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丁克好几年了，结果今年一次没避孕就怀孕了，前期孕反严重，我老公让我放弃，可是我的肚子里突然有一条生命以后，我发现我根本就狠不下心。我甚至各种担心他，从我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就不是为谁生的，我生他是因为我觉得他选择我当妈妈。 我和老周说好丁克的，家里药箱第三层总摆着一盒避孕药，冰箱贴还是刚结婚时买的“二人世界万岁”，蓝底白字，洗得有点发白。 今年春天没留神，月经推迟了十天才想起来测，两道杠红得刺眼，我盯着验孕棒蹲在卫生间门口，瓷砖凉得硌屁股。 头三个月吐得厉害，早上喝口水都能喷出来，有次蹲马桶边吐到腿麻，老周从背后托着我腋下，声音发紧：“咱别要了行不？” 他不是不爱，是怕我遭罪。 我之前做设计，连着加班赶项目时犯过胃炎，疼得在医院打点滴，老周守着我掉眼泪，说以后再也不让我累着。 可这次不一样，胃里翻江倒海的时候，我下意识摸肚子，手心贴在睡衣上，突然觉得那地方暖暖的，像揣了个刚孵出来的小鸡仔。 某个周三傍晚，我蜷在沙发上看B超单，屏幕上那个小胎芽像颗发了芽的绿豆，旁边一行小字写着“胎心搏动规律”。 老周端着小米粥过来，我把单子递给他，没抬头：“我想留下。” 他粥碗差点脱手，“不是说好了丁克？” 我捏着他的手往我肚子上放，那里还是平平的，可我知道有个小生命在里头：“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我爸妈，是他自己选的。” 他沉默了好半天，手指在我肚皮上轻轻划拉，“你想清楚了？以后夜里换尿布、喂奶，可没现在这么自在。” 我笑出声，眼泪却掉下来：“你当爹的不搭把手？” 他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头顶，“搭，肯定搭，就是怕你受委屈。” 其实刚知道怀孕那会儿，我也动摇过。 毕竟丁克这些年，我们俩攒的钱刚够付套小公寓的首付，周末能开车去周边爬山，晚上窝沙发看电影，日子松快得很。 可那天吐完漱口，镜子里的我脸色蜡黄，眼下挂着青黑，可盯着自己肚子看的时候，心里突然软得一塌糊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勇敢的小家伙，偏偏挑了我当妈妈？ 现在孕五个月了，肚子慢慢鼓起来，老周每天晚上都要趴在上面听动静，跟个傻子似的。 有时候我会想，以前觉得丁克是自由，现在才明白，自由不是永远不变，是敢接住生活扔过来的意外。 要是你问我后悔吗？摸着肚子里那个踢我的小脚丫，我只想说，谢谢你啊，挑中我。 冰箱上的“二人世界万岁”还在，只是旁边多了张B超单，用磁铁压着，蓝底白字的磁贴旁边，小胎芽的轮廓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