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男女在公园长椅上搂搂抱抱，一个大爷路过说了一句:“不要脸。” 女的抬头道，“你是谁？你骂谁呢？” 大爷正要回头说话，看清男子后，手中的鸟笼哐当撞在栏杆上。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合上，眼睛直勾勾的顶着长椅上的小伙，半天挤出:“小…… 小远？” 小远慢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草屑，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身边的姑娘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问这是谁，小远没立刻回答，只是定定看着大爷。过了几秒，他才吐出两个字：“我爸。” 姑娘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她之前听小远提过家里闹僵的事，却从没见过这位传说中固执的父亲，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撞上。 大爷的嘴唇哆嗦着，手里歪扭的鸟笼里，画眉扑腾了两下翅膀。“你这混小子……跑哪去了？我跟你妈找了你快仨月！” 他声音发颤，平时挺直的背好像瞬间驼了半截，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小远眉头皱了皱，语气依旧冷硬：“找我干嘛？当初不是你们把我赶出门的吗？” 姑娘赶紧拉他袖子，示意别这么冲，小远却甩开她的手，眼神还盯着大爷。 “赶你是气话！” 大爷急得嗓门都高了，周围散步的人纷纷看过来，“你非要跟她在一起，她家里那条件……我是怕你以后遭罪啊！” 他指了指姑娘，姑娘的脸唰地红了，头埋得更低。 “我的日子我自己扛！不用你瞎操心！” 小远声音也提了上去，鸟笼里的画眉被吓得吱哇乱叫。“我妈呢？她也跟你一样反对？” 提到妈妈，小远的语气软了半分，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你妈……” 大爷的声音突然哑了，“她天天在家哭，饭都吃不下，上周感冒躺床上还喊你名字……” 小远的身体僵了，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裤腿。姑娘轻轻拍他手背，对大爷说：“叔叔，要不我们先跟您回去看看阿姨吧？有话慢慢说。” 小远看了看姑娘，又看了看大爷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他手里那个撞变形的鸟笼——那是大爷养了五年的画眉，平时宝贝得跟啥似的。他终于松了口：“……行，我跟你回去看她。” 大爷眼睛一下子亮了，忙不迭点头：“好好好！现在就走！”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鸟食罐，小心翼翼塞进笼里，哪怕笼门歪了都顾不上。小远对姑娘说：“你先回吧，晚点给你打电话。” 姑娘嗯了一声，挥挥手：“路上小心。” 大爷走在前头，脚步都轻快了，嘴里念叨着：“你妈见着你肯定乐坏了……” 小远默默跟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那层冷冰冰的壳终于裂开了一条缝。远处的画眉又叫了起来，这次听着，倒像是在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