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晚年厄运不断,贵妃殒命、权力易手、亲信被逐,儿子为何这么狠? 李隆基怎么也没想到,曾经趴在他膝头背诗的李亨,会在马嵬驿兵变后彻底撕开父子情面。那天他看着太子的队伍朝北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遮了半边天,突然想起开元二十五年,也是这样的扬尘里,他赐死了长子李瑛。 报应来得太快,快到他在成都行宫接到灵武称帝的消息时,手里的茶盏还冒着热气——这不是儿子第一次抢班夺权了,却是最致命的一次。 安史之乱撕开了盛唐的皮肉,露出底下腐烂的骨头。李亨在灵武称帝时,朝堂上半数官员连皇帝面都没见过。那些跟着李隆基逃到蜀地的老臣,韦见素捧着传国玉玺手直抖,杨国忠的脑袋早挂在马嵬坡的驿门上。 说白了,此时的太上皇就是个会喘气的政治符号。肃宗迎他回长安时,兴庆宫的每扇窗户都对着禁军的瞭望塔,高力士被流放的那天,李隆基摸着龙池边的柳树叹气:当年平定韦后,这老头儿举着火把冲在前面,现在连送别的资格都没有。 兵权?李隆基晚年连御林军的面都见不着。神策军统领鱼朝恩是肃宗奶娘的侄子,北衙六军的将领花名册上,找不到一个开元年间的老部下。 还记得在蜀地拉拢剑南节度使崔圆,人家表面跪着接旨,转头就给肃宗送了密信。后来回长安路过凤翔,守城将领直接说"行宫已满",气得高力士要拔剑,却被李隆基按住——他早该明白,安史之乱后,枪杆子只认新主子。 最狠的是人心。长安百姓听说太上皇回来,躲在巷子里骂"老糊涂",说杨贵妃的香囊里装着安禄山的密信。那些跟着肃宗平叛的寒门官员,在朝堂上公开说"开元盛世养出了安禄山"。 连宗室子弟都站队李亨,广平王李豫率军收复两京时,长安父老夹道相迎,没人记得二十年前是谁带着他们种桑树。李隆基有次在兴庆宫听见宫外童谣:"前圣后圣,浊清分明",气得摔了玉磬——这不是民心,是判决书。 李亨的恐惧藏在每道圣旨里。他先是把老爹的亲信贬到天涯海角,连贺知章的文集都要销毁,生怕后人记得"四明狂客"曾是太上皇的诗友。后来干脆把兴庆宫的三百匹马调走二百九十匹,只留十匹拉车。 有宦官报告说太上皇在长庆楼和百姓招手,肃宗立刻变脸,借口"方便晨昏定省",把老爹迁到甘露殿。那天李隆基经过夹城,看见墙上还留着开元年间的《贞观政要》刻石,青苔已经爬上了"君臣共治"的"臣"字。 权力这东西,就像被摔碎的瓷器。肃宗不是没念过父子情,否则不会在病重时还让人给太上皇送鹿肉。但乱世中的帝王家,容不下两个太阳。 当李亨听说老爹在成都接见吐蕃使者,立刻派宦官李辅国去"保护"——说是保护,实则抄了行宫的文书。李隆基抱着杨贵妃的画像苦笑,他终于懂了,当年自己逼父亲睿宗退位时,老人家在太极宫看云的滋味。 代宗继位那年,李隆基73岁。有人说他想复辟,可拿什么复辟?剑南的军队早换了统帅,长安的禁军只认鱼朝恩,连宫里的小太监都知道,太上皇的金印锁在弘文馆的柜子里,钥匙在程元振腰间。 他试过让玉真公主去联络旧部,得到的却是郭子仪的闭门羹——这位再造唐朝的大元帅,在给肃宗的密折中写着"太上皇春秋已高,宜享清福"。 最后那段日子,李隆基总在宫里种梧桐。他记得开元初年,和姚崇在树下谈募兵制,和宋璟在树下议均田法。现在每片叶子落下来,都像杨国忠的血滴。 当他听说李亨驾崩的消息,对着太极宫方向跪了很久,膝盖下的青砖沁着潮气——不是伤心,是释然。 他比谁都清楚,就算此刻夺回皇位,河北的史朝义还在烧杀抢掠,关中的粮仓空得能听见老鼠叫,那些等着看老皇帝笑话的藩镇,正磨着刀呢。 762年的那个春天,李隆基在甘露殿咽气。床边放着没写完的《傀儡吟》,墨迹被泪水晕开。代宗给他上谥号"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孝子贤孙的戏码演得十足。 没人知道,这位曾经让突厥可汗下马的帝王,临终前攥着的,是马嵬坡捡回来的半片玉簪——那是杨贵妃的,也是他作为皇帝的最后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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