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潍坊,一对夫妻因性格不合,婚姻无法维系,两人便心平气和地办理了离婚手续。 没有争执,没有怨怼,七年的柴米油盐耗尽了缘分,却没磨灭最后的体面。离婚那天,他们领着刚上小学的大儿子和幼儿园的小儿子,去吃了孩子最爱的汉堡,男人红着眼眶说“爸爸常来看你们”,女人点头应着“你也照顾好自己”,转身便带着小儿子赴了南京的打工之约,男人则留在潍坊的小两居,靠着打零工度日。 日子平静流转,两人偶尔因孩子的事联系,语气客气得像旧友。直到离婚第九个月,一通深夜来电打破了所有安宁。女人正在南京服装厂加班,缝纫机还在哒哒作响,听筒里传来前夫远房堂叔急促的声音:“他突然浑身麻木倒在地上,送医院查不出病因,现在瘫在床上动不了,身边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 女人手里的布料应声落地,脑子里瞬间闪过小儿子视频时的问话:“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接我放学呀?”她没丝毫犹豫,当晚就辞了工。老板反复劝说:“这工作不好找,他已是你前夫,犯不着搭进自己!”可她只说“他是孩子的爹”,便扛起铺盖卷,坐上了回潍坊的最早一班火车。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女人鼻子一酸。曾经能扛着大米爬五楼的男人,如今瘦得脱了形,躺在床上眼神涣散,想抬头却只能僵硬地歪着脖子,眼泪顺着脸颊淌进枕巾,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别管我”。她没多说,先拉开窗帘让阳光进来,再打了盆温水,蹲在床边一点点擦净他的脸和手——那些曾为家务争吵的别扭,此刻全化作了心疼。 往后的日子,女人成了男人的手脚。天不亮就起床,帮他翻身、擦身、换尿垫,怕长褥疮,每隔两小时就扶他换姿势,自己的腰贴满膏药,弯腰时疼得抽气也咬牙坚持。喂饭要晾到温热,一勺勺喂到嘴边,他呛咳时,她就轻拍后背软声哄;晚上要起来三四次照料,小儿子迷迷糊糊问“妈妈怎么总熬夜”,她只亲吻孩子额头:“爸爸在变好呀。” 男人也曾绝望,某次康复训练疼到崩溃,吼着“我是废物,拖累你们”。女人蹲在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你不是废物,你是孩子的爸爸——娃进门能喊一声‘爸爸’,心里就踏实。”这话戳中了男人的软肋,他闷在被子里哭了许久,之后再疼也咬牙配合康复。 邻居有议论她“傻”的,也有悄悄帮衬的:张阿姨送刚蒸的馒头,李大叔帮接孩子放学。她听人说前夫曾帮邻居养仓鼠,有人出现过类似症状,便揣着微薄积蓄,一次次带他跑济南、青岛的大医院,哪怕医生说“暂时没头绪”,也不肯放弃。 如今,男人已能勉强抬抬手,孩子放学回家扑到床边喊“爸爸”时,他会努力扯出微笑。女人依旧忙碌,却从不抱怨。婚姻虽因性格不合散场,但人心的温度从不会被一张离婚证冷却。她用最朴素的坚守,告诉我们:有些牵挂无关爱情,只为孩子眼里不熄灭的光,只为心里那点“不能看着人糟难不管”的热乎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