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妻子一向喜欢疑神疑鬼。
结婚五年,只要我身边有一个异性生物,都会引起她的不满。
为了家族,我一忍再忍。
这天我正与久居国外的母亲在餐厅吃饭。
她对我说,
“我听你爸说过雪英是个好孩子,你要知足,就别惦记你那个初恋了。”
我刚要反驳,妻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直接给母亲一巴掌,怒道,
“这个狐狸精是谁?这么老你都愿意要,你可真是不挑。”
看着被打蒙的母亲,我平静地回答,
“这是我妈。”
1.
妻子却嗤笑一声,不屑地说,
“谁不知道李阿姨这么多年从没回过国,连我们结婚的时候都没到场。”
“你说她是你妈,还不如说她是你奶奶!”
我奶奶几年前就去世了,她说这话无疑是为了嘲讽。
我用戏谑的目光看了母亲一眼。
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孩子。
母亲接收到我的视线,表情一僵,但还是不死心地开口,
“雪英啊,你误会了,我真是你李阿姨。”
她本意是想证明自己的身份,但妻子一听却更愤怒了,
“好啊你个顾承宇,竟然把我的名字都告诉她了!”
“今天这事你要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和你没完!”
妻子尖利的声音引得餐厅里其他客人都看了过来。
这种场面我已经习惯了,但母亲显然没有。
她皱起眉,不悦地说,
“雪英,公共场合不要这么胡闹,我们回家再说。”
妻子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狐狸精还想着进门了,那是我家。”
看着发丝凌乱的母亲,我心中有种隐隐约约的快意。
当初我和绾绾恋爱时,绾绾对她毕恭毕敬。
但她鸡蛋里挑骨头,一直为难她。
只因为她家境不好。
现在母亲为了家族利益强逼我娶的女人这么对她,她应该能忍受得了。
看着正在对峙的妻子和母亲,我微笑着说,
“沈雪英,你再这样闹,丢脸的不仅是我,还有你们沈家。”
听到这话,她才勉强冷静下来。
我带着她们一起回了家。
刚下车,妻子就环抱着手臂开始质问,
“要不是我检查了你的手机定位,我还不知道你去了餐厅。”
“解释吧,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平静地回答,
“她确实是我妈,不信的话你可以给我父亲打视频,让他确认。”
不等她开口,母亲就沉着脸说,
“我来打。”
说着,她直接拨通了父亲的视频电话。
视频很快就被接通了,父亲证实了母亲的身份。
妻子顿时愣住了,
“对不起,李阿姨,我不知道。”
母亲愠怒着问,
“你那样做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承宇和顾家的颜面。”
然后她转头看向我,
“你也是,为什么就那么受着?”
我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
“为了顾家的利益,所以我必须忍受她的所有行为,这是你们告诉我的。”
2.
听到这话,母亲顿时愣住了。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一接通,我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我扭头看向妻子,不悦地问,
“你偷偷登我的邮件将我的下属开除了?”
即使经历过刚才的误会,妻子依旧理直气壮,
“没错,谁让你和那个下属有亲密接触。”
我按了按太阳穴,
“我只是在接文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刺激了她,她立即咬牙切齿地说,
“今天你能碰她手,明天你们就能滚上床!”
“我还不了解你们男人,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样。”
她总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在怀疑我。
她不许我的手机设密码,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查看。
可她的手机却不许我碰。
要不是我偶然瞥见,还不知道她背着我在网上和小男生玩暧昧呢。
我瞥了一眼面露惊讶的母亲,冷笑一声,
“随你怎么想,她的能力不错,我是不会让她离职的。”
说完我不管妻子的咒骂,连母亲也没有搭理,开车去了公司。
坐在办公室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和妻子的婚姻让我感到窒息,只有在公司的时候我才有喘息的余地。
我靠在椅背上,不免想起了初恋林绾绾。
记忆中的她是那么鲜活。
出身贫寒却坚强上进,从不自哀自怨。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即使是偶尔的争吵也包含着甜蜜。
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信任着我。
即使被母亲刻意刁难,她的双眸依旧闪亮,
“承宇是承宇,你母亲是你母亲,你刚才不是一直在维护我吗?”
我的嘴里泛起了一丝苦意。
可是我最后辜负了她的信任,没能坚持到底。
我还在回忆,办公室的门却被猛地推开。
是父亲,他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没有一点铺垫,他直截了当地说,
“把你那个女下属开了吧。”
我抬起头看向他,拉平了嘴角,
“沈雪英向你告状了。”
父亲没有反驳,默认了我的话,
“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让雪英不开心。”
我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如果什么都要顺着她,我看顾家这公司也没必要开了。”
他不满地皱眉,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这还不都是为了顾家的利益。”
我冷笑一声,
“爸,我如果连公司员工的去留都不能决定,那下属们会怎么看我?”
“这公司是我的还是她沈雪英的?让人这么想,就符合顾家的利益了吗?”
3.
父亲说不出话来了,叹了一口气,
“随你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
他走后,我的秘书进来开始汇报工作。
我正了正神色,开始了忙碌。
他推了推眼镜,
“顾总,今晚宋家老夫人的七十岁大寿,需要您到场。”
“小陈已经为您配好了衣服。”
我点了点头。
因为妻子的猜疑,我的秘书都是男性,不适合和我一起去参加这种生日宴会。
当晚我穿着生活助理打理好的西装,独自一人前往了宋家。
见我过来,宋伯父主动迎了上来,
“承宇来了,快进去吧。”
他没问我为什么没带妻子。
结婚五年,除了第一年我还不了解她时,和她一起出席了几次宴会。
其他时候我们都是分开的。
虽然我不带她,她也会自己跟上来。
想到妻子,我的笑容变浅了。
宋伯父与别人寒暄的时候,几个熟人围在我身边恭维我,
“顾总这胸针不错啊,设计十分新颖,设计师能介绍给我们认识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这翡翠胸针是我母亲年轻时的作品。
在她和父亲离婚,离开时她送给了我。
我一直没有戴过,也不知道小陈从哪里翻了出来。
面对他们的询问,我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就看到妻子走了进来。
她很快就锁定了我,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我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开除下属,显然让她气得不轻。
我身边的人立即躲开,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妻子上下打量着我,最后目光停在了我的胸针上,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我没见过?”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就心生厌烦,她总是想要掌控我的所有。
见我没有立即回答她,她提高了声音,
“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这是某个女人送给你的?”
她将自己说得激愤,一把扯下胸针,摔在了地上。
伴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胸针四分五裂。
我额头的青筋直跳,妻子却还振振有词地说,
“我让你勾三搭四,这种东西我看到一个摔一个!”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们的视线全都落在了我和妻子身上。
妻子不认为丢脸,反而洋洋得意了起来。
丢人现眼,我吐出一口浊气。
我向宋伯父表达了歉意,然后拉着不情愿的妻子离开了宋家。
4.
妻子显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我开车的时候还试图殴打我。
我不得不威胁她,
“要是想被人知道你养情人的话,可以继续。”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你监视我?”
我冷笑一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妻子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差点撞上另一辆车。
好在我刹车刹得及时,才没有发生车祸。
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依旧冷静,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如果想死你可以继续。”
面对我凌厉的视线,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心中的烦躁并没有因此减少。
老实说,我已经受够她了。
这些年,我因为她丢尽了脸。
她不让我和女人说话,不让我看女人一眼。
不知道多少合作因为她的搅局而失败。
她给我造成的损失,早就超过了沈顾联姻带来的利益。
回到我们的婚房后,母亲立即问,
“不是去宋家参加宴会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给父亲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妻子添油加醋地将事情歪曲了一通。
母亲却捕捉到了重点,问道,
“那个胸针是什么样的?”
她描述了一番,然后开始了疯狂的贬低。
听得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完,她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
“李阿姨,你说他这样我能不生气吗?”
我坐在沙发上,难掩眉间的疲意,
“妈,你听到了吧,就算这样你还要坚持让我们锁在一起吗?”
我和妻子之间,从没有爱情。
或许联姻之初,我对她有过同为牺牲品的怜悯。
但那早就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无理取闹中消耗殆尽了。
母亲沉默了,妻子却警惕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忘了顾沈两家的利益现在紧紧地绑在一起。”
我没有回答她,任由她歇斯底里。
她开始摔摔打打,很快整个客厅就变得一片狼藉。
父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他立即皱起眉头问,
“这是怎么回事?顾承宇,你就算生气也不该……”
我打断了他的话,
“是你的好儿媳做的。”
听到是妻子做的,父亲立即转移了话题,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我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和沈雪英离婚。”
父亲和妻子同时反对,
“不可能!”
我毫不意外他们的反应,冷笑一声说,
“爸,这世界上除了利益还有感情。”
“你就非要把你儿子和这个精神病绑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