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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做出了选择,又何必问为什么选择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李白的喟叹曾在课本里显得沉重,直到看见表姐捧着离职证明在咖啡馆哭红双眼,才忽然懂了—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李白的喟叹曾在课本里显得沉重,直到看见表姐捧着离职证明在咖啡馆哭红双眼,才忽然懂了——人生的歧路从不在脚下,而在选后的回望里,那些“为什么”的叩问,从来都是自寻烦恼的枷锁。

表姐在国企做了八年会计,朝九晚五,福利安稳,是亲戚眼里“别人家的工作”。去年冬天她突然提了离职,说要去学烘焙,开一家自己的小店。全家人都炸了锅,舅舅拍着桌子骂她“疯了”,舅妈抹着眼泪劝她“别折腾”,连刚上小学的外甥都拉着她的衣角说“姨妈别辞职,我还想吃你买的零食”。

她却铁了心,把攒了多年的积蓄拿出来,报了烘焙班,在老城区租了间带阁楼的铺面。那些日子她忙得脚不沾地,凌晨三点就去市场挑面粉,晚上对着烤箱研究配方到深夜,手上烫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次我去看她,她正蹲在地上收拾摔碎的烤盘,面糊溅了一身,看见我来,勉强挤出个笑:“今天烤的戚风又塌了。”

小店开张那天,我去帮忙招呼客人,发现来的大多是她以前的同事。有人劝她“实在不行就回去,领导还念着你的好”,有人叹着气说“放着铁饭碗不要,图啥呢”。表姐只是笑着给大家递蛋糕,手却在围裙上悄悄攥紧了。傍晚客人走光后,她坐在空荡的店里,忽然问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没说话,只是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她以前最不喜欢喝甜的,现在却习惯在奶茶里加双份糖。

想起高中同学阿哲,当年为了追随暗恋的女生,放弃了保送重点大学的名额,去了女生所在的普通院校。我们都骂他“恋爱脑”,他却笑得一脸笃定:“能和她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可刚上大二,那女生就跟他提了分手,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阿哲消沉了整整一年,每天泡在网吧里,课也不去上,成绩一落千丈。有次我去看他,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睛布满血丝,手里攥着当年的录取通知书,喃喃地问:“我当初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我看着他桌上吃剩的泡面桶,想起他以前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堵得难受。后来阿哲花了三年时间重修学分,才勉强拿到毕业证,找工作时因为学校普通,处处碰壁。每次同学聚会,他都躲在角落里沉默喝酒,再也不提当年的选择。

小区里开洗衣店的王婶,也有过这样的纠结。她年轻时是工厂的技术骨干,有次单位选拔去外地培训,回来就能升职。可那时儿子刚上幼儿园,丈夫又在外地打工,她思前想后,最终放弃了机会。如今儿子考上了大学,她却总在夜深人静时叹气,翻出当年的培训通知,问丈夫:“你说我当初要是去了,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丈夫每次都劝她“别想了,儿子有出息比啥都强”,可她还是忍不住一遍遍摩挲那张泛黄的纸。

前几天路过表姐的烘焙店,看见门口排起了长队,她穿着干净的工作服,正笑着给客人打包蛋糕,阳光落在她脸上,比蛋糕上的奶油还耀眼。我进去跟她打招呼,她偷偷告诉我:“上个月终于开始盈利了,昨天舅舅舅妈来尝了我的提拉米苏,没再骂我。”我问她“还会后悔吗”,她摇了摇头,手里的裱花袋转得熟练:“选都选了,后悔也没用。再说,现在烤的戚风,再也不会塌了。”

阿哲去年考上了家乡的公务员,工作稳定,身边有了新的女朋友。上次聊天,他说:“以前总怪自己当初太傻,现在才明白,要是没那样选过,可能这辈子都不甘心。”王婶的洗衣店也扩大了规模,雇了两个帮手,她每天早上送完孙子,就去公园跳广场舞,再也不提当年的培训机会。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们每个人都曾在选后追问“为什么”,就像表姐蹲在地上收拾烤盘时的迷茫,阿哲攥着录取通知书的痛苦,王婶摩挲旧通知的怅惘。可人生从来不是选择题,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回头路。那些做出的选择,无论对错,都成了我们人生的一部分。

就像李白最终还是“长风破浪会有时”,表姐的蛋糕越烤越好,阿哲找到了安稳的生活,王婶也在洗衣店的烟火气里找到了幸福。你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别再问为什么。那些走过的弯路,受过的委屈,都会变成照亮前路的光。毕竟,人生不是用来后悔的,是用来往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