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被敲响时，我正陪着儿子写作业。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我皱紧了眉头 —— 是前妻苏梅，她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头发乱糟糟的，和两年前那个衣着光鲜、满眼嫌弃我的女人判若两人。 我没立刻开门，隔着门问她有什么事。苏梅的声音带着沙哑，说想跟我谈谈，就几分钟。我犹豫了一下，儿子已经抬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疑惑。我跟儿子说你先写作业，爸爸去处理点事，然后轻轻带上书房门，打开了防盗门。 苏梅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迈，双手紧紧抓着帆布包的带子，指甲都有点发白。她说她这两年过得不好，换了几个对象，没一个靠谱的。第一个是做小生意的，看着挺有钱，结果是欠了一屁股债的，跟她处了半年就卷着她手里仅有的积蓄跑了。第二个是个比她小五岁的，天天就知道玩游戏，靠她打工养活，最后还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第三个更离谱，有家室还瞒着她，被人家原配找到门上闹了一场，她名声也毁了，工作也丢了。 “我现在没地方去了，” 苏梅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不该嫌弃你赚钱少，不该动不动就跟你吵架，不该不管浩浩就走。你看在浩浩的份上，让我回来吧，我们复婚，我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照顾你和浩浩。”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没什么波澜。当初她走的时候多决绝啊，收拾行李的时候，跟我说跟着我一辈子没出息，说她值得更好的生活。我当时劝过她，说日子是慢慢过的，我正在努力往上爬，但她根本听不进去，当着浩浩的面就说要跟我离婚，还说以后不会再回这个破地方。 “苏梅，” 我平静地说，“当初是你自己要走的，没人逼你。我跟浩浩现在过得挺好，不需要别人来打扰。” 苏梅猛地抬起头，眼里含着泪，说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就想有个地方住，有份安稳的日子。她说她已经改了，以后再也不会好高骛远了，会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好好照顾浩浩。 “我这不是废品回收站，”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当初扔了的东西，现在捡回来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浩浩那时候天天哭着找妈妈，你在哪？我加班到半夜回来，还要给浩浩做饭、辅导作业，你又在哪？你现在混不下去了才想起这个家，想起浩浩，是不是太自私了？” 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书房门口，小声说：“爸爸，我不想让她回来。” 苏梅听到儿子的话，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想去拉浩浩的手，浩浩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我身后。苏梅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失落和难堪。 “浩浩，” 苏梅哽咽着说，“妈妈错了，妈妈以后一定好好陪你，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带你去游乐园，你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不好？” 浩浩摇摇头，说：“我现在有爸爸就够了，爸爸会给我做红烧肉，也会带我去游乐园。你以前都不陪我，现在也不用了。” 苏梅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更憔悴了。她还想再说什么，我打断了她：“你走吧，我不可能跟你复婚。浩浩现在需要的是安稳的生活，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再次离开的妈妈。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那我怎么办？我真的没地方去了。” 苏梅的声音带着哀求。 “你当初选择走那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说，“路是自己选的，后果得自己承担。我可以给你点钱，让你暂时找个地方住，但复婚绝对不可能。” 我转身回屋拿了两千块钱，递给她。苏梅看着钱，又看着我，没接，最后咬了咬嘴唇，提起帆布包，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说完，她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下楼，背影看起来孤零零的。 我关上门，回头看到浩浩还站在那里。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了，我们继续写作业。” 浩浩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回了书房。坐下后，他小声问我：“爸爸，妈妈以后还会来吗？” “不会了，” 我看着他，“爸爸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浩浩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写作业，只是握笔的手紧了紧。我看着儿子认真的侧脸，心里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妥协，也庆幸自己这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现在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安稳踏实，这就够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苏梅当初的选择，注定了今天的结局。而我，只会带着浩浩，好好走以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