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八条尾巴的狐狸精。
但我快要被饿死了。
因为我脸皮薄,
不敢去勾引男人,吸不到阳气。
我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裙子,开到大腿的那种,站在酒吧对面的街道吹着夜风瑟瑟发抖。
我在这受罪,只是为了捡一个喝醉了没人管的男人,借一点阳气。
不是不想学堂妹直接去酒吧找猎物,但里面实在是太吵了,狐狸的耳朵本来就敏感,何况我还是一只修炼有成的狐狸精。
面前停下一个大男孩,个子直逼1米9,我需要仰着头看他。
他穿着一身蓝色运动休闲装,眼神清澈透亮,鼻子嘴巴很是秀气,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看着就很有“食欲”。
但瞧他年纪,可能还在上学,是不是太罪恶了。
“姐姐是在工作吗?”
搭讪就搭讪,你眼神乱飘什么,脸红又是什么鬼啊。
这弟弟不会把我当成站街的小姐了吧。
又是一阵冷风,我打了个哆嗦,罪恶就罪恶,为了阳气拼了。
我摆出日常跟长辈撒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拽住弟弟的衣摆,仰头眨巴着眼睛看他。
“姐姐冷,弟弟给姐姐亲一口吧。”

“为什么要给姐姐亲啊?”
“因为我馋、呸,我饿了。”
弟弟好像没听到我的口误,他眼睛里满是笑意,整个人往前一步凑到我面前,头慢慢地低下来。
我美滋滋地张嘴准备吸阳气。
第九条尾巴在向我招手!
直到被弟弟拉到便利店,手上不由分说塞了个面包,我还有点蒙。
不是,不是这种饿啊!
鼻尖飘来一阵香味,是鸡翅的味道。
我看着弟弟往嘴里送的鸡翅,看看手里的全麦面包。
弟弟还满脸无辜地看着我。
“姐姐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
过分,鸡翅都不给吃!
我抱着面包转身就走,心里委屈得很。
男人没有好登西!
回到家,看着手上剩下的面包袋,狠捶两下脑袋,懊恼地很。
怎么就吃完了,连口水都没喝的,哦对,弟弟没给买。
想想今天的失败经历,我就臊得慌。
活了900岁,竟然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嘲笑了。
奇耻大辱,不行,下次遇到男人,我要主动出击,一定能勾到手的!。
鸡血打完,瞬间就摊成一张饼饼。
勾引人好难啊,我的脸它有自己的想法,不让它红它不听啊。

尤其是今天弟弟靠近的时候,他好好看啊,比族里所有的男狐狸都好看。
我拍拍有些发烫的脸,给自己打气。
胡梨,不可以沉溺于美色,你可是背负着全村人的希望,一定要做一条有专业素养的狐狸精。
要让那些嘲笑你不会勾引男人的家伙刮目相看。
我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猎物们,九尾狐女王出征了,颤抖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呸,抓人夜。让我看看今天是哪个幸运儿落在我手上。
随机选中一个男人,摁到墙上就亲,吸个阳气而已,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没必要。
霸王硬上弓也是很受欢迎的题材嘛。
就是墙上这个虞姬你能不能别挣扎了,一个人类吃激素了吧,都快摁不动了。
“再动亲死你!”我恶狠狠磨牙。
咦,真不动了,就是比较僵硬。
“姐姐这是又馋了?”
一只大手轻轻放在我的脑袋后面,姿势暧昧至极。
我抬起头,借着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俊俏,高大,痞笑——怎么又是昨天那个臭弟弟!
“你每天四处强抢民男吗?”他忽然俯下身,凑我耳边,“这样很危险,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的脸腾得红了。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在我害羞的瞬间逃离掌控,边走边说:“姐姐这样不好,还是赶紧回家吧。”
我回过神来,又失败了!
气的跳脚时,还没走远的他在路灯下回头:“或者,和我一起回家?”
我的狐狸耳朵都快立起来了,还有这好事?!
弟弟家好大,喊一声不知道会不会有回音。
“这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住,姐姐随便坐就好。”
一个人住这种房子?我一边站在玄关换拖鞋,一边打量着。
暗沉色调的房间,充满了冰冷的无机质感,再看看带着奶气的弟弟,我满脑门问号。
一点都不搭好伐,弟弟你这什么品位。
鞋柜里清一色的全黑皮鞋,只有初见那天的白色运动鞋突兀地摆在那里,像是闯进狼窝的小绵羊。
透过窗户,阳台上码得整整齐齐距离丝毫不差,款式都一模一样的黑西装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看不出你内心其实很酷。”我惊讶道,“酷弟弟。”
弟弟回头笑:“我叫戴维尔,自由工作者,你呢?”
原来不是学生。
我坐在沙发上,“我叫胡梨,乡村振兴工作者。”狐狸村振兴大业罢了。
弟弟在换围裙,“姐姐好像每次见面都很饿,今天想吃点什么?”
“你。”我脱口而出。
说完我就脸红了,刚要找补,却发现弟弟瞪大了眼睛看向我,脸比我还红。
我的心尖不禁发抖。
“不行,今天我很累,没什么力气。”弟弟摇头。
我更激动了。
我跟弟弟大眼瞪小眼,半晌,弟弟认输了,低着头,红着耳垂说:“无论你想干什么,总要先吃点东西吧?”
“一鸡三吃,怎么样?”弟弟温温柔柔地看着我。
哪只狐狸能拒绝三份鸡呢?
弟弟做的鸡超可口。
啃完最后一个鸡腿,看看桌子上小山一样的骨头,我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弟弟自然地开始收拾残羹,他穿着一件白T,额前的碎发服服帖帖,整个人被打上一层柔光,柔柔地,暖暖地。
眼睫毛一眨一眨,像小刷子一样刷在我的心上,痒得很。
围裙的细绳长长地耷拉着,衬得弟弟的腰不盈一握,吸溜。
没关系,马上这个腰细的弟弟就是我的了。
我猛地站起来想把弟弟搂在怀里,刚走了两步,头好晕。
咦——?
1个弟弟,2个弟弟,好多弟弟啊。
“醉鸡用的酒不少,姐姐吃的太开心,吃醉了。”
醉?那我的大餐怎么办?我的阳气还没吸呢!
今天绝对不让你跑!
我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乖,别闹。”
我忽然腾空,是弟弟把我抱起来了。
他看着那么瘦,怎么有这么大力气?
你说什么,弟弟什么表情?我一个醉酒的狐狸怎么会知道,但我很开心没错了。
半夜醒酒的时候,看看穿着好好的衣服,我撇了撇嘴。

想想堂姐的教诲,我变出一件薄薄的睡衣穿上,光着两条腿出了客卧。
大半夜的,我有点心虚。
可弟弟是亲口答应了的,我只是把没做完的事情补上,他不能怪我的。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卧,竟然没锁门,还留了条缝,这不就是在邀请我吗?!
我悄悄地推开门,慢慢爬上弟弟的床,趴在弟弟身边,嘴巴也对准了弟弟的嘴。
阳气,快到嘴里来。
我猛地一吸。
弟弟突然睁开了眼睛,还捂住了嘴巴。
两狗对视,吸气过程被打断,我咳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弟弟打开了灯,无奈地看着我。
可能是因为刚醒,他头发乱糟糟的,睡衣敞开着露出腹肌。
我不自觉就乖乖地跪坐在他腿上,仰着头看他。
“你答应过我的。”我尽力挺直了腰杆,声音有点底气不足。
“姐姐,你该不会对所有人都这样吧?”
我愣住了。
仔细回忆一下,之前好像都是敲晕了就吸,还第一次碰见这么难搞的。
我摇头:“就对你一个。”
“姐姐是认真的?”
“超认真的!”我撅起了嘴。
弟弟面部绷着的线条缓和下来,无奈地摇摇头,轻笑一声。
他无奈地摇摇头,冲我张开了怀抱。
什么叫时来运转,柳暗花明,这就是啊!!
我激动地就往弟弟身上扑,被他抱在怀里。
一层布料根本阻止不了体温的传播,弟弟就像个火炉一样,暖洋洋地。
弟弟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缓缓闭上了眼,其余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我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感受到嘴唇被叼住。
好软!
舌头在攻城略地,我根本就没有反击之力,晕晕乎乎地跟着弟弟的节奏。
直到我快要喘不过气来,弟弟才放开我。
嘴巴和舌头都已经麻掉了,还好有阳气,不然亏大了。
……我沉默了。我是不是忘了吸阳气?
垂死病中惊坐起,脑袋磕在弟弟下巴上,耳朵好痛。
等等,耳朵!!!我
赶紧朝脑袋顶上摸去,果然出来了,悄悄收回去,有头发遮挡,这么黑,弟弟应该没发现吧。
妖精是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的,我可不想进去唱铁窗泪。
下一秒,感觉到屁股下面软软的,热热的,我整只狐狸僵住了。
尾巴好像漏出来了。
我卡带一样低下头,看着满屋子乱飞的尾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接个吻而已,我怎么就能动情!让族里那群人知道,我会被笑死的!
下次吸阳气,一定要找个瞎子。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
“姐姐原来真是狐狸,怪不得长得这么美——好软。”
弟弟手里抓着我一条尾巴捏来捏去,我试探着想收回来。
弟弟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从尾巴尖一下子捋到我的尾巴根。
我全身的狐狸毛都炸起来了,浑身过电似的。
“你有病吧。”我气急败坏地想把尾巴抽出来。
我抽,没抽动?!
突然,他一整个反扑过来,把我压在了床上。
黑暗中,我能听到两人逐渐加速的心跳。
“别分神,我的妲己姐姐。”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我的胸口,然后向下滑动——
我成功吸到了帅弟弟的阳气。
但我很倒霉的住院了。
臭弟弟还算有良心,给我定了VIP病房。
“醒了?”臭弟弟冷着脸看着我。
我吸了他的阳气才痛晕的,他摆什么臭脸?
“医生说你食物中毒,让我提醒你以后小心。”
食物中毒,以后小心。这两个词的咬字尤其重。
我人类大学的老师要是能这么划重点,我也不会总是挂科,差点没毕业。
“我中什么毒?”我有点慌,但感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第九条尾巴好像长出来了。
我忍住全身的疼,龇牙咧嘴往洗手间冲。
关门,反锁。
我放出九条尾巴,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自己九尾的英姿。
这可是九尾啊,看以后谁还敢说我修炼不良。
然而,我看了看身后的尾巴,又看了看镜子里的影子。
什么鬼?!
我是白狐!
一根杂毛都没有的浑身雪白的白狐狸啊,怎么会长出来一条黑尾巴!
我抱着黑乎乎的尾巴,汪地一声哭成了狗子。
我变得好丑啊,这尾巴谁爱要谁要,我能不能切掉?
这下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臭弟弟绑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被八条尾巴缠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臭弟弟,觉得他好像有一种被凌虐的美感。
这个想法吓得我整只狐都不好了,我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那条丑尾巴被我单独放出来当鞭子,激动之下黑尾巴啪的一声甩在地板上。
臭弟弟浑身一抖,我有点满意。
“坦白从严,抗拒更严,说,哪家道观派你来害我的?为什么吸了你的阳气我会肚子痛,还长了黑尾巴。”
我看着黑乎乎的尾巴,抽抽鼻子,强忍住眼泪。
“姐姐,我也没做什么,是你强迫的我。”
“胡说八……”一个急刹车。
好像确实是这样哈,我突然觉得良心好像有点痛。
“你怎么能吃了我的鸡,又倒打一耙?”
怎么办,良心更疼了。
“不许装可怜,老实交代,不然姐姐吃了你。”我露出尖牙,别以为狐狸只有耳朵尾巴,我可是吃肉哒。
弟弟害怕地往后躲,肩膀一颤一颤的。
眼角还挂着眼泪,我有点心软。毕竟还小呢。
“姐姐,你也太好骗了。”
这什么恶劣性子,我瞎了眼才当他是乖巧的小可人。
我生气极了,一口朝他脖子咬下去。
四周突然弥漫起黑气,我的尾巴被强行弹开。
我还没缓过神,弟弟竟然转守为攻,一把凭空出现的缠满黑色布条的大镰刀,横在我身前。
弟弟一身黑袍,一圈烟熏眼影,没连熬三天大夜都不能这么黑。
但凡手里多把吉他,就是一个唱死亡摇滚的中二青年。
镰刀勾住我的腰,微一用力,我扑在他怀里。
震惊间,我看着他的坏笑,突然想起一个仇人。
两百前,害我修炼九尾失败的,就是个黑了吧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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