岁,羽扇纶巾在中军帐调度,他眯着眼冷笑:“书生谈兵,也敢号令三军?”博望坡那把火确实烧得漂亮,可战后他拍着赵云肩膀嘀咕:“这火借的是天时,换作我在新野,何须火攻?” 直到后来诸葛亮用木牛流马运粮,他守荆州时收到粮草清单,指尖划过“一月可支十万大军”的批注,才对着烛火轻叹:“这书生,倒真把算盘珠子打进了战场。”但终究没说过一句服气的话——荆州城墙上那杆“汉寿亭侯”的大旗,始终比军师府的帅旗高半寸。 对黄忠的嫌弃更直白。长沙城下两人单挑一百回合,他收刀回营时跟关平说:“老儿刀法倒是不乱,可惜气息已衰,再战二十合必露破绽。” 定军山黄忠斩了夏侯渊,捷报传来他正在刮骨疗毒,刀俎上的手顿了顿:“老卒运气罢了,夏侯渊若有张郃一半谨慎,岂会被阵斩?” 后来刘备封五虎将,他拍案大骂“黄忠何等人,敢与吾同列”,气得费诗捧着印绶在辕门外站了半个时辰。其实他心里透亮——黄忠七十三岁战死夷陵,临终前还攥着他送的那柄青龙偃月刀配饰,可他偏要在谥号里挑刺:“刚侯?老卒配不上‘刚’字,顶多算‘壮’。” 孙权就更不入眼了。当年孙权遣使联姻,他捋着胡子骂“虎女焉能嫁犬子”,骂完还觉得不够,围樊城时公然放话“待我破曹,必灭江东”。 吕蒙白衣渡江那夜,他退守麦城望着东南方冷笑:“碧眼小儿只会偷鸡摸狗,若敢正面交锋——”话音未落,探子来报公安、江陵皆降,他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直到被擒时见孙权,还啐了口血沫:“貉子,可敢像个汉子般战死?”后来东吴君臣讨论是否杀他,他在槛车里听得真切,忽然笑出声——他瞧不起的从来不是孙权的地盘,而是这人明明握着江东十万水师,偏要学市井无赖背后捅刀。 但有个人,关羽的傲气里藏着三分敬重。白门楼吕布殒命,张辽破口大骂曹操,他突然跪下称“愿以性命保此人”。曹操问何故,他抚着美髯说:“此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比那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强百倍。” 后来屯土山约三事,张辽单骑来见,他隔着护城河拱手:“文远若肯归汉,关某愿让首功。”华容道放曹,曹操哭求时他不为所动,直到张辽纵马赶到,两人四目相对,他长叹一声挥刀放行——那一刀,斩的是军令,留的是当年白门楼上的救命情分。 张辽镇守合肥时,他守荆州,隔江送来蜀锦战袍。有人说张辽是敌将,他摇头:“当年土山谈判,他说‘兄弟各为其主,忠义却不分彼此’,这话我记了一辈子。” 后来听说张辽抱病仍破吕范水军,他摸着胡须笑:“这才是真将军,不像某些人,靠父兄基业吃饭。”直到败走麦城,他腰间还挂着张辽送的雁翎箭——那是逍遥津之战后,张辽派人射进荆州城的,箭杆刻着“胜负有时,肝胆相照”。 关羽这辈子,瞧不起的从来不是智谋深浅、年纪大小、权势高低。他傲的是文人酸腐气,厌的是武夫鲁莽劲,恨的是权谋算计心。 唯有张辽,让他在傲气里揉进了三分侠气——毕竟乱世之中,能让关云长放下青龙偃月刀,抱拳喊一声“兄弟”的,从来不是旗号上的字,而是刀光里的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