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买来的夫君偏生不听话。
白天不肯干活,夜里倒往死里折腾。
我扶着酸软的腰肢,罚他跪在床沿,抄起项圈旁的鞭子要立规矩。
突然看见了字幕:
【我去!女配不过是个杀猪的,居然敢把当朝太子囚禁了当男奴驯,还逼他下跪?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好恶心,女配不仅晚上羞辱太子,还锁着男主抽鞭子。坐等男主恢复身份,带着女主把她凌迟!】
【宝宝们放心,太子可是我们亲亲女主的,现在不过是拿女配练手罢了~】
我勾着唇冷笑。
一鞭子狠抽下去。

太子?
那岂不是更刺激?
「唔!」
贺长卿喉间闷哼一声。
健壮白皙的胸膛上登时多了道红痕。
和肩背上抓出来的红印子交叠着。
他微眯起眼,脖颈间青筋暴起,后槽牙咬得死紧。
胸口剧烈起伏着,肌肤上渗着细汗,泛着水光。
字幕瞬间炸了锅:
【女配真是不要命,等着以后被男主碎尸万段吧!】
【好心疼啊,清冷太子禁欲了一辈子,多少人的白月光,居然被女配这么折辱……】
【太子殿下挨了打眼神都变了,肯定恨死女配了!】
贺长卿垂着眸。
他的神色隐在阴影里,我瞧不真切。
是在恨我吗?
所以晚上才那样折腾我,像是要把我拆吃入腹才肯罢休?
我整个人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连指尖都在发颤。
我咬着牙抬起腿,足尖碾上他结实的胸膛。
足尖顺着他的胸膛慢慢往上滑,掠过修长的脖颈,蹭过他颈间的项圈,最后用足背勾住他的下巴往上抬。
贺长卿被迫抬起脸来。
他面如冠玉,眉眼间凝着霜,一双黑眸像浸了墨的寒潭,直勾勾地盯着我。
背脊挺得像株迎风的孤松,连影子都透着股不服输的劲。
我最见不得他这副硬邦邦、不肯低头的样子。
从前每次见了,都要变着法儿地捉弄他,直到他露出点求饶的意思才肯罢手。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我故意用足背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蹭了蹭,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嗓子哑得像砂纸擦过木板,我咬着牙说:
“打你是我乐意,你也配不服气?”
贺长卿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突然伸手攥住我的足踝,指节泛着青白。
力道大得像把铁钳,手心的温度透过薄纱渗进来,烫得我一哆嗦。
我吓得赶紧踹了他胸口一脚,想把脚抽回来。
“谁让你碰我的?!”
他却不肯松,修长的指节在我莹白的足踝上轻轻摩挲,像在抚弄一件易碎的瓷器。
末了还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哑:
“昨晚夫人可不是这样的,明明是您求着奴……碰您的。”
我气得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指尖都在发抖。
“谁让你乱说话的?!”
折腾了一晚上,我手上一点劲都没有。
也就勉强把他的脸打得偏了过去。
他皮肤白,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一道红印,看着格外刺眼。
他用舌头顶了顶挨打的脸颊,慢慢转过脸来。
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瞳孔猛地缩了缩。
2
健硕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脸颊到耳根子红得像浸了朱砂,连耳尖都烫得发颤,定是气到了极致。
我攥住他项圈上的铁链,手腕一用力把他扯到跟前,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忘了本姑娘教你的规矩?”
他黑眸里像揉了团墨,直勾勾盯着我,瞳仁里翻着暗火,喉结滚了滚,半天才咬着牙挤出喑哑的声音。
“奴……谢妻主赏。”
我嗤笑一声,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像逗弄一匹刚被圈养的小马驹。
“这才乖。”
恶气出得差不多了,才觉出颈间有股凉意窜进来。
低头瞧去,拢在胸口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腰际,露出一片泛着红痕的肌肤,红痕叠着红痕,顺着锁骨往下蔓延,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血一下子涌到脸上,耳朵都发烫,浑身像着了火似的。
我赶紧用胳膊环住胸口,又急又恼,抬手又给了贺长卿一巴掌,指尖都在抖。
“不许看!再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狗眼!”
贺长卿抿着嘴,脸色发白,却没出声,垂着的眼睛里,眸光像淬了毒的刀,更利了。
他向来话少。
往日里,我总猜不透他眼里的意思。
直到看到那些字迹。
才懂了。
原来他眼里的,是恨啊。
我是镇西头的杀猪女,手起刀落从不含糊,猪栏里的肥猪,我一刀下去就能结果性命,血都不溅半滴。
十里八乡的男人见了我都绕着走,说我比杀猪刀还凶。
那日去集市卖猪肉,路过奴隶摊,见贩子正扯着个男奴的锁链叫卖,唾沫星子乱飞。
我忽然想起,村里的男人都能买媳妇回家伺候自己。
既然男子能买妻子回来伺候自己。
我一个杀猪的,为何不能买个夫君回来伺候我?
那时候的贺长卿浑身都是血污,连身契都没有。
后背贴着铁笼的栏杆,脖子上套着粗粗的项圈。
眼睛闭着,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
只有睫毛微微颤抖,又长又密的。
侧脸的轮廓线条清冷又破碎。
浑身都是污泥,倒像株傲雪的寒梅。
在一群健康强壮、证件齐全的男奴里。
我一眼就看中了他。
幸好他半死不活的。
没人愿意要。
够便宜。
我花二两银子把他买了下来。
又咬着牙拿出积蓄,给他治伤。
他生得高大。
养伤的时候总不肯听话。
我便没解开他脖子上的项圈。
好让他服点管教。
后来他伤好了,反而越来越不听话。
我索性赌气一直锁着他。
可他长得这么好看。
就好像天上的明月,蒙了层雾气,落入了凡尘。
我也猜过,他的身份定不一般。
他脾气清高又倔强。
一身抽不折的傲骨。
脸臭得很,话也少。
说话还总带着「孤」字,「孤」来「孤」去的。
先前我还笑他,说他上辈子是鸡,所以喜欢咕咕叫。
可没想到,他竟是东宫太子。
我整了整衣衫。
去镇上出摊卖肉。
3
那些字幕还在不停地滚动着:
【气死我了!女配居然敢这样对男主,女主宝宝到底什么时候才上线?!】
【姐妹们别急,女配也就得意到今天了,女主宝宝已经找来啦!等一下就会找到女配盘问,女配一听有钱赏立刻就把男主说出来了】
【女配蠢笨又恶毒,最终落得抄家的下场~待找到被她囚禁的太子男主时,她还当众耍泼,死缠着太子不让走,哭闹不休,硬说太子殿下是她的夫君】
【杀猪的粗野丫头也配做太子妃?简直贻笑大方,女主才是男主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女配发疯时竟想推倒女主,多亏男主及时护住我们的女主宝宝,当场下令打她五十大板,把她的腿都打烂了,这波护妻真是宠到骨子里~】
【她还被戴上狗项圈,被迫学狗爬、学狗叫,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谁让她之前把男主囚禁起来当狗驯养?这报应来得可太解气了~】
我心跳得厉害。
正安慰自己,这些说书的话不可尽信。
就见街上来了一队人马,衣着光鲜,车马华贵。
最终停在了我的肉铺门口。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白皙娇俏的面庞,容貌姿态皆透着矜贵。
她睨着杏眼,将我从发丝到足尖细细打量了一遍。
「你就是这镇上有名的猪肉西施?」
她刚一露面。
那些字幕便兴奋地刷个不停:
【哇哇哇!女主宝宝终于出场了!女配快退、退、退!】
【救命!我们的亲亲女鹅也太美了,我要昏古七了!】
【快了快了,女主马上就能找到男主,开启甜甜蜜蜜的甜宠剧情啦!】
我抿着唇,没搭话。
早在字幕里,我就晓得了她的名字——苏绾晴,是相府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她身边的小丫鬟尖着嗓子喊。
「喂!我们家小姐在问你话!」
「咚!」
我将手里的菜刀往木桌上重重一剁。
嘴角扯出一抹带着几分痞气的笑。
「小姐卖肉吗?」
苏绾晴身子微微一震,指尖捏着绣帕迅速掩住唇。
眉尖皱得能夹死苍蝇,眼里的嫌恶像浸了毒的针。
「不必了,我是来问你事的。如实回答,这个就赏你。」
说着,她褪下腕间的金镯,指节抵着镯子递到我面前。
「听说你前几日在集市买了个男奴,是真的吗?」
字幕又来劲了:
【女配真蠢,这可是男主送给女主的定情信物,怎么可能送给她?真是见钱眼开,说什么就信什么,笑死人了!】
【可不,女配一戴回家,男主就发现了,还得是我们女主宝宝冰雪聪明~!】
【后面她还死活不肯还给女主,硬说是女主送的,还不是被打断了手还回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我捏着金镯翻来覆去摩挲,指腹掠过上面缠枝莲的纹路。
雕工细得能数清花瓣的脉络,阳光照在足金的镯身上,流光溢彩晃得人眼睛发疼。
倒真像个好东西。
苏绾晴嗤笑一声,嘴角勾出的弧度比刀刃还锋利。
「你这种粗鄙的杀猪女,怕是活了十八年,都没见过这么金贵的玩意儿吧?」
我把镯子轻轻放在桌沿,叹了口气,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
「小姐说得对,我确实在集市买了个男奴。」
可他没撑过三天,就断气了。
苏绾晴瞪圆了眼,声音猛地拔尖。
4
你说什么?!
我把金镯子递回给她,语气里带着惋惜。
他当时伤得厉害,平白搭了我二两银子,死了还添晦气,只能扔到后山乱葬岗去。
小姐要是想去那寻寻,要是能找到那奴隶贩子,可得替我把那二两银子讨回来。
苏绾晴脸色煞白,半天挤不出一句话,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字幕也炸了:
【她在说什么啊?怎么能撒谎呢?居然连金镯子都不要,女主这还怎么找男主?】
【这女配也太恶毒了!居然骗女主说男主死了,我们乖女鹅得有多伤心啊呜呜呜】
【别急别急,男主最宠我们女主宝宝了,肯定舍不得让她伤心。她现在越坏,后面的报应就越惨!】
我收拾好铺子,只觉得荒唐。
凭什么他们嘴里的「女主」能为了所谓的爱情用金镯子骗我。
我就不能为了保命说句谎?
半月前给贺长卿订做的新衣服好了。
托书店掌柜从外地捎来的书也到了,都是贺长卿要的。
回到家时,贺长卿和平日没两样,正坐在软塌上打坐。
院里的柴早就劈好了,菜也洗好切好,放在案台上。
灶上的水正滋滋冒着热气,眼看就要滚沸了。
他接过我递去的书,指尖微微一顿,始终没说一句话。
神情还是那样清冷淡漠,像块浸在冰里的玉。
目光扫过我手里的新衣,眉心忽然皱成了一团。
薄唇扯出抹凉丝丝的笑。
「有必要吗?」
「穿得再体面,夜里还不是要脱了受罚?」
字幕一片叫好:
【哈哈哈早说了男主心里只有我们亲亲女主,恶毒女配再讨好也没用!】
【女配不会以为送点破东西,男主就会喜欢她吧?男主可是太子,这种粗劣的玩意儿,谁看得上?只会显得她又穷又土!】
【男主这冷嘲热讽太爽了!平时让女配三分,不过是君子端方,她还真当男主喜欢她啊?】
我手指紧紧绞着手里的新衣,布料都被揉出了深深的褶皱。
心口像被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着,疼得发颤。
我父母早亡,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撑着。
家里男丁的衣服都补丁摞补丁,没件像样的。
医好贺长卿的伤后,手头本就不宽裕。
那天见着铺子里新来的月白绸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穿这种颜色,定是像月里的仙官那样好看。
情不自禁就买了下来,连自己已经数年没添过新衣都忘了。
我虽性情蛮横了些,可对他从未有过半分亏待。
只有被他气得狠了,才抽两鞭子训诫。
比村里那些动辄打妻子的男人可要好太多了。
可他就像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最初连挑水都不会,见着猪都吓得往后退。
让他递杯茶倒个水都一脸不情愿
吩咐他伺候我沐浴换衣,简直像要了他半条命
脸冷得像块冰,嘴唇抿成条线,唯有耳尖红得快滴血
活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还总跟我顶嘴
任我怎么哄都捂不热他的心
鞭子抽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嘴上说着知错,转脸就再犯
压根没法教好他
直到看见那些字
我才懂他为何这般
心里酸得发闷,又胀得慌
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攥着,隐隐作痛
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
不想再留他了
我把手里的新衣裳往地上一摔,声音冷得像冰
“行,那你以后都别穿了!”
我摔门而出
从柜顶翻出肉铺的红契
白天我已经找了几家掌柜
打算把铺子盘出去
那些字里说的诸事都一一应验了
已经有人在街上找贺长卿
若不想落得那般下场
就得赶紧走
我掏出纸笔摊在桌上
白天我去问过书店掌柜
按当朝律法,夫妻合离得有放妻书
贺长卿哪
最看重名节
免得他迂腐地纠缠
我打算先写封放夫书
我不会写这种东西
字写得也丑
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团黑
压根不知道该写什么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贺长卿推门进来,语气淡淡的
我垂着眼睛没抬头。
他刚来时连生火做饭都不会。
倒亏得学得快。
要不是那些字幕。
5
我说不定真会以为他对我有几分真心。
见我没动。
他绕到我身后。
长臂一伸,撑在桌沿。
「写什么?」
瞥见纸上歪歪扭扭的「放」字。
他低笑一声。
「丑。」
我愈发恼了。
「谁要你管?」
贺长卿没说话,胸膛忽然贴住我的后背。
修长的手指裹住我的手。
握着我的手一起执笔。
一笔一划写下个「放」字。
端端正正的。
我脊背发烫,这才察觉。
他居然赤着上身。
顿时脸烧得慌,习惯性骂他。
「贺长卿,谁准你现在就不穿衣服的?!」
贺长卿嗤笑一声。
「不是你不让我穿的吗?」
我一时哑口,心慌得厉害。
气得我牙痒痒。
他倒半点不认错。
气息喷在我耳旁。
「还想写什么?」
我强压着心跳,想了想说。
「你的名字。」
毕竟放夫书上得写他名字。
贺长卿呼吸顿了顿。
手臂环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圈进怀里。
带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贺长卿」
又写下另一个。
「叶小蛮」
是我的名字。
他扫了眼边上的红契。
昏黄的灯影里,他的嗓音裹着热意,像浸了水的棉絮。
「阿蛮,你知道婚书该怎么写吗?」
我怔了怔。
就看见字幕刷得飞快:
【搞什么啊,男主为什么要教女配写这个?还提婚书???】
【放心啦,男主禁欲这么久,母胎单身到现在,肯定是想练练手玩的,不然之后怎么和女主开始甜宠剧情?】
【这种事本来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他现在写的婚书又不算数,太子怎么可能真的和杀猪女成婚?笑死人了!不过练过一遍,等下女主写的时候,就轻车熟路了】
【不止婚书,还有晚上的那些事呢,男主现在就是拿女配试试味、练练手,不然手艺不好,弄疼我们女主宝宝怎么办?】
【就是啊,男主晚上对女配那么凶,不就是没把她放在心上吗?一个杀猪女,用完了随便扔就是,有什么好珍惜的?他对女主可不会这样,甜得很宠得很~】
就算早就打定主意要走。
可看到这些字,心口还是猛地一闷,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
我咬了咬下唇。
硬生生把眼眶里的热意逼回去。
尝味道?
练练手?
那我就当是这样好了。
反正太子殿下的模样身材摆在那儿,我也不亏。
我深吸了口气,声音冷得像浸了冰的水。
我不要写。
「不过玩玩而已,你一个男奴,不会真以为能做我的夫君吧?」
腰间的手臂陡然收得更紧,青筋暴起。
颈侧忽然传来刺痛。
贺长卿又闹起来了。
居然咬了我一口。
我轻哼一声。
挣扎着要去拿鞭子。
却被他扣住腰肢,往怀里带得更紧。
他眸色暗沉,叼着我耳垂的薄唇扯出一抹冷笑。
声音低哑得像浸了冰,带着股危险的气息。
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逼问。
「不要我?那妻主还想选谁做夫君?!」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早知道就不让他吃那么饱了。
把我衣服都扯得松垮垮的。
我使劲挣开他的怀抱。
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要你管?!」
我把他藏得严严实实的,他从没出过门。
哪里知道我在十里八乡的名声。
我气昏了头,随口乱说。
「喜欢本姑娘的多得是!」
「本姑娘要是想,收个三四五六个小郎君,天天换着法子伺候我。」
「你一个男奴,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脾气臭得很,活还干不好,连晚上都不听话,我才不会选你做夫君!」
贺长卿脸上立刻泛起红印。
他眯起眼睛盯着我,额角青筋暴跳,腮帮子咬得紧紧的。
「那我若什么都有呢?」
我心里猛地一跳。
6
他竟还想用太子的身份来压我?
【呕,吐了!女配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不清楚她是远近闻名的泼妇?哪有男人敢要?】
【女配继续作吧,等男主恢复身份,太子殿下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要不是男主记着她救过自己的那点恩情,现在早把她撕了!】
我勉强按捺住慌乱的心跳,故意冷笑着哼了一声。
「不要就是不要,往后可别缠着我!」
苏绾晴之后没再登门。
可街上四处打探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我赶紧把铺子盘了出去。
三天后交了红契就能走。
回到家,我把刀具挨个擦洗干净,放进木箱里。
衣服都旧了,往后再买新的便是。
贺长卿倚在门框上。
「怎么突然收拾这些东西?」
我盯着手里的剔骨刀仔细擦拭,没抬头。
「休息几日。」
那日吵过架后,我就不太愿搭理他。
倒是一向沉默的贺长卿,总在我跟前晃悠。
一副想说什么又没说的样子。
他穿了那件月白色的新衣裳。
眉目如画,青丝如瀑。
果然,男要俏,一身孝。
一袭素衣,更显得他清贵出尘,不染烟火。
可美归美,却浑身带着股子仙气,不沾凡尘,也不懂人心。
我哪还有心思赏他。
只觉得他碍眼得很。
贺长卿倒像是着了魔。
总黏在我身后打转。
我在院里擦刀,他便蹲在旁边拨弄院角的兰草。
我在屋中叠衣物,他就靠在桌沿挥毫写着什么。
白衣随动作轻晃,倒有几分清贵模样。
真是魔怔了。
最后一日。
把肉铺的存货都清完了。
我便提早关了门往家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有说话的声音。
「殿下,苏绾晴姑娘已经到了,那杀猪的丫头该怎么处理?」
贺长卿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先稳住苏绾晴,剩下的……孤自会处理妥当,轮不到别人多嘴。」
我只觉得心口猛地一沉。
接着就听那下属又说。
「那丫头这几日在张罗着盘店,她之前对殿下那样无礼,属下担心她是不是要……畏罪逃了。」
贺长卿沉默了会儿,嗤笑出声。
「不过是耍耍小性子罢了。」
「孤还在这儿,她哪舍得走?」
字幕也纷纷附下:
【可不是嘛,女配就想一辈子黏着太子,怎么可能走!】
【糟了,她听见了,要是知道男主是太子,肯定更要死缠烂打,真恶心!】
【啊啊啊女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男主相认啊?都怪恶毒女配,什么时候才能有甜甜的爱情啊?】
我杵在门口。
手里攥着刚写好的放夫书。
真不知道,他们究竟都是哪里来的底气?
我在镇上晃了整整一天,到家时,月亮都爬上了树梢。
贺长卿居然还等着我一起吃晚饭。
我在餐桌边坐下,他倒愣了愣——这几天我没理他,晚饭也吃得马马虎虎。
反正这是最后一天了,就再尝尝太子殿下的手艺吧。
贺长卿不动声色地把一盘辣椒炒肉推到我跟前,我夹了一筷子尝,说:“不错,比刚开始强多了。”
他眼睛亮了亮,又把另一盘炒山笋往我这边推了推。
我把桌上的菜都尝了遍,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能吃到太子殿下亲手做的菜,天下只怕没几个人有这福气。
夜里,贺长卿坐在床下的铺盖卷上——那天争吵后,我就没再让他上床,他只能睡地上。
今晚,他倒难得先说话了:“叶小蛮,这么多天了,气也该消了吧?”
月光像水一样洒下来,他仰头看着我,眉眼平静,模样倒挺动人。
想起那些字幕里说的“玩玩”“练手”,我咬着嘴唇看他——既然他能玩,我为什么不能?
反正就最后一夜了,太子殿下这样的极品,往后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不玩白不玩!
我抬脚踏在他肩上,命令道:“跪下。”
贺长卿跪得很痛快。
7
全然没了往日的拘谨。
倒像是……急不可耐?
我抬足勾住他的下巴。
足尖顺着脖颈缓缓划过。
最后停在喉结处轻轻蹭着。
“把衣服都脱了。”
足尖抵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贺长卿目光锁着我。
修长的手指不急不缓地解开月白新衫的盘扣。
一寸寸露出弧度漂亮的锁骨、紧实饱满的胸膛。
还有线条清晰的腹肌。
我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喉间泛起阵阵热意。
贺长卿笑出声。
声音里带着点戏谑:“妻主送奴新衣服。
不就是等着命令奴脱掉吗?”
我瞪了他一眼。
正想找我的小马鞭。
伸手一摸。
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手边。
奇怪。
我明明记得之前没把它放在床上。
我不由狐疑地瞥了贺长卿一眼。
他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妻主。
今日不打算教训奴了?”
我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
“主人的事。
轮得到你管?”
足尖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滑。
掠过项圈。
扫过胸膛。
最后踩在他的下腹处。
八块。
很漂亮。
他闷哼一声。
下腹肌肉瞬间绷紧。
白皙的肌肤下青筋微微凸起。
我用足尖不轻不重地踩着蹭了蹭。
贺长卿的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
忽然一把捉住我作乱的脚踝。
攥得死死的。
黑沉的眼眸微微眯起。
声音里带着股喑哑的磁性。
“妻主,需要奴上来伺候吗?”
我正玩得兴起,漫不经心把足尖又往下压了压。
“我还没允你上床。”
贺长卿忽然探身,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腰往他怀里带。
脸颊贴得极近,眼尾发红,目光像烧着的火。
“那妻主,就亲自下来陪我。”
我被他拽下床,腰肢被勒得发紧,整个人都嵌进他怀里。
惊叫还没出口,训斥的话全被堵在炽热的吻里。
隔日清晨,我扶着酸软的腰,从软榻上慢慢醒过来。
贺长卿这几日勾人的手段倒精进了不少。
不过几日没搭理他,就跟疯了似的没个轻重。
喊破喉咙都不听,抽了几鞭也没收敛。
从地上滚到床上,力气大得把床板都撞散了,又抱着我滚回软榻。
舒服是真舒服,就是太过分了。
醒来时我还晕乎乎的,眼神空洞地盯着眼前的字幕:
【男主越来越会了,斯哈斯哈,女配唯一的用处就是当陪练吧,难以想象女主宝宝看到会有多幸福嘿嘿~】
【……就我一个人觉得好磕吗?没人觉得男主是故意把鞭子放床上的?他早就想被女配驯了吧,结果女配被折腾到瞳孔失焦,突然懂为什么女配要驯他了……】
一旦接受这种设定,倒真有点那意思——男主憋了几日没碰,兴奋得把床都弄塌了,这难道不是病娇男鬼吗?虽说没选抖S慕强那挂,可我居然真香了
楼上发什么疯?什么破烂设定都往嘴里塞,乞丐赶紧滚
就是!邪教爬远点!女主宝宝才是正牌官配!
贺长卿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声音低低的:「床坏了,我赔你。」
换做平日,我定要心疼床,更心疼被他折腾得酸软的自己,非得揪着贺长卿好好骂一顿
可今日算了,反正就要走了,我随意应了一声
贺长卿见我没训他,愣了愣,才咬着我的耳朵,声音里带着点笑:「那我选张结实的。」
8
我没说话,起床换了衣服,像往常一样出门
把红契交给盘下铺子的掌柜后,我带着杀猪刀坐上马车,离开了这个即将翻天覆地的小镇
心里像塞了团乱麻,却没再回头
不想惹妻子生气,贺长卿一早就让暗卫去买了张足够结实的床
新床很快送来了,又大又结实
贺长卿明白,这样一来便瞒不住了,可他也不想再瞒了
可等了许久,她还是没回来
贺长卿开始担心她出事
贺长卿命暗卫四下搜寻。
直至深夜,暗卫才踟蹰着返回。
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殿下,盘下铺子的掌柜说,她交了红契,拿了银钱便收拾行李走了。”
“想来是出了镇,没留下半点去向……”
贺长卿胸口一闷,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可有说过几时回来?”
暗卫喉结动了动,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封书信。
“没有,她……留了封信,让掌柜转交给寻她的人。”
贺长卿接过信。
信封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黑字:放夫书。
暗卫的头垂得几乎要埋进地里。
像是恨不得当场消失。
贺长卿指尖泛白,面无表情地拆开信。
放夫书:
贺长卿,你撒谎,犯了七出之条。
白某不乖,夜里太凶。
不过是玩玩,别当真。
今日休夫,从此一别两宽。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叶小蛮。
贺长卿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冷意。
这个女人,昨夜还在他怀里撩拨得他失了分寸。
逼他喊了数月“妻主”。
为她洗手作羹汤,甘心做那伏低做小的人。
挨过她的鞭子,也尝过她的甜头。
鞭子抽在身上时不觉得疼。
可如今屋子里空得能听见回声。
手里这张像儿戏一样的放夫书。
倒让他气血翻涌,喉头泛起腥甜。
原本内伤就没好全。
一张嘴竟硬生生呕出一口血。
殷红的血珠溅在青石板上。
贺长卿眸底凝着化不开的冷。
骨节分明的指节掐紧脖颈间的项圈。
一声脆响,银质项圈碎成几截落在脚边。
“备马,回宫!”
江南的雨总下个不停。
我一路东躲西藏到了这儿。
偏赶上黏腻的回南天。
心情越发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几乎刚离开的第二天,就有暗卫顺着痕迹寻来。
后来民间渐渐传开:
太子容昭归朝,以雷霆手段平息了夺嫡之乱。
登基为帝后,下了三道圣旨寻一个救过他性命的屠户女。
诏书上说,寻到后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
我握着沾了水的帕子,只觉得喉咙里发苦。
若真要谢我金银,当初何必装成无家可归的男奴?
黄金万两?怕不是要拿我的脑袋当谢礼。
那些飘在半空的字幕显然和我想的一样:
【女配怎么这么烦啊!都怪她乱改剧情,害女主宝宝根本没机会和男主相认,男主的仇也没报成,能不找她算账吗?】
【就是啊,她明明就是男女主剧本里的工具人,居然还敢跑,害得我们女主宝宝现在还没和男主修成正果,怎么还不死啊?】
【你们要不要这么厌女?女配都已经走了,也没作妖,至于这么骂吗?】
【说到底女配没做错什么吧?她买了男主当奴,还救了他的命,男主就算不喜欢也该给钱报恩啊。她唯一的错,难道是生下来不是女主?】
【呵呵,男主本来就有光环,还需要她救?她明明就是玷污了男主,男主恨她都来不及!还想要钱?找到就等着被凌迟吧!】
女子摆屠户摊子太过扎眼。
我改名为「阿满」,找了份酒楼采购的活计。
靠着摆摊子这些年练出来的眼光,做起来倒也顺手。
空闲的时候,酒楼里要是忙不过来,我也会帮着照应。
「阿满姐,麻烦去二楼雅间送个菜。」
我端着菜走进雅间。
里面的交谈声突然停了。
9
片刻。
传来一声冷笑。
「醉仙楼如今倒真是落魄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伺候人了?」
我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苏绾晴。
她身边跟着丫鬟和几个护卫。
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
我垂下眼睛,不想招惹麻烦。
「姑娘要是不高兴,楼里还有小二等着伺候。」
我转身要走。
两个护卫却拦在了门口。
苏绾晴幽幽地开口:
「慢着,让你走了吗?」
「连伺候人都不会?过来布菜。」
我只得拿起长筷,挨个布菜。
她身边的丫鬟正挽着袖子倒茶。
眉眼间带着促狭,竟故意歪了下手。
滚烫的茶水立刻往我身上泼过来。
就算我躲得快,还是被泼到了不少。
手里的筷子也被烫得掉在了地上。
“嘶——”我倒抽冷气,苏绾晴却勾着唇笑出声。
“这点小事都办砸,你们说,该罚不该?”
她身边的丫鬟和护卫立刻应和。
苏绾晴抬手就把桌上的菜扣在我裙摆上。
餐盘“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她指着满地碎片,声音里带着得意的狠劲。
“那就跪着领罚——”
刚才还因为见到她而沸腾的弹幕,这会儿倒吵成了一团。
【我去,这真是女主?比女配还毒,脱粉了】
【还不是女配不按剧情来,不然我们女主宝宝才不会这样,本来就是她的错,罚得算轻的了!】
【我说,你们女主粉要不要这么没脑子没三观,一粉顶十黑,转黑了啊】
【呵呵,黑粉再跳也没用,男主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给我们女主宝宝撑腰,看女配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男主要是看到女主这么毒还能爱,那真是该锁死,呕】
我心猛地一跳。
贺长卿要来了?
想起那些为找我贴遍全城的告示。
还有弹幕里说的我惨死的下场。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只想跑。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雅间的门“砰”地被撞开。
门口站着的男子身着锦衣华服,眉眼清俊。
折扇轻摇,风姿倜傥的身影立在廊下。
正是醉仙楼掌柜陆庭轩。
他笑着转向苏绾晴,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表妹才来楼里没几日,不懂规矩在所难免,苏小姐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吧?」
陆家在江南的根基颇深,苏绾晴咬着唇,不甘地看着他把我带离。
下楼时,我的裙子沾了酒渍又湿又脏,陆庭轩解下外袍,轻轻裹在我身上。
我正想轻声道谢,手腕猛地被人拽住,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阿蛮?」
大半年没见,贺长卿——如今已是太子容昭了。
他风姿依旧,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憔悴的愁意,一身黑衣衬得整个人像块浸了冰的铁,透着肃杀。
唯有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颤,他捏紧我的手腕,黑眸里满是阴郁的狂热:「阿蛮,那日你为什么突然走了?他是什么人?」
我疼得低哼一声,他立刻松开手,眼尾泛红,声音里全是哀求:「阿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从前我有很多事瞒着你,以后都不会了。」
「就算你嫌我不够乖,我也可以学。你别不要我,行不行?」
我有点发懵,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
他明明就是来找苏绾晴的啊。
为什么还要再来纠缠我?
难道只是为了骗我,再狠狠地折磨我吗?
我不敢再和他扯上关系。
我没回应,也不看他。
扭头顺着势头靠进陆庭轩怀里。
声音发颤:“夫君,我怕……”
陆庭轩见状,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同乡旧识,出嫁后还一直与母亲有书信联系。
这次我来江南,陆母对我格外关照,还想让陆庭轩和我结亲。
只是我深知身份悬殊,便推辞了。
10
之后我们便以表兄妹相称。
可容昭定然不知道这些。
陆庭轩把我护在怀里,怒视着容昭。
“内人胆小,公子莫要对他人的妻子动手动脚!”
容昭错愕地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神情刹那间扭曲起来。
原本黑沉的眼眸愈发阴郁,死死盯着我们。
“什么时候的事?”
“谁允许你们成婚的?”
陆庭轩揽着我的腰转身离开。
“我们夫妻的事,不劳公子过问吧?”
众目睽睽之下,容昭不便再追。
只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他捏紧的拳头里,血珠顺着指节往下掉。
凝视着我背影的目光,幽深得看不见底。
陆庭轩一路送我回了住处。
我向他道谢,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便走了。
只留下那些心绪翻涌不停:
【???男主这是来真的?不是说好了清冷人设吗?见了女配怎么就成病娇男鬼了,这味儿也太浓了!】
【笑死人,男主看到女配喊别人夫君的模样压根不像演的。男主内心OS:老婆怎么能看别的狗?!】
【你们烦不烦啊?!邪教快滚!男主明明是来见我们女主宝贝的!】
【得了吧,都乱成一团了,赶紧趁热乎劲儿解决了吧】
【女配真贱,为了脱身故意和别人装夫妻,她不会以为能让男主吃醋吧?只会被抓起来往死里报复!】
我没心思再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我被一阵细碎的动静惊醒。
刚要翻身,手腕突然被一股冰凉的力量拽住。
耳边响起金属碰撞的脆响。
我睁眼一看,手腕竟然被拷上了一副金质镣铐。
我惊慌地挣扎着。
黑暗里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
「你醒了吗,阿蛮。」
我这才看清,容昭竟在我床边——跪着。
长长的锁链一头连着镣铐,另一头锁着他脖颈上的金项圈。
在黑暗里泛着冷幽幽的金光。
我彻底懵了。
「你、你在干嘛?」
容昭扬起修长的脖子。
握住我的手,按在他冰凉的金项圈上。
「妻主不是想教训奴吗?」
我像被火舌舔了似的猛地抽回手。
「你是不是疯了?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你明明是……」
容昭勾着唇笑,眼底藏着说不出的深意。
「你果然都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紧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又不管不顾地侧过脸,把脸颊往我手心里蹭。
模样看着温顺,可盯着我的眼睛却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声音放得柔缓,却带着股子渗人的危险,一字一句问得很慢。
「那不然——我本来打算全告诉你的,可你为什么要走?」
「阿蛮,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吗?」
「明明已经有我了,谁给你的胆子找别的夫君?」
这熟悉的触感像根刺扎进心里,我忍不住扬手扇了他一巴掌。
「要你管?」
「我早说了,才不要你当我的夫君。」
我嗤笑一声。
「现在我都已经和别人成亲了,陛下这么做,又算什么?」
容昭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像被激怒的野兽。
他不管不顾地撑着床沿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我。
「为什么是他?他有我好吗?有我对你听话吗?」
我咬着牙嘴硬。
11
「当然比你好!」
他几乎是吼着回答,语气斩钉截铁。
「你撒谎!他要是伺候得好,你怎么会和他分开睡?从前你夜夜都要我伺候的!」
「他这种连你欢心都讨不到的,就算成亲了,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正房。我就算无名无分,可你夜夜都和我在一起,那不得宠的,才是多余的那个!」
我被他这副样子惊得耳尖发烫,脸颊烧得厉害。
实在按捺不住,开口训斥。
“谁教你这么乱说话的?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可他反而将一样东西塞进我掌心。
指尖刚碰到,那熟悉的皮革纹理就让我僵住——竟是从前我训他时用的小马鞭!
“你……”
我喉结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卡住。
容昭却抬着下巴,指尖慢条斯理地勾开衣襟。
解腰带的动作熟得像做过千百次。
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直勾勾盯着我。
“来啊,这么久没动手,是不是手生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
那些字幕也炸了:
【不是,男主,这对吗?】
【合着之前这么多调教、凌辱,还真给他爽到了啊?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好好好,所看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务下奖励是吧?】
【服了,还真是不选抖艾慕圣体,女配你别再奖励他了!】
【从半路就开始跳反磕男主下女配,真的磕爽了磕爽了!男主这个下跪、递鞭子也太迫不及待了,一口一个妻主也是越喊越6,再说了,谁囚禁别人是把链子拴天己项圈啊,笑发财了家人们!】
我不知所措。
却也没忘记压在心头的种种酸楚。
“可你之前不是和苏绾晴有婚约吗?今天还去见她了。”
“她之前来找你时,你还对下属说要先稳住她,等处置了我再说。”
容昭静了片刻,喉结动了动。
「你走,就是因为这个?」
他忽然笑了,眼尾红得像浸了血,声音里带着股子没处撒的委屈。
「叶小蛮,你就因为这点破事,把我扔在宫里,躲了我整整三年?」
「你既然知道我是当今陛下,怎么就没查过,我登基当天就削了苏家的爵位,把那门婚事废得干干净净?」
「苏家在我身边埋了眼线,我怕你被他们盯上,那天才故意说那些绝情的话。」
「苏绾晴撺掇着苏家算计我,我早把她贬去了岭南,这辈子都别想回京城。」
「我今日来这庄子,不是为了见她,是翻遍了整个江南才找到你。」
我瞪圆了眼睛看他,心跳得像打鼓。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容昭垂着眸,指尖轻轻蹭过我的手背。
「我让人搜了你的旧宅,把你家当年往来的书信翻了个遍,顺着那些地址一个个找。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还有,我早就查到了,你没和那姓陆的成亲,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可刚才看见你和他站在一起,你还叫他‘夫君’,我脑子一下子就炸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不知什么时候,容昭已经爬上了床,坐在我身边。
他伸手把我圈进怀里,脸埋在我肩窝处,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脖子,又抬头看我。
窗外的黑云刚好散了,月亮像块浸了水的玉,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月光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细碎的影子,侧脸比当年在宫里见的还要好看。
明明生得像下凡的仙子,此刻却像只贪色的妖精,盯着我不放。
阿蛮,既然把我领回了家,就得对我负责到底。
有了我,就不能再有别人,我才是你唯一的夫君。
我知道你总嫌我不乖,往后我会好好听话的,妻主。
沉寂了许久的心忽然又开始跳动。
我没再去管那些字幕。
望着他的脸。
心里的悸动早已经盖过了所有杂念:
叶小蛮,这本来就是你花钱买回来的夫君!
皇帝又如何,那岂不是更刺激?
人生就这一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心潮翻涌得前所未有的厉害。
我故作矜持地轻哼一声,命令道。
嗯,那你往后都要乖。
—完—