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冬天的洛阳城，饥民王老汉蹲在城墙根啃树皮时，不远处的军营里，军阀吴佩孚第3师的战马正嚼着从山东运来的黄豆——这年冬天，河南全省饿死30万人，而这支1.2万人的部队，一年要花掉390万银元军费，相当于40万农民全年的口粮。 这笔钱怎么来的？田赋已经预征到1939年，盐税翻了三倍，洛阳到开封的官道上设了12道关卡，连挑着担子卖白菜的小贩都要交过路费。更狠的是鸦片税，吴佩孚在豫西种了80万亩罂粟，收的税够买2000挺机关枪，却让3000个村庄的土地长满毒花。 士兵们其实也苦，本该每月10块银元的军饷，经常被拖欠两个月。欠饷的兵痞就闯进民宅抢粮，《申报》记载洛阳西工区有47户人家被抢，连刚过门的新媳妇嫁妆都被扛走。军官们却吃着小灶，少校营长一顿饭的钱，够普通百姓活半个月。 钱都花在刀刃上了吗？德械师的炮管要进口零件，每月维修费够建10所小学。可洛阳城里，80%的学校都关了门，唯一的中学改成了军火库。陇海铁路河南段修了五年，因为军费挪用，铁轨只铺到观音堂就停了工，枕木都被士兵劈了当柴烧。 那年冬天特别冷，洛阳东关的李奶奶揣着最后半块窝头，看着军营马厩飘出的炊烟冻死在墙角。她临终前喃喃自语："军爷的马都比人吃得好啊..." 而300公里外的郑州，吴佩孚正在为新到的德国大炮举办庆功宴，宴席上一道"红烧鱼翅"就花掉50块银元——够5个农民活一年。历史边角料 （数据来源：贾士毅《民国财政史》记载1924年吴佩孚第3师军费账册，河南省档案馆藏《豫西灾荒调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