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知青马爱茹为返城，狠心与丈夫离婚，抛下6岁女儿，一人回了天津。 那个清晨的乡间小路，尘土混着露水，6岁的小香香抱着她的腿哭喊，声音都哑了，她还是掰开孩子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换作是谁在那个年代，面对回城的机会，可能都会陷入两难，毕竟那是改变一生命运的岔路口。 回到天津后，马爱茹进了纺织厂当女工，后来嫁给了同厂的老王，日子看似安稳下来。 但夜里总做同一个梦，梦里小香香被锁在小黑屋里哭，她想冲进去却推不开门。 1985年她偷偷寄过包裹，地址还是原来的村子，结果被退了回来，上面盖着“查无此人”的戳子。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另一边，丈夫范志刚带着女儿搬到了邻县煤矿，对外只说妻子生病去世了。 他在井下挖煤，一天干十几个小时，腰累得直不起来，就为了供女儿读书。 小香香后来改名叫范晓芳，考上了中专，成了煤矿医院的护士。 她从小就知道父亲不容易，只是偶尔会对着母亲唯一留下的旧照片发呆，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其实马爱茹的故事不是个例。 1979年全国有500多万知青返城，很多人为了户口不得不离婚。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那年的离婚率一下子涨了47%，档案里“为返城离婚”的理由写得密密麻麻。 上海知青朱晓妹也是那样，2010年通过DNA找到儿子，可对方看都不愿看她一眼，说“我妈早死了”。 这种痛，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2014年冬天，马爱茹在肿瘤医院化疗，偶然碰到范晓芳陪着范志刚来看病。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好像凝固了。 范晓芳认出她时，手都在抖，最后只说了句“我们不认识你”。 那一刻，马爱茹才明白，35年的隔阂，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后来范志刚劝女儿去看看，毕竟她快不行了，范晓芳去了，握着母亲枯瘦的手，全程没掉一滴泪。 葬礼上，范晓芳站在角落，看着马爱茹的墓碑，上面连张照片都没有，只有生卒年月。 2015年清明，范志刚独自去扫墓，带了束小香香小时候最喜欢的野菊花。 他蹲在墓前抽烟，自言自语说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说给马爱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如此看来，时代的车轮碾过，每个人都在承受着不同的代价。 现在范晓芳的女儿都上小学了，去年清明跟着外公去扫墓，指着墓碑问“这是谁呀”。 范志刚摸着外孙女的头，说“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人”。 有些故事，可能真的需要几代人才能慢慢消化。 毕竟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太多人在生存和情感之间做了艰难的选择，那些伤口，或许要用时间一点点去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