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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楼上住着两位快 90 多岁的老人,形单影只,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进进出出也都只

我家楼上住着两位快 90 多岁的老人,形单影只,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进进出出也都只有他们两个。一天,他们敲醒我的门,老太太扶着门框,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老爷子站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一袋刚煮好的玉米,蒸汽把塑料袋熏得发白。 我赶紧拉开门,让两位老人进屋。老太太脚底下有点飘,我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的手像枯树枝似的,骨节突出,皮肤松垮地贴在骨头上。老爷子把玉米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塑料袋上的水珠顺着边缘往下滴,在木地板上积了一小滩水。我去拿抹布擦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把那个牛皮纸信封放在了茶几上,她的手指还在信封上捏了捏,像是怕里面的东西会跑掉。 我给他们倒了两杯温水,老爷子端起来喝了一口,杯子碰到牙齿发出轻微的响。老太太先开了口,声音很轻,还有点含糊,说这玉米是他们在楼顶天台种的,今年就长了这么几穗,煮好了先给邻居尝尝。我这才想起,夏天的时候确实见过老爷子扛着小锄头往楼顶走,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去晒东西,没想到是种了玉米。 然后老太太就指着那个信封,说想麻烦我帮个忙。我拿起信封,感觉里面有硬邦邦的东西,还有点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零钱,有十块的,有二十的,还有几张一百的,被折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有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用铅笔写的,有些笔画都糊在了一起。 老爷子说,这是他们攒了好几年的钱,一共三千二百块。信纸上面是他儿子的地址,在南方的一个城市。他们的儿子走了快二十年了,一开始还往家里打电话,后来慢慢就断了联系,地址还是早年记下来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人。老太太接话,说他们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楚,腿脚也不利索,去邮局问过一次,人家说要填单子,他们弄不明白,想了好几天,才敢来敲我的门。 我看着那沓零钱,能看出来都是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信封的角落都被磨得毛边了。我跟他们说没问题,明天就去邮局帮他们寄。老爷子听了,连忙站起来要给我鞠躬,我赶紧扶住他,说这都是小事,不用这么客气。老太太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翻了半天,找出一张照片,是个年轻男人的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儿子,照片都被摩挲得有点模糊了。 当天晚上我把钱数了一遍,确实是三千二百块,又把信纸仔细叠好,和钱一起放进新的信封里,按照上面的地址写清楚。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邮局,填单子的时候,工作人员问要不要挂号,我说要,这样能确保收到。寄完之后,我把回执单拿回来,上楼敲了老人的门。 老太太接过回执单,用手摸了半天,老爷子拿过去凑到眼前看,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嘴里说着谢谢,又要去给我拿东西,是他们晒的干辣椒,装在一个玻璃罐子里,红彤彤的。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从那之后,我就经常上楼看看他们,有时候帮他们提提菜,有时候帮他们修修坏掉的水龙头,他们也总给我送些自己种的菜,或是晒的干货。 过了大概半个月,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声音有点哽咽,说他是那两位老人的儿子,收到了寄过去的钱和信。他说这些年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没脸回来,后来慢慢把债还完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人开口,没想到父母还一直记着他。 我把老人的情况跟他说了,说两位老人身体还算硬朗,就是身边没人照顾,天天盼着他能回来。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久,说马上就买火车票回来。挂了电话,我赶紧上楼把这个消息告诉老人,老太太听了,手一抖,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老爷子也红了眼眶,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擦眼睛。 又过了三天,老人的儿子回来了,我在楼下碰到他,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头发都白了不少。他跟着我上楼,敲开家门的时候,老太太和老爷子看到他,老太太一下子就哭了,老爷子也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嘴里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从那以后,老人的儿子就留在了家里,再也没走。他把楼顶的菜地收拾得更整齐了,还在旁边搭了个小棚子,天气好的时候,两位老人就坐在棚子下面晒太阳,他在旁边忙活。有时候我上楼,还能听到他们一家人说话的声音,不像以前那样,整层楼都安安静静的。 我依然会时不时去看看他们,老太太还是会给我煮玉米,老爷子还是会给我送干辣椒,只是现在他们的脸上,总带着笑,不再像以前那样,眼神里带着落寞。邻里之间,本来就是这样,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日子就过得热乎起来了。有一次老人的儿子跟我说,要不是我帮忙寄了那封信,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跟父母和解,他一直记着这份情。我告诉他,这没什么,换做谁都会这么做的,毕竟住在一栋楼里,就是一家人。 后来天冷了,老爷子的腿不太好,儿子就推着轮椅带他下楼晒太阳,老太太也拄着拐杖跟在旁边,一家三口走在小区里,成了一道很温暖的风景。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觉得心里也暖暖的,原来帮别人一把,不仅能让别人的生活变好,自己也能感受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