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重温《王阳明传》；读到“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这句话；忽然想起前几日与一位创业朋友的对话。

他说现在参加各种商业论坛；满场都是“高情商”“会来事”的聪明人。可夜深人静时翻看朋友圈；却总能看到他们在发些“莫名的孤独”、“说不出的疲惫”这样的句子。

这让我想起阳明先生在龙场的那个夜晚。

01 在绝境中向内扎根的能力

中年的王阳明跌入人生谷底。因得罪宦官刘瑾；被廷杖四十后；贬谪到贵州龙场。那地方“万山丛棘；瘴疠弥漫”；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我特别能理解他当时的迷茫——读了半辈子圣贤书；可圣人所说的道；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在如此绝境中；丝毫感受不到它的力量？

直到他在石棺中静坐冥想；终于在一个深夜豁然开朗：“圣人之道；吾性自足。”

所有向外追寻的真理；其实都根植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心。

去年我认识的一位创业者；公司因疫情倒闭；欠下巨额债务。最艰难时；他每天早晨仍会去家附近的公园静坐半小时。他说那不是思考；就是单纯地坐着；感受自己的呼吸。

三年后的今天；他的新项目已初具规模。聊起那段日子；他说：“那半小时的静坐；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外界的风雨再大；内心总要留一处安静角落。那是谁也夺不走的财富。”

就像荣格说的：“向外看的人；梦着；向内看的人；醒着。”

02 停止内耗；在事上练的智慧

1519年；宁王朱宸濠造反。王阳明手中只有临时凑起来的地方杂牌军；敌我实力悬殊。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和内耗；直接行动。

伪造朝廷大军前来围剿的公文动摇军心；发布檄文占据道义高地；使用反间计让宁王怀疑自己的谋士......这套组合拳为他赢得了宝贵时间。

最终；仅用42天就生擒宁王。

“没有完美的计划；只有在实践中不断调整的策略。”这句话；我深有体会。

两年前我开始写作时；总觉得自己准备得不够充分——文笔还要打磨；观点还要深化；甚至连排版都要反复调整。结果大半年过去了；一篇文章都没发出来。

后来一位编辑朋友对我说：“你先写；写完再说。好文章是改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

于是我开始边写边发；在读者的反馈中不断调整。果然；进步速度远超从前。

现代心理学有个概念叫“过度思考”——我们太多人深陷其中：做一件事前；反复权衡利弊；做完之后；不断反刍细节。越想越焦虑；越焦虑越不敢行动。

其实阳明先生早就给出了解药：知行合一。

想；都是问题；做；才有答案。

03 致良知；唤醒内心的巨人

1527年秋；王阳明出征广西前夜；两位弟子在一座桥边激烈争论；深夜来请教老师。这就是著名的“天泉证悟”。

王阳明没有评判谁对谁错；而是温和地指出：你们说的都对；只是角度不同。

人心的本体如明镜；本来无善无恶。但当意念产生时；就有了善恶分别。我们一生的功课；就是擦去私欲的尘埃；让良知本体清晰明亮。

这让我想起小区门口修鞋的老张。他不识字；但手艺极好；收费公道。有次我看见他拒绝了一个想插队的小伙子：“大家都排队；你得按规矩来。”

后来聊天才知道；他在这摆了二十年摊；养大了两个孩子；还在老家盖了房子。他说：“我爹就告诉我两句话：手艺要精；做人要正。就这么简单。”

王阳明在贵州龙场时也发现；当地苗族百姓虽然不识字；但在日常生活中孝敬父母、诚实待人。后来他提出“满街都是圣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与生俱来的道德直觉。

这种直觉；其实就是我们内心深处那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声音。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被外界的噪音干扰；忘记了去倾听。

写在最后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这八个字；是阳明先生的临终遗言。每次读到；都让我沉思良久。

在这个追求高调张扬、圆滑世故的时代；我们似乎总在向外寻求认可和成功。却忘了；真正持久的力量；永远来自内心。

就像山间的溪流；不争不抢；只是静静地流淌。因为它知道；只要方向没错；终将汇入大海。

愿你也能在内心深处；稳稳地立住这三根支柱：向内扎根的定力；事上练的勇气；和致良知的智慧。

如此；方能在此生尽头；坦然说出：此心光明；亦复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